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活泼夺目的球儿一如避过猎人围捕的野兔,移越二十多丈的距离,一溜烟的钻入北门洞去。
彩声攀往高峰。
龙鹰冷然注视,不放过关中队员任何人的反应,注意每一个表情,留心细微的动作。
无瑕在默默观察他,他则对敌员的战术技巧冷眼旁观。
感觉类似在战场上。
战争绝没有仁慈容身之所,也无善恶,只有胜败,显露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龙鹰晓得牧场队这一局彻底完蛋,失去的不止一筹,且被轰掉信心,像商雄一,看他的表情知其斗志所余无几。
可是对龙鹰却有大致没法估计的益处,眼前正是最难得的机会,可将宇文朔和杨清仁摸通摸透。
※※※
一如所有人的预料,牧场队次局三筹全失,累积筹数得两筹,失四筹,即是负两筹。
龙鹰来到众人里,人人意颓志丧,商豫好一点,源于她乐观的性情。
龙鹰喝道:“看着我!”
众人有气无力的朝他看。
龙鹰骂道:“你们在牧场过惯安乐的日子,平时顺风顺水没有问题,一旦遇上逆境,对方未能打垮你们,你们已自乱阵脚。”
商雄一叹道:“范爷可否提早一局下场?”
龙鹰斩钉截铁地道:“闭嘴!”
龙鹰还是首次这么疾言厉色,吓得人人噤若寒蝉。
龙鹰道:“三局就是三局,我在第四局下场。可是如你们不能在第三局争回信心,我落场仍是白赔。”
梁石中嗫嚅道:“可是对方确技胜一筹呵!”
龙鹰的笑容回来了,好整以暇地道:“你们不是技低一筹,是棋差一着。”
穆飞精神一振的朝他瞧来。
龙鹰看进他眼里去,直斥道:“特别是你,必须学晓如何在劣境里做到最好之道,此乃在逆境里唯一求存的策略。最不应该失掉的信心斗志竟没有了,你还有何可凭恃的?只余待宰的份儿。我若像你那么的不济,今天还可以在这里骂你一个狗血淋头吗?”
穆飞昂然道:“范爷骂得好。你们听到了吧!”
众人惟有点头受教。
不过看表情,知是流于表面,内欠感受的敷衍。
商豫问道:“我们如何棋差一着?”
龙鹰徐徐道:“就是不懂以己之长,破敌之短。刚才一局的第二筹,你们本有得胜之望,却是急于求成,故给宇文朔成功取得控球权,立告不战而溃,被杨清仁来个单刀直入,轻取一城。”
稍顿叹道:“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难听得入耳,唯一方法是立即赢一筹回来,可知我非是以空言安慰你们。”
柳正问道:“请范爷指点。”
龙鹰道:“在组织、配合和默契上,你们胜敌队不止一筹。我这招叫‘不胜而胜’,首先立稳阵脚,将控球权紧握手里,在己场以短传组织攻势,不住作出试探,即使攻过中线,仍可回传,务令敌人疲于奔命,瓦解对方的攻防力,觑得机会,就以长传急攻发动攻击。第一筹不成,第二筹卷土重来,看他们可挨多久?”
他的话有若黑夜里的明灯,让人人看到光明和希望。
龙鹰的提议,就是凭整体的战力去盖过敌方的个人技艺。
商豫大喜道:“即使会输,对方再不是赢得那么轻易。”
龙鹰道:“第三局不论胜负如何,我在第四局落场。哼!他们球技的高低,全落入我范轻舟眼里,再难玩出什么花样来,就算有新花样又如何?很快你们将明白我在说什么。”
商豫两眼射出崇慕之色,向其他人道:“小豫可保证范爷说得非常谦虚含蓄,绝没有诓我们。”
穆飞代众人道:“我们不会辜负范爷的期望。对吗?”
众人轰然答应,士气再次上攀。
“当!”
第三局来临。
穆飞等返回赛场内,与刚才离场时的垂头丧气相比,个个判若两人。
龙鹰瞧着他们,心想这就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逆境方能培育出杰出的人才,穆飞该比任何人对此有更深刻的体会。
第二章神骥念龙
比赛三盘九局。
首盘第三局以尽拔去三枝蓝筹旗告终,此局关中队胜得并不轻松。
回到赛场的牧场队拼劲十足,依龙鹰指示,先在己场短传,营造优势,忽然来个长传快攻,确令对方屡屡告急,可惜给宇文朔回防,救出险球,使牧场队多次攻门功亏一篑。可是牧场队没有气馁,愈战愈勇,最后虽三筹全失,仍赢得全场喝彩。
至此首盘三局牧场队一胜两败,落后五筹,大比数的被抛离。
盘与盘间有长达两刻钟的休息时间,让人、马休息,可以换马或换人。依赛规,败的一方可要求换场。
商月令唱出筹数后,从唱筹台走下来,于其他人来缠她前,装作礼貌性的闲聊,向龙鹰道:“我为你预备了念龙和鞠杖,不用有顾忌,即使在牧场亦没多少人晓得念龙是我的首选,人家太多坐骑哩!何况你现在已成了飞马牧场唯一的救星,月令身为场主,让范爷骑最好的马是理所当然。趁有点时间,先和它混熟一点。念龙心高气傲、脾气臭,月令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方能驯服它。但如果它不服从你,月令亦没法子,只好坐后备的马儿,当然及不上念龙。”
龙鹰心中叫妙,这会令他的骑技不那么碍眼,归功念龙而非他。
商月令又道:“鞠杖很有意思,是当年太祖【校者按:应为太宗。】在国库内千挑万选,送来予少帅等人使用,你待会用的是少帅亲挑的那一枝,杖名‘乘风’,不要灭少帅的威名呵!”
说毕,朝关中队举步,虽为敌队,却是客人,身为场主的她,当然须恭贺对方胜出第一盘,寒暄几句,表现风范器量,然后轮到己队。
马嘶声传来。
龙鹰不用眼去看,知念龙驾到,且不住跳蹄,惹得人人侧目。心忖该是换出商雄一的时候。
龙鹰朝北场边瞧去,穆飞等正围着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骥议论纷纷,还见到商月令的爱婢在其中,勉力抓着马缰,和商豫在说话。
念龙数度人立而起,落在别人眼中,以为它不惯人多,龙鹰却晓得它不但毫不畏怯,且兴奋万分,不甘被安雯抓紧缰索。
稍懂马的,均知此马神骏至极,又像雪儿般野性难驯,永远不肯臣服,难怪以飞马牧场之主商月令的骑功,仍要花上长时间,方有在其背上风驰电掣的可能性。
南场的宇文朔和杨清仁,不时往它瞧过去,露出注意的神色,肯定就念龙上询问美丽的场主。
草窝子大半人被念龙威猛的动态吸引,对它指点说话。
不要看商月令与龙鹰独处时千依百顺,甚或变成野丫头,可是处于场主的位置时,极具主见。要知飞马牧场以养马卖马名著天下,虽说从来没人敢在这方面小觑牧场,可是如在飞马节期间,嘉宾们竟看不到牧场出众的神驹,确有点那个。
念龙正具有此一让爱马人士留下深刻印象的资格,提升飞马牧场的声誉和形象,问题在商月令既不落场作赛,谁可驯服它。
柳正和陶文楷想为它挂上装饰的彩幅,差点给它踢一脚。
龙鹰朝念龙走去,本挡着他的人识相的让开,使他可在没有阻碍下直接看到念龙、面对念龙。
牧场人首先鼓掌,立即令全场注目,一时摸不着头脑,到看见“范轻舟”笔直走近念龙,方猜到此骑是供他使用,更表示“范轻舟”这位牧场队的唯一外援,终于下场作赛。虽说多他一人难影响赛事,关中队实在太强,但怎都比没他较有看头,加入喝彩打气。
念龙瞧到龙鹰了,瞪大马眼。
龙鹰双目魔芒遽盛,直瞧进它眼内,嵌入它的精神波动去,送出深心里的明白和了解,同时勾起与雪儿横渡大小沙海、奔驰于草原恶地的情景。
念龙有所感的安静下来。
虽有无瑕在旁留意他的一举一动,仍不虞被她看破,因无从知悉人和马间的微妙关系。
即使商月令,也不可能明白。
龙鹰发出啸叫,仿的是雪儿在大草原遇上同类的兴奋嘶叫。
念龙立即人立而起,两蹄凌空疾踢,发出响彻全场的嘶声,立即惹得赛场内其他马儿狂嘶回应。威霸之势,一时无两。令本来没留心者。全被吸引,看究竟发生何事。
草窝子的喧哗声潮水般退下去,直至寂静,气氛奇异至极点。
商月令祭出来的,不用解说,亦知是马中王者,以铁铮铮的事实,向天下显示出飞马牧场不可动摇的地位。
纵然输掉“少帅冠”,仍丝毫无损威望。
龙鹰大喝道:“放开它!”
几可肯定安雯知他不但是未来的姑爷,且是另一个少帅,有什么不放心的,松开缰索。
在万众注视下,更是没人想过的,念龙于脱缰的一刻,如弩箭机射出的弩箭,不到一丈,竟攀上高速,如风似电的朝离它尚有二十多丈的龙鹰怒潮狂飙的直奔过去。
如果龙鹰不避开,势被撞个正着,跌个四脚朝天是最好的结果,给它踩上一脚,骨折肉裂在所难免。
龙鹰竟然一脸笑容,不闪不避。
四边草坡惊叫声此起彼落。
念龙的勇武,震慑场内每一个人,谁想得到世间竟有如此狂野的马儿,跑动时每条肌肉均展现出爆炸性的力量,如猛兽般可怕。
牧场队员和安雯全看呆眼,工作人员则大惊失色,他们从没见过念龙处于这种近乎疯狂的状态。
二十多丈的距离,转瞬即达。
就在念龙离龙鹰尚余五丈的一刻,龙鹰动了,反方向迎向它,接着全场观者,不论高手低手,远方近处,均是眼前一花,龙鹰已安坐马背上。策念龙沿界疾驰,吓得挡在前路的人慌忙避往两边。
彩声雷动下,龙鹰策念龙愈奔愈快,达至商月令也从没想过的速度,拐弯时更大幅度侧倾,灵活如神的绕赛场外围疾走。
龙鹰踏镫起立,向四方观众抱拳致敬,掀起热烈的回应。
“范轻舟”未下场,早先声夺人。
※※※
擂鼓声后,“当!”中盘开始。
龙鹰、右穆飞、左商豫的朝场中央并骑而行。低声吩咐道:“不管如何!球到手立即投往离南球门二十丈许的位置,这是下马威,可用一次,令对方大添顾忌,再难随意放手强攻。”
两人听得似明非明,可是因着说话的是名慑天下的鹰爷,任他所言如何荒诞,仍信之不疑,行之不悖。
时间不容许他们问清楚,抵达场中央。
二十步外,杨清仁、独孤倩然和季承恩由右至左排在前方。
念龙意态昂扬,前两蹄不住起落,踏着战步,“呼噜”喷气,形相威猛至极,三人的坐骑均露出不安之态,操控着方不致往后退开。
龙鹰求神拜佛,希望念龙认识此为赛场而非战场,不会学雪儿般体撞脚踢的去攻击对方的赛骑。刚才少问一句,就是念龙曾否打过马球赛。
独孤倩然神情无忧无喜,一贯的清冷自若,就像他们初遇时对任何事漠不关心的态度,似如今次碰头仍是刚发生的邂逅。有诸内,形于外,她芳心内藏着些什么东西?令她像失去了对生命的兴趣。是否与皇族的婚约使然?人与人因异生争,一旦出现分歧,会尽朝坏处去想,分歧因而逐渐扩阔,充满宿命的意味。想不到与对自己本颇有好感的美女,陷入如此田地。
季承恩一副世家大族瞧不起江湖强徒的神色,不屑的目光从他落到念龙处,然后又回到他身上。
杨清仁保持当“河间王”豁达大度的风范气度,昂然坐在马背上,鞠杖横放腿上,脸泛笑容,以诚挚的语气道:“范兄终于下场。本王能与范兄在赛场较量,为平生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