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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美女的弯刀哪吃得住他迅如激电、贯足全身劲气的一刀,立告折断,还震得她娇躯剧颤,左手的刀无以为继,只能朝后飞退。
情况实在太混乱了,兼之仍是漫空火星,浓烟罩地,一时间没有人晓得美人儿在这里遇险。
龙鹰知成功失败,还看此刻,如影随形的追去,刀光打闪,趁美女仍拿着半截断刀的当儿,连续向她攻出十多刀,刀刀角度有异,没一招不逼得她慌惶变招应变,绝不容她有回气守住阵脚的机会。
美人儿的反应精采至极,不露丝毫惊容,一双美眸爆闪异芒,施尽浑身解数,动人的身体如雪片般轻盈,动作似火的闪跃,蛮腰摆舞,纵然处在绝对下风,每个飙移仍是那么极尽曼妙之能事。
“当!”
挡到似发生于弹指之内般高速的第十三刀,她终吃不住龙鹰蓄聚至巅峰爆炸力的一刀,火花迸溅,美女连人带刀给龙鹰的旋身横扫,扫得往后抛掷,撞在后方另一个着火的营帐处,送出狂暴的浓烟火屑。
两把飞刀,照背掷来。
美女的援兵终于赶至,十多人穿营过帐杀来。但已落后一步。
美女刚将帐幕压得与她同时倒下,跌个晕头转向之时,龙鹰自天而降,把她动人的娇躯压个结实。
众敌围着塌下来的营帐,见帐、见烟、见火,却见不着两人,一时无从入手。
“蓬!”
大量火星火屑,含着气劲往四周激射,热浪逼人而来,且还不知龙鹰有何后续杀着,人人急往后撤。
烟雾里,龙鹰紧搂被制住的柔然美女,斜射而起,连越两座起火冒烟的营帐,落往奔驰而过的一群驼马间去,刚好一阵浓烟卷过,人马齐没进烟雾里去,仿似忽然消失,再现踪影时,龙鹰已搂着美女,穿过另两座营帐无人处,朝最外围着火焚烧的营帐夹马狂驰,其它马儿还紧追在他策骑的战马尾后。
龙鹰的魔应全面展开,敌人全给抛在后方,但他却丝毫没有成功在望的应有感觉,一股凌厉至极的劲气,正从前方横空而至,将他锁紧死锁。
他从没有想过,会在今次的偷袭掳人行动里,遇上如此可怕罕有的高手,竟丝毫不受乱况所惑,凭惊人的身法赶到他逃遁的前方,来个正面截击。
此人堵着营帐间烟火烛天的去路,体型并不魁梧,至少比龙鹰矮大半个头,但却稳似山岳。
对方用的不是月形弯刀,而是长六尺三寸的钢铸卷刃,似戟非戟,又有点像关刀,等于半截接天轰,其卷刃循着一道深合天地至理的弧线角度,从前方似缓似快的拦空平扫而来,带起的凌厉气劲,有着令人无可抗御的气势、速度和力量。人和卷刃合成一没法分割的整体,人就是卷刃,卷刃便是人,人刃合一。
如此高手,绝对可与参师禅那个级数的高手争一日之短长,天下难遇,偏在这龙鹰最不想遇上的时刻,现身眼前。
照他目前运刃的速度和角度,加上龙鹰搂着美女策骑前冲,犹如送上去给他砍斩,两下呼吸后,卷刃势会破开马颈,然后将美女和龙鹰先后划开成两截。充满即使牺牲战马和美女,也誓要斩杀龙鹰那种一往无前的决心,惨烈至乎极点。
龙鹰如是冷血的人,最佳应付方法莫如把怀内的软玉温香当作挡刃盾,全力送前,以人肉来挡对方卷刃之锋,同时扑前狂攻。那对方一是受血肉所绊,一是抽刃避开,而不论如何应变,势会失去取得的上风和优势。
龙鹰暗叹一口气时,美女已离怀而去,从他头顶给抛往后方,还打通她脉穴,使她可从容着地,不致受伤。
同一时间,龙鹰踏镫腾起,月形弯刀朝已扫到马头前三寸许处的卷刃,迅疾无伦的连劈三刀,发出“当!当!当!”三声激响,火花四溅。
第一刀化去对方近一半劲气,但仍没法阻止对方乘势上挑。
第二刀才勉强压住卷刃,令对方招式变老。
第三刀更制住对方的后着变化。
龙鹰藉势前飙,在对方头上丈许处掠过,投往营地之外。
“住手!”
龙鹰直抵斜坡中段,才停下来,转过身去。
卷刃高手面向着他昂然傲立,卷刃以右手收到后背,刃锋在肩头斜探而出,自有一股傲视天下的派势气度,慑人之极。他目注龙鹰,双目闪闪生辉。
此人若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脸庞痩削,两眼蓝得发灰,鼻子高挺,额头隆起,好像里面蕴藏着无穷的智慧,栗色的头发披在两边肩上,说不上英俊,却充满引人的阳刚美。
其它赶来的柔然战士,全站在他后方,显示他领袖的身份和地位。柔然刀女回复过来,抵达他左后侧,瞪着龙鹰的美眸,神色复杂。
后方是数十顶仍在着火冒烟的营帐,却再没有人去理会。
柔然战士不断赶来加入与龙鹰的对阵,但除烧帐声和寒风的呼号外,没人发出任何声气。
龙鹰苦笑道:“仁兄卷刃的厉害,乃龙某生平仅见,敢问仁兄高姓大名?”
卷刃高手以流利的汉语道:“本人皇甫常遇,亦从没想过有人可以用这样的手法,破我的‘旋沙十三斩’。”
接着目光落往身侧的美女处,道:“这是本人的妹子婵善,你救了她一命,该让你晓得她的名字。”
龙鹰讶道:“原来皇甫兄真有牺牲令妹之心,我还以为给你看穿我对美女特别容易心软。”
皇甫常遇若无其事地道:“与其让她落入敌人之手,遭遇难测,不如由我亲手了结她,虽然以后的半辈子我会非常伤痛。”
又道:“事实上龙兄至今处处留手,连马都不肯伤害,如你刚才大开杀戒,恐怕现在已是伏尸遍地的情况。龙兄之名,本人闻之久矣,还有些不服气,现在终于碰头,才知龙兄的手段超乎我们想象之外。不过对敌人有情,却是对自己无情,龙兄不是一向心狠手辣吗?”
龙鹰道:“我和你们往日无怨,今天没仇,掳劫皇甫姑娘,亦是希望能使贵方知难而退。但如果你们甘于当默啜的帮凶,兄弟便很难一直客气下去。”
皇甫常遇道:“谁想与龙兄为敌?我们是有说不出来的苦衷,可以这么说,我们必须以龙兄的首级,去和默啜换回一样东西。”
龙鹰喜道:“如此便非没有商量的余地,何不改弦易辙,由我助你去取回失物,胜过我和你两败俱伤,而默啜却坐得其利呢?默啜这么怕我,正因小弟有覆灭他的能力。”
皇甫常遇道:“以前你若向我说这番话,包保听不入半句,现在至少信了你一半。不过今次的行动,是经族内长老会议决定,任何改变,必须得到批准。而今次的行动,已被龙兄一手破坏,难以为继。”
龙鹰道:“听皇甫兄这么说,我当然非常高兴。不过皇甫兄虽然战马走散,损失严重,却非没有还击之力,只要与薛延陀马贼会合,我会非常头痛。”
皇甫常遇微笑:“龙兄在怀疑我的话了,我皇甫常遇何等样人,怎会与满手血腥、浑身恶孽的边遨同流合污。龙兄放心,我们寻回战马后,立即掉头离开。如果龙兄脱身北上,我自会来寻找龙兄,希望届时是友而非敌。龙兄请!”
龙鹰向他竖起拇指,赞道:“皇甫兄了得,提得起,放得下。哈!请恕小弟失陪。”
正要离开。
皇甫婵善娇叱道:“还未可以走!”
皇甫常遇不解地望往妹子。
皇甫婵善掠出己阵,眨眼间来到龙鹰身前,俏脸竟红起来,以带点刁蛮的语气向他伸出纤手,道:“快还给我!”
龙鹰差点抓头,旋又省悟过来,连说几声“对”,将手持的弯刀送入她手里,触碰她的玉掌时,柔然美女娇躯轻颤,那种感觉,比之刚才搂她个结实还动人。
皇甫婵善拿着失而复得的弯刀,轻轻道:“仍不准走!”
皇甫常遇和龙鹰两方,全摸不着头脑。
皇甫婵善另一手解下刀鞘,将弯刀还入鞘内,然后递回给龙鹰,道:“送给你!”
说罢逃命似的溜回去。
皇甫常遇身后的一众战士,爆起喝彩和怪叫声。
第九章道左相逢
离山区后,两人乘驼再走天半,切入著名的雀河古道。
虽以古道为名,却没有丝毫“路”的影子,只是概指从大沙海东面,沿蜂窝状荒漠边缘,及砾石和岩质荒漠间地势起伏不平的丘陵区,横过荒漠从东面走到孔雀河的一条路线。最得天独厚是沿途有三个地底水源,形成水井,成为旅人续命的活泉。
鬼洞山便是这个丘陵区朝南的延伸,故成为熟悉大沙海环境的虎义,约定与龙鹰会合的理想地点。
雀河古道还有另一个优势,是沿途长有零星的荒漠植物,可供驼和马果腹。故而虽没有道路之实,却是轮廓清晰分明,因处处布满骆驼的足迹、粪便,至乎驼尸、驼骨,部分区域全被沙粒覆盖,仿如冒起了一座座的巨型沙丘,景色奇特。
桑槐跳下驼背,检视骆驼遗下的粪便,向来到身旁的龙鹰道:“热魅人扮的驼队,昨天黄昏时路经这处,朝西去了。”
得他提醒,龙鹰留意遗留下来“大杂烩”般的气味里,果然夹杂着一种烟草般的气味。
两人为驼儿卸下负载,让它们自行去寻找医肚子的植物,然后到一边的斜坡坐下,好好休息。
桑槐一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包烟丝,小心翼翼卷成纸烟,点火深吸两口后,递给龙鹰道:“我在沙漠走路时,最能使我不感孤单的,就是这种好东西。”
龙鹰接过,学他般深吸一口,差些儿呛咳,咋舌道:“很浓很香!”
又再吸一口,方送回桑槐手指间,道:“桑槐兄不是居住在草原上吗?为何说起话来仿似奔波各地的行脚商。”
桑槐道:“兄弟的遇害,令我没法像其它人般安分守己,或许宰掉热魅人后,我会安定下来。”
他目光投往古道,双目射出缅怀的神色,道:“在古道上走,难得才遇上其它往来的商旅,碰头时大家都很高兴,互相挥手喊叫,但双方都不会停下来,边走边不住问好聊天,交换道路消息,直至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龙鹰听得悠然神往,可想象双方友善地错身而过,直至对方人、驼逐渐消失在地平之下的动人情景。
问道:“桑槐兄也有走货吗?”
桑槐闲话家常地道:“主要是盐块,一匹骆驼可驮运四块,分别放在驼峰两边,每块约三尺长、尺许宽、半寸厚,是依买卖的规格以人手切出来,重量介乎八十至九十斤之间,以生牛皮编成的绳子捆牢。盐块很易碎,但我们有办法将碎盐合拢。”
又递烟给龙鹰,笑道:“在旅程上,将烟留给自己独自享用,在道义和相处上是不可能的。做任何事都是群体的,包括祈祷在内。”
龙鹰深吸一口烟,看着地平上露面的晨星,感到放松下来。
荒漠的最大敌人就是平凡和欠缺变化,没有界标,光秃、平坦,什么都像原封不动似的,但入肚的烟气却能给人稍许宽慰。
忽有所感,道:“有人来了!”
桑槐对他的超凡灵觉已是奉若神明,道:“难道是薛延陀马贼?”
龙鹰闭上眼睛,道:“顶多是马贼的探子,有五个人。噢!竟是骑马的。”
※※※
骑士进入视野。
龙鹰高兴得跳起来,喊叫着迎上来骑,向桑槐招手道:“是自家兄弟!”
来者赫然是风过庭、觅难天、荒原舞、虎义和达达。
风过庭洒然笑道:“如果我开赌盘赌会在路上遇上龙鹰,包保人人下相反的注,那我就可赚个盆满钵满。”
荒原舞皱眉道:“你干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