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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林昆左等右等,等不到葛伯的消息,每天一早就到大宇宫的门口,想和葛伯来个不期而遇。
葛伯一出事,拔出萝卜带出泥,董琦新开的裁缝店也被一锅端,除了门神主帅故意放纵的送情报那名“店小二”侥幸脱身外,其余十三人被一举擒获。
西风瘦马垒都督英答软硬兼施审理了三天,竟然问不出真实的姓名来,更别说深挖线索了。经过请示大护法风信子后,一十三人很快被秘密活埋。
留守回炉镇的十多人的家属在半个月后,才意识到男人们出事了。依照董琦先前的布置,发生这样的紧急情况,董琦夫人应该即刻带着所有人的家小撤离回炉镇,想方设法逃离天庭。但董琦十六岁儿子和季慎十五岁的儿子自告奋勇要前往西风瘦马垒打探消息,不管董夫人怎么劝,两人就像吃了称砣铁了心。
“娘,您还当我和季小云是小孩子啊!爹爹他们现在生死未明,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就算爹爹他们罹难了,我也一定要找到他们,把他们带回天庭。”董琦的儿子董大云虽然年方十六,但从小习武,练就一身足以防身的武艺。
“云儿啊!到了西风瘦马垒,不管探明怎么样的结果,都尽快回转,直接到黛垒的顺达马车店找我们。”
董大云和季小云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娘,知道了。”
两位小伙子送走一干人后,背起两个包裹,向三十里外的西风瘦马垒直奔而去。
天擦黑,路上已无行人。董大云和季小云,望见西风瘦马垒高大的城墙时,已经是午夜时分,城门早就关了。
天上下起了雪粒子,打在脸上冷飕飕的。
“大云,咱们得找个地方先住下,巡逻的兵丁这么多,别被他们搂草打了兔子。”季小云虽然小董大云小一岁,但鬼五马六的,一看就是特别适合子承父业做奸细的干活,两人在一起时一般拿主意的事,都是他想出来的。
两人很快来到被西风瘦马垒边上烧毁的那片贫民区,虽然过了两年多,无家可归的穷人们很快又占据了这里,只是到了夜半时分,成片木板房黑洞洞的,显得毫无生气。
董大云和季小云来到一棵烧了半片树杆的大樟树边上,挨着大树搭了三间木板房,前面还用废砖块搭了个小院。透过缝隙,有几缕昏黄的灯光漏了出来,小云正想敲门。
“吱呀”一声门突然开了,大云,小云吓了一跳,“嗖”地一声把佩刀操在手上,从屋里出来个年轻女孩,端着一脸盆冒着热气的水,准备往外倒。
年轻女孩一眼看清门口站着两个人,黑灯瞎火的,更吓人的是两把刀还对着她的胸口,惊叫一声,脸盆脱手扣在地上。女孩转身想躲进房间,想把门关上。大云飞起一脚,铜脸盆腾空而起,“哐!”地撞在门上,落下刚好卡在只剩一条不宽的门缝里,女孩见关不上门,惊叫着往里屋跑。
兄弟俩进到这陌生屋里,小云用手指了指墙,有一男人的画像还挂在墙上,虽然蒙着厚厚的灰尘,并拢在一大片蜘蛛网中,但那张画像的眼睛画得特别传神,仿佛会眨动一般。
两人一下双手抱拳作揖:“老人家,打扰了。”
“我们这就走……”这时里屋出来一中年妇人,在稍远处,还站着二个女孩,其中一个就是刚才开门的那个年轻女孩,三人都背着一个包裹。
“这不是你们家吗?”季小云问道。
中年妇人一下声音哽咽,从小在苦仙浒长大的大云,小云听她一开口,已经听出口音她们不是本地人,大概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她们仨是一家人,那两个女孩是她的女儿,她们的父亲罗大冲是八宝山银矿的小股东,已经大半年没有回家,也没有音讯。她们找到矿上,说掌柜已经回去几个月了。她们也不想回去了,一路从山上问寻下来,到了西风瘦马垒,住客栈太贵,见到这处木板房无人居住就住了进来。在这已经住了近一个月,方圆几十里她们都问遍了,也一直找不着人。
罗家乖巧的两个女儿。说话间,已经把灯挑明了,并端来一桶热气腾腾的热水。
弄得大云,小云像回到了自己家里,刚洗好脸,又摆上了两大碗面条,一盘炒辣椒,面上铺着煎蛋。
大云,小云吃得满头大汗。小云亲热地改口称妇人为姨娘。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这儿也不说他们的家,他们也是到西风瘦马垒寻找父亲的,同是天涯沦落人,五个人很快拉近了距离。不是妇人催促,四个年龄相仿的少男少女根本都不想去睡。
董大云和季小云和衣在柴房凑合了一夜。
初雪来得很大,这个有些破败,脏乱的小院披上了素装,倒也显得干净些。母女几个起了个大早,收拾着行装。大云被吵醒了,知道她们要走。这大雪天,想挽留,一下又开不了口。
“这怎么能走人啊,这雪厚得连我们男人都开不了步,我跟我哥昨夜都商量好了,我们帮你们找罗掌柜的。”小云边说边钻出柴房,朝大云使了个眼色
“对,我和小云替你们找,你们还是再留几天吧。”大云神会小云的意思。
“这如何叫我们担待得起。”罗夫人还想谢绝兄弟俩的好意。
“娘——!”银莲,银凤这一声,分明是在怪罪了。
“那我替掌柜的先谢谢你们了。”
银莲,银凤赶忙把东西又都搬到了屋里……
大云、小云远远地从裁缝店走过,见店铺排门紧闭,两人不敢造次靠近,也不敢胡乱打听,恹恹地回到了平房里。
“大云,我们还是先替她们找爹吧!”小云见到神情落寞的几个女人,做了决定。
大云,小云对西风瘦马垒附近这一带的山里很熟悉,连着在山上转了几圈,第三天,终于在一个看山老人打听到,独山边前几个月死了一个男人,就埋在山脚,官府来过人,因为无人认领尸骨,就草草埋了。大云,小云连夜翻山走了四十多里路,回到贫民区里。
罗夫人听讯,一下失声痛哭,银莲,银凤也是两眼汪汪。
起早,大云,小云各背一把锄头,五人深一脚,浅一脚踩雪前往独山。
穿过一大片松树林,来到独山脚下,大云,小云很快在不大的山凹处,找到了稍隆的一堆乱石,动手刨了起来,不深处就刨到一身穿蓝布长衫的男人尸体,腐烂得已经看不出谁是谁了,待看清腰里别着的绣着莲花的旱烟袋。
罗夫人凄声大哭,躺在这荒山野地的正是她们母女三人苦苦寻找的亲人。银莲、银凤悲声痛哭,一阵山风吹过,哭声撞在山壁上,跌下来碎了个粉碎。大云,小云也滚下了豆大的泪珠,心里好后悔把人找着了,无情地击破这寡母孤女们的一丝幻想。
买了棺木,重新入殓,雇人把棺材抬下山。报到官府,说已经勘察过,是失脚从山上跌下摔死的,再不愿派人过来细查。罗夫人只好出钱在就近的山坡上买了块荒地,把掌柜的又埋了。
一晃就过了十多天,期间大云和小云又进了几趟西风瘦马垒,十几个大男人就像蒸发了一样,踪迹全无。
罗夫人告诉兄弟俩,她家掌柜的身上没有了那份银矿的入股契约,本来丈夫说好带回的几百万银票也没见着。她还要去矿上去一趟找潘大掌柜问个究竟。大云,小云一定要陪着她们一起去,罗夫人看着这兄弟俩这几天忙前忙后,神色疲惫,坚决不同意。
“你们的父亲还没有下落,不敢再耽误你们的大事了……再说潘大掌柜是当家的把兄弟,不会有事的。”
大云,小云在家等了三天,她们没有回来,第四天又等到天黑,还是没有音讯,第五天兄弟俩怕她们有意外,决定到矿上去。
到八宝山脚已是午时,兄弟俩没有歇脚,沿着人工开凿出来的山路,往上攀。
雪有点化了,山路很滑。饶是走惯了山路,走到半山腰,也是累得够呛。听到一阵黄狗狂吠,转过竹林,看见一片工棚。
工棚前的空地上堆着丈高的银矿石,不断有人从稍高的矿坑用竹篓背出一篓篓的石头,匍匐着倒退下来,把矿石倒在空地上,看见有生人上山,干活的都歇了,抬起头来。
从一大点的工棚里,钻出一穿着大褂管事老头和几个短打扮的护矿的。
“有什么事吗?”管事老头问。
“借问一下,初二这天,有没有三个女人到矿上来过?”小云焦急地问。
“有来过,你问得是罗掌柜家里的女人吧?”管事老头答道。
“是的,是的,她们人呢?”大云问。
“初二当天,就下山了,说是到下面村里。”老头一脸的肯定。
大云,小云面面相觑,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们真的下山了?”小云疑问。
“初二那天就走了,不信你问他们。”管事老头指着那几个护矿的说道。
兄弟俩看到护矿们都点着头,转过身,甚至都来不及道谢赶忙下山,回到家里。没见母女三人。大云,小云焦急地到处寻找,心里直后悔那天没有跟她们去。
山上虽有狼出没,但也不至于把三个大活人都拖没了啊?小云还两次回到矿上打听,再无消息。
第365章 睚眦必报,刃仇敌
西风瘦马垒九仙楼站街的几个花枝招展婊子见到大云、小云两个俊俏的小后生从门前走过,一拥而上,死死拖住衣服不放。急得二人面红耳赤,推脱不迭。身后过来一群男人,婊子们又纷拥上去,大云,小云才脱开身。
“滚开,在你们这放一炮,在八宝山矿上能放三炮了。”大云,小云停住脚步,说话的是一络腮胡子。
“哎哟——!山沟里货色能跟我们比啊?”一婊子叫屈。
“你给她们母女三个提鞋都不配,快滚开。”络腮胡子凶巴巴地把那婊子推开,一群人嘻嘻哈哈远去。
大云,小云回家带上牛尾刀,连夜摸到了矿上,矿上的人几乎都到回炉镇上寻找一夜情去了,只剩没几个护矿的。那条土黄狗从工棚后面狂叫着扑向大云,张开嘴就要咬,大云一脚狠狠踢到那条狗的鼻子上,黄狗一滚身跌在地上,奄奄一息。
兄弟俩来到大工棚前,有一人提着盏灯笼从工棚里面出来
“谁啊?”
小云听出是那管事的老头,一脚飞过去,老头连人带灯笼跌回棚内。
“哎……!”还没喊出口,小云粗粗的刀把拧着塞进他的嘴里,那几颗仅剩的牙齿也被这一捅捅了下来,顿时满嘴是血,灯笼里的蜡烛倒了,整个燃了起来,棚里一片亮堂。
“那三个女人呢?”小云边问边拔出刀把,刀把上挂着长长一串血水。
老头刚想喊,小云作势拿刀往前一伸,老头半句话生生地咽了回去,喉咙里发出作呕的声音,老头也认出了来人是谁。
“她们都在下面山洞里。”
老头带着大云,小云来到工棚下面的一个山洞,打开木删栏,进洞,转过一个弯,罗夫人、银莲、银凤可怜的母女三人正倦在一张木板床上。在红红的火光下,也能看出她们脸上的惨白。
罗夫人看清是大云,小云,扑到老头身上,狠狠地往他脸上挠去。“你还我女儿清白,还我女儿清白”
老头惨叫着跌跌撞撞向洞口跑去,小云紧追几步又把他提了回来。
在小云的逼问下,老头坦白罗掌柜是潘大掌柜叫人打死的,把他抛到了独山,抢走了他的入股契约。见她们母女一趟趟上山,怕夜长梦多,本来也想做个了断,经不住手下的窜唆,才想到叫她们接客赚钱。
听到这,董大云愤然重重一刀挥过,老头的脑袋飞进矿洞深处,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