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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注视下,穆飞洒然解下背上大弓,双手奉上,道:“范先生如能胜此箭赛,穆飞会自罚三杯。可容穆飞为先生挂上箭筒吗?”
龙鹰听出他的敬意,转过身去,让穆飞将箭筒挂在他背上。
穆飞又取走两箭,使筒内劲箭合乎安乐郡主定下的箭数。
气氛立即紧张起来,后面的人往前挤,又往左右围拢,生怕错过精彩场面。
文纪昆举高箭筒,向他显示箭数。
气氛进一步扯紧。
龙鹰此时离文纪昆约十五步,他没有移位,就那么转过身去,面向远在八百步外的十个箭靶、十盏风灯。
穆飞后退两步,变得只有龙鹰和文纪昆立在人丛前方处。
文纪昆示威的拉弓至满月,又放开弓弦,发出“噔”的一声,如此重复几次,似不费吹灰之力,立即惹得支持者起哄。
龙鹰别头向李裹儿笑道:“请郡主主持启动礼!”
李裹儿紧张至俏脸通红,勉强点头,道:“你准备好了吗?”
龙鹰仍瞧着她,咧嘴笑道:“请郡主立即发号施令!”
她旁边的孙大娘和武延秀都瞧呆子似的看着他,如果李裹儿立即发号,“范轻舟”仍只顾瞧李裹儿,怎看得见对手射出的第一箭?
李裹儿嗔道:“专心点呵!”
龙鹰像此时才记起正在干什么,转头回去。
人人的心儿都提至咽喉顶,怕的是第一箭龙鹰已令他们失望,没有精彩的场面。
“开始!”
弓弦声连续响起。
文纪昆确是了得,一探手从背后箭筒抽出三箭,安置弓弦,枝枝满弓射出,开始的两箭采仰射,当然上仰的角度远比不上龙鹰,但仍能保持准绳实难能可贵,分取靶阵最靠边的左右箭靶。最后一箭为平射,贯满真劲,如依其速度劲头,直至命中中间偏右的靶上风灯,仍不虞有丝毫下坠。
过程实在太快了,众人只有呆看的分儿,等着灯火被他射灭。
龙鹰慢上一线射出三箭,亦是连珠发射,当每一箭均比对方射出之箭慢上一线的时候,登时生出玄之又玄的奇异感觉,就像两人早操练过如此射箭千百次般,配合得天衣无缝。
龙鹰三箭均为平射,像长了眼睛般懂得找寻追击的目标。其中的一箭更疾如电闪,以更高的速度索命鬼般追着敌箭去了。
“叮!叮!叮!”
箭镞撞击声几不分先后的在离风灯数尺许的位置爆响。
风灯依然。
两千多人聚集的草原,静至只剩下风声和火炬的猎猎燃烧声。
文纪昆色变往龙鹰望来。
龙鹰笑道:“承让!”
文纪昆倏地踏前一步,半侧身,拔箭举弓。
众人齐声哗然。
文纪昆变动虽不大,但刚好能以身体遮挡龙鹰的视线,不让他瞧到箭矢离弦时的位置。
今次他的目标是右端的风灯。
大部分人虽不屑他的行径,亦难以怪责,因并没就这方面订立规矩。
就在文纪昆将弓拉至满月的刹那,龙鹰的箭早上一线望高空射去。
“嗤!”
文纪昆的箭平射而去。
功力稍次者,根本弄不清楚谁先谁后。
所有人呼吸都暂时止住,感受那千钧一发的压力,谁想过箭赛可变得如此紧张刺激,诡变多端。
龙鹰拿捏的时间精准至分毫无误,欺的是文纪昆来不及变招,胜的就是这一线之别。
龙鹰非是因爱出风头,又或为要压倒文纪昆,而是在创造有利于“范轻舟”的未来条件。
一场箭技比拼,胜过千言万语,既可镇着以牧场为首的世家大族,又可使岭南诸人对他生出惮忌。而此间发生的事会随各队归家散播全国,令“范轻舟”本止限于长江流域的名声广为传播,一举成名。
同时更为“范轻舟”的神都之行造势,武三思和二张之辈不对他刮目相看才不正常。就在他与刚离开的乐彦商讨结盟事宜之初,他早决定放手大干。他的声望愈高,说出来的话将愈见分量,对杨清仁的威胁力势不住提升。如给他打进李显的太子集团,杨清仁除乖乖屈从外,再无他法。
“范轻舟”不会成为一个包袱,他随时可将之于一夜间解散,只要事前做足准备工夫便成,这是从台勒虚云处学来的智慧。
箭簇摩擦的微响远传回来。
文纪昆的箭被从天空弯下来神乎其技的劲箭硬撞至失去准头,被压得稍偏往下,在风灯的照耀下,两箭同时命中红心,尾羽互相和应般颤震。
“好!”
两千多人毫无保留的爆起激荡河原的喝彩高喊,龙鹰此箭赢尽人心,文纪昆不但输掉箭赛,且失掉别人的敬意。
不论文纪昆如何无耻,亦无颜射出另一箭。
越浪扬声道:“此赛就此作罢,和气收场。范兄箭术神乎其神,可与鹰爷平分秋色。”
龙鹰心忖是一模一样,幸好在场者没人见过“龙鹰”射箭,只能想象。谦让道:“越兄夸奖了,雕虫之技,怎能和鹰爷相提并论,据闻鹰爷可在暗夜里命中一里外从野林惊飞的小鸟,那才当得上是神乎其技。”
说时偷望李裹儿一眼,见她闻鹰爷之名不但没不悦,双目还射出向慕之色,显然少女崇拜英雄的心性,盖过了成人世界的仇怨嫌隙。
再不看铁青着脸、狼狈不堪的文纪昆,先将弓矢还给穆飞,又向李裹儿告辞,接而抱拳多谢各方的支持,在彩声掌声里施施然离开。
临走前他接触到独孤倩然的明亮眸神,不由心中后悔,因瞧出伊人心里对自己的欣赏和爱悦,他实不该在人丛里搜索她那双醉人的明眸。
足音追来。
龙鹰放慢步子。
穆飞来到他身边,诚挚地道:“感谢范爷的多番训导,令小子汗颜,知己之不足。小豫说得对,她告诉我如果我仍不能从愚蠢里醒过来,我这一生就那么的完蛋了。”
龙鹰道:“你碰上她吗?”
穆飞道:“她经过时,我截着她追问这一天一夜是否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龙鹰欣然道:“你很坦白!”
穆飞道:“我必须明白,范爷方会明白其中的过程。岂知她不但不答我,还一指往我胸口点来,忽然我发觉自己再不认识她,她再非以前的小豫,就这样给她逼落下风,挡格得非常辛苦,虽然是猝不及防,仍不该如此。”
龙鹰心忖就像刚才的箭赛,比说什么话都更有效。道:“接着呢?”
穆飞道:“接着小豫道:‘满招损,谦受益’,她练了半天一夜的功,还骂我蠢蛋!”
又道:“唉!我是真正的蠢材,直至刚才遇上她前,仍认为是输在经验不足,她的一指犹如当头棒喝,到再睹范爷谈笑间令文纪昆臣服脚下,一切分明起来。更要多谢范爷的,是文纪昆肯定无颜留此,令我们牧场队问鼎的机会一增再增。”
龙鹰道:“古梦和文纪昆虽去,但如岭南队进入决战,可邀河间王助阵,我虽未见过他打马球,却可估计他等于古梦和文纪昆两人合起来般的厉害,所以你们仍未可乐观。”
穆飞脸现忧色,沉声道:“我只能尽力而为了!唉!是我不对,怎可以违背场主?”
不知不觉,两人抵达山中湖,沿湖岸西行。
穆飞见他不用寻找似的朝某一方位举步,道:“范爷是否约好了扎营的位置呢?”
龙鹰道:“我在追踪着她,马和骡留下的气味,清楚得像一条康庄大道。”
穆飞一怔无语。
龙鹰道:“你的事是由我而起,好应由我为你分担,何不问我有何消灾解难之法?”
穆飞听他说得奇怪,又带着朋友间谑笑的成份,轻松起来,道:“忘了向范爷求教!请范爷指点小子一条明路。”
龙鹰心中欢喜,因无意中为商月令解决了使她头痛的问题,笑道:“满损谦益不是用来在口上说说了事,知易行难,必须显示在实际行动上,当你认为只得自己才解决得了当前的难题,正就是‘满’了,可是肯去求教,便为‘谦’。明白吗?”
穆飞疑惑地道:“可是马球场上高下立见,尤不利我们的,是对方于我们的战术球略了如指掌,但如他们乃全新的组合,当我们摸清楚他们前,早输得没法翻身。”
龙鹰笑道:“想不通吗?”
穆飞苦笑摇首,显然仍不相信龙鹰可提出解局之法。
走过一片枫树林,在远离山中湖的一座小丘底下,商豫正在设立营帐,见他们两人联袂而来,喜得蹦蹦跳跳的高声招呼。
龙鹰立定道:“告诉我,当年少帅和徐子陵怎能由两个未拿过鞠杖的新丁,一跃而为无敌的马球高手?”
穆飞终有点醒悟,道:“当然因为骑射了得。范爷肯下场助我吗?”
龙鹰自有他的盘算,因若由商月令提名他助阵,会被有心人如杨清仁窥破他们的暧昧关系,大总管和主执事则心中不舒服,但若是来自球队主将穆飞的提议,以上的问题再不复存。
龙鹰探手抓着他宽厚结实的肩头,正容道:“射术你清楚了,但仍未见识过小弟的骑技。这样吧!明早天明前你来找我,我们来个山野驰骋,增加了解。人生就是这样子,在你最失意之时,忽然柳暗花明,展现眼前的不单是另一天地,且是全新的境界。看看商豫便清楚。”
穆飞自责道:“我已痛失一个良机,再不会错过另一个。”
龙鹰讶道:“失何良机?”
穆飞道:“是没有依场主指示,与商豫一起向宋魁先生求教,因根本不相信有人够资格指点我,直至遇上范爷。”
龙鹰道:“小飞你已上窥先天之境,欠的是经验火候。”
穆飞叹道:“在瞧范爷射箭前我仍是这般想。唉!恐怕小子的箭技,不论如何努力,仍没法达致范爷般的境界。”
龙鹰道:“那就设法提升境界,时至自知,人的潜力无穷无尽,看你如何开发。江湖上更有激起潜能的奇门功法,功力可突然陡增。明乎此,知武无止境。”
穆飞恭敬地道:“小飞受教哩!”又忍不住地道:“范爷为何对我们牧场的后辈这么好呢?从未听说过范爷是这样的一个人。”
龙鹰心道自然是“爱屋及乌”,当然不会说出来。拍拍他肩头道:“你们是纯朴的人,喜怒形于色。现在什么都不要分心去想,只要赢得‘少帅冠’,可到神都大开眼界,到时我们又可在神都碰头。”
穆飞欲言又止。
龙鹰问道:“还想说什么?”
穆飞像想挥掉心中某一念头的摇首,告辞离去。
第二章成亲之计
与穆飞在辽阔的田野纵骑驰骋一番后,两人返回山中湖的营地,途中遇上多起进行晨猎的宾客。
龙鹰笑道:“他们或会发觉一无所得,因为猎物被我们吓跑了。”
猎犬的吠叫声仍在后方远处传来。
穆飞道:“整个田猎最精彩是第一晚的夜猎,猛兽白天躲起来睡觉,晚上才出。”
龙鹰道:“这里有猛兽吗?”
穆飞答道:“主要是大黑熊,粗壮得高逾一丈,最了得的猎人遇上它们亦要非常小心,牧场平时严禁捕猎它们,如偶然闯入牧原,我们只会将其驱赶回山林去。也有猛虎,不过要在离此很远的山林才会偶然遇上,猛兽有猛兽的规矩,各有盘据的山林野岭,互不侵犯,即使大黑熊亦各有地盘。”
又道:“准决赛之后,小子会立即向场主呈报范爷的参赛,不过却没有多大的把握,场主心意难测,且或许族老们会有人反对。”
龙鹰道:“反对的会变成是不容你留在牧场,故此不用担心。”
穆飞叹道:“牧场看似简单,事实上内中异常复杂。”
龙鹰道:“这并非牧场独有的情况,而是在每个地方、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