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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花繁华之地,不正是他心头所好,像他这样的人,莫无情不相信他会喜欢这个孤僻偏壤的小岛。
「可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这里没有别人,你只能跟我说话,要是一回到江南,你又会跟三年前一样,理都不理我了。」
莫无情怔怔地看着他,觉得这句话其实由他来对他说才对。
一阵海风轻拂,易辰宽宽松松的衣襟在风中飘动,形成一种惑人的魔力。阳光灿烂,映得他眉梢眼角,说不出的俊朗魅惑。
莫无情心中一动。
心动,莫名心动……
在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之前,剑尖早已先于他的意志,一剑挑开了他的腰带。
风势加强,蓦然吹散整件外衫,光泽诱人的男性肌肤,便一下子暴露无遗。
「无情!」
冷月寒霜剑已然贴上他的脸颊。
冷凉的,杀人无数的利剑,一寸一寸,像情人冰冷的手指般往下游移。
力道恰到好处,不会伤害他。剑尖滑过结实有力的胸膛,滑过平坦的小腹,滑入……
剑尖挑逗似地在内裤边缘打转。
「不要,无情……」
置若罔闻,轻轻伸入内裤中,一挑……
「嘶……」衣帛割裂声中,内裤的碎片纷纷坠落沙滩。
无情不知道自己竟是这样一个淫秽的男人。
是的,在这一刻,极端淫秽。
满脑子都是将他狠狠按倒在地上的念头。
甚至,连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冷月霜华剑,竟也被用作挑逗的工具。
「无情!」
易辰轻唤着男人的名字,浑然不觉自己的眼睛已经湿润。像一只美丽的野生猎物,因未知的期待与命运,露出令人又怜又爱的神情。
莫无情觉得自己是个原始丛林中的狂兽,一个欲把眼前美丽的猎物扯裂的凶残猛兽。
他低吼一声,一下子把他揪住,狠狠贴上胸膛,发狂般吻他的唇。
激动不已地低喘着,大掌在毫无遮体之物的裸体上到处游移……
「无情……」
易辰显然有点受惊,但阻拦的手臂却根本没便上多少力气。
莫无情越发相信自己心头的确有头野兽,蛰伏良久,而他,便成了诱发他体内潜伏兽性的人引子!
狂乱地顺着他的脖子,在他胸前用力啃咬,品尝那可口的、微带咸味的肌肤。
全身都因兴奋而抖个不停!
像一座死寂多年的火山,转瞬就到了喷发的边缘!
滚烫的岩浆从胸中不断地涌出,燃起万丈高温,空气中都充满了浓重而炽热的情欲味道!
他急切地猛然将他推倒在沙地,柔软的白银细纱,溅满了两人火热的躯体。
重重喘气,莫无情解开早已凌乱不堪的衣襟,将双手伸入他的膝盖下,将他的大腿用力抬起,就要往里冲……虽因为太过激动,令自己的欲望歪了一点,再试一次,对准幽口,猛然挺入!
「啊……啊……」
易辰发出难耐的呻吟,一半是痛楚,一半是快感。
阳光、海风、沙滩、丛林……
原始的、激情的、狂野的欢爱,两具赤裸的男性身躯就像海底相互纠缠的水草一样,难解难分。
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乐,分不清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身体像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完全无法控制,想就这样把你困住,一遍又一遍地啃噬着、吃着你,互相纠缠、互相依赖……就像峭壁上紧紧地攀附着彼此的青藤一样,纵然有一天腐烂衰败,化为一缕缕尘屑,我也要紧紧抱着你,一起坠入命运的深渊!就算下一刻要死去,在这一刻,我也要紧紧纠缠住你!狠狠霸住你!永远不放!
***
「无情,如果能放下俗世凡尘,就在这里避世隐居,该有多好!」
岩石上,易辰像只小猫般蜷缩在莫无情怀里,两人相偎着远眺大海。
海风柔柔地吹,狂欢后的身体,虚软地靠在温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静谧而甜蜜。
「可是我必须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找到月海双侠。」
「为什么你一定要找到他们?」
「为我师父。」
「你师父是谁?」
「冷谷子。」
「冷谷子?」易辰笑道:「你师父的名字怎么也这么冷冰冰的。」
「你师父和月海双侠,到底有什么恩怨?」
「不知道,师父从未提过。」
「那你找他们做什么?」
「以他们的血,祭奠我师父的在天之灵!」
易辰突然打了个寒颤。
「那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
「有恩怨?」
「没有。」
「你要杀跟你毫无恩怨的人?」
「这是我师父的遗命。」
照例平板的语气,渗着一丝海风般的咸涩。
……不要问我为什么要杀人。
……也不要问为什么会被杀。
……你既已抽出了剑。
……就不要管这柄剑将会染上多少人的血。
……这,就是江湖。
漂泊不定的命运,无法掌控的恩仇……
易辰数口气,偎紧莫无情的胸膛,道:「无情,江湖恩怨,打打杀杀,何时能了?你就不能忘了上一代的恩怨吗?」
「你能忘记自己的爹娘?」
「当然不能。」
「他们如果让你做一件事,你会不会去做。」
「会做,不过……」易辰道:「这也要看他们到底让我做什么事。」
莫无情沉默良久,道:「我是个孤儿,自小被师父抚养长大,没有师父,就没有我。无论他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去做!」
「但是听说月海双侠二十年前便名动江湖,刀剑合壁更是所向披靡,如果你打不过他们怎么办?」
「人在江湖,总难免一死。」
「你死了,我怎么办?」
易辰气恼地回头盯着他。
莫无情一怔,愣愣看着怀中人。
「你再也不是一个人!从今以后,不准只想着自己!」
再也不是一个人……
还有他……
心头一热,莫无情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含住他的唇,舌尖轻啄他的下唇瓣,细细舔咬……
易辰尽量转过头,柔顺地张开唇,方便他更容易地亲吻自己,右手抚上他的脸颊,碰到下巴处青青的胡渣。
温柔至极的情人间的亲吻,甜蜜的唾液相互交换,萦绕不散的气息,对方的味道……舌尖交缠,彷佛能深及心脏……
心头在微微刺痛。
他是男的,他也是男的。
就算是掩耳盗铃,也看得到的事实。
这个事实,犹如一滴墨点滴入白绢,越扩越大。
可是,还是不想放开,一点也不想放……
「无情,我们不要回江南了,一辈子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好,等我杀了冷月仙子和慕容海之后。」
幽幽的叹息。
「杀了他们,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吗?」
海风在耳边轻拂,将他的长发,吹到他的脸颊……
丝丝绕绕,纠纠缠缠。
海天交接处,一片红霞。
「师父对我十分严厉,从小到大,我一天练剑十多个时辰。如果一个剑招没练好,便会招来师父一顿训斥,但无论如何,他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其实那些武林虚名非我所愿,我的目的,便是练成天下无敌的剑法,杀了月海双侠!让师父在九泉之下安息!」
「看样子,你是不可能放弃了……」易辰叹道:「为了我也不行吗?」
莫无情深深看着他,半晌,说道:「对不起。」
多年以后,他将会一遍又一遍怀疑,自己当时是否错认了易辰的眼眸,那双顾盼流星的双眸,透露多少幽隐的讯息和淡淡的忧伤。
「无情,我……」
一句话便在喉中,挣扎半晌。
「怎么了?」
「无情,如果有人挡在你前面,不让你杀他们呢?」
「挡我者死!」
冰冷的语气,易辰又瑟缩了一下。
「你冷吗?是不是风太大了?我们回岩洞。」
莫无情将他轻轻抱起。
易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张了张口,却终于什么都没说。
多年以后,他将会一遍又一遍地悔忆,如果那时就开口,是不是一切都还来得及,是不是,就能改写现在的结局?
然而那时,无法说出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
因为太过珍惜,反而害怕失去。
也因为太过珍惜,所以更容易失去。
一瞬间,也许只在呼吸之间……曾经珍爱的、那么不愿放手的、恋恋不舍的一切,便都会失去……
***
山中不知岁月,一晃间,又是七天过去。
渐渐习惯海岛的生活,习惯傍着他人结实的胸膛入睡,习惯在每一个有他体温的清晨醒来。习惯吃那几乎一成不变的烤鱼、蒸鱼、鱼汤……
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原始、简陋、平淡,又是狂热、甜蜜而幸福……
莫无情发现,自己像暴露在阳光下的千年冰封寒川,一天一天,开始融化。
蹑手蹑脚走出岩洞,生怕将那沉睡正酣的男人吵醒,天际已呈鱼肚白色,黎明即将来临。
看来昨晚又将他累坏了。
沈伏已久的男人的欲望,一旦被挑起,便无休无止。像是永远要不够,一次又一次……
莫无情走入了岸边繁茂的丛林,扯下古树间相互纠结的青藤,打算用来捆绑木筏。
他的身体,应该已能经受风浪吹打,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何尝愿意回去!江南烟花,三丈软红,回去之后,他还会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易辰?而他,是不是又要成为以前的莫无情?
两个人,是不是就像两匹马车犁过的雪痕,永远平等,无法交集。纵然曾经相交,也是不应有的错轨?
但是,天下终无不散的筵席!
黎明前的大海,沉静探幽。
突然,远方一叶白帆,似从那海中升起,缓缓地,朝小岛驶来。
真是意外之喜,竟然有人来到这个荒岛!
莫无情一怔,立即扔下青藤,跑到岸边。
船只越驶越近,乘风破浪,不一会儿,便已在岸边停泊。
船头插着一面旗帜,绣着的「百」字迎风招展。
一位浓眉大眼、外表憨厚的男子跳下舶来,看到莫无情,不禁咧嘴喜道:「谢天谢地,总算见到人影了!」
莫无情素来不善于与人打交道,但过了十多天与世隔绝的日子,突然见到陆上来人,亦觉十分亲切,冷硬的神情便不禁缓和了几分。
「阁下怎么称呼?」
他朝莫无情一抱拳。
「敝姓莫。」
莫无情淡淡道。
「在下姓裘名劲,是百行门的副门主。」
乍听「百行门」三个字,莫无情微微一震。
「请问莫兄可是此座小岛的主人?」
裘劲上下打量莫无情的装束,无法从他那破旧的衣衫与不整的外表探出一二。
「在下跟朋友出海之际,横遭突变,因此漂流到此。」
「原来如此!」裘劲点头道:「我来此亦是寻访我的一个好友,此人跟莫兄一般个头,身穿白衣,样貌十分英俊,他叫……」
「可是易辰?」
莫无情打断道。
「易辰!」裘劲一怔,随即道:「对啊,那是他的名字,莫兄怎么会知道?」
那男子明显的一脸愕然。
「跟在下一起出海的朋友,就叫易辰。」
莫无情淡淡道。
「这么说来,易辰应该跟你一起漂游到这个岛上,那他现在何处?」
那男子一脸焦急地询问。
「他……」
莫无情正欲开口,突然被打断。
「裘大哥!」
欣喜的声音自左方传来,莫无情与裘劲同时回头,只见一名笑容夺目的男子飞奔而来。
「好小子!」裘劲豪爽地一把将他抱住,大笑道:「总算找到你了,你可把大伙儿急坏了!」
乍见好友,易辰喜不自禁,「裘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