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宝藏再不是负累,而是靠山。
风过庭喝下去道:“尚有时间,先放拒马,再布战阵。”
众兄弟轰然应诺。
桑槐心怀大畅地道:“宝藏内要多少根矛便有多少根,但要扎成这么多拒马,没有几天工夫怎成?”
风过庭道:“只动用了一半人手,两天的工夫便成,人人卖力嘛!哈!”
龙鹰赞叹道:“还是公子比我更能预知预觉。”
风过庭搭着他肩头,微笑道:“我是给你提醒了,你说莫哥既负盛名,因此我们不可低估他,在回途上,不知如何,你这两句话不住萦回耳际,使我心神不属,忽然间我想到我们一个大漏洞。”
龙鹰苦笑道:“明白了!话虽从我口里说出来,但轻敌者正是龙某人。”
桑槐问道:“究竟是什么漏洞呢?”
符太点头道:“我也明白了,问题出在我身上,因我瞒不过莫哥,见我隔远监视他们,又忍手不对付他们派出的探子,当然起疑心。”
风过庭摇头道:“探听敌情乃兵家常法,莫哥该没有这么高明。我们的漏洞出在只有疯子才会这般打锣打鼓的去攻击拿达斯要塞,偏是我们就这么样的推进至大荒山区,又停留不动,稍懂兵法者也晓得我们在用诈,何况是莫哥?”
三十多个因盔甲变得怪形怪状的兄弟,其中十人各背着高近人身的奇型巨盾,盾面密布凸起的尖钉,辛苦的登坡。另十人一手持强弩,另一手揪着七、八筒箭,余下的兄弟则扛着达八、九尺长的各种兵器,全是刚出土的上等奇器,五花八门,看得人眼花缭乱。
符太是唯一未进入过宝库的人,大讶道:“突厥人从哪里抢来这么笨重的盾?”
荒原舞道:“这样的盾有三百多张,只可用来守城,运往远一点的地方也要吃不消。”
说话间,拒马阵在前方岗底下分两重排开,往左右各伸展五百步,敌人再没法正面冲击己阵,只能从两边绕过来。
此时敌军已来到离他们五里许处,速度骤减,显然发觉情况有异。
气氛越趋紧张。
符太挨近正用神审视敌势的龙鹰,道:“这就是我指的惊喜。”
龙鹰伸手紧揽他肩头一下,道:“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肝胆相照的兄弟。”
符太不满道:“难道以前不是吗?”
龙鹰笑道:“未经考验嘛!”
符太皱眉道:“我不明白!”
龙鹰大笑道:“还不明白,你刚才并没有开溜呵!”
另一边的风过庭道:“太少怎会舍弃我们呢?龙鹰看扁太少哩!”
接着大喝道:“布盾阵!”
两个巨盾阵应令在两边竖立起来,沿着起伏的地势设防,左阵人数最多,用去两百多个巨盾,其中百多个是重钉盾,其他形形色色,应有尽有,仿如不同装备的战士,混杂成军,场面古怪,但却威势十足,慑人至极。
左阵从岗侧弯出去成半月形,完全封锁了进入大荒山唯一较宽坦的山道,护着驼马队的左面。
右阵人数在三百人间,盾阵的规模只有左阵的一半,但由于是大荒山支脉落脉之处,地势较高,百多个盾已足够有余,封挡了敌人从右方攻上山岗的可能性,五十多个重钉盾,布在最易受冲击的地方。
比对起刚才己方只得高岗地利的薄弱抵御力,眼前便如无中生有地忽现由人和盾造成的坚垒,前有两里拒马,后有盾阵,配以弩箭手和攻守兼备的各类型戈、矛、枪、戟、钩戟、长柯斧、钺等长兵器,集中外兵器的大成,立即凝起守得稳似铁桶、固如金汤的气势。相对之下,敌人本气势如虹的冲锋骑阵,立变为欲硬撼石柱的蜻蜓,颇有不自量力的意味。
高岗上十个铁盾一字排开竖立,弩手和长兵手藏于盾后,怕的是对方武功高强者离马跃过拒马阵,直攻丘岗。坚阵不单能守稳山头,还可让龙鹰等不用分神避箭,全神应敌,且可随时抽调人手,支持左、右两阵。
“阵而后战”。
刚布好阵势,敌骑浩浩荡荡地逼至离第一排拒马五千步处,戛然而止,火炬倏灭,敌骑没入暗黑里去,三千人有如一人,令人叹为观止。顿感压迫力大幅增加。
龙鹰心中一动,下令道:“着人在内重拒马阵扎上火炬,候命燃点。”
权石左田和容杰接令去知会左、右两阵。
符太喃喃道:“本子开始兴奋了!”
他久已未称自己为“本子”,可知他杀敌的血又沸腾起来。
觅难天道:“敌人带备大藤盾,背插短矛,可一手持盾,护着人和马,另一手将短矛掷出,越过拒马盾阵,杀伤阵内兄弟。”
君怀朴吹响竹哨子,着左、右两阵的弩手和长兵手尽量靠贴盾牌,经过逾三个月的紧密合作,精兵旅发展出一套精密的传讯方法。
虎义道:“敌人下马了。”
众人立在盾牌阵左边凸起的岩石上,此高岗已成今次两军必争之地,若被敌人攻占高岗,不但保不住后面的大批骆驼、沙骡和战马,左右两阵亦不攻自破。
龙鹰取出折叠弓,顺口问道:“我们的漠丘部兄弟呢?”
风过庭道:“博真和他们留守宝墓,另外尚有五十个兄弟,怕的是对方有高手攀山潜过去,也为安众兄弟的心,宝藏大过天嘛!”
荒原舞凝望敌阵,沉声道:“敌人正在让战马回气,接着会发动雷霆万钧的攻击。”
龙鹰微笑道:“看见我们这个怪头怪脑的模样,莫哥会怎样想呢?”
桑槐笑应道:“这个非常易猜,就是任他想破脑袋,仍没法明白我们怎会忽然多出这么多千奇百怪的重盾重兵,又有足够的矛扎成两百多个拒马,更不解的是纵有诸般奇器,又如何能运到沙漠里的荒山野地来?最妙是雪儿隔远便感应到同类,使我们可及时发射火箭,召来众兄弟。”
符太点头道:“说得好!”
君怀朴道:“莫哥仍未晓得我们拥有弩弓、弩箭,到知道时已是后悔莫及。”
人人同意君怀朴的分析。
在现今的情况下,妄想以快骑冲锋陷阵,是自寻死路,明智之举是采取点的突破,三千军漫沙漠的杀过来,还摆出挠击之态,实则是采双管齐下之策。一边由军内最出色的一群高手,离马跃过拒马,集中力量攻上山坡,争夺岗顶,并牵制岗上敌人;另一边则用钩索战马,拖走拦在岗底的两重拒马,那时前路无阻,敌骑一拥而上,龙鹰等绝守不住岗顶,亦被敌人突破缺口。
在这样的情况下,弩弓能发挥的作用实不可估量,即使一流好手,猝不及防下亦难避在近距离瞄准他们发射的弩箭,不但因从机栝射出的箭特别迅疾强劲,且不用张弓苦候,可待至最有利的一刻按括发射。
龙鹰大喝道:“点火!”
第十六章荒山之战
像“一字长蛇阵”横亘高岗下的近百枝火炬熊熊烧起的一刻,正是敌人重登马背之时,时间的掌握,就像高手过招,预知对方的动作,深具慑敌的奇效。
今夜月明星稀,荒漠寒冷却风势不强,在闪耀的火光里,拒马外百步之地为炬光笼罩,进入此范围的敌人,势成活靶。
龙鹰一阵长笑,以突厥语道:“莫哥兄你好!龙鹰在此恭候多时了。”
一个沉雄、威严而坚定,又流露出一丝柔和色彩的声音以突厥语响应道:“希望没有令鹰爷等得不耐烦,莫哥有一事不解,就是贵方现时的配备与前绝对不同,且有足够的各式尖矛,扎成两百多个马障,令本人大惑难解,请龙兄指点迷津。”
这番话坦白直接,乍听是说出心中疑问,事实上暗藏妙着,只要龙鹰拒不解释,莫哥可讥之为心虚胆怯,立即纵军强攻,从心理上压倒龙鹰一方。
龙鹰怎会中计,而因莫哥肯开金口,将他从敌骑里辨识出来。
莫哥位于前排的位置,确具非凡气魄,出奇地年轻,与万仞雨相若,亦长得如万仞雨般魁梧英伟,流露出一无所惧的自信。纵然在黑暗里,浓密眉毛下那双闪烁精芒的眼睛仍是引人注目,清澈明亮底下组含着某种冷酷寡情的特质。像他这样的人,绝不因一时冲动或生气而失去自制。
龙鹰哑然笑道:“莫哥兄问得好,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本想去捋莫兄的虎须,岂知又会这么巧的,我顾着走路忘了看地面,踏着个地洞,掉了进去后竟然是个兵器库,立告移情别恋,忘了莫兄而改为取宝。老哥现在目睹的,全是刚出土的好东西,尚带着泥土的气味。”
精兵旅一方人人莞尔,他们熟悉龙鹰,听他先来一句“事情是这样的”,便知说下去的话是凭空捏造,但仍没想过他编出如此“似非而是”的故事来。
敌我两方个个屏息静气听着主帅隔空对话,只有火炬烧得猎猎作响,或一阵风刮过时卷上半天的沙尘的飘荡声音。
莫哥笑道:“我倒希望龙兄索性拒答,我反会敬龙兄为一条好汉子,可惜龙兄却是满口胡言,令本人非常失望。”
一众金狼战士立即齐声吆叫附和,气势陡增。
龙鹰以震漠长笑压下对方,从容道:“世事的离奇怪诞,往往出人意表,再奇怪不过的事也在你我间发生过,譬如丹罗度兄偕薛延陀和热魅人以逾五万兵力来对付小弟区区千许人,竟损兵折将收场,还因此引咎自尽,使人感叹。丹罗度兄临终所说的‘亡他者非是龙鹰而是老天爷’,我龙鹰绝对同意,因深合我们汉人挂在口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两句话。世事就……”
莫哥喝断他道:“废话!”、风过庭凑到龙鹰耳边道:“莫哥心怯哩!”
在两人身后的觅难天笑道:“唇枪舌剑,谁是鹰爷对手?”
龙鹰没暇响应他们,笑道:“真是废话吗?如非由老天爷一手安排,我们何来这么多奇兵异器,莫哥兄你比我更熟悉大戈壁诸国的兵器型制,有见过这般的大盾吗?”
以莫哥的机变多智,亦乏言以对。龙鹰一方没人会因此认为莫哥智力不足,皆因换过任何人处于莫哥此时的位置,也哑口无言。因现实比之任何传说或神话更离奇曲折,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
符太阴恻恻地道:“说废话的是你,还不立即攻来,待我干掉你后,乘机到拿达斯大开杀戒。”
符太没有提气扬声,可是其忽要高亢、时又暗哑的声音,飘飘忽忽地钻入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耳鼓去。只是这份功力,足振己之志,寒敌之胆。
莫哥终发下全面攻击的战令。
现时的情况,犹如高手过招,不单要抢占先机,还务求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在舌战上莫哥已告败北,不是因说话机锋逊于龙鹰,而是输于眼前铁一般的事实。
龙鹰方的拒马阵、重盾长兵、各式盔甲,就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东西,令敌人想不通想不透,更为兵家大忌,因不能知己知彼也。
“咚!咚!咚!”
金狼军吹奏号角,敲击战鼓,徐徐推进。
龙鹰问风过庭道:“弩弓可射多远?”
风过庭道:“可达千步,这样的距离,该射不穿对方的藤盾。”
龙鹰稍提高音量,道:“如此弩弓专用来伺候从坡道冲上来的敌人。”
十个弩手齐声答应。
敌人阵式变化,两边如翼开展,分出两军各五百人,往外弯开去,绕往精兵旅左右盾阵的侧面去,中军四组两千人仍继续缓缓推进。
龙鹰问风过庭道:“为何不见胜渡和方雄廷呢?”
风过庭答道:“我们动身时,他们两人还在墓内搜寻有用的东西,该快到了。”
龙鹰微一颔首,道:“我听到沙骡的声音哩!该是两个家伙来了。”心中一动,道:“怀朴和轶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