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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顾虑是有道理的,与突厥人的实力相比较,敌人等于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他们的一千精兵,最适合采取来去如风的游斗战术,而非在某固定地点打硬仗。
看众人神情,均同意觅难天的看法。
龙鹰洒然道:“胜利是属于有准备的人。各位兄弟,我们并不是孤单的,回纥、黠戛斯,至乎高昌、焉耆、荒兄的龟兹、达达的天山猎族,均知大祸正迫在眉睫之前,胆小鬼将沦为亡国灭族之奴。所以只要派人知会各大君长,当联军成功在拿达斯要塞会师之日,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突厥人休想再次西侵。说不定我们还可趁势收拾遮弩。”
荒原舞一呆道:“能否说服我王,尚为未知之数,这么派个人去,无凭无据的,怎能取得对方的信任?”
龙鹰道:“当然是有凭有据。”
丁伏民大讶道:“卑职可返玉门关,求取边防大将徐柏年的正式文书,但一来一回,至少十天时间。”
龙鹰道:“十天时间,够我们走一小半路。”
风过庭没好气道:“龙小子,还不快说出来。真希望万大哥在这里,教你不敢那般放肆。”
龙鹰陪笑道:“公子息怒。”
接着霍地立起,双目魔芒迸射,铿锵有力地道:“我的凭据,就是铁铮铮的事实,叫他们做好出征开战的准备,一旦拿达斯要塞落入我龙鹰之手,就是他们大军来援的时刻,也是他们最后一个机会。”
林壮首先喝好,令龙鹰和风过庭记起他是迁往高原的回纥人。
其它人轰然回应,声震大堂。
翌日众人睡至精满神足,方起来用膳,想到这或许是整个征战里最丰富的膳食,均觉特别有胃口。
吃饱后,大部分人到外面的广场整理行装。龙鹰、风过庭、荒原舞、觅难天、达达和丁伏民留下来,围着一桌被扫光的空碗空碟,研究行军的方法和路线。
丁伏民头痛地道:“由于没有进入沙漠的准备,我们只有百头负载粮货物资的骡马,没有骆驼,更怕马儿挨不住。”
骡马是骡和马的混种,负载力强,速度比骡子快。
龙鹰大喝两口水,心中想的却是自己的儿子宝宝。小魔女和人雅一众娇妻,见到龙鹰竟真的有后,欢喜若狂又羡慕得要死。看着未足三岁的爱儿,他那张像会发光的小脸孔,直觉感受到孩童对所处天地完全绝对地投入、满足、欣悦和好奇,是不可能在任何成年人的脸孔找到的。
不论如何乐观,成年人总较抽离,对人间抱持某种批判性的精神,像他们远征在即的一刻,便充满焦虑和忧思,与只有此刻的天真孩童,是地和天的分别。
龙鹰抛开对爱儿的思忆,微笑道:“没有骆驼不打紧,最重要是可向有骆驼的人去借。对吗?”
风过庭将手上的羊奶递给觅难天,笑道:“好小子,是否打马贼的主意呢?”
龙鹰耸肩道:“他抢人,我抢他,礼尚往来,天公地道。不要以为我会放过边遨,他是我们大仇家之一,声东击西,正是引蛇出洞的妙法。”
荒原舞道:“若我是边遨,死也不会离开新贼巢。”
龙鹰哂道:“他是走狗,由得他作主吗?”
觅难天一震道:“鹰爷这句话,令我想到一个可能性。”
众人见他神色,均留心听他道出来。
觅难天环视众战友,道:“那亦是延续鹰爷昨天说的一句话,就是边遨怕他吗?当然是怕得要死,默啜也绝不容鹰爷在这个关键时刻,插手进他歼灭突骑施的战斗中。”
风过庭点头道:“所以默啜既明知我们来寻边遨晦气,必向边遨下达不惜一切,也要粉碎我们的命令。在这个情况下,路途绝不好走。他们对这一带的环境,怎都比我们熟悉,且是了如指掌,又有复国的远大理想在支持,众志成城,不可轻视。”
觅难天道:“我想的却是这个重要的据点,以马贼的性情,首重侦察,探清目标的虚实,再下手抢掠。我们离开后,留守的不到百人,且为普通戍兵,薛延陀人一攻便破,可断去我们的后路。若我是边遨,绝不会错过。”
龙鹰倒抽一口凉气道:“幸好得你老哥提醒。”
风过庭道:“我们还可连消带打,衔着敌人尾巴,乘势打通木陵隘,动摇边遨整个防御线。”
达达道:“木陵隘另一边,被边遨以坚固木寨封锁,两边山崖险要处,广布岗哨箭手,要闯过并不容易。”
觅难天问道:“照你估计,此木寨兵力如何?”
达达道:“我是从去侦察的本族兄弟处听回来的,隘外高地共有三座木寨,人数达两千,由边遨的左右手‘狼人’黎定谷指挥。这般的猛将重兵,该是对付我们的主力。”
龙鹰笑道:“对付老子,两千人怎么够?边遨曾有前车之鉴,不来则矣,来则倾尽全力,而我绝不让他有这个机会。”
达达道:“我们察觉不到薛延陀人有大批兵员调动的情况。”
风过庭道:“记着他们是来去如风的马贼,这点能耐总是有的。”
转向龙鹰道:“那我们是否先诈作离开,再在这里呆等呢?赶往拿达斯要塞,是刻不容缓的事。”
龙鹰道:“怎等得了?我们便来个焦土政策,将此堡夷为平地,非此次远袭行动的人员,全体撤返玉门关去,教马贼失去攻击的目标。”
荒原舞讶道:“如此忍气吞声,似不符合鹰爷一贯的作风。”
龙鹰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道:“我肯牺牲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堡,当然尚有后着。哈!我只是夸大了来说,没有十天半月,休想拆掉此堡。我们只须破坏堡门,放火烧掉堡内所有可燃烧的东西,马贼惯了杀人放火,对火特别敏感,必派人来查看,那时老子的后着来哩!”
风过庭皱眉道:“究竟是什么后着?”
龙鹰微笑道:“我的后着是八字真言,就是‘有粥吃粥,有饭食饭’。哈!真爽!”
第三章初战得利
黄昏时分,古堡起火,烈焰冲天,送出一卷卷乌黑翻滚的浓烟,直奔天际。
最早离开的是戍兵队,一行百多人,还带走全部运载物资的骡马。龙鹰追求的是沙漠里龙卷风式的行军,每人只带十天干粮,以战养战,首先拿满手血腥、罪孽满身的马贼开刀,然后轮到突厥的侵略者。
由龙鹰亲自举行“点火礼”的起行仪式后,已整装待发的精兵劲旅立即上路。千许人却有两千多骑,此为郭元振的“换骑大法”,每人有两骑可供替换。人固精锐,马也是百中选一,且为能抵御风雪的青壮良骥。这批产自高原的马较矮,但其刻苦耐劳则胜过大周的一流战马,只是速度稍逊。
扮龙鹰的是觅难天,骑着令人瞩目的雪儿,领头而行,他们都在额头处扎上由丁伏民供应的“光带”,此为龙鹰和郭元振当年对付孙万荣时,方便黑夜行军想出来的奇着,经过改良,戴起以“夜光漆”涂染的带子后,于近处看,个个像变成萤光虫般,敌我分明。
联系和指挥的方法,近则以竹哨,远用烟花火箭。整个行军过程,是个两军磨合的过程。一千兵员,分为五十队,每队二十人,置队目,百人为团,置团将,十团成旅。龙鹰绝不像一般高高在上的统帅,一开始便与各人打成一片,大家亲如兄弟,加上他有如天神般的威望,又有拯救西域军民于水深火热的远大目标,故千众一心,士气激昂。
龙鹰,风过庭,荒原舞和三十七个西域高手,趁敌人探子被精兵旅吸引之际,偷往北面库鲁克塔格的山野去,伏在巨石处遥观半里外古堡的情况。
三十七个西域死士本领高强,战斗经验丰富,其中的三个特别出色。首推回纥的虎义,此人壮如铁塔,脖粗肩圆,是该族著名战士,一身内外功均臻达登峰造极之境,有点傲气,但对龙鹰却是识英雄重英雄,一见投缘,乃接近龙鹰等人级数的超卓人物。
另一个是高昌族的君怀朴,二十多岁的年纪,长相轩昂俊伟,满腔热血,擅使长矛,骑射亦非常了得,十八岁已称雄草原,从未遇过败绩。这样的一个人,怎肯坐以待毙。
最后的是管轶夫,与荒原舞有深厚交情,平时沉默寡言,却非因城府深沉,而是重行动轻言谈,自幼好武如狂,广觅明师,集数家之长练就出来的“炎元真气”,能在隔丈的距离以真气毙敌,却没人晓得他的出身来历。
其它人各有所长,配合龙鹰三人,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仍有硬撼之力。
精兵旅迅速远去,看似毫无防范之心,事实却是侦骑四出,前路更有天山族的战士打点,方圆百里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龙鹰只向武曌要求五百战士,并非自命不凡,而是因清楚西域形势,深思熟虑定出来的计策。人多了,怎可能如现在般说来便来,要去就去,灵动如神?
荒原舞在龙鹰耳边道:“问吧!我知你忍得很辛苦。”
龙鹰欣然道:“老兄真知我心,秀美为何不随你来呢?”
荒原舞道:“是我说服她留在龟兹,她最厌倦斗争仇杀,这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行动,实不宜她参与,条件是我必须安排你到龟兹去。”
龙鹰苦笑道:“我们岂非正干着她讨厌的事?”
荒原舞目光投往火光熊熊的古战堡,感触地道:“除了丧心病狂者,谁想发动战争呢?我们这场战争,属不得已而为之之恶,必须狠下心肠。”
龙鹰岔开道:“有参师禅那小子的消息吗?”
荒原舞道:“这家伙舍弃娑葛,改投默啜,被默啜尊为国宾,礼遇甚隆,不过也难怪默啜看重他,环顾塞外,唯独他一人有和鹰爷单打独斗的能耐。”
龙鹰道:“不要抬举我,塞外能人众多,小弟只是侥幸未遇上吧!只是你老哥,小弟已不敢当自己是一回事。”
风过庭笑道:“只要见过你挥舞接天轰,纵横敌阵如入无人之境者,都很难当你不是一回事。”
虎义加入道:“鹰爷真谦虚。”
龙鹰改变话题,道:“虎兄的汉语怎能说得这么好?”
虎义道:“回纥曾是天朝的属国呵!”
大唐自李世民登位,国力大盛,击溃突厥的颉利可汗后,四方君畏臣服,遂于西域设立安西、北庭两大都护府,划入唐朝政区的陇右道。所谓都护府,为完整的军事和行政系统,其下还有数量众多的小都护府、都督府、州等各级单位,执行天朝政令。
北庭大都护府,大抵北至阿尔泰山,南至天山,东起准噶尔盆地,西至楚河流域的碎叶城,辖区因应形势不住变化,远可超越巴尔喀什湖,至里海塔拉斯河流域的怛罗斯,将西突厥的葛逻禄部、三姓咽面部落、突骑施的施索葛莫贺部、回纥的铁勒诸部等,全囊括于内,民族众多,幅员广被。
安西大部护府,属国多位于葱岭以东,最重要的国家当然是安西四镇的龟兹、疏勒、于阗和焉耆。碎叶初时乃四镇之一,后因划归北庭大都护府,故以疏勒取代之。
大唐全盛之时,安西、北庭各设大都护一人,从二品,由朝廷派官出任。其中的都督府和州,设都督和刺史,由当地各族的君长担任,皆得世袭,再由大唐朝册封承认,一切井然有序。
不过,这个秩序自尽忠和孙万荣叛乱后再不复存,大周朝亦因无力外顾,只能返守边防,默啜的势力又不住坐大,形成今天的局面。可以这么说,现今之争正是原北庭都护府内诸族的争霸战,胜出者不单拥有北庭之地,还会将安西区吞噬。
龙鹰正是要挽狂澜于既倒。
风过庭道:“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