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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自己的名字,博真如梦初醒,从打击里回过神来。
他的情况龙鹰和荒原舞是理解和同情的,博真一直在寻宝,还以为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岂知竟给别人随口说出来,不但动摇了他对宝藏的信心,更感难以向一众兄弟交代。
头子大汉终于同意,点头道:“我是沙陀族的班蒿,交了你们三个朋友。”
众汉齐声叫好。
在塞外,只有强者方受到尊重。
班蒿沉吟片刻,有点不知从何说起似的,好一会儿后,道:“事情须从秋天说起,忽然间,回纥人的瀚海军谣言满天飞,指突厥人寻找了近百年沙钵略大汗的神秘墓穴,终于出现确凿的线索,就是一张可寻到神秘墓穴的藏宝图,落在一个叫韩颜的人手里。”
荒原舞皱眉道:“散播谣言者,肯定和韩颜有深仇大恨。”
他的话是说给坐在他旁的博真听,教他不用这么沮丧。
津希、班蒿的女人白瑶、班蒿、龙鹰、荒原舞和博真,面河排排坐在土屋最低一层的石阶处,对岸就是大石柱和符太的神庙,两岸衢满铺白雪,长风吹来,不时刮得雪粉飘飞,置身于此不知有多古老的山中之城,别有一番滋味。
龙鹰心中一动,道:“韩颜肯定在瀚海军是有头有面的人。”
津希先抛龙鹰一个媚眼儿,娇声道:“朴大哥听过他吗?”
龙鹰摇头表示没听过。
班蒿讶道:“韩颜在瀚海军确是人人皆知的名人,因他是回纥境内最大的盐商之一,声誉颇佳,与王族的人很有交情。”
又不解道:“狄兄怎猜得到呢?”
龙鹰给他问得差些儿乏词以应,回心一想,方知道冲口而出的一句话,是经过一个复杂思考过程所得出来的结论,但因思想如电光石火般迅疾,连他自己也难以逐一留神,忽然需交代出达致此“果”的众“因”,便要先行在脑袋里整理清楚。沉吟道:“因为韩颜如是无名之辈,说出来也难以起哄;其次是韩颜若是容易对付的人,根本用不着炮制陷害他的谣言。”
稍顿后续道:“这类有关庞大利益的谣言,能惹起人的贪念。通常会是愈描愈黑,难以澄清。问题在如何使人入信?假设我是韩颜,不但守口如瓶,还会把任何知情者杀之灭口,绝不会让得到藏宝图的消息外泄。”
班蒿现出佩服的神色,龙鹰的深思充满天马行空般的想象力,是他永远想不出来的。点头表示同意后,道:“但我至少信了一半,因为谣言里尚有谣言,足以令人信而不疑。”
龙鹰和荒原舞互换个眼神,都看出对方生出好奇心,感到事情非比寻常,并不如初听到时般简单,而是尚有下文。
博真亦被刺激得回过神来,现出聆听的神色。
班蒿思索道:“谣言最有说服力之处,是韩颜的藏宝图,是从某人手上买回来的,此人虽坐拥先辈传下来的藏宝图,但自知没有起出宝藏的能力,又不甘心沾不到大汗宝墓半点的好处,于是去找他认为声誉最佳和最可靠的人,行险一搏。传言里说,此人已行将就木,根本不怕因此掉命,为的是儿孙。他亦留有后着,就是如逾时不回,知情的儿子会将整件事以谣言的方式抖出来,至厉害是直指宝墓所在处,就是在这里西北面的厉鬼城。”
龙鹰三人明白过来,开始理解为何死城竟变得像墟市般热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前情景,正是活生生的写照。
这个与韩颜交易的老家伙,确是人老成精,着儿子点出宝藏所在地,令韩颜纵有起宝的实力,亦难以独享。
博真首次开腔,道:“韩颜肯定将整件事推得一干二净,对吗?”
津希探头瞄他一眼,故作神秘地道:“他死了!且是死在往不管城的山道上,与三个家将伏尸路旁的丛林里。”
三人都说不出话来。因如此一来,立使谣言从空穴来风,化为现实,比任何证据更有力。
博真忍不住问道:“谣言在几个月前散播开去,为何你们却似刚到这里不久呢?不怕宝藏已给起出来了吗?”
白瑶代她的男人答道:“那时谁敢轻举妄动?狼军自在沙陀碛西端建成拿达斯要塞,势力从东边延展往西,直达弓月城,廷哈撒名义虽位于颉戛斯、回纥和狼军三国领土交界处,实质则被控制在狼军手上。当风声传入金狼大汗的耳内,他立即派出最精锐的亲卫军团,由小狼汗匐俱率领两千金狼军,进占当时没人敢踏足的廷哈撒,还派人经厉鬼峡往厉鬼城去,找寻大汗宝墓。”
龙鹰听得要抓头,暗责自己恁地糊涂,竟没想过最着紧宝藏者,正是默啜,绝不容其王族外的人染指,包括其他突厥酋头在内。而不论形势如何变化,亦不会让任何人起出宝藏满载而归的离开。
如此看来,鸟妖之所以逃到这里来,非纯是避祸般简单,而是连消带打的妙着,陷追杀他的人于险境。
这批表面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沙陀族初生之犊,说起话来有条理、有纹路,思考清晰,清楚形势,非只是一般仅知好勇斗狠的无知之徒。
坐在最上方的沙陀小伙子笑道:“全赖突厥人为我们打扫清理,让我们现在住得舒舒服服的。”
荒原舞朝他瞧去,见他仍是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论年纪亦以他看来最年轻,也数他最神气,不由想起达达,心中一痛,问道:“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呢?”
小伙子傲然道:“我就是人人称为‘小子’的沙扬,叫我小子便成。”
荒原舞颔首点头。
班蒿道:“然而机会终于出现,狼军先是不知因何事大举南下,颉戛斯、回纥和铁勒诸部、狼军三方钧在廷哈撒周围集结,金狼大汗还从廷哈撒撤走金狼军,我们收得消息,立即尽快赶来,看可否分得一片腿肉。”
龙鹰谨慎地问道:“你们沙陀人,不是与狼军一向关系良好吗?”
言下之意,就是他们怎敢触怒突厥人。
坐在上一层的另一沙陀青年亚述道:“我们是沙陀族里的‘漠丘部’,是沙陀碛最出色的猎人,从不卖任何人的帐,别人亦不要来管我们。”
博真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道:“是谁发现韩颜的尸身呢?”
沙扬抢着答他,道:“是从突厥人处传出来。”
博真大讶道:“突厥人怎会泄出如此机密重要的事?”
班蒿道:“这个就没有人清楚,但韩颜的确一去无踪。”
接着向龙鹰诚恳地道:“我们可以大伙儿一起结伴寻宝吗?我们要的只是墓内的神兵利器。”
白瑶撒嗲地道:“我和津希多取几件装饰用的珍宝成吗?”
班蒿不悦道:“来时不是说好了吗?不可以贪心,否则有命拿亦没命享。”
龙鹰等终大致弄清楚何故有各路人马齐聚于此的因由。
博真回复了从容冷静,道:“这么说,现在没人晓得藏宝图落入谁人之手,大家在这里极有可能是白等一场。”
班蒿道:“如要起出宝藏,现在是千载一时的机会,否则机会一去永不回头。只有趁颉戛斯、回纥和狼军自顾不暇之际,方有可能到厉鬼城去起出宝物,事后又可安全离开。所以不论藏宝图落入何人之手,那人亦要乖乖将藏宝图献出来,让人人有份,何况如此庞大的陵墓,恐怕须动员这里的所有人,还要有适当的工具,方可能办得到。”
亚述叹道:“来了三天,等足三天,等得卵蛋也差点闷出来,津希又不肯给我乐一下。”
津希大嗔责骂,其他人齐齐起哄,闹翻了天。
班蒿大喝一声,镇着本族众兄弟,又恳切的向龙鹰道:“狄大哥可以认真考虑班蒿刚才的建议吗?”
荒原舞怕龙鹰断然拒绝。问道:“班蒿你仍未弄清楚我们的底细,为何肯信任我们。”
班蒿微一错愕,然后道:“给你这么一问,我也糊涂了,但我真感到你们是可倚赖的前辈英雄。唉!我的担子很重,真怕他们有闪失,我如何向他们的父母交代?”
龙鹰心软了,探手过去。
班蒿大喜握着。
博真语重心长地道:“你们的心愿或许不会落空。”
班蒿等听得莫名其妙。只有龙鹰和荒原舞明白他对自己手上藏宝图的信心,至少回复了一大截,皆因眼前的宝藏热潮,处处透出阴谋诡计的味道,内情会比表面的情况远为复杂。
龙鹰顺口问道:“有见到孤身入城的高手吗?”
沙扬犹有余悸地道:“狄大哥怎会知道的?我是亲眼瞧着的,那可怕的家伙凭着两把长仅五尺的三戈戟,独战阿尔泰族的凶徒,十多下呼吸间,打伤对方十多人后从容入城,现在不知藏到哪里去了。”
三人听得面面相觑,心忖难道符太甫入城便大开杀戒。又隐隐感到沙扬说的人非是符太,若是的话,就是身旁的沙陀人一起目睹,且地面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难道鸟妖竟功力尽复?
第二章怀璧之罪
班蒿进一步解释道:“事发于两天前入黑后,当时霸着后面四间屋者是阿尔泰族的人,自恃人多势众,分别守着大路南北两端,气焰逼人,我们入城亦被他们盘查。嘿!差点便动手了。”
沙扬像立下大功的接下去道:“当时我从对岸回来,顺道朝这边走,那个家伙像幽灵般出现,天下着雪,阿尔泰人欺他孤身一人,拦着他去路,岂知那罩着头脸的家伙比他们更狠,不发一言地立即动手,斩瓜切菜的撂倒十多个人,从容入城。”
津希发出“咭咭”娇笑声,喘着气道:“阿尔泰族的家伙第二天黎明时走得一个不剩,原来他们的胆子这么小。”又再发出银铃般充满少女风情的娇笑声,向三人送来秋波。
班蒿道:“事后这里的各路人,不约而同搜索这个神秘人物,却遍寻不获。阿尔泰人走后,我们才搬到这处来。”
三人互换眼色,均感此人不该是鸟妖,因他绝不会大摇大摆,惟恐人不知的进入不管城。
荒原舞改而问道:“今天有哪些人进城呢?”
班蒿道:“只有阴山族的二十二个人,想不到这么远的地方也有人来,他们像汉人多过像大戈壁人,不过说话很客气有礼,他们的头子还说要团结这里的所有人。否则先来个斗生斗死,大家都没有好处。”又低声向三人道:“阴山族里还有个漂亮的妞儿。”
博真好心地道:“对!记着!除非逼不得已,千万不要动手。”
班蒿老脸一红,点头答应。
亚述将大头凑下来,在龙鹰耳边低声道:“狄大哥刚才弄津希那一手,可以教我吗?”
龙鹰笑骂着站起来。
津希见亚述边说边拿眼鬼鬼祟祟的瞧她,大嗔道:“你在说我什么坏话,狄大哥才不会听你的。”
荒原舞和博真随龙鹰起立。
班蒿和其他人慌忙站起来,他们三人,已变成众人的大靠山,怎敢不敬。
津希失望地道:“我们有四间屋,可以让一间出来给你们呵!”
荒原舞从背囊处取出烟花火箭,递两枝给班蒿,道:“只要点燃后射上天,我们会立即赶来。”班蒿又感激又惊讶的收起火箭。
三人沿岸衢漫步,对左边土屋石阶、各有地盘者带着敌意的目光视如无睹,不知是否收到风声,暂时没人敢来惹他们,龙鹰等落得清静。
就以眼前所见,来寻宝者都是联群结党,大多像沙陀男女般有宗族的关系,亦数这种组合最团结归心,也有看来是凑集成军的冒险者,抱着侥幸之心,自然是各怀鬼胎,但亦晓得凭一己之力,纵然知道墓穴所在,亦办不到任何事。
龙鹰一眼瞧去,约略计算,就前排临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