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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太专注,包含的信息太多,那边一直聊得很欢快的两男一女好像接收到了什么,灏景眼斜嘴歪更严重了,小丫头今天也是从头到脚红得发紫,想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眼神调戏她未婚夫君,射过来的目光明显带刺,再说龙王……龙王……挺好的,嗯,眼神很友好,嗯,笑容很温暖,嗯,姿态很翩然……嗯……
“才勾引灏景帝君不成,今天又对龙王抛媚眼,哼,真是人贱无敌……”
唉,是啦是啦,我人贱才能任你们背后冷箭放得如此欢快不必担心被人报复啊!
又一只鸡腿骨划出优美的弧线弹起一地落花,经过昨天的洗礼,我豪爽的一抹嘴,手自然而然的揩揩自家大腿的油,两个沦丧的指印印上雪白的绸纱。嗯,那天小红的确听懂了,隔天就有个很耀眼很妩媚的女子就着清晨的阳光将这件雪白轻盈的上品送到我榻上……造孽呐!自从黎渊那件事情以后,卧榻惊魂就像诅咒一样屡屡报应在我身上。龙族这边很不体贴周到,女客的房外花色娇嫩,房里一盒胭脂水粉都没有,搞得一些脸色不大好或者清早在自己卧榻上被吓到的薄命红颜倍感命薄。
“你看她手哦!啧啧啧,野蛮人呀……”
……
“我说妹妹,喜欢人家的话,尽可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呀!虽然说男女授受不亲,这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吓!这谁谁谁谁谁在破坏我受人欺负的老可怜的玉女形象?又是谁谁谁谁谁在抹黑我纯情洁净的清白?我翻着眼睛朝声源望去,结果差点一口气上不来老命休矣。
眼花缭乱的黑与白纠结交缠在成熟美好的曲线上,银色的发丝在斑驳的光线下柔软的投出淡淡的金色的影子,黑玉绞银的长烟杆从饱满嫣红的嘴里轻轻带出,引起颈上绞着细细红绳的黑猫儿眼在颈窝里不安一动,皓腕上亮银玲儿轻轻作响。
这才发现原本嗡嗡个不停的大厅不知何时变成了此起彼伏的喉头咕嘟声,今儿早上的女子真是黯淡又粗蠢。还发现这女子嘴边氲氯缥缈的烟气一散,站她对面我真的……
“好造孽……”长太息以哀伤兮,今儿个龙王登基大典于我可真是个劫数啊劫数……这才区区两天,我已是身心俱受打击,非躲回小茅屋吐个千把年黑血不可。
美女悠悠然吐出两个烟泡泡,举手投足间整个大厅又是一片抽气不绝于耳,连一众小鱼精也晕得七荤八素。也难怪,年轻有很多优点,可是这其中不包括成熟的魅力,小鱼精们青春逼人,可是有一种女子,会让青春变成带刺的青瓜,青涩无味。
显然的,眼前这女子就是这方面的典范。
几个小姑娘终于解过方才那话的味儿来,顿时脸涨得通红通红的,倒有七分像刚出蒸笼的螃蟹。眼瞅着今日的小红嘴瘪了瘪,最终没说什么,扭头走了。走前还悄悄把眼睛在那女子身上扫了一扫。
然后彻底的,充满挫败感的,走掉了。
“……造孽”,扫哪里不好扫人家前胸,这可不是自个儿找打击么?瞅着今日这小红眼睛挺精,嘴倒管得挺严,大约不是昨日那个,结果大约鱼精的脑子都差不多,在什么地方跌倒了,就在什么地方继续跌。
“你心疼?”女子皓腕一抖,自自然然的将那绞银烟管往一张丈巴长的整块水晶制的长桌角上磕了一磕,就这么简单个动作,都流露出千般娇媚,万种风情。
我眼角跳了一跳,那桌子比我那破茅屋还长些:“小姑娘,面皮比纸还薄的,经不起你这样打趣。”
她转过头来正对上我,抿起嘴角一笑,却带出些小孩般的顽皮:“我可不是打趣呢,昨儿个起她们就围着你转舍不得走,若不是喜欢你,可会这么上心?”
“吓,她们倒还真是上心,不过有这福分的倒轮不上我。”
“不是你?那是谁?”
我躲到她宽松松的黑白袍子后面,伸出食指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那个。”
她顺着我的手往那边看了一会:“哦,那丫头到还不如你。”
我气结一会:“是旁边那男的,看到没?”
“哪个男的?紫苏,我在旁边,你却还只顾着看别人,不觉忒伤人了些么?”
身后传来犹如牛鬼蛇神一样的声音吓得我险些跳起,一回头一张大刺刺的笑脸,正是害得我如此凄惨的罪魁。
“你、你何时来我身后的?怎的走路无声无息,像个鬼似的?”
美人闻声也偏过头来对着灏景一阵打量,说实在的,撇开内在,他俩外表倒很是郎才女貌,像了一对儿;若不是中间多了我这么一个破坏美感的路人,应该算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这点从四面八方射来的视线就能看出来了。
我识趣的抽身,破天荒唤了个小宫娥给我端杯茶,那小宫娥奉茶时一只眼睛在灏景身上一只眼睛盯着美人,差点打翻茶盅泼我一身。
美人将视线收回,淡淡说道:“嗯,这个倒确实更与你相配些。”
“啥?”
我拍掉不知何时搭上肩膀的魔爪,灏景撇撇嘴,死皮赖脸的又搭上来,我背上感受到从已经完全沦为背景壁画的原本应是这场盛典主角儿的方向射来几道灼热的目光和一股纠结的怨气,坚定的一次又一次拍掉那一次又一次爬上来的爪子,忽然肩膀上一痛,他竟使劲捏着我的肩膀,再跟他扭下去看起来也忒不像话,忒不端庄了,本夫人能屈能伸,端起茶盅继续品茶。
灏景一边往我肩膀上使劲一边笑说:“我这未婚妻子害羞的很,让外人看着倒见笑了!”
“未婚妻子?”美人略带惊讶的看我一眼,旁边无数到底不是壁画的嘴齐刷刷发出“嗖”的一声。我再顾不上什么端庄不端庄,扯过他质问:“我何时又成了你未婚妻了?”
“你的信物还在我怀里呢,还说不是?”
“信,信物?”我彻底蒙了,怎么感觉我和他说的不是一回事呢?
他颇委屈的说:“可不是?你亲手给我的,怎么,过眼就忘了?”
“等、等下,等一下。”我终于有些跟上他了,立刻撇清:“不是说你们那儿没有把紫苏当定情信物的混账风俗吗?”
他若无其事的撇撇嘴角:“以前是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你还……”
“我们那儿当定亲信物的。”
“咳……”我差点给他呛死,拍着胸口后退一步:“乱讲,本夫人活了几千年都未曾听过天界有如此荒唐的风俗!是从哪位天君开始的?”
他轻描淡写道:“本天君。”
我脑袋里的鱼汤又开始沸腾了。
“可你还不是天君呢!”
“知道。”他目光闪亮,在外人看来深情款款,在我瞧来却恐怖至极的瞧着我说:“所以我们的婚事要暂缓一缓,等我成为天君,就可名正言顺的举行大婚了。”
我好像跟他说的又不是一回事了,这人转移话题的功夫当真了得,我头脑里那几根筋打了几个结也不够绕的。
被晾一边好久的美人似乎颇感兴趣的瞧着我被人欺负,半晌,终于开口:“唔,想不到你家夫君还挺有意思的。”
我咬牙切齿道:“既然如此感兴趣,那有劳你将他抢走吧!”
美人微微打个呵欠,懒懒道:“那可不行,莫说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有妇之夫这等得不偿失的事情奴家做不来,即使做得来,也不能抢走你身边这位。”
“为什么?”
“因为……我是来报恩的。”
“……报恩?”我指着灏景:“那更好,既要报恩,你便以身相许吧!”
美人意味深长的说:“奴家倒有兴趣试试,只怕夫人接受不了与女子成婚。”
“为……吓,你说要报我的恩?”这两天真是什么怪事都被我碰上了,先是找茬的,然后是逼婚的,现在又跑出来个报恩的。
美人儿认真的点点头,她姿态不大慵懒的时候,便少了几分妩媚,多了几分少女一样的纯真味儿。
“……我何时施恩于你了?”
她妩媚又端庄的说:“近些说吧,昨日你替我挡掉了不少视线,我才得以好好享受美食美景;远些说吧,你替我当掉了一朵烂桃花。”
“……桃花?”
“北玄武君萧墨夜,若非你的缘故,现在怕已是我夫君了……”
萧墨夜是老乌龟的名字,我目瞪口呆看着她,早该发现了!这么有特色的衣服,这特别的银发“你……你是白……白虎君?”
美人盈盈一礼:“便是不才白素了。”
想起大老虎便想起黎渊,想到他我的良心便抽紧一下“有关白虎族的事……”
“那完全是家父与朱雀、玄武上任主君任性所致,累了夫人,实在很对不起。”美人抬头一笑,艳光四射。
这算是一笑泯恩仇么?抬眼,灏景也面露微笑,轻轻点头。
“不过……萧墨夜一表人才,长得也不算差,不至于被比作烂桃花吧?”好歹也是自家近邻的老乌龟,还当了我不短时间的保姆,按理说也算得半个自家人了,听到被人如此□裸的嫌弃,多少还是觉得需要替他说两句公道话。要说这老乌龟配白素美人年龄上是相差大了些,可神仙的年龄这回事,本就模糊的很。
白素瞟我一眼,停下手里的玩弄着烟管幽怨地说:“那你觉得哪家的女儿愿意嫁个男人是乌龟?”
……
第八章
说话间两代龙王和眼睛红红脸色黑黑的龙女一路飘飘曳曳的走过来。
果不其然,因为是水族之王么?两代龙王的感觉比起身为武将应有的彪悍,反倒更接近文臣,温厚贤良,一派斯文。龙女正是怒放的鲜花一朵,此刻也顾不上骄矜不骄矜了,水灵灵的小手拧着灏景的袖口拖到一边,那表情啊,真是梨花带雨,脉脉含情……皱眉,怎么弄得我像欺侮正妻的不要脸的野花一般?
灏景也微皱眉头,但那模样三分不像解释七分倒像安抚的,末了还拍拍梨花带雨的小龙女的玉背。
肉麻。
龙女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深情又害羞的看他,他也微微一笑,貌似甜蜜。
恶心。
……我以前一直以为一个人不要脸是有限度的。
我错了,真心诚意的知错了。
旁边花容灿烂的和龙王你来我往聊着聊着的白素突然一弯肘桶我腰上,我不明所以的怒视她;趁龙王两父子很注重体统的奔去制止,不,解救本性纯洁的小龙女;白素歪过头来撇嘴:“再不制止你,怕你眼珠子飞出去沾你家相公衣服上呢!”
“哪里的话,只是见着有人光天化日之下仗着自己身份随意调戏闺中少女如此经典的戏目,感觉有趣罢了。”我揉着作痛的两肋,青了青了,现在那里肯定至少青一块,唉,劫数,劫数啊!
白素抬起烟杆吸两口,说话声音有点嗡嗡的,我仔细才听得她说:“也是,那个龙女看就是不安于室的,难为她父兄一派斯文模样。”
“……唔,那新任龙王是白龙罢?怪道如此清丽脱俗,风度翩翩的。”拼命吞回那个已经冲到嘴皮子边的“就是”,赶紧转移话题。
“是吧。对了,你可知上任龙王为何这么早就退位了?”
这等复杂精妙,需要大量思虑的问题一向便不属于我的考虑范围,于是我老实回答:“不知道。”
“哦,你知道凡间有本叫做什么《西游记》的本子?”
本子?我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深处,最后依稀想起好像有这么个本子,但因着里头兽比人多,唯一可以称得美男子的那啥僧又是个肉脚的和尚,再加上里头关于神怪妖道的描述乱七八糟;因此我翻了两页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