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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第2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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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甫触地,立即发动攻势,似进非进,退非退,整个人含蕴着惊人的能量,杨清仁只要犯上错误,会引致他如打破缺口的狂攻猛打。

龙鹰趁杨清仁落单的一刻,施以奇袭,深合兵法之诣。

与其日防夜防的等候无瑕和杨清仁来收拾他,怎如来个先发制人?只要能破他的“不死印法”,杀不了他也要重创他至短期内难以复元的情况,可一举解决了所有问题。

杨清仁终是顶尖级的高手,起始的震骇过去后,立即收摄心神,晋入战斗状态。可是落在龙鹰的感应网上,却清楚他的精神境界,比之以前任何一次与自己交手,仍是差上一筹半筹。

下一刻杨清仁闪电前飙,脚不沾地的笔直冲过来,身法忽缓忽速,而随着他的接近,压力陡增,两手同时幻化出重重掌影,虚实难测。

表面看杨清仁甫出手立即掌控主动之势,事实上他是被逼出手,不得不攻,皆因龙鹰占尽先机,如让龙鹰趁势攻击,他将被逼落绝对下风,直至败亡。

龙鹰先后移半尺,然后倏地改退为进,两丈许的距离似实质并不存在般,迅疾如离弦之箭,刹那间已硬撞往杨清仁去,其势之猛,即便杨清仁两掌全拍在他身上,保证仍不能制止其冲势,给撞入怀内,来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杨清仁怎想得到“范轻舟”竟会在占着上风的当儿,使出以命玩命的招数,忽然记起他叫“玩命郎”,却悔之已晚。不过他确是了得,临危不乱,右掌化为指,射出两道劲气,分取龙鹰必救的双目。

同时左晃开去,右掌劈出隔空掌劲,狠攻“范轻舟”右肩胛的位置。如果“范轻舟”不避不挡,肯定给他轰得踉跄侧跌,难再威胁他。

第九章雨夜格斗

龙鹰轻笑一声,竟旋转起来,一下了避过所有指气掌劲,来到杨清仁右侧三尺许处。

杨清仁心叫糟糕时,龙鹰的攻势已如长江大河般奔腾而至。

龙鹰是含恨出手,绝不留情。论武功,即使杨清仁状态不佳,顶多大致上是平分秋色之局,龙鹰占不了多大便宜,可是龙鹰却掌握到他唯一的弱点,就是绝不会拿小命去赌博,掉了命还怎做得成皇帝?

正因能知敌,所以杨清仁今夜注定吃大亏。

倏忽间,两人硬拼了百多招。

龙鹰紧锲着杨清仁不放,全是埋身搏击的战术,逼得杨清仁只能以快对快,见招拆招,着着苦挡,不过他乃“不死印法”的嫡系传人,兼具玉女宗和‘影子刺客’杨虚彦两家之长,在近身战斗上确不逊于龙鹰,竟仍能不失一招,只因先机尽失,被龙鹰压着来狂攻猛打,落败是早晚间事。逃走吗?则是提也休提。

如此形势,是由龙鹰一手营造出来,目的在诱使杨清仁掉下陷阱,凭“不死印法”硬捱他一招以保命逃生。

能否杀伤杨清仁,关键系乎可否破他的“不死印法”,而龙鹰或许是天下间唯一办得到的人,因他的“魔气”根本不是任何形式的真气,而是介乎生死,甚或超越生死的奇异能量。

多次交手后,龙鹰对“不死印法”已有一定的认识,此法最大特点是能将敌手入侵的真气转化,害变为利,达致生生不息,无有穷尽,若如天道循环,面对着这么愈战愈强的对手,谁敢言胜?

龙鹰现时身具二气,既可分开或合流运作,亦可互相配合,一明一暗,变化万千,超越了任何顶尖级高手识见的范畴,也令他可瞒过像无瑕般的人物。

故在交锋后,龙鹰巧妙布局,以“道炁”为轮,“魔气”为轴。比起他的魔功,道炁虽然尚未成气候,但因曾经死亡的洗礼,已具备“至阴无极”的雏形,加上魔劲在背后的支持,全力施为下对杨清仁有着绝大威胁,更想不到龙鹰尚有保留。

情况有点像利刃倒转来用,握的是剑锋,以剑柄攻敌,招数仍是凌厉精微,可是只要杨清仁认为可借不死印奇功硬捱他的“剑柄”,会发觉“剑柄”变回锐不可当,使他无从化解的“剑锋”,立中龙鹰之计。

情况之巧妙,非是任何言词可作出恰当的形容。

两人默默缠战。

龙鹰蓦地于几全无可能下加强攻势,刹那间向杨清仁攻出三拳、两掌、一肘和连续从不同位置疾攻的五下脚踢、两记膝撞。

劲气不住爆响。

杨清仁被杀得左支右绌,眼看崩溃之际,双目忽然精光暴闪,侧撞龙鹰。

龙鹰一个掌劈,结结实实劈中他肩头时,杨清仁亦抢得机会,右肘撞在龙鹰肋骨处,但气劲尚未吐实,已应劈横跌开去。

虽说没有撞个结实,但杨清仁的真气何等厉害,龙鹰不单没法乘势追击,还气血翻腾地往另一边挫跌,坐看对手逸出他可控制的范围。

杨清仁惨哼一声,借势继续横移,穿林过树的消没不见。

龙鹰勉强立定,双腿发软,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心叫厉害,从相反方向离开。

※※※

“宋问”灵巧地穿窗而入,移到床边,先揭开面具,随手放到床头小几上,又脱下外袍,露出紧身武士服包裹着的优美身型,然后天不管、地不理的钻入被窝里,投怀送抱。

龙鹰狼吻个够,满足地道:“场主下半夜没睡吗?现在天仍未亮呢!”

雨在半个时辰前停歇,草树湿润的气味随风渗进。

商月令娇喘着道:“你这人哩!神神秘秘的,办完事又不来陪人家,累月令担心死了。咦!是血的气味,你是否受了伤?”

龙鹰一双手不受控制的为她宽衣解带,叹道:“时日无多,一俟老家伙们答应你的要求,必以不准与我见面说话作交换条件,所以绝不可将榻上的寸阴寸金用到其他无谓的事上,场主明白吗?”

※※※

龙鹰在美丽的场主悄悄离开后,睡至午间才被唤醒,因穆飞来找他。

楼外天朗气清,秋阳当空,昨晚的茫茫夜雨,过不留痕。

天明前的短叙,比之上两次的欢好,远为激烈缠绵,或许因其偷偷摸摸的情味,不论如何爱生爱死,只能在默默里发生、进行,于天明前结束。

美丽的场主释放了心内的“野丫头”,让他看到她高贵优雅的另一面。

匆匆梳洗换衣,又洗掉内衣的血迹,到厅子见穆飞。

在圆桌的对面坐下后,穆飞兴奋地道:“我们赢得决赛权哩!”

龙鹰衷心地道:“恭喜恭喜!噢!你们对上的不是皇室队吗?”

自己蒙头大睡之际,外面的世界仍轮转不休,感觉特异。

穆飞道:“本以为是一场硬仗,岂知河间王没有落场比赛,使我方胜得轻松容易。”

龙鹰倒没想过杨清仁因伤而缺席,问道:“河间王因何事未能参赛?”

穆飞道:“据说河间王昨夜练功时出了小岔子,须至少三天方能复元。”

龙鹰心里咋舌,伤得这么重,竟有把握三天内回复,此子确不可小觑。

穆飞情绪高涨,接下去道:“我已私下找大总管说话,想请范爷在三天后的决赛为我们助阵,看来该没有问题,因他着我来请范爷去见个面,应是亲自邀请你,以示尊敬,余下就是场主的一关。”

龙鹰心忖不会那么简单,可是宋明川好该为穆飞着想。因穆飞现在的情况,是宋明川一手造成。

问道:“岭南和关中两队的赛事有结果了吗?”

穆飞道:“在一个时辰后举行,因今早的赛事没有看头,所以人们将希望寄托在这场赛事上,肯定有一番热闹。”

又压低声音道:“今早起来,小子找商豫练武,我当然蒙着双眼,确是精彩,这么简单的窍法,我偏想不到,打马球时特别得心应手,小飞再谢范爷。”

龙鹰道:“单知道方法是没用的,必须有心法配合,得而后忘,然后是得与忘之间。皇室队是否输得很难看?”

龙鹰关心的是李裹儿的面子和心情。

穆飞道:“不用提醒,小飞也知该怎么做,以三筹胜出,还尽量予安乐郡主显身手的机会,宾主尽兴。”

龙鹰记起由李裹儿喝停比赛,让决赛能和局收场的计划,心想以前是怕李裹儿来找他,现在则是苦无接近她之法,看来待会须到马球场碰运气,如仍然找不到与她单独说话的机会,只好求场主和她说。道:“好吧!这就去见大总管,看他有什么话说。”

※※※

表面看,宋明川要单独见他,是为打个招呼,好在上报场主前,弄清楚他参赛助阵的心意,但在言不及义的场面话后,宋明川最想晓得的是他和“宋问”的真正关系,关键处在于商月令有否向范轻舟表露身份。

从宋明川、商遥等元老级的人物,到穆飞、商豫等后起之秀,飞马牧场的人远较外面的人忠厚单纯,安分守己。应付他们比应付神都的人容易多了,颇有在塞内的塞外民族风尚,强悍热情。

片刻的交谈,龙鹰毕恭毕敬地行足下辈之礼,赢得了宋明川少许的好感,当他从言词间巧妙表露渴望再见场主之意,宋明川放下心事,还细询范轻舟和桂有为的关系。

龙鹰一一应对,顺道说出与军方的关系和与大江联的明争暗斗,当然限于街知巷闻的事。

最后主戏来了,宋明川略一沉吟,道:“昨夜发生了奇怪的事。”

龙鹰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故作惊讶地道:“奇怪的事?”

宋明川道:“场主府有三园一场,场是外院的大广场,园为后山的‘退思园’,占地最大。另两园分别为东园和南园。轻舟的观畴楼,位于东园边缘处,相对的另一边是南园。怪事发生在南园内,府卫忽闻打斗的声音,赶到时已不见人影,却仍可嗅到血腥味,惜痕迹被雨水洗刷掉。我们本仍不以为意,或许是儿郎们听错,血腥气则是‘杯弓蛇影’,可是今早河间王忽然缺席球赛,声称练功出了小忿子,须数天方可复元,使我们生出疑惑,轻舟对此有何看法?”

龙鹰可肯定宋明川已问过观畴楼的管家仆妇们,他们属商月令的人,当然力证他返楼后一直没有外出,否则宋明川不会这般客气。宋明川什么人都不找,偏找他来问话是理所当然,因他和杨清仁的关系扑朔迷离、敌友难分,龙鹰凡事均祭出杨清仁做挡箭牌,最奇怪是杨清仁次次不负所托,为他说好话。【校者按:笑煞我也!】

如有人在雨夜和河间王武斗,嫌疑最大者非“范轻舟”莫属。

龙鹰心忖如果老实回答,就是飞马牧场已成他和杨清仁在各方面较劲的战场,包括争夺商月令在内。自在洞庭湖总坛首度与杨清仁正面交锋后,要到这里方有机会。

此时龙鹰最简单的应付方法,是推个一干二净,宋明川亦莫奈他何,但心中会很不舒服,因明知他在说谎。

龙鹰恭敬地道:“飞马节严禁武斗的规矩,轻舟比任何人更清楚,还差点给赶出场。哈!幸好现在有将功赎罪的机会,可为飞哥儿尽点力。”

宋明川陪他干笑两声。

龙鹰续道:“牧场确是桃源福地,外头的风风雨雨,一点影响不到这处的安宁,只要不去探听的话,似并不存在般。宋老你何不将昨晚在南园内发生的事,当为在牧场外发生的另一宗事,不让其对飞马节产生任何影响。由于事件牵涉到河间王,不像小弟般孤家寡人一个,故此轻舟认为可免得免,反是有益无害。当然!轻舟尊重宋老的意思。”

这番话,对像穆飞般的年轻一辈说,肯定听不入耳。言下之意,不单承认打斗与范轻舟和河间王有关系,且因着河间王的特殊身份,牧场如要追究,会变成自寻烦恼。难道可依规矩将两人驱逐离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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