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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怎么啦?”金锁见父亲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在住处呆坐了半宿。
“水门你去检查过了吗?”金吾第六感告诉他,水门很有可能堵住了。
“水门让尨达大将军的手下用沙包堵上了,说是为了留住更多的饮用水”金锁本来早想跟金吾汇报的,只是干爹一直陪着大护法喝酒所以耽搁了。
“糊涂,尨达糊涂,你也糊涂。满满一池水还不够喝到魔王援军赶到一号井吗?”金吾转身朝东水门而去,雨下得更大了,人站在咫尺,非要大声嚷嚷才听得清楚,周遭都是风声雨声。
沿着高台筑起了拦水沙包,昨天晡时还贵如油的清水,现在挡都挡不住往帐篷里涌,原先装满雨水的脸盆早就倒空了,当成了戽水的工具。
“你赶快找人把水门打开。这高台是沙地,等被水浸透了,防御的高墙很容易就垮塌了”还没看到水门的状况,金吾就跟亦步亦趋的金锁说道。
“完了,完了。”一到水门,金吾不禁暗暗叫苦,一号井高台本就北高东低,平常不注意的话,你几乎觉察不到地势有如此大的落差,积水后,就看得一清二楚了,水门的水差不多已经到了三分之一高台的高度,方圆十多里的高台上雨水全都汇聚到了这里,水位还在不断的升高。
老旧的水门已经被淹了一半,因为大门底下有道缝隙,积水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金锁领着一千多人涉水过来,看到这么大的水势,大家一时都束手无策,要想打开比高台低出十多丈的水门看来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找快门板去,找绳子去,快!”金锁从来对干爹的命令都是不打折扣的,他第一个把自己剥得只剩一块遮羞布,他深吸了一口气,一头扎进积水潭里。
水里漆黑一片,金锁靠双只手摸索着前进了十来丈,开始触碰到了那些被尨达大将军下令扔下去的大麻袋包。
金锁按了按细麻绳编织的麻包,知道这是过去装黄铜矿砂的专用麻袋,即结实又耐用,最显著特点就是大,装满矿砂的麻袋每只都在千斤之上,装卸的时候需要特制滑轮。金锁手再一摸,知道麻烦大了,这些麻袋里装得是石块,比铜矿的原料还要重上几分,“奶奶的,这般龟孙子,怎么不干脆把水门拿黄铜板铆上?”
金锁冒出水来,奋力划了几下,还没上来就朝金吾喊道:“爹,下面都是装满鹅卵石的大麻包。”
“再难,也要把水门疏通了,这儿由你负责,我上高台看看。”
金吾大将军是个旱鸭子,他抱着一截木头,在几个亲兵的推送下,水淋滴答地上了高台,缩头缩脑坐在箭垛下的值班守卫,突然见到金吾将军雨夜也出来巡查,吓得连忙站直了身子。
高台下白茫茫一片,目光所及仅仅只能看清楚十几丈开外。金吾固执地站着,只有这样看着高台下,他心里才安心一些。金吾像要跟黑魆魆的雨夜赌气似的,亲兵替他披上的蓑衣,被他一抖肩膀,掉了下来。金吾刚才喝了不少的酒,此刻浑身像被火把撩过一遍似的。未完待续。
第307章 猛然一轻,救命绳
“启禀金大将军,三号井的援兵到了。”
“你说什么?”
雕塑一般的金吾大将军转过身来,前来禀告的一名百夫长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两道亮光。吓得一哆嗦,说话都不利索了。
“援……兵……”
一名精瘦的的士兵从百夫长身后走了出来,浑身被水浸透了,“金大将军,快带我去见大护法。”
“没错,这是我送给门神将军的护心镜。”风信子翻过护心镜,后面有他的名号。
见金吾和尨达还有疑惑,那名前来传达口信的士兵脱掉湿透了的黑色短褂,他的背上赫然叮着一只肚子滚圆发亮的蜘蛛。
确凿无疑这士兵是门神派来的,风信子是整蛊高手,他知道这蜘蛛蛊在人说谎的时候,会要了说谎者的性命。
“我们的部队在鸡鸣初刻开始进攻天庭军,请大护法做好突围的准备,我们在正东方向会以主力接应你们。”那士兵一边穿上短褂一边说道:“大护法有什么话要传给我们大将军。”
“告诉门大将军,在你们发动进攻的同时,我们全力向东突围。”尨达回答道。
“替我谢谢护法大将军……”风信子着实有些感动。
那士兵转身离去,一号井的守军开始有条不紊地做突围的准备。一个“沙漏”放在了桌子的当中。风信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个沙漏。
一支五千骑的骑兵队伍在通道后面做好了准备,只等尨达大将军一声令下……
眼看到了约定的鸡鸣时分,伫立在通道门楼上金吾大将军见莫愁河方向的堤坝上火光冲天,突然醒悟过来的金吾大声喊道:
“紧急警报——!”
急促的铜锣声一声急过一声,锽锽声震得心摇摇如悬旌,一号井内片刻间人头攒动,点起了无数的火把。
“跟我来,堵住水门。”金吾带着一千多人跑到水门的时候,只听轰隆隆的沉闷声从黑暗处滚滚而来。一定是天庭军已经掘开了拦水坝。想堵住一号井的水门,为时已晚。
“快上护墙!”金吾急得大喊,“发大水了,都上护墙……”
金吾的声音很快被震得护墙都发麻的怪异声湮没了,雪白的浪头奔涌而来,翻滚在浪头赫然是几块千斤巨石,“咔嚓”第一次撞击,就把水门手腕粗的青铜大栅烂冲得稀烂。刚刚被金锁他们稍微放空的积水潭的水位再次急速上升……莫愁河水变成了狰狞的怪兽,水门被怪兽一头拱翻。那条进出一号井的大通道很快被大水淹没了一大半。等在大门后面的五千骑兵见水已经升高到了马肚子,赶紧退了回来……
金吾不再大喊大叫,他眼睛一闭,静静地等着护墙被水冲垮的一刻,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这样一种死法,一切都是天数吧!
护墙在微微颤抖着抵抗住第一拨冲击后,侥幸平稳了下来。
“金将军,金将军——!”听到有人喊自己,金吾睁开了眼睛。见尨达大将军领着两个强壮亲兵,雨具也没有,沿着护墙跑来。
“怎么办金大将军?天庭军提前动手了……”
“大护法呢?”金吾一下从颓废的情绪中惊醒过来。
“没见着,应该也上了护墙了吧?”尨达被外面嘈杂的声音惊醒的时候,冲进来两个亲兵,架着他就上了护墙,他都来不及看看大护法脱离了危险没有。
“你们赶快找着大护法,把他带到这里,你们几个把垒内能找到的木板也全都搬到护墙上面来。”金吾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任务。
还在疏通水门的金锁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大水一冲,差点被“摁”在大麻包间淹死,幸好有绳子绑在腰间,在岸上人的奋力拉扯下,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险境。
“大家赶快堵住水门。”金锁抱起一个刚刚清理上来的大麻包重新抛入积水潭里。
“金大将军——!”士兵们簇拥着大护法过来了。
“金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风信子不知道是冷还是被这大水吓着了,说话都有些哆嗦。
“大护法,您别着急,在下一定想办法让大护法脱离这困境。”
“金锁,你即刻找几十个水性好的,随时听命!”金吾大声冲护墙下金锁喊道。
“爹,知道了!”
“大护法,您过来看,我们的一号井虽然被水围困住了,但再大的水也不可能把我们高台全淹没了。等水位开始退去的时候,如果我们掘开大池子,这池内的水泄出去,到那时,我们坐在木板上,用不了片刻时间,就可以顺流而下冲出一号井。”
“这能行吗?”风信子望着垒外燃起的无数火堆,不无担心地说道。可以想象在每个火堆的后面,都有一群虎视眈眈的天庭士兵,时刻准备着冲上来。
“大护法,我看金大将军的办法可行,我们现在别无选择。”尨达大将军知道让所有的士兵都能突围已经很难了,现在只能先保证大护法冲出去。
“只是苦了一号井这些忠心耿耿的将士了……”风信子抬手擦了擦眼睛,不知道他是在擦雨水还是擦拭泪水。
一号井内的水位越来越高,地势低了一大截的大通道已经全被淹了。这时所有能在垒内找到的几百块门板全都搬到护墙上。
金锁带领的一百多名深谙水性的士兵,每人一把短斧,列队在金吾将军的身边。从大池子到大通道也掘好了引水的水道。
门神援兵依照约定的时间动手了,震天的喊杀声连十里开外的一号井内也听得清清楚楚。
“人算不如天算!如果我们早个一个时辰动手,大家都能冲出去。”尨达大将军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天色大亮,一直在观察水位的金吾大将军见水位开始急剧退去。
“金锁,动手吧,把通道大门给我劈开……”
金锁带领三十个腰拴长绳的士兵跳进水里,每个士兵身后那么长的一捆绳索,很快就蹦得笔直。
不多一会儿,第一批下水的金锁冒出水来,“爹,大门闩发涨抬不出来。”
正常情况下,想打开大门也是十分艰难的事,需要十多人的通力合作。现在是在水下,人都轻飘飘的哪有这么容易。再加上大门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早就变形了。就算三班人马同时下水,想抬出三道大门闩比登天还难。
接下来的轮番作业进行得更加艰难,金锁想集中精力把大门的上下几个榫头给劈开,但一号井在建造通道大门的时候,那是不惜工本的,上门的时候,榫头处用得全是铜铁合金,严丝合缝不说,奶奶的,还紧固异常,想用几把短斧把大门打开,那也是做梦。
“金锁,就算用牙也要把大门闩给我咬开了。”金吾有点发急了,这大门开不了,自己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要停止实施。
更多会水的将士调到了东大门,天蒙蒙亮时,三道门闩被金锁他们一点点“咬”断了两根。
金锁领着人对最后一根门闩发动攻坚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原来最后一根门闩在巨大的水压下,早已经到达了断裂的临界点。金锁在大门闩的正中间狠狠劈了几下,也就浅浅的几道斧印,但够了,只听水下一声闷响,门闩突然断了,朝里开的城门猛然被水冲出一条肩膀宽的口子来,金锁被湍流一冲,正好卡在口子当中,上面的人开始拉拽金锁,腰间的绳索差点没把金锁的腰勒断,下意识地金锁把自己腰间的绳索割断了,人被冲出了垒外,金锁挣扎着想站起来,两扇大门终于抵挡不住巨大的水的蛮力,吱吱嘎嘎榫头扭曲着,包铜的厚木板渐渐裂开,继而很快四分五裂,“哗”地一声……
金锁就像一张落叶,
抛起,
重重地撞在大原木削去皮后拢成的吊桥上,
弹开,
很快被水裹挟着冲得无影无踪。
“金锁我儿——!”
亲自替金锁拉着救命绳的金吾将军,只觉手上猛然一轻,他知道出事了,他跑到护墙另一边,朝高台下大喊,霎时泪如雨下。
……
“等一下!”
金吾将军发现有人开始抱着门板想往水里跳,冲过去一脚踢在那名士兵的屁股上。一名千夫长还以为金吾不想让他先走,夺过亲兵手里的门板跳进水里。
“金大将军,我先去探探路……”
“你——!前面危险……”金吾眼睁睁看着千夫长的门板被强大的水流拽向大通道。
等到看清楚大通道上面拱形的城砖,千夫长发觉了事情的不妙,水面离拱门的最高处,就一条一尺宽的缝隙,“噗噗”的冒着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