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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
子霖快步的穿越医院的走道。
其实何止三年。
子霖走进电梯,对里面的同事点头示意,反身之后闭了闭眼。
大二年那年开始,他就养成了在实验室呆到午夜的习惯,只因为……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以借书还书的借口去了……
步出电梯,子霖习惯性的单手划入裤袋中,目不斜视的快步走出主楼的大厅,蓦然闯入眼中的一抹夕阳下的身影,让他优雅的身躯猛然停顿。
早已武装好若回去偶遇时的情绪,可当她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他的面前,他的冷静便出现了裂痕。
他停下了脚步,神色自若镇定的等她发现他,裤袋中握紧的拳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一直盯着地面的宝言偶一抬头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子霖,脸上立即漾起了笑容,可这笑容却因为子霖的面无表情而黯淡了下去,然后似是下定决心的走了过来。
“何……医师。”别扭的称呼,宝言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喉咙,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好。
“苏小姐,如果你是在跟我说话,请记住说话的时候看着对方是基本礼貌。”子霖淡淡的表情似无起伏。
八年没见,他还是很象教参……宝言垂着头心里默念了一句,微微红了脸,抬起头,呐呐:“我想请你吃饭,谢谢你那天帮我……”提了东西……
拒绝吧拒绝吧,拒绝我吧。宝言边说边在心里默念着,似乎这样的念叨可以让她呆会遭到拒绝的时候会心理好受一些。
子霖果然打断了她的话,深邃的眼睛定定看着她:“哪里?”
果然被拒绝了哦,而且还那么直接,他说……“吓?”宝言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你刚刚是说……”
子霖口气一寒:“苏小姐,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只是到南京呆了八年你都会连简单的国文都不懂了吧?”
要是以前,她肯定反唇相讥了吧,可是此刻的她却只会笑着说:“读了几年工科,没办法。要不去天湘楼吧?”八年,真的会变了很多。
子霖眸光暗了暗,语音冰寒:“苏小姐,你该不是想在我家的酒楼请我吃饭吧?”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天湘楼的小老板在8年前的一夜后再也不肯踏入天湘楼半步。
天大地大,居然没有可以忘却她的地方……
宝言坐在巨大的玻璃落地窗边发呆,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两个成熟的男女最后居然会敲定在这吃饭呢……KFC哎!!!
“你的。”一份套餐放到她的面前。
“谢谢。”宝言答着,便往背包中取钱去。
子霖皱起了眉,脸色不是很好:“你做什么?”
“那个……钱……”不是应该她请客吗?
子霖冷凝着脸:“苏小姐,一顿饭的钱我还付的起,你的可以等你请我的时候再拿。”
“这个……我……不是……”宝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好。”
并没有怎么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KFC的可乐并不比外面好喝,却贵了足足一倍,难怪穷人穷死,富人富死。
宝言咬着吸管无趣的想,然后一上一下的翻着汉堡盒子的盖子,她喜欢吃有生菜的那面,却不喜欢咸奶油的那面……算了,世事无完美,宝言认命准备伸手去举。这个时候她面前的汉堡却被一只指节修长的手取走了。
“你……随便……”怎么他不够吃吗?宝言看了看子霖面前的东西,汉堡也根本没动过的样子。
子霖淡淡瞥了她一眼,将自己汉堡有生菜的那面与她汉堡有咸奶油一面换了过来,然后将汉堡递还。
“啊……谢谢……”他还记得她不喜欢咸奶油……宝言接过汉堡低头细细啃了起来,有喜悦从心底款款流过。
她变了很多……子霖目光沉沉的看着宝言的发心,却在宝言抬起头的那一刹那火速离开,以咳嗽来伪装镇定。
“气管不好还是不要喝可乐好。”
“你是在教一个医生健康常识吗?”子霖侧眸浅笑,略带嘲讽。
“我……不是……我……”天那,怎么又结巴起来,对自己的表现很是失望,宝言郁闷的抓了抓头发,越想越郁闷,最后终于烦躁大吼,“不希望别人忘记你是医生就不要摆出一副没常识的样子!”
脱口而出后,宝言自己也吓了一跳。她,她,她怎么又吼他了?天那,昨天才刚想通看见喜欢的男生要倒追,反正都老也也就不要脸了,怎么会在刚开始第一步就吼他呢?完了完了,搞砸了。
一径沉入自怨自艾的宝言如何都不会发现子霖这一刻别开的脸上带有隽永的笑意。
晚饭过后子霖带宝言回的大厦,对宝言微微点了点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门合上之后,子霖才放任自己靠在门板上吐出长长一口气,漂亮的眼睛里有疲倦有欣慰有更多不知名的东西。没有人知道,他等她主动走出这步等了八年……
之后一起吃过几顿饭,说不咸不淡的话,关系不远不近的僵着。朋友不朋友,情人不情人的。她终于有些明白蹲坑的姐妹的心情,如此僵持不前的关系,确实很让人想拿把铁锤敲醒作者。
“夜黑风高,一看四下无人,就嘿嘿嘿嘿……”
脑袋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死白白,踹出去。
“……现在都流行女生硬上的……”
又冒出一句,臭小六,踢飞!
“霸王硬上弓!!!!!!!!”
又有话飞出,宝言抱头,天那,上帝啊,就饶了我吧,那么丢脸的事情呀……
可是为何她此刻又会拎了瓶红星二锅头出现在子霖的家门前呢……
宝言叹了口气,摸了摸布满红潮的脸,终于还是伸出手按下了门铃。
子霖开了门,居高临下莫测高深的看她:“今天很热吗?”她怎么满脸通红。
宝言的脸上温度有更增高的趋势:“我可以进去坐坐吗?”
子霖让开了身,让宝言走了进去,然后紧跟其后,抬了抬手:“坐,想喝点什么?”
宝言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举了举红星二锅头:“我有带……”
子霖沉沉的看了她一眼,终于还是没问什么:“我洗杯子。”
子霖进了厨房之后,宝言手指颤抖着打开红星二锅头的盖子——毕竟第一回做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借酒壮胆。
可是当酒瓶口快沾到她的嘴巴的时候,她蓦的忆起自己的酒量好象不怎么好的样子。要是胆没有借到,还醉的七荤八素……那不是错失良机?
啊,怎么办……
不如……宝言举起酒瓶倒入口中,漱了漱口,然后尽数吐到子霖家的那盘吊兰的花盘里,就借酒装疯吧。然后将酒均匀洒到衣服上,闻了闻,好重的酒味哦,不错不错,最后将剩下的一点也全都倒入了吊兰中。
如此这般后,子霖从厨房出来就只看见一个空瓶子和一个醉醺醺的女人了……
“看来你是不需要杯子了。”子霖淡然的将杯子放在了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