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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手上的编织物,拿起桌上的饮料吸了几口润喉,又接着说:
「妈咪,你已经错过了我上T大的开学典礼,可不要再错过我明年的毕业典礼哦!」
「对了,还没让你欣赏我手上的这件毛衣呢!你看┅┅」秋怡如将放在膝上的毛衣拿起来摊开秀给躺在床上的妇人看,「妈咪,你认为如何?米白色和阿刚古铜色的肌肤是否相称?」
她笑了笑说:「还差两截袖子没编好,或许你会以为是件背心呢?
唉!没办法嘛!暑假才两个月,我不过是个初学者,又得偷偷摸摸的织,所以喽!还好他的生日是十月份,我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赶得及吧!」
她放下手上的毛衣,瞟了一眼手表,「哇!时间过得好快哟!阿刚都快过来了,衣服得快收好,免得被他发现惊喜就没了。」
才将衣服塞人背包,她就听到开门声,心想,好险,差一点就被他抓到了。她」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小秋,你来多久了?玉姊的耳朵大概快被你磨出茧来了。」屠力刚放下公事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阿刚,你说这是什麽意思呀!妈咪她最喜欢听我谈天说地,哪会┅┅」她撒娇不依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呵┅┅是┅┅是,玉姊最喜欢听你东家长西家短,而且还听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这样行了吧!」他轻敲了她的头一下。
被敲了一记的她原想再抗议,想想算了,大人不记小人过,哼!本姑娘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你。
「阿刚,你们教务会议不是要开到四点吗?怎麽提早结束了?」她拉了一张椅子给他。
他伸了个懒腰才坐下,「还不是三缺一,有两、三位教授尚在国外度假,少了几个人抢麦克风,时间顿时省了不少。」
「太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采购,家 的冰箱快闹空城计了。」她边说边拿起背包站起来。
两人站立在床边,望着病床上的女子。
「妈咪,过几天再来看你。」
「玉姊,我和小秋去买东西了,下回来再骚扰你,这次先让你耳根子清静一下喽!」
「拜拜!」
两人异口同声道再见,妈咪走前,秋怡如再度深深注视她母亲紧闭的双眸,直到身旁的屠力刚握住她的手,她才和他一同走出病房。
霎时,病房礼陷人一片宁静,百叶窗缝隙的阳光已不复适才约亮度,只剩下一丝丝残光,躺在病床上的她依然静谧、祥和┅┅好像还多了一抹欣慰的感觉┅
※ ※ ※
他们俩手牵着手走在医院的长廊上,心情已没有数年前那般沉重了,时间让他们适应了这一切变化,也习惯了彼此的陪伴。
看到前方护理站的那群女人,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相视而笑,他们皆想到同一件事,果然,就在相距十步之前又传来女人的私语声 「唉!你快过来,那一对小夫妻又来了。」一声惊呼声突然唤起。
「哪 ┅┅」另一声低沉女音好奇询问。
「呶,那里呀!快走到电梯了。」
「真可惜只看到侧面。」
「呵!我今天运气不错,看到他们卿卿我我走过来┅┅真是郎俊俏女可人啊!」
「之前调走的学姊曾说过,那一对小夫妻每个礼拜至少会来一次,而且听说已经好几年了。」低沉女音故意压低声音说。
「嗯,是好几年了,我有一次翻到秋玉洁的资料,才知道正确时间是六年也就是从六年前起,那一对小夫妻就常在这里出人。」另一女音不甘示弱展示自己的第一手资料。
「天呀!他们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六年前他们就┅┅」
「就私订终身了,我想Miss黄说秋玉洁没有其他亲人,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八九不离十┅┅」
电梯门开了又阖,关上了外面的「狂疯暴语」。
唉!原来已经过了六年,自从六年前的那一夜 她哭倒在阿刚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已躺在床上。当她四处找不着阿刚人影时,想再到医院陪妈咪,没想到才打开大门,却看到他扛着一堆东西正欲按门铃,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嗯!我被房东赶出来了,你可愿收留我?」
真不知是谁收留了谁,自那天起,她和阿刚就共同住在那间屋子里直到现在。
回想起来,当初若没有他的鼓励、支撑,或许就没有现在的她 一个健健康康的大学生。
一开始,听到「小夫妻」这段传言,她只是嗤之以鼻懒得理那堆长舌妇,没想到那堆人从未向他们俩求证过,便将谣言传遍整间医院,待想要对他们严重抗议时,传言却早已广为流传,连医院外聘的清洁工都知道。後来阿刚说:「随他们去了,能让他们因此拉近彼此的同事情谊,我们也算功德一件不是吗?」她才作罢不追究。
这两年来,她常思考自己和阿刚该算何种关系呢?
兄妹?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呀!也没结拜。
师生?他指导她功课,她教他厨艺,谁是师?谁又是生?
情人?他们未曾互诉情衷呀!
或是像她们传的「小夫妻」呢?
他们只是同居一个屋檐下,各有各的房间,家事两人平均分担,也不曾有任何不寻常的脱轨行为┅┅若说有,也不过刚开始共同生活的前半年她情绪不稳,他因而伴她入睡,但是妈咪那张床那麽大,他们不过各据一方,谁也没对谁有不轨行为呀!
她无法厘清他们俩的情感该归属於何种关系,只知道他就像空气、像水一般无所不在,只要她有需要,他都会在她身旁伴着她。她不知若有一天┅┅没有他的存在,自己该如何过日子?她不敢想也不愿想,只盼能多当几年驼鸟吧!
头顶传来的温暖使她从杂思中回神,才发现电梯门早已大启,而他则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连我出了电梯门发现你没跟上来又折了回来,你都没知觉。」屠力刚伸手帮她顺了顺他揉乱的秀发。
她笑了笑胡乱塞了个理由说:「想┅┅你呀!想你为何老爱揉我的头发呀!」
「哦┅┅不晓得是谁┅┅有一天跑来求我揉她的头发,那个人才睡得着哦!」
他深邃的眼底绽出一抹笑意飘向她。
「唉哟!都几百年前的事了,你还提它取笑我。谁知道那天恰巧睡不着,又恰巧找不到原因,勉强寻到这项可能的因素嘛!」她羞红了脸不敢看向他。
然而,真实的理由就如阿刚所言,那天他一早出门半夜才回来,已经习惯他揉头发的动作,一整天都没见到他,当然没接收到以往他每日都会传送的温暖,所以那晚他开启大门走进来的声音一传来,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她立刻跳下床,对他说出自己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请求 揉头发,虽然事後她把理由转成另一种说法,却不知是否唬过他,只是自从那一次起,无论他时间多仓卒,他一定找空档揉揉她的头发、说说话才离开。
屠力刚爱煞她粉颊上那抹红霞,恨不得偷尝一口┅┅他连忙收敛心神,「是你起的头,可不是我┅┅」
「走了啦!天都快暗了,待会儿超市人会增多耶!」秋怡如快刀新乱麻,不待他再开口,立即挽起他的手臂硬拉他向前走。
他溺爱的望着她的娇容,说:「好啦!走吧!」
两人的身影齐向晕红天际走去,直到成为两个小黑点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 ※ ※
「哼┅┅啦┅┅」
秋怡如心情愉悦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子,手 则忙着捏寿司。
屠力刚一进门放下公事包,便循着食物的香气找到了她,望着她柔弱的背影,他内心犹豫着该如何告诉她这个消息。
就在今天下午,他在学校接到远在美国家人打来的电话,电话 他母亲硬咽的声音犹然在耳,她说:「你大哥他┅┅出了意外,目前昏┅┅迷不醒,公司┅┅现在群龙无首┅┅乱成一团,你快回来呀┅┅」
在挂上电话後,他随即向学校辞去助教一职,也订了回美的机位。
明天┅┅明天他就不在台湾了,他该如何告诉小秋呢?能带她走吗?唉!自何时起,他对她的感情就变了质,不再是怜悯,而是┅┅
那一夜吧!或许是从那一夜起┅┅
他不禁回想到刚搬进秋家时,小秋每刚人睡就被恶梦惊醒无法成眠,除非他在身旁陪着她,她才能安心入睡,後来她乾脆抱着棉被、枕头转移阵地跑到他房 睡,也就是原来玉姊睡的那一间,还好玉姊买了一张超大的双人床,两人各据一方倒也睡得宽敞。记得当时还询问小秋那张床是不是特别订作的,没想到她除了回答,「是!」还说出原因,原来是玉姊睡癖太差,没那麽大的床睡肯定摔到床下。
就这样睡了近半年,那一晚两人一如往常就寝,许久未找上门来的恶梦又找上了小秋,被吓醒的她哭着哭着就在他怀里睡着。
他将她放平正要拉上棉被,却看到她嫩颊上的泪痕,不由得┅┅低下头吻乾那道微咸的水渍,从眼窝滑向耳垂┅┅颈项,直到她身子蠕动了一下,才使他倏的惊醒,察觉自己越轨的动作。那一夜他失眠了,也结束了他们俩近半年来单纯的同床共眠,翌日他胡乱编了个藉口要她回自己房 睡,往後只要她叫他一声,他便会进她房 坐在床畔待她入睡才离开。
就在那一夜,他顿悟心底对她的感情早已是男女之情,只是自己不曾发觉罢了。
之後,他愈发注意她的举手投足,觉醒的情感使他蠢蠢欲动想尽诉内心情衷,但却又害怕坏了她对自己的信任,毕竟,她的年纪尚小,哪懂得男女之情,怕会吓着了她。所以只容许自己伸手碰触她的发丝,每每揉乱她的秀发後,会顺便帮她整理好,每当指尖划过她粉颊的刹那,总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控制自己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会毁了他们俩之间单纯的情谊。内心不断告诉自己要等,等她长大、等她毕了业踏人杜会後,再慢慢改变两人的关系,现在却┅┅
秋怡如将锅具洗净,正打算将完成的道道佳肴端上桌,才警觉背後有道灼热的视线,回头望去,原来是他斜倚在厨房入口,正用一种若有所思的奇怪眼神盯着她看。
她低头打量自己的衣着是否有何不当之处,左瞧右看,并没发觉哪 奇怪呀!
「阿刚,我哪 有问题?你怎麽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盯着人家看呢?」她不禁纳闷的问。
他刚毅的脸部肌肉勉强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看你┅┅怎麽心血来潮大显身手,秀了那几道平常难得一见的日式料理呀!」
原来是这档事,害她以为发生什麽大条事件,「你猜呢?今天是什麽日子你记得吗?」她边问边动手将菜端至餐桌上。
他侧头想了一下,「什麽日子?」今天有何特别吗?除了那通电话┅┅嘴一抿叹了口气,屠力刚甩了甩头,先把那个难题丢到一旁,动手帮忙将菜端上桌。
见他浓眉微蹙两眼无神盯着前方,她还以为他正为今天是什麽日子而伤脑筋呢!
「怎麽?还想不出来吗?」
唉!真呆,连自己呼吸第一口新鲜空气的大日子都给忘了。
正在想该如何将那件事告诉她的屠力刚听她这麽一问,还以为她感应到他内心的挣扎,倏的望向她,却见她一脸揶揄的神情,恍然想起她之前的问题。
他耸耸肩两手一摆,说:「我百思不得其解,还是由你公布吧!」
若你能告诉我,我该如何做,该有多好。
她慢条斯理为他斟了一杯酒,再替自己倒了一杯後,举起酒杯对他说:「敬你。」
屠力刚虽不解她今天奇怪的举动,但仍举起酒杯轻碰她举在半空中的杯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