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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喊声震天撼窝、怒潮激浪的爆响。
牧场人为己队二度喊破喉咙。
穆飞并不是只求救局,亦志在夺取控球权,一石二鸟。鞠杖举重若轻,化掉马球含蕴的阴柔劲气,再送往商豫头顶,李裹儿赶来争夺前,商豫将球凌空拨交柳正。
柳正打球下地,改向推球前进。
穆飞掉转马头,与商豫一后一前朝宇文朔冲去。
柳正狂喝道:“飞马牧场上!”
牧场队全体动员,从所处位置放蹄往南场奔去,同时压着敌方队员的回援,急骤的蹄音,敲动着赛场,震撼了整个草窝子。
打气的声音如潮水狂浪的起伏不休,配合牧场队的全面反攻。
走在最前的是商雄一,目标是乾舜,务要隔断他其中一边的威胁。
穆飞和商豫先后越过掉头回守的宇文朔,刚才为马儿留力的策略于此刻展现成果,人虽不是疲兵,马早力竭,宇文朔的马速明显落后于商豫。
杨清仁和独孤倩然从后赶返己方,但已没法改变被穆飞和商豫趁虚突击的形势,李裹儿更不用说。
柳正在杨清仁赶上前,侧身双手握杖挥打,球儿应杖送往穆飞右前方。
乾舜也是了得,在给商雄一隔阻前,先一步冲前拦截,可惜迟了一步,穆飞凭人马如一之术,早上一线运杖挥球,斜送往商豫前方,令乾舜失诸交臂。
穆飞没有丝毫减慢的继续奔驰,直扑南场。
商豫趁机送球给前面位处空档的商雄一,自己朝东南方驰去。
商雄一得球的一刻,见前方只余宇文愚影只形单,孤家寡人一个。岂敢怠慢,立即控球直迫宇文愚。右为穆飞,左则商豫,最接近的乾舜鞭长莫及,遑论落后商雄一近十丈的宇文朔。除非他离马跃过去,还要懂得龙鹰的弹射,否则不可能截得住前方任何一人。
“啪!”
商雄一于离宇文愚五丈近处,将球送予商豫,穆飞正牵制着乾舜,令她如入无人之境。
“哗哗哗!”
彩声从草窝子直冲霄汉。
商豫一杖建功,击球入网。
事前谁想得到,牧场队单凭己力,竟可赢得首局?
草窝子沸腾起来。
龙鹰拍烂手掌。
商月令仍是那副当场主时慵慵懒懒,事事不起劲的娇柔样儿,在擂鼓声歇后宣告北场赢得一筹。
两队人马各自回归本场。
商月令传音下来道:“今次够宇文朔头痛了。”
龙鹰知她指的是李裹儿的“易请难送”,欣然道:“接着的两局辛苦他们哩!”
商月令保持清冷,道:“说得讽刺!”
龙鹰忽有所觉,回头朝看台瞧上去,立即色变,失声道:“我的娘!”
商月令讶道:“什么事?”
龙鹰差点儿冒汗,醒悟到自己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无瑕,如非牧场队赢得此筹,自己仍茫然不知的“依策行事”,肯定露出底牌,让无瑕将他看通看透。
虽然马球场的奇谋妙计在此刻彻底报销,但不幸里实存在大幸,未被破局。
苦笑道:“你的都大姐来哩!”
《龙战在野》(卷十三终)
卷十四
第一章天赐良机
霜荞是无瑕打出的一张牌,可破解关中队的“郡主困局”。
李裹儿的易请难送,凡对李裹儿有一定的认识和了解神都的政治,可以明白。却只有一直在旁无微不至地默默观察,掌握一切的无瑕,方有解开困局的智慧,霜荞仍未是那个级数。
憋十可吃至尊,霜荞当然不是憋十,却可恰如其位的能宇文朔、杨清仁等之不能,以局外人身份“劝退”李裹儿,又不让李裹儿感到难堪。说到底李裹儿三天前才打了场耗力的准决赛,尚未回复过来,打一局后离场过过瘾儿。只要最后由关中队胜出,仍可分享荣耀,碑上留名,及时收手实明智之举,以霜荞的能言,可使郡主服服帖帖。
时间无多,龙鹰装作去恭贺牧场队的模样,朝移往一边喝水换马的穆飞等人举步,避过与霜荞打招呼。
他的如意算盘泡汤了,传音指挥全队的妙法再不可行。
以无瑕的眼力智慧,可从牧场队忽然脱胎换骨的改变,看破“范轻舟”在暗中主持大局,却又没法晓得他的手段,纯属猜估,如此能人之所不能,一直对他心存疑惑的无瑕会怎么想?
正如龙鹰一向的思辨方法,当剔除一切的不可能后,剩下的唯一可能性,不论如何不可能,却是答案。只有身具魔种的龙鹰,方可如此神乎其技,也让人没法明白,纵然是魔门中人,除师父向雨田外,即使是读过《道心种魔大法》的女帝和法明,亦不是真的明白。当无瑕感到完全不明白“范轻舟”时,纯凭直觉已感异样,答案呼之欲出。
有独家“传音入密”之法或许不稀奇,奇就奇在“范轻舟”如何能巨细无遗、如有神助的去掌握敌队错综复杂的进攻退守,惟有连无瑕也不能明白的“能力”方可办得到。
此险绝不可冒,否则因小失大,当龙鹰看到霜荞从看台走下赛场的刹那,下了这个决定。
穆飞等边喝水边兴奋地聚在一起说话,其他事自有牧场的工作人员代劳。见龙鹰来到,人人现出由衷的尊敬神色。
商豫雀跃道:“赢得第一局哩!”
龙鹰移入穆飞和柳正中间,沉声道:“不要用眼看去,下一局郡主被换出,由季承恩取代。”
众皆愕然。
如果不是有言在先,他们自然而然地朝李裹儿瞧去,落在无瑕眼里,当晓得“范轻舟”在向他们说什么。
龙鹰道:“小豫看到什么?”
商豫答道:“都凤小姐与郡主在一边交头接耳的说话。”
商月令亦不愁寂寞,越浪、陶显扬、杨清仁等自问有资格者,拥往唱筹台和她寒暄打招呼。
一群二十多个牧场小童,奔下斜坡到赛场内追逐嬉闹,工作人员没有干涉。
龙鹰续道:“传音之法再行不通,你们已有足够的默契和合作精神,改变你们的作战方式是画蛇添足,至或弄巧反拙。”
他不得不撒个小谎。
梁石中充满期望地道:“范爷是否立即落场打球?”
龙鹰摇头道:“你们仍要顶多两局,我则提早在第四局加入。跟着来的两局会打得很辛苦,因对方已充分掌握你们的强弱和战术。绝不可以害怕,尽全力去打,取得一筹便一筹,到后六局才和他们见真章。”
柳正不解道:“范爷何不立即落场,令我们更有胜望,最怕小飞……”
穆飞截断他道:“都着你不要担心我,范爷自有主意,且必是最好的。”
柳正似明非明地点头。
龙鹰道:“不说了。你们的宋老和商老正走下来恭贺你们旗开得胜,创出超凡的佳绩。”
※※※
“当!”
商月令敲响铜钟。
再一轮急劲的击鼓,第二局开始,马球在中央开出。
独孤倩然填补了李裹儿的位置,为中先锋,杨清仁仍然居左,季承恩取代独孤倩然的右先锋。最大的变阵是乾舜由后防移上掌中场,本掌中场的宇文朔改打左后卫,宇文愚转为右卫。
龙鹰心忖此肯定是能以奇制胜的阵式,将攻击力偏往杨清仁的一边,后面的宇文朔随时可上前主攻、助攻,避开牧场队最出色的穆飞和商豫,如惹得两人来拦截,可交给独孤倩然从中路突破,如此走偏走奇,正是克制牧场队长于正面对撼的办法。从此点可见宇文朔思虑的灵活。
龙鹰有直觉在未来一段很长的岁月,宇文朔势成为他的劲敌,故知敌是必要的。
独孤倩然球交乾舜后,往前推进。
独孤倩然中,杨清仁左,季承恩右,三骑同时催骑而前,深入敌阵。
一时蓝衣的牧场队员,红衣的关中队员,策着披上彩衣的战马你进我退、左移右闪,快慢有异,既紧张好看,又令人眼花缭乱。
穆飞和商豫策骑趋前,夹击乾舜,都是缓骑前行,以防他将马球送往两边的杨清仁或季承恩。
中防的柳正越过独孤倩然,封着乾舜传前的路线。
陶文楷和梁石中分别看管杨清仁和季承恩,商雄一守在后防,立马于球门二十丈的位置,离他最近的敌员是独孤倩然,距他达四十多丈。
龙鹰此时回到唱筹台旁,瞧得心中暗叹,晓得宇文朔的新阵式奏效了,果然乾舜在与穆飞和商豫短兵相接前,先一步把球传往后左,球儿落在沿西边界而至的宇文朔杖下,登时重心转移,也使牧场队本无懈可击的阵法出现漏洞。
宇文朔加上杨清仁实乃马球场上的无敌组合,立即显出牧场队西面的防线,在对比下变得力不从心。
宇文朔沿西界推进,过中线后逐渐加速,商豫娇叱一声,斜冲截之,穆飞压住乾舜,不让宇文朔传球予他。
宇文朔一脸从容的改向朝中推进,商豫杀至,挥杖夺球,却给他几下爽脆的杖法,连人带骑盘过商豫,赢得满场彩声。穆飞来截,人人以为他会将球交回季承恩又或送往杨清仁,宇文朔二度改向,在抵中场的位置前望球门的方向笔直奔驰,穆飞变得与他并骑而行,杖交左手,探下去与他争夺马球。
如果是比武,就是埋身肉搏。
宇文朔仍是脸挂笑意,手却不闲着,施展出精致的杖法,拖、推、黏、抹、搓,马球始终随着他跑,不离杖端数寸的范围,神奇至极点。
穆飞的鞠杖就是差那么的一点儿,沾不到马球的边。
两骑比赛的奔了十多丈后,守中场的柳正按捺不住的迎头来截,宇文朔杖运暗劲,虽只移两寸,却拨得球儿化为彩芒,风驰电掣的朝杨清仁的方向滚去,惹得杨清仁和陶文楷齐扑往马球,你争我夺。
龙鹰心中暗叹。
草窝子爆起震场掌声呐喊,为宇文朔的精彩球技拍烂手掌。
牧场队给破局了。
龙鹰完全掌握到宇文朔的新战略,就是以己之强,克敌之弱。他瞧穿论整体配合、组织和默契,实以牧场队的平均水平胜上一筹。可是论个人技术,特别是宇文朔、杨清仁和独孤倩然,则连牧场队最优秀的穆飞、商豫和柳正,也低上不止一筹。刚才宇文朔凭个人技术,连闯商豫和穆飞两关,为此作出最具体的说明。
最可虑者是宇文朔孤人单骑,已足牵制整个局势变化。
柳正是不得不拦,却让独孤倩然成功摆脱他。在这一刻,牧场队最了得的三个队员,暂时难以威胁对手,使牧场队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可乘之隙。
实在太快了。
快至肉眼无法分辨,只能从后果知道球落谁杖。
杨清仁和陶文楷同时探杖下击,似是同时触球,球儿却“噗”的一声朝独孤倩然疾飙而去,像不花任何时间似的,另一刹那关中美人儿控球直扑北门。
呐喊声起。
关键时刻来临。
柳正、商豫和穆飞知道不妙,全望着独孤倩然的马尾狂追,可惜远水难救近火,唯一的希望是守最后防的商雄一能截得她的球儿。
商雄一吆喝连连,夹马迎向独孤倩然。
战必攻城。
独孤倩然是攻城者。若面门不攻,或攻而不破,像上一局第三筹李裹儿的攻门不果,会大损攻方的锐气。
守城不出击,是为死守。
如果商雄一坐待对方来攻,是死守,必须以动制动,与敌正面交锋,尚有一线生机。
于全场数万观者不及思索的高速里,两骑像两道电火般错身而过,一时哪看得清楚球儿属谁。
商雄一勒马。
关中美女的动人娇躯往左侧弯下去,两手执杖,鞠杖划出优美的光影线条,轻巧的挥击命中仍在草地上滚转着的马球。
活泼夺目的球儿一如避过猎人围捕的野兔,移越二十多丈的距离,一溜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