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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事后要算账,包他哭诉无门,若想用江湖手段和小弟玩,我教他吃不完兜着走。”
霜荞冷冷道:“你凭什么认为符太会加入你的郡主队,你认识他吗?清楚他是怎样的一个人?让我告诉你。在神都,他是人人敬而远之的那种人,惹上他谁都不晓得是祸是福。依我看,武延秀根本没胆量向他提起此事。”
龙鹰语重心长地道:“小弟之所以被称为‘玩命郎’,是因行事作风无人能测度,每做一些别人认为愚不可及的事。哈!窍妙就在这里,我做的诸般蠢事,事后总证明是有益无害。为何如此呢?就是小弟纯凭直觉灵应作决定,是师父教的,勿问我背后的道理。当符太两字入耳,小弟立晓得救星到。”
霜荞没好气道:“事实却是符太对你范轻舟不屑一顾,而郡主的战书则送达张昌宗之手,看你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在神都,没有任何人可怜你。”
龙鹰好整以暇的反问道:“都大家呢?”
霜荞生气道:“你是自取其咎,与人无尤,我都凤为何同情你这个罪有应得的人。”
龙鹰一脸陶醉地道:“都大家终于对小弟动心了,否则怎会动气,此叫爱之深,恨之切。今回发大财哩!”
霜荞正想反唇相讥,不知想到什么,竟一时说不出话来,还别头望往窗外。
马车停下。
原来已抵日安居的大门。
龙鹰未及说话,霜荞淡淡道:“滚下去。”
※※※
龙鹰甫入大门,立即大感不妥当,把门的店伙一副噤若寒蝉的受骇模样,没打招呼,不敢望他。
下一刻龙鹰的心神离开霜荞,回归己身,感应扩展。
他伸个懒腰,朝日安舍举步。
店伙该曾被警告,不许透露对方进入日安舍的事。日安居乃神都首屈一指的客栈,老板有头有脸,敢来惹是生非的,须像符太般不惧任何人,包括女帝在内。
对符太,武曌是因龙鹰爱屋及乌。
对二张,情况复杂多了。
藉两兄弟以抗衡李显集团朝内朝外的力量,是主要的原因,但亦因女帝对张氏昆仲非是没有怜意。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女帝虽可以比任何人更狠辣,并不表示她对所有人均能如此,证诸往事,她的爱实须宣泄的缺口出路,形成对某人的偏爱,可达致于其恶行睁目如盲的程度,薛怀义是最好的例子,放纵太平基于同样的心境。
她始终和二张有着关系感情,是她在得到《道心种魔大法》前青春常驻的秘窍,宠之纵之,遂养成两昆仲的气焰。到现在这方面再不需要他们,可是念在当她退出,两人的下场定凄惨坎坷,时日无多下,唯一可做的,是让他们多快活一时。
张易之和张昌宗怎想得到此中关键,还以为日受重视。别人视他们为“男宠”,他们却认为是“皇夫”,说不定或许有一天,皇位由他们继承。在这种不明真相时势的心态下,兼全无退路,于是以打垮李显集团和武氏子弟为首要之务。
龙鹰深悉其故,能以鸟瞰的角度,掌握二张的真正处境。
他立足院门前的一刻,两扇门同时张开,年平生两手负后,微笑道:“邺国公候范兄久矣。请!”
年平生外号“逍遥生”,法明四徒之一,解散僧王寺后,法明四徒除太平的师父三真妙子外,因着以前与二张的关系,被二张招揽。
另外两徒是“笑里藏刀”檀霸、天竺高手精通瑜伽术苦行僧般的羊舌冷,他们名义上是法明徒弟,法明亦有指点他们武功,可是早在奉法明为师前,四徒各有惊人艺业,乃能独当一面的人物,故投师学艺只是个幌子,实为投靠依附。
特别是檀霸,本身凶名极著,仇家遍地,不得不倚仗法明的荫庇。
法明四徒里他最难了解的是羊舌冷,看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既不为名也不像为利,真不明白他为何践此浑水,至乎有何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年平生是法明最放不下的徒弟,曾着龙鹰网开一面照顾他。师兄有命,龙鹰义不容辞,门启后骤见此君,百感交集。
龙鹰目光落在他挂腰的佩剑去。
在江湖上行走,高来高去,带刀携剑者自以挂在背上远较方便,可是在平常情况,背刀负剑实大碍观瞻,所以不论文武二将,要带刀剑会挂在腰间,也有人以腰佩剑为装饰,剩是年平生这个佩剑习惯的改变,可见他再不用过江湖刀头舐血的生活。
如龙鹰与三人困在空无一物的密室内生死决战,以他现时的实力,仍没十分的胜算,凭此测之,二张如今亲卫高手团的实力何等庞大。何况尚有那个叫“没影子”的家伙。
龙鹰行江湖之礼道:“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年平生算是有礼,抱拳应道:“本人年平生,范兄请!”
龙鹰感应到至少有七、八道目光,射背而来,知如不依言入院,会就在这个位置被敌方高手群起夹击。
张氏兄弟横行霸道之极,欺他是外人,摆明一言不合格杀勿论,视王法为无物。说到底日安舍是他现时的家,竟被鹊巢鸠占,反客为主,是非常无礼。依江湖规矩,龙鹰可以立即翻脸动手,没人可说他半句话,但当然这里是神都而非江湖,龙鹰没杀二张的理由,也不屑让他们的血沾污双手。
龙鹰略一颔首,昂然举步。
年平生往后稍退,然后转身领路,道:“范兄请随我来!”
两道凌厉目光从左右射来,是打开院门一高一瘦两个高手,精敛神足,乃内外兼修之士,虽叫不出他们的名字,却颇眼熟,该是曾见过的二张随员,再不是以前对着“丑神医”的友善态度,杀气腾腾。
龙鹰暗忖如自己是真正的“范轻舟”,今天势没命活着离开。
院内除年平生三人外,没其他人。
日安舍主厅内约六至八人间,他能掌握的是其中五个人,另两人不现任何波动,纯凭此点,已知其是能与他龙鹰相埒的高手,单对单仍有硬拼的实力。
“没影子”肯定不在厅内,或许惯了见不得人,故躲在暗处窥伺监视,防他有本领突围逃走。
二张确够狠够辣。
龙鹰追在年平生身后,拾级登阶,年平生跨过门槛后,移往一边,就像忽然消失,迎接“范轻舟”的是两道凌厉的眼神,一张笑脸。
涂脂抹粉的张昌宗坐在中央大圆桌面向龙鹰的一边,左边是法明四徒里最令龙鹰顾忌的“笑里藏刀”檀霸;右边坐的是个子不高的中年汉,宽额大耳,加一个蒜头鼻子,外形毫不出众,可是他锐似刀刃的眼神,使龙鹰看出他的实力比檀霸差不了多少,纵有不如,亦是一筹半筹间。
中土地大物博,高手屡出不穷,龙鹰又未曾真正在江湖混过,没法凭相貌认出此人是谁。
檀霸笑嘻嘻的,像因见到“范轻舟”,非常开心,不过知他绰号者,当晓得他愈笑得开心,愈想杀人。
张昌宗面无表情的冷喝道:“坐!”
龙鹰欣然道:“谢邺国公赐坐。”
言毕毫不客气,在桌子另一边拉开对着张昌宗的椅子,从容不迫的坐下。
除留守他后方大门旁的年平生外,厅堂四角各立一人,全为不可多得的一流好手,封死厅堂逃路,若要从通往后进的出口开溜,先要闯张昌宗、檀霸和不知名高手的一关。
张昌宗地位最高,武功却数他最不济事。
龙鹰最不怕的是动武,因不用左瞒右瞒,可放手而为,肯定非常痛快,还可将“横念”付诸实践,看在招式变化和魔气道劲的运用上玩出怎么的花样。这么多第一流的高手能人送上门来,难得之至。
惜最不明智亦为动武。
因后果殊难逆料,动辄弄砸马球比赛,张昌宗大可以因有“范轻舟”在郡主队内,拒绝应战。
张昌宗嘴角逸出一丝充满轻蔑意味的笑意表情,轻佻地道:“刚见过那骚蹄子吗?她对本公有何话说?”
第十七章人质在手
龙鹰心里打个突兀。
他不是第一次有这个感觉,就是二张在东宫内有准确实在的消息来源,使他们对东宫内的人事状况了如指掌,知的且非一般的事。表面看,张昌宗说及的限于他被召到郡主府去,但骚蹄子则泄露玄机。有关安乐的淫行,肯定被盖得密密实实,滴水不漏,张昌宗随口道出,大不简单。
龙鹰不想在安乐是否骚蹄子一事上纠缠,若被对方借此造谣,更不得了。装出似明非明的样子,岔开道:“邺国公想见鄙人,着人传句话便成,实不用纡尊降贵的驾临寒居,令鄙人惶死万分。”
“砰!”蒜鼻高手一掌拍在桌上,疾言厉色喝道:“范轻舟你聋了吗?没听到邺国公在问你?”
龙鹰迎上他精芒四射的目光,尚未有答话的机会,张昌宗另一边的檀霸笑嘻嘻道:“尚工谋一向性烈如火,范兄勿要怪他,只要范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邺国公绝不薄待你。”
一个扮丑,另一个扮好,配合张昌宗目前在神都的气焰威势,没多少个人能挺得起腰板胸膛。
龙鹰巧妙移转,避开关系到安乐的话题,欣然道:“这个当然,现在还怎到鄙人作主。敢问邺国公,垂询的是哪方面的事?”
张昌宗微怔一下,论才智,他及不上乃兄张易之,急躁冲动,狂妄自大,“范轻舟”如此听教听话,谦虚有礼,如再逼他去透露安乐说过的话,不但过份,且轻重倒置。现在最该问的,是最想问的事,如“范轻舟”仍是避重就轻,和他算账仍未嫌迟。
说到玩言语的把戏,桌子另一边的三个人全差远了。
张昌宗向尚工谋微一颔首,示意由他说话。
尚工谋森寒的目光射在龙鹰脸上,沉声道:“邺国公贵人事忙,没时间花在你身上,是明白人的,就将与田上渊勾结的事和盘托出,不可漏去一个细节,否则你将后悔爹娘生了你出来。”
檀霸忙做好人,叹道:“尚老师客气点好吗?范兄是有头有脸的人,身家丰厚,手下儿郎没一千也有八百。”
又转向龙鹰道:“范兄勿要怪他,他就是这个直肠直肚的性子。也容檀某人好言奉劝,到神都来混,最紧要懂审时度势,知利之所在。现时在神都,真正话得事的,舍恒国公、邺国公外尚有何人?李显吗?他坐得稳太子之位才说罢。”
从檀霸这番话,知李显在二张眼里是怎么样的一回事。
龙鹰心中暗叹,泄露风声者,几肯定是陶显扬,帮会最明白帮会,晓得“范轻舟”和北帮的龙堂堂主乐彦达成初步性的协议,张昌宗此刻问的,就是协议的内容。如牵涉到作奸犯科、走私瞒税的黑帮行为,可胁“范轻舟”为人证,奏上女帝,将北帮打为贼党,连根拔去,最好将武三思、宗楚客等全卷进去,那将是张氏兄弟空前的狂胜。
若非如此,张昌宗绝不花时间在“范轻舟”身上,而只找人打断他双腿,斩手斩脚的,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没影子”凌岸前晚不是知难而退,是没想过杀他,纯粹来摸他的底。
形势一触即发,他拒绝,对方群起攻之,龙鹰则无从留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他奶奶的,忽然间,龙鹰被逼入绝地。
龙鹰哑然笑道:“邺国公言重矣!现时已非是范某人配合与否的问题,而是如何办得到?本人连田上渊是高是矮,胖或瘦,一概不知,未悉所谓的互相勾结,从何说起,请邺国公赐教。”
以檀霸的“笑里藏刀”,双目亦瞬现惊异,叫尚工谋的高手双目杀机遽盛,张昌宗更不用说,勃然色变,心中震怒。
从龙鹰自称“范某人”,接着又转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