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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聂光宇仍然固执的抱紧她,不让她看那残酷血腥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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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的时间,叶絮榕始终意志消沉,连房门也很少出。
宁玉晴公祭那天叶絮榕没有去,她的后事是后悔莫及的许正为她办的。
叶絮榕瘦了一大圈,晚上总是作梦,每晚都得疯狂做爱后才能累极入睡。
这个月来,聂光宇守着叶絮榕,早上很晚才去上班,一下子又回来,搬了一堆公事,忙得很。
“冷吗?”聂光宇柔声问,双手从背后搂住叶絮榕的腰。
叶絮榕摇摇头,望着满天的黑暗。
灯光太强了,连星星也不敢来争光;或者是人类的视力有限,越来越看不到那遥远的璀璨了。
曾听人说,天上的每一颗星代表着世间的每一个人。
她常常在想:哪一颗是属于我的星,它什么时候发光、什么时候坠落、什么时候跟另一颗星结合?
遇到聂光宇以后,叶絮榕更是常问自己,身边的那一颗星是不是他?但是她找不到答案,因为连自己的心都不确定,又如何去确定别人的心呢?
这两年来,他带给她很多快乐,也称得上幸福:虽然她并不知道什么是幸福,但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经不能没有他。
这是爱吗?她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爱上一个人很苦的,这点她比谁都清楚,特别是发生了宁玉晴这件事后,让她对爱及婚姻产生更深的恐惧。
宁玉晴和许正恋爱时的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她比谁都清楚,但他们仍然敌不过时间,当初的细心呵护到今天逼死自己所爱的人,这就是爱吗?这就是婚姻吗?她情愿不要!
“知道吗?在我的家乡,每天晚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满天的星星。”
“想回去看看吗?”
叶絮榕原本是一个很恋家的人,但家成了一种形式后还有什么好眷恋的?以前一直为家里努力,但现在……
“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回去又能怎么样?”
“为什么要这样想,你自己呢?难道就不能为自己而活?难道我就不能给你信心和快乐吗?”聂光宇深沉的声音有了些怒意。
“当然可以。”叶絮榕迅速的回答。
聂光宇一直以为这两年可以慢慢的打开她的心结,但经过她的好友宁玉晴这件事后,她也许会将自己缩得更深,但无妨,他有一辈子的时间陪着她。
叶絮榕一直知道他想跟自己说些什么,但是他始终在试探并没有说出来,也许是她从来没给他说的机会。
念头一转,叶絮榕忽然道:“有时间陪我去夏威夷一趟吗?”那是宁玉晴一直向往的地方。
“多久?”
“半个月左右。”
“好,等我一个礼拜。”他沉思了一下,点点头.
“真的有空吗?”叶絮榕疑惑的转头望他,为什么答应得那么爽快?她虽然不过问他的公事,但也隐隐知道他的公司又进行了重大的改革,并且似乎发展得越来越庞大。看他在家里办公的样子似乎忙得很,他抽得出时间吗?
然而,一个热烈的吻封住叶絮榕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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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候机室里,叶絮榕不时看墙上挂钟。
这时,再次传来机场广播—;—;
(请飞往夏威夷的旅客拿好机票行李,准备登机。)
刚开始叶絮榕还不时的拨打聂光宇的电话,但始终是关机状态,后来她赌气不再打了。
这一个星期来,聂光宇都很忙,甚至叶絮榕半夜两点起来喝水或突然醒来,他都不在身边,而书房里始终亮着灯。
她知道他为了挪出时间在忙,所以一直不去打扰他。
但此时叶絮榕却感到怒气在上升,他既然已经答应她了,为什么又不遵守约定?难道赚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最后,她怒气冲冲的提起行李往验票处走去。
电话却突然响了,叶絮榕已打定主意不接他的电话,但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请问是叶小姐吗?)一个很急促的男声问.
“我是,你是哪一位?”
(我是总裁的助理计伟,刚才我们赶往机场的时候发生了车祸,总裁被送到医院。他一路上叫着你的名字,你能来一下吗?)
叶絮榕一下子呆住了,脑袋里轰轰作响,握着手机的手不停颤抖,“他现在怎么样?”
(已经送进手术室,现在还不清楚。)
问明了医院的位置,叶絮榕冲出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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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絮榕在医院长廊上跑得很快,快到几乎能听到自己急速的喘气和猛烈的心
跳。
走廊的末端是手术室,一名年轻男人迎了上来。
“你是叶小姐?”男人的头上包着白纱布,仍有不少血迹露出来,手也包裹着白纱布,脚步也有些蹒跚,“我是计伟。”
“他呢?”叶絮榕握紧双手问。
“总裁还在急救,叶小姐坐一下吧。”
“为什么会这样?”叶絮榕无意识的问。
“可能是因为总裁太急了,而且他近一个星期几乎是不眠不休的工作,让他很疲惫。他本来可以早一点出门的,但因为又接到一个很急的电话耽误了时间,所以他决定自己驾车去,再让同车的我把车开回来。在路上因为一个小孩子闯红灯,总裁闪避不及撞上路边电线杆,总裁整个人被抛了出去,头部受到撞击,因为他忘了系上安全带。”
叶絮榕跌坐在椅子上,是什么原因让一向遵守交通规则的他忘了系安全带呢?是她吧!因为知道她的性子,因为想赶上这次的旅行,所以他才什么也顾不上了。
叶絮榕知道是她的错,如果他活不下去那她又该怎么办呢?叶絮榕不能够想象。此时她才知道,失去了他,也会失去自己。
两年前的那场不是车祸的车祸,让她知道自己喜欢上他,所以愿意接受他;今天的这场车祸,让她知道了自己对他的爱。
叶絮榕悲哀的摇头,她早该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愿意失去他,承受不了失去他的恐惧,为什么直到今天才醒悟呢?为什么要到快失去了才知道自己的心呢?
身边的人似乎走了又来,计伟也一直在问些什么,但叶絮榕始终无意识的摇头。
她没有哭,或许是太过恐惧连泪都不敢流下:直到聂光宇的父母到来。
“你是榕榕?”聂母摇晃着叶絮榕的身体。
叶絮榕木然,望着这个伤心的母亲。
“都是你,都是你,你知道宇儿为了你做了多少努力吗?你配不上我的宇儿,但天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竟会爱上你?他是我们唯一的儿子,从小就倔强的他竟然爱上了你;我默许了,甚至还问他什么时候举行婚礼。我原以为你会给我带来一个孙子,没有想到你害得我连唯一的儿子也要失去了。”聂母语无伦次的怒吼,神情充满怨恨,似乎要把叶絮榕撕碎。
聂父拉回聂母,那冰冷严厉的眼神投射在叶絮榕的身上,她却没有任何感觉;直到此时,她才知道他如此用心的爱着她、守护着她。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和护士走了出来。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医生?”
“请先冷静一下。”
“医生,他现在怎么样?请告诉我们。”
“病人的脑部受到严重的撞击,我们为他做了脑部手术;但即使是意志力坚强能够活下来,也是植物人了。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一片黑暗立即向叶絮榕袭来,令她陷入昏迷中。
只是,当叶絮榕醒过来以后,聂光宇已被他的父母带回了法国,是生是死,她无从得知。而上天给了她最严厉的惩罚,迫使她不得不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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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解完最后一道题,叶絮榕收起课本准备下课。
“老师,可不可以再讲一次?”堂下有学生在发问.
叶絮榕没有抬头,只是用清晰明了的声音回答:“我只讲一次。”
“但是老师,我刚才在捡掉下去的橡皮擦,有些部分没有听到。”学生不死心的要求。
叶絮榕终于抬起头,望着那个脸上长着青春痘,还带着些许顽皮的学生,扬起没有温度的笑容,“我用半堂课的时间讲解这个题目,没有听清楚是你自己的事。下课。”
“哇,叶老师还是这么酷。”
叶絮榕走出门去,旁边有两个老师走过,她朝他们若有似无的点点头。
怪胎。叶絮榕知道这是很多老师对她的评语,在他们的眼中,她根本不是一个称职的老师,因为她冷漠、自我,既不尊重年长者,也不爱惜学生。
而他们最想不通的是,现在的学生怎么会喜欢一个这么无责任感,又缺乏爱心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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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絮榕收拾东西后走出校门。
“榕姐,等等我。”
喊声并未让叶絮榕停下脚步,直到出声的人气喘吁吁的追上来。
“你故意的。”古梨算是叶絮榕在这所学校认识最久的老师,平常只有她和叶絮榕交谈几句,因为她是有名的热情、热心肠的女孩。
“有事吗?”
“别板着一张脸好不好?开心一点嘛!”
“有什么好开心的?”叶絮榕淡淡的反问。
“多的咧!看到这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你不觉得开心吗?这蓝天白云多美呀!这花呀草呀也能让人心情愉悦呀!”
“那你尽情开心吧。”叶絮榕迈步就走。
“好了、好了,今晚要不要去唱歌?那里新来了一位帅哥呢!”古梨一脸兴奋的表情。
“我今晚哪里都不想去。”叶絮榕没有停步,仅是丢下一句话。
“榕姐,你……你真是不给我面子。”古梨跺脚。
第四章
这是一幢六层楼高的建筑,房子有些陈旧。
叶絮榕住在最高的一层。
“妈妈,你回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叶絮榕开门之后扬起。
叶絮榕抬头,看到那扎着两条小辫子、清丽可爱的小女孩一怔。
“你怎么在这里?”
“妈妈,你忘了吗?你答应大姨今天可以让我住一晚的。”小女孩怯生生的说。
“喔。”叶絮榕想起来了,今天已经是礼拜三。
叶絮榕脱了鞋,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见女儿仍然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不由得皱眉问道:“有什么事?”
“没事,妈妈。”小女孩慌忙摇头。
叶絮榕站起来走进浴室,不再看她。
这是叶絮榕的女儿,叶思鱼,今年六岁,从她一出生就没有住在一起,叶絮榕将她交给她的堂姐照顾。
不一会儿,她全身湿淋淋围着一条浴巾出来,坐在梳妆台上将头发松开,望着镜子里面那张没有笑容的脸蛋,突然一抹忧伤袭来,让她心里着实慌。
“妈妈,你的头发不擦干会感冒的。”叶思鱼悄悄的进来,轻声道。
叶絮榕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女儿,没有开口说话。
叶思鱼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又说错话,然后妈妈会叫大姨把她接走。她喜欢妈妈,她只想跟妈妈在一起;但是妈妈好像讨厌她,不喜欢跟她说话。
虽然妈妈从没骂她打她,但她也从没看到妈妈对她开心的笑过;不像幼稚园的其他小朋友,他们的妈妈会陪他们玩游戏、做功课,然后每天都去接他们,让她看了好羡慕呀!
“快去睡觉。”叶絮榕淡淡的说。
叶思鱼乖巧的点头,然后爬上床躺在角落闭上眼睛:虽然她很想看着妈妈,但她更怕妈妈生气,怕妈妈一气之后就不再见她了。
叶絮榕看着躺着床上、尽量让自己的身子靠在墙壁那端的女儿。
这是她的女儿吗?从她出生到现在六年了,但是她们相处的时间却不到一年;刚满月,她就将她交给大自己十多岁、孩子已经很大的叶丽云。
因为那时的她就像失了魂一样,不仅瘦得要命还营养不良,原本堂姐只说帮她带到周岁,等她恢复了再抱回给她;但后来她没说过什么,堂姐又跟思鱼有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