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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人蓄势以待,等的就是发动的时机。
前方的十三个敌人纷纷祭出兵器,围拢过来,后方无瑕和花俏娘左右的五个高手从后逼上来,封死龙鹰的退路,战略上是无懈可击;任“康道升”三头六臂,亦没可能同时应付从四面八方来的狂攻猛击,一旦陷入重围,高明如“康道升”者亦要陷于苦战。
当年在东宫的刺杀行动里,强如法明也要背墙而战,方勉强守至龙鹰分身来援的一刻。
龙鹰哈哈一笑,先往后劈掌,硬挡无瑕一记指风。
换过是真的康道升,又或康道升死而复生代进龙鹰此刻的位置,多多少少会吃点亏,甚至吃大亏,那明年今日此时将是康道升的忌辰。是因无瑕指法精微,专破内家真气,看来简单的一道指劲,内里含着千变万化,非常难挡,即使功力不在她之下,骤然遇上,也会被她的“拈花指法”算倒。
幸好假的康道升早有过与她激战的经验,用的劈劲具有高度的针对性,以坚攻坚,魔气为盾,道炁为矛,硬把无瑕高度集中的真气封挡卸泄。
龙鹰只上半身微晃一下,无瑕则被反震得后撤一步。
龙鹰在如狼如虎的敌人里,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绝代高手风范,且在蓄意为之下,表现出“老妖”的气魄,务令无瑕不会有“似曾相识”之感。
他闪电收回左脚,以脚尖运劲一挑,俯伏地上者似没有重量的布偶般被挑上离地丈许的高空,翻滚着往周俊投去。
他又趁机解开此人被封闭的经脉,令他一边翻滚,一边伸手踢脚地挣扎,大增此人形成活的障碍的影响力。
敌人本没有破绽的攻击阵形,现出破绽。
龙鹰此时要走,易似探囊取物,却不符“老妖”的强悍作风。冷喝道:“女娃子究是何人?与我圣门有何渊源?”
以无瑕的修养,亦因“康道升”惊人的知敌能力,被压在下风。此魔门硕果仅存的两大妖人之一,自始到此刻没有回头过来瞥她一眼,竟能先凭声看破她是女儿身,又从她的“玉女心功”摸索到其与魔门的渊源关系,尽显魔门前辈高手的功架。岂知天下间,只有龙鹰能就这方面玩把戏,寒敌之胆。
说话间,龙鹰先往前移,使所有人均误以为他趁周俊不知接着被抛来者好,还是避往一旁任其坠地的当儿,集中力量狂攻周俊。误敌后,倏往后退,硬嵌入见状从后加速杀至的五个高手之间。
无瑕是第一个晓得不妙的人,先抓着花俏娘手臂将她往后送走。才闪电前飙,希冀能救回几条人命。
谁都晓得“康道升”不会手下留人,刚才放过被制者,纯属战略上的需要。
要知若面对的是真的康道升,论辈份只比婠婠和白清儿那一代的人晚上一辈,是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人老成精,连由武曌主导的清剿行动仍被他凭魔功脱身而去,还卷土重来,先后两次刺杀李显,于重重围困下突围逃走,天下声讨,但直至今天仍没有人能奈他们的何。所以不论龙鹰化身的“康道升”厉害至何等程度,如何能人之所不能,绝不会启人疑窦,是理所当然,不如此方奇哉怪也。摇身变成“康道升”正是龙鹰的神来之笔,“人的名儿,树的影子”,任无瑕聪明绝顶,仍没法将小小的一个丑神医,与魔门巨擘扯到一块儿去。
更精彩处是此时没人敢有将“康道升”擒杀的妄念,只希望能保不失,已是万幸。
劲气交击之声不绝如缕,数息间龙鹰已和无瑕互攻了十多招,而每一招无瑕都没法用尽全力,因龙鹰知她厉害,以战术制之,不让她展开攻势。
如果是单打独斗,无瑕纵然失去先机,至不济亦可紧缠他而不放。可是龙鹰身经百战,以寡敌众的经验无比丰富,身在战圈内的其他五敌不但帮不上忙,反被龙鹰以之为羁绊,使无瑕有力难施。
无瑕纤足踢来,眼看可扫中龙鹰脊尾,如给踢中,肯定脊椎寸寸碎裂,偏是龙鹰一个闪身,无瑕的夺命招数竟是朝己方被龙鹰带得踉跄横移的好手的臀部踢去,气得她慌忙收脚,此时龙鹰已撞入一敌怀里去,那人立即喷血抛飞,撞往另一攻过来的同伙身上去。
龙鹰以魔气为轴,道炁为轮,与无瑕硬拼时招招贯满精纯的至阴炁罡,与以前偏阳的魔气道劲同流大相径庭,不虞会被她认出是曾交过手的龙鹰。
龙鹰唯一顾忌者是无瑕,其他五人和他相差太远,攻来的拳掌兵器纯赖步法和凝起的魔气硬受硬消,纵能令他受创却是微不足道,呼吸间已凭魔种的异力天然复元。
表面看无瑕一方人多势众,只有无瑕有苦自己知。
五个高手不片刻全东倒西歪,躺满一地,无瑕正要全力施为,龙鹰哈哈笑道:“女娃子快随本公子走,包保你不会后悔。”
说话时,已冲入以周俊为首的十多人里去,无瑕就是差那么的一步半步,没法沾上他的边儿。
惨叫声爆竹般响起,这批人除周俊外,比之被放倒的五个高手远有不如,没人是龙鹰一招之敌,一时血肉横飞,东抛西掷,下一刻龙鹰破围而去。
其他人虽然伤得严重,受的却非致命之伤,惟有首当其冲的周俊直挺挺躺在地上,众汉里以他武功最高,伤得最重的亦是他。
“康道升”再一次显示其天下无人能制的可怕实力。
第十五章长江夜话
龙鹰腾身而起,落在泊在码头处一艘快船去,运功震断系索,无瑕凌空追至,发出两道凌厉指风,分取他后脑勺和背心要穴,真气嗤嗤嘶鸣。
这一招是全力出手,没有保留,显示她对自己这“前辈老妖”动了真火。
龙鹰感到她的气机终于成功将自己锁紧,如果没有方法应付,恶战难免。念动间双手盘抱,同时旋身面向离他不到两丈的无瑕。冷哼道:“念在大家有一点渊源份上,康某已是手下留情,女娃子勿要不知进退。”
一股连他自己亦不明白的真气在双掌间形成,左手心吐出的是阳刚的魔气,右掌心发射的是阴柔的道炁。最奇妙的是当本质截然不同的力量相交,竟以螺旋纠缠的方式结合为一,往无瑕送去时化为螺转旋动的劲气。
在某一程度上,他等如练成了拓跋斛罗威力惊人的螺旋劲气,但又大不相同,源于魔气非是真气,而是超乎人世的奇异能量;道炁亦非一般先天真气,生自保留于至阳至刚的魔种里那一点“阳中之阴”,至阴至柔,龙鹰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这一招可说是在无瑕的庞大压力下被硬逼出来的一招,晓得不如此刚才辛苦营造出来的威势将尽付东流,就像个不住赢钱的赌徒于最后一铺清囊。
真气交击,发出闷雷般的轰鸣。
无瑕已是知机,于距离拉近至丈半时临时变招,指化为掌,两掌同时拍在攻来的螺旋真气的锋锐处。
龙鹰脚踏的小舟下沉数寸,全身气血翻腾,差些儿吐血,心呼厉害,如果不是有此天然创出来的奇招,大有可能给美人儿轰得离舟掉进河水里,虽然可乘机借水遁,已是颜面尽失。
无瑕却没有他借水消力的方便,娇躯剧颤,被龙鹰“离而后合”的奇异能力直送往三丈上的高空,还无法强忍的喷出一口鲜血,再几个凌空翻腾落往远处去。
龙鹰发出震动码头区的长笑,扬声道:“康某走哩!不用送。”
快船在他的催动下,顺水而去。
三天后,龙鹰抵达一处山头,横亘前方是气象万千、滚滚东流的大江。
对大江他特别有感触,不但因他曾到过大江在高原上的冰川源头,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勇闯最凶险的河段虎跳峡,更因在它的怀抱里所经历过的诸般往事。
壮丽的大江勾起他深藏的回忆。
他伸手摸摸脸上的胡须,心底涌起古怪的感觉。
胡子生长的速度至少比以前快上了一倍,唯一的解释是因启动了魔种里的阳中之阴,因而晋入了“至阴无极”的初步阶段,否则不会有此神奇效应,违反了自然的法则。
亦全赖此奇怪的现象,使无瑕一方只怀疑他是“范轻舟”而非“丑神医”。
龙鹰极目张望,看到下游处有炊烟袅袅上升,虽然是日落西山的一刻,仍然非常瞩目,心忖该就是与刘南光等约定会合之处了。
※※※
龙鹰对着铜镜,修整面容,并深深享受改容易貌的乐趣和因其而来的新鲜感觉。暗忖女士们涂脂抹粉,该有如他此刻般的感受。
刘南光来到他身后,两手按在椅背处,侧头从他肩后审视他的面容,道:“两个时辰内抵达扬州城。真古怪!我总感到鹰爷今次的‘范轻舟’,与以前有分别,但又说不出有何不同,最古怪是神气都像改变了。”
龙鹰笑道:“你的话证明我的手法是成功的,究竟是变好还是变坏?”
刘南光道:“不是好了些儿还是差了点儿,是整个人变得更有种诡异的魅力,胡须带着以前没有的亮泽,眼神更深更慑人,偏仍有鹰爷以前那种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的感觉,令南光想起第一次见到鹰爷时的情况。”
龙鹰讶道:“以前!难道后来变了?”
刘南光老实答道:“自鹰爷从大江联回来后,原先的感觉没有了,多了沉重和忧郁,之后南光再没有初见鹰爷时的感觉。但在此刻,感觉又回来了。”
龙鹰一时间没法消化他说的话,记起一事道:“差点忘记告诉你,你的女人对你是忠心的,从我偷听敌人的对话,她没有出卖你,所以我现在仍能过‘范轻舟’的瘾儿。”
刘南光大喜道:“我安心哩!”
龙鹰仍在咀嚼刘南光刚才的一番话,想到“相随心生”,有诸内而形于外,体内的魔种既能为他的本质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这种变化该是全面的,包括他的外相。基本的样貌不会改变,例如将鼻子变高或嘴巴变阔,但却可在眼神、肤色和毛发等方面显现出来。
现在他正面临另一大转变,就是魔与道呈分离状态,并行发展,这是练成种魔大法以来最明显、真实和急遽的变异,好应在外相表现出来。
所以现在的“范轻舟”,明明是以前的“范轻舟”,却又有着根本的不同,如与久未见过龙鹰的人碰头,能瞒天过海的机会确很大,却没有把握可瞒过像上官婉儿、太平公主又或闵玄清等深悉他的人。
唉!须以“范轻舟”的身份到神都去,忽然间已变得势在必行,因再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只有令势力可直达北疆,将大批突厥人送返本国才有可能,且又可利用当前微妙的形势,胁迫台勒虚云不可插手破坏。整个行动有时间的限制,就是趁女帝仍然在位期间完成。一旦让李显登基,奸人当道,能否保着“范轻舟”的事业亦为难题。
对这些事情他是不得不大动脑筋,今晚见宽玉时,他再没时间说废话。
问道:“老令的生意有起色吗?”
刘南光欣然道:“是大大有起色,竹花帮的人见他干得有声有色,几个老大级的头领都入伙与他一起干活,加上大江联于金沙帮被连根拔起后逐渐式微,近三个月内至少有三个原属大江联的帮会无声无息地解散,此消彼长下,竹花帮重拾威势,使令羽能大展鸿图。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谁敢不给竹花帮面子?”
龙鹰道:“那我放心了。现在南光要留神听我的每一句话,事情将关系到大江联内无辜的突厥妇孺和我的飞马牧场之行,令羽方面须赖你去和他说清楚,我该已迟到了,再没时间去办其他事。”
说话时,心底里泛起花间美女的倩影,不论何等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