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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却会出现在他“丑神医”和“天下第一刀手”这双新相识的身上。
万仞雨因替他高兴,致乐极忘形。
龙鹰收摄心神,迎上太平闪亮的美眸,若无其事地道:“他好了!”
太平公主愕然道:“他好了?”
龙鹰目光巡逡。
斜对面上宾首席坐的是赫根拿和万仞雨,两人不但是老相识,又是曾在沙场并肩作战的伙伴,故毫无隔阂地在谈笑。旁边的一桌只达天一人,正嘀咕谁陪他坐在一起时,答案出现,方钧来到达天旁坐下,代替了龙鹰。
目光返回太平处,美丽的公主仍是那么艳光照人,像在荒山小谷初遇她时般的青春焕发。解释道:“鄙人今早为万爷的一个同门兄弟施针用药,不到两个时辰便痊愈了。”
龙鹰直觉她对自己的身份动了疑心,否则不会纡尊降贵与他同席,唉!金枝玉叶的美女不像其他人,是从开始便怀疑“丑神医”是龙鹰扮的,可是昨天在皇城路遇,也显然对他再不怀疑,为何忽然又再动疑心。从昨天到今天发生过什么事呢?
武曌领头敬酒,群臣和应,李智机回礼,大殿热闹起来,气氛融洽。
以百计的宫娥从殿后拥出来,奉上冷盘,又为众人添酒。
唯一的破绽,就是他们师徒与万仞雨连手应付杨清仁在新潭刺杀的行动,虽说“丑神医”的地位独特尊崇,可是万仞雨何等样人,要见“丑神医”绝不用偷偷摸摸,更不会通过他一向鄙视的武氏子弟去安排双方的会见。
这的确是个大破绽,当时急就章下想不到更好的借口。
幸好因有千黛义扮丑神医,神医的形象已在这几年间深植于太平的芳心内,故只是止于怀疑,仍可趁早补救。
果然太平道:“神医和万爷似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今早又再并肩作战,粉碎了奸徒刺杀大统领的阴谋。”
龙鹰迎上从李智机下首第三席的姿娜送来明媚如春回大地的眸光,以浅笑回应,坐在她旁的是泰娅,眼神灼热如火,看得他心都痒起来。泰娅能与李智机的首席妃子共席,地位肯定比以前更高。接着的两席四个奚族美女是李智机的新宠,风韵虽逊于姿娜,但胜在青春少艾,难怪姿娜告诉他李智机贪新忘旧,冷落了她,假如她非是王储的母亲,恐怕地位不保。
不知如何,或许是福至心灵,龙鹰竟然想起与无瑕在瀚海军外交手的经过,当时他竭力解释,反是欲盖弥彰。
今次他绝不会在太平前犯同一错误。
第八章见招过招
龙鹰好整以暇地以“丑神医”式的眼神端详太平好一阵子,如此平视,论地位身份是不分尊卑,却是医家惯事。不解道:“公主的语调说话怪怪的,究竟有何问题?”
太平给他抢白得有口难言,微微一怔后才以带点因试探碰壁失败而失望的语气道:“万爷真的是在武统领的安排下约见神医吗?”
幸好龙鹰预先想到此一大漏洞,否则会被她反问至哑口无语,此时李智机目光往他投过来,举杯遥敬,龙鹰连忙回敬,扮出一向不喜杯中物的“龙鹰”没有的贪酒型格,把酒倒入咽喉里,且向太平道:“好酒!来!让鄙人敬公主一杯。”
太平拿他没法,浅尝即止,撒娇地道:“神医尚未答人家的问题呵!”
龙鹰的丑脸泛起不解之色,道:“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硬要胖公公安排鄙人与你共席,已令鄙人感到奇怪,现在又像审问鄙人般,即使真的是建安王穿针引线,又有何出奇?”
太平一双俏目亮了起来,道:“这么说,真实的情况便该与武统领报上给母皇的一套有出入了。对吗?”
龙鹰装出吃了一惊的模样,压低声音道:“鄙人告诉公主没有问题,但千万勿要说出去。”
美丽的公主现出气馁的神色,开始发难时的如虹气势早一去无踪,因龙鹰的反应确是无懈可击,最高明处是完全不现丝毫“做贼心虚”的怯弱情态。
龙鹰像吐露秘密似的沙哑着声音道:“关键处系乎一个人,鹰爷是也。”
他终于明白千黛假扮他而不露任何破绽的窍门,就是胖公公所说的全情投入。由踏入殿门的一刻,龙鹰在魔种的灵动力下,如化身为另一个人,至乎想“丑神医”所想,举手投足,说话的声线语调,莫不与化身浑然无间,现在连他自己也感丑神医确有其人,自己将他演活过来。
太平骤闻“鹰爷”两字,贵躯轻抖,花容转白。
龙鹰按捺着心中怜意,硬起心肠道:“公主猜得对,事必有因,关键处在于鄙人新收的劣徒符太,是由鹰爷推荐予鄙人,唉!这家伙很难缠,不过却是鹰爷的兄弟,万爷从胖公公处收到风声,来寻符太说话,凑巧碰上刺杀的事。本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可是建安王却怕被圣上晓得他求鄙人去为其红颜知己医治怪疾的实情。嘿!此病确非常古怪,每天正午发病……呵!快闷坏公主了。”
太平公主由失望变沮丧,别过头去正襟危坐,失去望他或说话的意欲。
龙鹰却不肯放过她,挨身凑近些许续道:“公主因何这样关心我们师徒今早和万爷相遇的事?万爷是个交得过的英雄豪杰,不愧是鹰爷的兄弟。”
鼓乐声起,歌舞姬从殿后一群彩蝶般载歌载舞飞出来,惹起哄堂喝彩,解了太平公主的窘境。
龙鹰开怀笑道:“精采!”
太平公主木无表情,像他再不存在似的。
龙鹰心忖太平绝非如此易被欺骗的人,只因阴差阳错下使他扮的丑神医变得天衣无缝。
“神医!”
后方有人唤神医之名,太平公主听而不闻,龙鹰乘机脱身,离席与坐在后席李重俊和李裹儿兄妹打了个照面。李重俊怪他阻住了看歌舞表演的视线,脸现不悦神色,李裹儿则别头后望,瞧瞧谁在呼唤王神医。
太平公主身份尊崇,坐的是武曌左下首第三席,第一席坐的当然是李显和韦妃,次席是两大男宠张昌宗和张易之,此两席后均不设后席,该与宫廷礼法有关。
龙鹰在李裹儿旁走过,来到一脸幽怨之色的泰娅身前,真怕她来个公然投怀送抱。
先发制人地道:“这处太惹人注目,我们走远点才说。”另一个目的,就是去探看符太和柔夫人的情况。
领路沿席后的宫娥来、太监往的走道朝正殿门的方向走去。
泰娅追上他道:“人家两度到中土来,神医都出使在外,使泰娅没法向大王交代,神医今晚要怎样赔偿呢?”
龙鹰立叫头痛,他今晚什么事都不想做,除了去与仙子“幽会”,如给这个热情如火的奚族美女缠死,哪处都不用去了。不过听语气泰娅仍未晓得姿娜刚才到太医府找他的风流事,否则会更不依。微笑道:“这里并非塞外的荒山野岭,讲的是礼法规矩,本人定会对泰娅作出合理赔偿。哈!可是要照本人的安排才成。”
泰娅轻轻在他耳边道:“神医有挂念泰娅吗?”
龙鹰心忖美人儿如此青春漂亮,凡是男人都忘不了,不过却绝不是泰娅想的那种“挂念”。但话说回来,自远征后,不知是因为人较成熟又或经历多了,色心比之前大为收敛,再不像以前般爱拈花惹草,却不敢犹豫,忙道:“当然有呵!”
泰娅道:“神医可求大王将泰娅送给你,大王肯定会答应。”
龙鹰停下步来,与她移到一根殿柱后,发自真心地道:“泰娅千万不要这么想,你会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塞外的草原方是你的家。”
泰娅垂下头去,显然她不是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知龙鹰说得有道理,只因爱煞丑神医,见到他后不顾其他。
龙鹰暗松一口气,道:“你这样来找我,不怕惹得大王不高兴吗?”
泰娅道:“大王准备将我许给乐流。”
龙鹰记起乐流乃李智机的头号猛将,当年正是由他在长城外迎接泰娅回国去,与自己成为战友兄弟。对奚族来说,女人等同牛羊为私产,既可以牛羊去换女人,也可以将女人当礼物送赠。问道:“你不喜欢他吗?”
同时分心二用,留神离他们只有二十多步位处后席的符太和柔夫人。两人坐得正正经经的,默然无语,仿似陌路人,符太感应到他,别头朝他瞧过来,趁柔夫人不觉朝他眨左眼,模样趣怪,显然心情大佳,只是龙鹰没法想出他心情好的理由。
泰娅坦然道:“不是不喜欢他,但泰娅更喜欢你嘛!”
龙鹰很想问她自己有哪方面竟可得她的欢心,当然不敢纠缠下去,道:“明天我安排好后,会派人来接你到我的太医府去,现在快回席去,千万勿胡思乱想。”
泰娅柔顺地点头,一脸高兴的离开他。
龙鹰见她没有丝毫失望的神色,知她要从自己只是一时冲动,放下心事,符太离席来了。
龙鹰待他来至身旁,道:“还以为你全面展开攻势,岂知是一块木头的坐在那里。”
歌舞表演结束,惹来全场叫好,歌舞姬退返殿后,以张柬之为首的一众大臣,分批离席向奚王、奚酋等敬酒,情况热闹,两人又是在其他人目光不及处说话,没惹起注目。
符太淡淡道:“我们的气场在交锋过招,何须说话。我已成功踏出第一步,就是要她没法忘记我。”
龙鹰愕然道:“希望不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此共坐一会儿,竟能使她忘不掉你?”
符太阴恻恻道:“我的‘没法忘记’与你的‘没法忘记’似同实异,正如本子向荒原舞说过的,明白亦有不同层次的明白。首先我是要这个婆娘害怕,晓得我不但不受她的媚功影响,还可倒转过来利用她的媚功反制她。”
龙鹰知给他乘机耍了一着,没好气道:“算你说得通,看来太少不用为师在这方面指点迷津哩!”
符太道:“还用说吗?徒儿走了!师父今晚不用等小徒的门。”
龙鹰失声道:“走?你要到哪里去?”
符太满不在乎地道:“劫人劫色外,尚有何事可为?师父放心,即使小徒犯事落网,会一力承担,不会供出由师父你在背后指使。哈!”
说毕就这么笔直朝正殿门方向走去,经过柔夫人香背时没瞅她半眼,直行直过,柔夫人也是奇怪,没有任何反应,像符太与她没半丝关系。
龙鹰暗想这小子不时令自己头痛,但真正头痛的该是香霸和柔夫人。符太的不守成规,胆大妄为,难以测度的行事方式,可令任何人防不胜防,无从应付。胖公公之所以故意将他捧出来,正是看中他这个“优点”。
在塞外时,符太已爱自把自为,到神都这个繁华之地后,更仿似脱缰野马,横冲直撞。
龙鹰收拾心情,掉头回席,想到可至对面与达天和赫根拿等敬酒闲聊,怎都胜过呆坐一脸怅惘的公主身旁,心情转佳。走不了十步,给离席而至的张昌宗截个正着。
※※※
龙鹰摆脱张昌宗后,已错失暂时到对席去的机会,因为着各人返回席位的钟声响起,看来下一个项目的表演者即将登场。
换过是以前的大周国宾,龙鹰爱怎样做也可以,但以太医的身份于人人回席的当儿横过大堂却是嚣狂逾越,只好乖乖地回到太平身旁去。
于离美人儿公主不足十步之际,龙鹰竟然泛起危险的感觉,立即将他从即将见到仙子的思绪深处硬扯出来,思考其故,旋即发现太平的精神和情绪莫不处于异常的状态。
公主予他严阵以待、准备发难的感觉。
龙鹰暗抹一把冷汗,虽仍不晓得她会如何对付自己,但如果他仍像前一刻般心不在焉,毫无准备,大有可能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