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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翾…………」泪珠如断线珍珠,泄落满地。
「梅姐姐,让我出去,我想见见他!」巴著梅香的袖子苦苦哀求。
「龙翾,你这不是叫我为难吗?」
「你让我去见他,以后我随你差遗,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视线往下落,落在龙翾抓著她衣裳的手腕上,他的手瘦的只剩下骨头,仿佛一折即断,脆弱且易受伤。
「你为什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以为这样妈妈就会让你去找他?」
用力抽回手,将那形消骨立的手藏在背后,「我没想讨同情,我只是不想吃东西。」
「是不想活,还是不想吃东西!」梅香蹙起眉头质问。
蛮不高兴的回嘴,「我没那么傻,饿了我还是会吃东西,我不饿,你也不能逼我吃东西啊!」把玩著窗边的帘纱帐,「姐姐,你就好心让我出去吧!」
「你——!」
「当我求你吧!」
拗不过他的恳求,梅香心软了,把脸别开,闭起眼,「打我!」
「嗄?」做啥让他打人,「姐?」
「你不打我你怎出去,别让我替你背黑锅,快点!」
一瞬间神志清明起来,打是有道理的,表情从悲苦转喜,终于有一线生机了,「姐,那我对不住你了!」
「你要走就快打,要不我改变心意你就别走了!」
「嗯!」
深吸一口气,梅香闭起眼睛准备捱打,可等了半天就是没痛,正狐疑时,脑袋给狠敲一下,痛得她眼冒金星,还不及骂人便已倒在地上了。
龙翾满脸歉意,但这是不得已的,他把梅香扶到床上躺好,赶紧跑了出去。
闪闪躲躲来到大街上,龙翾一个劲儿的往东市跑,路上是撞了不少路人,又挡了人家的生意,弄得大家伙纷纷对他咒骂数落,可他全没放在心上,他只想到东市去找凤儿,只要到了东市就对了!
「凤大哥,你等我!」
****
凤儿正在抚筝练琴,窗外景色依旧,内心却好似空了一块,微寒的风吹略著,他似乎听见龙翾在唤他,但怎么可能呢?俊美的脸庞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自己是太过思念他了罢。
忽然,小夏鬼鬼祟祟的钻进门,她的行径可疑,凤儿亦感到相当不解,「小夏,你干么这样子,你在躲什么?」
她把食指放在嘴唇,「小声点,凤儿你要害我被骂啊!」
让她的紧张感染,凤儿也压低声音讲话,「怎啦?」
小夏抓著他的袖子将他拉到床边,「我跟你讲,有人来找你喔!」
「找我,那你干嘛这么神秘?会是谁呢?」
「你想会是谁呢?她们不让人跟你说,还要把那个人打发走喔!」
既不跟他说,又想将他打发走,会是他!「是龙翾吗?」不自觉加大手劲,让小夏叫痛起来。
「好痛,凤儿你抓得好用力,我的手要断了啦!」
他赶紧放开,他现下的心情烦乱,没想到龙翾竟然来找他了!「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他人呢?」
「走了罢,春儿姊姊不让他见你,他的样子很狼狈,跑得气喘吁吁,他说会照约定去等你,一直等到你来。」一口气将她偷听到的全供了出来,她不想见凤儿这么没精神嘛!「凤儿,你想去就去罢!」
是的,他是想去,但是他已经答应妈妈了,答应她自己不再犯错,如果恋上龙翾是不对的事,他也不该再见他了。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全忘了身边还有个小夏,得不到回应,要不要是怎样啦?
「凤儿?你怎啦?」使劲推了推他,才见他如梦初醒的盯著自己看,「想去就去啊!」
「我没想去!」
「嗄?」凤儿的回应叫她不解,刚刚明明就一副高兴的样子,为什么这会儿他又说不想去了呢?原来不只女人的心思多,男人也是啊!
「我没想去,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知道他想送客,小夏也没多说,只留下句话,「凤儿,他说会一直等你,而且你也想去,我不知你为何要说不想去,但是我不想见你痛苦,我只是这样想罢了,我回去了!」
门扉掩上之际,凤儿所有伪装褪去,他颓唐的坐在床沿,神色复杂。龙翾来寻他了,他哭著跑离,今日他还是来寻自己,但是为何自己却不敢去见他?
一见他,所有的感情将一发不可收拾,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要成为花魁的人哪,龙翾啊龙翾,这是错爱,回去吧,是他对不住他!
『你懂我为何这样说,这些年来你没给我惹过乱子,这回错了就错了,往后我不许你再错了!』
这是妈妈先前同他说的,他的脑海中清楚记著龙翾的模样:心里是对他的殷切情意,可惜此情只待成追忆,除了辜负龙翾他已无他法!
两行清泪滑落脸颊,苦涩咸,苦的是心,涩的是意,咸的是泪。
叩叩叩——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抹去泪水,凤儿赶紧出声。
「谁?」
「凤儿,你怎了么?」
是春儿姊姊的声音,怕是要来确认他的情况吧!嘴角绽放一抹她看不见的苦笑,内心在淌血,只为了要实践他答应凤姑的。
「我没事,只是累了想睡,姊姊有事交代么?」
「想睡就睡了吧,没事不要出去罢!」
「我知道。」
门外脚步声远离,春儿是走了,只要他在屋子里,她也就算是可以交差了。
但里头的凤儿可不成眠,他满脑子想的全是龙翾,那细瘦的身子为了他而……自己却只能在这边想著他,却不敢迎向他,怯懦的是他,长了这么副个子,却没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真心真意啊!
合衣上床,身虽躺著,眼却直看著顶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翻来覆去想的全是那人,那个拼命去赴约的人,而自己……却只能在这里想著他……
「龙翾,回去罢,是我对不住你!」
咬紧牙根,忍住狂猛的心痛,强迫自己想去见他的冲动!
****
「怎么还不来啊?」
龙翾坐在小道鹳外的石头上等著凤儿,这里是他们第一次出游的地方,在出事之前他们约的也是要再来这地方,凤儿不会不解他的。
他是去了倚月楼,敲门敲得手都疼了,她们就是不让见凤儿,连让他讲句话都不肯,硬是把他挡在外面,凤儿肯定不知道自己去找他了,这怎么办才好呢?
脑中念头纷乱,他突然想起自己跑了出来,那摘星阁肯定乱糟糟的,妈妈一定会去倚月楼讨人,那凤儿就会知道他出来了!
本来很忧郁的脸蛋,一下子亮了起来,凤儿如知道他离开摘星阁,肯定会到这里来寻他罢,那他就要跟凤儿说,让凤儿跟他一起私奔,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只要他们可以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凤大哥,你快来啊,我会一直等著你的!」
靠在树身,龙翾看著底下一片云雾,心里有片祥和。但摘星阁可没他如此闲适,几个时辰后,昏厥的梅香给发现,龙翾消失的消息也传遍摘星阁上下。
苏娘直觉便想到倚月楼讨人,这人会不见,准跟倚月楼有关,只怨发现时天色已黑,又是要开门见客的时候,她只好暂时压制下怒气,没立即到倚月楼讨人去。
不过,隔日一早,她马上跟几个女人到东市去讨人回来。
「把龙翾交出来。」苏娘一踏人倚月楼,马上不客气的嚷嚷起来。
「唷,你儿子弄丢了,找到这里来啦!」凤姑一手整著自己的头发,一边慢条斯理的走出来。
「你让你家儿子拐骗我家龙翾,还好意思说这种话!」
「叹……话别说这么快,我家的凤儿可没拐带你家小子,要是你胡乱栽赃,我就到官府告官去,让官老爷封了你的摘星阁!」
苏娘眯细眸子,「叫你家小子出来,我有话问他!」
红唇扬起,「问就问,叫凤儿出来!」
没多久,颀长的身影打内室步出,像凤姑颔首,站在她身边。
「凤儿,她家的小子不见了,你有看到吗?」
「你把我家龙翾拐带到哪去了,把人给我交出来!」
凤儿依旧一派沉静,「苏妈妈,那天之后,我没再见过龙翾,更不知晓他到哪去了!」表情始终毫无变化,声音冷静的有如在讲说陌生人,而非他所认识的人。
「听到没,凤儿没见到,滚回去吧!」凤姑边把玩自己的指甲,「搞不好又勾搭上别的男人,你到城里每张床上找找,肯定能找著!」
凤姑的话不单刺伤苏娘,也在凤儿心口留下一道伤痕,但他隐藏了自己的感觉,没让心痛表现在脸上,他知道龙翾不会喜欢其他男人,对不住的人是他,不是龙翾!
但凤儿表情不似在说谎,凤姑虽可恶,但若龙翾真不在这里,也挖不出人的!
「好,算你狠,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扔下话,领著自己的女儿离去。
等到人走了,凤儿正想告退,又给凤姑喊住,「那家伙昨日有来罢,你没忘自己答应我的吗!」
「没忘,记得清清楚楚的。」
「好,你下去吧!」
「我先告退。」离开前厅,凤儿缓步回自己的屋子,手按著怀中的短笛,那是他跟龙翾一道买的,如今短笛犹在,他却已不在身边了。
快回去吧!暗暗希望龙翾赶紧放弃,回转摘星阁,再等下去他也不能赴约啊!
走著,背上给猛力一拍,转头,原来是小夏,「她们来讨人哪,你真不去吗?他说会一直等到你去耶!」
「我不会去的!」
「凤儿,你真不想去吗?」小夏抱著几件衣裳走在他身边,一边跟他打混聊天。
「我不会去的,你问几次我都这样回答。」
「那你为何要哭呢?」
脚步顿止,别过脸,他居然落泪了,而且自己还没发现,抹去温热,闭紧眼眸,「小夏,你要办事先走吧!」
「凤儿。」
「你先走吧!」
吁了声气,小夏知晓他不想说,再问也不会有答案,「那我先走了,想去就去罢,不要一个人难过伤心。」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他说要一直等你,那地方好不好,会不会为了等你就病了呢?」又多讲了句话,但凤儿还是没给她回应,不想再自讨没趣,小夏赶紧迈开脚步走离。
握紧垂落身旁的手,指甲深陷入肉,他怎会不想去,他多想赶去见他,多想紧紧抱住他,多想跟他在一起,多想跟他一道看著人世变化啊!
但是——小道观,他们最后约的地方是那里,他会一直等著自己去,那地方又高又寒,他会等到何时才会放弃?
瞬间,犹如自己也身在小道观,周身空气冰冷起来,直冷到骨子里去。紧咬住嘴唇,一思甜腥透人口中,咬紧,起步走回自己的地方。
一阵冷风吹过,时序已入冬,刚认识时天气还很温暖,现在却已截然不同,忽地想起那个日子,龙翾说过一句话:两个人一起作伴,最坏也不过就冻死罢了,咱俩死在一起,黄泉路上还有个人作伴,怕什么!
「两个人一起作伴……最坏不过就冻死罢了……」喃喃重复著记忆中他说的话,可现在只剩他一个人,没有人跟他作伴……
脚步再停,眼泪飘出眼眶,「龙翾!」
再也不想欺骗自己的感觉,他要去找他,他只想跟他在一起,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都不想理了,他只想见到他,只想抱住那个人!
转身往后门跑,随便解了一匹马,翻身上去,打后门离开倚月楼。
「等我,我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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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飞扬,直往西市跑,穿越中大街,转眼来到天恩寺旁。
大清早,依旧有不少人前来参拜,这里是他们第一次出游的地方,也许缘分在这里便结下了,而今要断是断不了了。仰头看著往上的山路,凤儿露出笑容,旁边瞧见的姑娘都脸红了,但他的目光只瞧著上头,只想看见那个等他的人……
踢了下马腹,马儿往上跑,越往上,温度越冷,冷风吹拂过脸颊,却阻挡不住内心的火热,只想见到他的想望,已经过了一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