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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和难天负责断后,首先来个箭射,见到人才射便迟了,时间该在我射第三枝箭时。”
又以手比划出箭矢覆盖的位置,道:“什么都不用理会,贴斜坡望丘顶射上去便成。”
说时祭出折叠弓,拔箭搭在弓弦处,众人纷纷弯弓搭箭。
龙鹰身上只有折叠弓、箭、弯月刀,飞天神遁和两枝护臂、接天轰由兄弟送往鹿望野去。今次幸好众人没有骑马,否则马儿肯定逃不掉。
喊杀声起,这般稍一停留,大批敌人从丘脚朝他们杀上来,离他们只两千多步的距离,转瞬即至。
龙鹰闭上眼睛,全心凝想。
翻丘过来的高手团化为一个个的波动,从另一边冲坡而上的敌兵是潮浪式的波动,整个战场的波动,呈现在他的感应网上。
际此一刻,他明白目前虽落在绝对的下风,但只要他今次能逃出去,便有杀鸟妖为达达讨回血债的机会,因为鸟妖虽是他平生所遇最厉害的敌手之一,但不论在哪方面,鸟妖均已到达他能耐的极限,而魔种仍是无有止境的。
只要他能逃得出去。
“嗖!嗖!嗖!”
三枝箭接连朝丘顶射去,每枝箭均采不同角度。
众人各施各法,凭高手的锐觉去感应敌人,几不分先后的发射。
三个敌人先后脚抵达丘顶,一时受从坡脚处杀上来的己方战士的火炬映照眼帘,更想不到龙鹰等蹲伏在下方暗黑里,尚未有搜索龙鹰等人的机会,龙鹰三箭贯喉而入。
龙鹰含恨出手,毫不留情。
接着十多人赶至丘顶,见三人应箭往后抛跌,知道不妙时,二十九枝劲箭照身射至。
非是人人都有接近龙鹰的箭术,且有点盲目发射,十五枝箭射空,七枝被敌闪过或拨开,但仍有五枝命中敌人,风过庭和觅难天的两箭令中箭者当场惨死,另三枝虽未致命,但已重创敌人。
首接战,已一举杀掉敌方五个高手,重创另三人。
龙鹰专拣山势高难处走,正是为制造这么一个机会,如不先重创高手团,他们将全无突围的可能。
他射出最后一箭。
“当!”
朝下扑来的参师禅怎想到龙鹰如此毫厘不差的用劲箭款待他,他临危不乱,飞轮前削,将箭硬撞弹开。
轮、箭接触的刹那,参师禅心叫糟糕,此箭贯注着狂猛沉雄的力道,虽被他挡个正着,却因正处于凌空的当儿,没法借力,虽千万个不情愿,仍吃不住力道,给送回丘顶另一边去。
龙鹰最顾忌的三个人分别为参师禅、戈征和拔贺野,当然,现在要加上个鸟妖。不过像鸟妖般的凶人妖邪,不会身先士卒,只会捡便宜,否则便该在山南驿动手,但参师禅等能否杀死龙鹰,关系到他们将来在默啜前的荣辱和地位,故人人全力以赴。
龙鹰另一个得手的原因,是参师禅仍未从山南驿之战的内伤复元过来,龙鹰的魔气伤及他内脏,而参师禅现在仍能像个没事人般出手,显然练有能压抑伤势的奇功。
敌方三大高手里的另一高手戈征,今次未见随行,此人在攻打山南驿时被龙鹰射中一箭,伤势较参师禅严重。
以巧计“送走”参师禅后,敌方最强的人剩下拔贺野,他才是龙鹰的真正目标。
右边下方攻上来的敌人离他们已不到五百步,而丘顶的高手三十多人,没有选择下,齐往下扑来,可是队形散乱,锐气被挫,再无复先前越顶攻过来的气势。
弹射。
龙鹰贴着斜坡朝拔贺野射去,弯月刀贴身藏着。
其它人均知是生是死,就看能否以迅雷闪电的速度,一下子将高手团打击至七零八落,没法缠死他们。谁敢迟疑?齐随龙鹰朝上迎去。
风过庭虽没弹射之技,但其身法速度绝差不了龙鹰多少,紧追在龙鹰之后,飙闪而上。
接着是荒原舞、觅难天、虎义等高手,人人满腔屈辱愤慨,如出柙猛虎,择肥而噬。
拔贺野最先掌握到形势,明知只要硬挡龙鹰三下呼吸的光景,待从斜坡奔上来的己方战士杀至,对方是有死无生之局。可是他早给龙鹰打怕了,参师禅给送往丘顶之后,虽然左右均有人随他扑下去,但在给龙鹰的魔气死锁下,怎都不愿冒首当其冲之险,一旦陷身对方阵内,遭殃的肯定是自己,猛一运气,从上空钉子般落下去。
左右两人欠缺他的身手和判断力,仍继续下扑,一刀一矛,朝龙鹰招呼。蓦地刀光闪闪,寒气凛凛,龙鹰在两人间穿过,以鼓胀的外袍化去对方的一刀一矛,弯月刀左挥右划,割断两人咽喉,一息未歇的朝拔贺野射去。
弯月刀速度之快,在暗黑里哪看得清楚,拔贺野在连龙鹰凭什么兵器杀人也未弄清楚的当儿,龙鹰已化为漫空寒芒,迎头击来。
拔贺野名震沙陀族的双戟看来长度相等,实则右手戟长四尺三寸,左戟比右戟长多两寸,以他独特的戟法施展,其不等的长度能生妙用,一般高手怎会注意到此等轻微的差别。
不幸是他遇上的是龙鹰,不但掌握到两寸的差异,还可反过来利用他双戟长度上的差别,抢得主动。
比起龙鹰弯月刀的“轻快”,双戟立变“重缓”。
拔贺野此时只能凭数十年苦修和实战得来的成果,纯依感觉朝龙鹰锋芒最锐处强攻过去。
龙鹰忽一矮身,由于他的位置在拔贺野下方斜坡,不但令拔贺野双戟击空,弯月刀还改攻往他下盘露出的空门。
拔贺野骇然后撤,心中叫糟时,龙鹰的弯月刀已以惊人的高速,切入往下截来的两戟中间,左挥右削,于弹指的光景,两戟分别被重劈三记,每一刀均贯满强大的魔劲,在龙鹰全力施为下,拔贺野虽然天生神力,底子又厚,哪吃得住龙鹰能渗破任何气脉的魔气,双戟分往两边荡开,空门暴露。
龙鹰此时双足着地,借力再展弹射,连人带刀直朝拔贺野撞去。
拔贺野值此生死立判的一刻,显示出沙陀第一高手的功架,抛掉双戟,后撤,收回左右手,一手撮指成刀,迎向弯月刀,另一手握拳击出。
岂知龙鹰亦收回弯月刀,两手收拢穿入对方两手间,再往左、右扩展,震得拔贺野的手刀和铁拳均无用武之地,被龙鹰硬格荡开。
“砰!”
劲气交锋。
拔贺野往侧稍移,矮身凭右肩硬挡龙鹰蓄势的肘撞,以肩对肘。
拔贺野惨嚎一声,喷血抛飞,虽能保住一命,但肯定在一段长时间内,再没法逞雄于战场上。
龙鹰刀光再起,往横杀去。
拔贺野受重创的同时,风过庭等杀至,彼消此长下,敌方高手纷纷倒地,溃不成军。
龙鹰一声呼啸,领先逸逃。
第十四章逃出生天
龙鹰领众人来到崖缘,全体坐下。下方三丈许处是嵌满乱岩的砂岩地,朝前延伸半里,接着是平缓的丘陵,山区至此已尽,北面是一望无际的砾石地。
丘陵地宽达三里,处处插着火炬,十多组骑兵,分布各扼要的丘顶,将往北之路完全封锁,在此之外黑沉沉一片,龙鹰感应不到敌人。
龙鹰凭其魔种灵觉,藉山区的形势,以种种手段惑敌误敌,令对方徒步追来的战士疲于奔命,折损数百人。但在连场血战下,他们从三十人减至二十二人。
达达是他们首个阵亡的兄弟,现在阵亡的数目增至九人。
此时人人负伤,浑身浴血,真元损耗极巨,除龙鹰、风过庭、觅难天、荒原舞、虎义、君怀朴、管轶夫七人尚有一战之力外,其它人均是强弩之末。最大的问题是因多处伤势,致失血情况严重,那不是可经调息运气能回复过来的。
他们是暂时摆脱了敌人的纠缠,使敌人一时掌握不到他们逃遁的位置,但如此情况绝难持久,因为龙鹰已感到像冤魂不散的参师禅,正在半里外的片岩区,朝他们身处的方向捜索过来。
其中两个兄弟,正是命丧于他的“夺帅飞轮”之下。全赖风过庭和觅难天舍命将他逼退,龙鹰又射光余下的箭,才争得眼前呼几口气的空间。
他们已突破三重围困的两重,只剩下前方最后一重的骑兵阵,亦是连龙鹰也感气馁的最后难关,因再无山险可恃,没遮没掩,一旦显露身形,敌骑轮番冲击下,他们绝无幸免。
即使能抵达丘陵北的砾石地,只要对方骑兵从后追杀,以龙鹰之能,恐也逃不出三十里之地。
众人似已看到自己的收场和结局,嗅到死亡的气味。
觅难天沉声道:“十八组,每队五百人,总兵力达九千之众。”
风过庭道:“唯一有利我们的,是风势愈刮愈大,不住有火把被吹熄,如果我们能取得顺风之势,可大幅削弱敌人战力。”
君怀朴道:“我们必须夺马,否则纵能破围,最终仍是逃不了。”
管轶夫道:“能杀到这里来,我管轶夫虽死无憾。”
龙鹰吁出一口气,他身上共有七处创伤,幸好无一伤及筋骨,经这一轮调息,魔种几完全回复过来,脑袋空灵通透,整个战场的远近波动全在他掌握里。
淡淡道:“敌人有个弱点,就是杀光了所有人都没有用,如给我溜掉,将没法向默啜交代,不但无功,且是有过,军上魁信便是前车之鉴。”
众人点头同意,生出希望。
龙鹰道:“后方的敌人已停止进逼,转而重整阵脚,收窄包围网,并重新控制所有制高点,教我们再不能像刚才般来去自如。”
风过庭道:“敌人比我们更需要休息。”
觅难天点头道:“为了包围拦截我们,这几天突厥人肯定昼夜赶个不停,特别是最后一段路,更全速奔驰,刚才又被我们引得兜兜转转,攀高跃低,还要防备冷箭,情况绝好不了我们多少。”
又目注丘陵地带的敌骑,道:“最后一重的骑兵队,虽未曾与我们交锋,但吹足整个时辰寒风,人挨得住马儿也受不了,所以敌人非是如表面看般强大。”
荒原舞道:“如此对峙下去,于谁有利呢?”
龙鹰指着右后侧半里外一处特高的岩岗,道:“丹罗度就在那里,通过灯号和号角,指挥全军的进退。他所处的位置已透露玄机,就是认为我们会知难而退,但求保命,放弃闯过骑兵阵,改由山区见缝插针的遁逃,此正为丹罗度的弱点,就是怕我逃出生天,一切均依此调军布局。”
风过庭不悦道:“你想独闯山区,引开敌人吗?但我看这边的封锁绝不会松懈下来。要死吗?大家死在一块儿好了。”
龙鹰露出冷酷且带着深刻仇恨的神情,这是风过庭从未从他处见过的。冷然道:“事实上,我们已挨过最险恶的时刻,所以大家都不用死。鸟妖正和丹罗度在一起,他最希望是天明的来临,那时我们将无可遁形,但我怎会如他所愿。”
他的话透露出强烈的信心,虽然没人明白他还有什么法宝,但自然而然地信心因他而回来了,功力较次者沉重急促的呼吸亦变得轻缓,显示斗志增强。
龙鹰续道:“我们不单夺马,且须夺箭,在砾石荒原,谁的箭射得更远更准,便是能称霸的王者。”
风过庭叹道:“问题是如何闯过这个骑兵阵,十八个由五百人组成的骑队,只一队已足可收拾我们。”
龙鹰道:“我尚未有机会向你们提及一个人,此人叫符太,他一直追踪着参师禅,还故意引爆了突厥人的一箱厉害火器,向我们示警。后来他在天山等待我,提出合作的条件。山南驿之战后,他追踪丹罗度败走的部队,意图行刺敌方的高手。”
虎义道:“塞外竟有如此人物,视突厥人如无物似的。”
龙鹰道:“我一直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