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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哪一种面貌才是真正的柳烟呢?
只是这么一犹疑,单蝶儿已经被柳烟拉到禄韶面前。
禄韶没有开口,单蝶儿却被他露骨的直视,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喂,你倒是说句话啊!是你逼我换回女装,现在可别嫌我让你看了碍眼。”单蝶儿生平第一次如此紧张,就连面圣时都没有这么紧张。
“我没说你不漂亮。”禄韶饮了一口酒,将自己的惊艳全吞下肚。
禄韶早就猜到男装时相当俊美的她,穿上女装铁定不难看,但他没料到单蝶儿竟会如此地美丽。
天青色的薄纱映在单蝶儿雪嫩的肌肤上,简直就像蓝天白云般合衬,清秀的她透出完全不同于红袖招姑娘的气质。
她有若一朵清莲,傲立于这片艳色中,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平日隐藏在厚重男装下的纤细腰肢,此时全被强调出来。
禄韶这才惊觉到让单蝶儿穿着男装,是何等的暴殄天物。
为了配合身上的女装,单蝶儿擦了点胭脂。虽然她只在唇上点了一些朱红,却有如画龙点睛般,将她女性化的一面全引了出来。
直到此刻,禄韶才意识到单蝶儿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儿家,一个美丽的姑娘。
听到禄韶这句不算赞美的赞美,单蝶儿意外地红了小脸。
“呃……谢谢。”
“我又没有称赞你。”禄韶这句话,再次成功引起单蝶儿的怒火。
不过柳烟没给她机会发火,她笑着牵起单蝶儿的手,开始舞了起来。
单蝶儿不知道柳烟跳的是什么舞,只觉得自己被带着转了一圈又一圈,薄纱裙摆因旋转的动作飞扬起来,仿佛一朵盛开的花儿。
她着迷地看着纱裙,不知不觉跟着转圈,不知何时,柳烟放开她的手,让她一个人跳着、舞着、旋着。
轻快的琵琶旋律响起,单蝶儿讶异地转头,看到柳烟轻巧地弹奏着,带着浓浓异乡味的乐曲是她从未听闻过的,但意外地契合单蝶儿此刻的心情。
单蝶儿看到柳烟对她笑着,似在鼓舞她继续跳下去。
反正都到了这地步,就继续跳下去吧!
单蝶儿愉快的跳了起来,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也不晓得自己跳的是什么舞,但当她转起圈圈时,那愉快的心情却是好久不曾有过的。
她忍不住贪恋起这份好心情,于是一圈一圈地转着,让裙摆上的花朵不断盛开再盛开,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盈,仿佛再多转几圈就可以像鸟儿般飞上天际……
然后,她闭眼,轻轻跃起,希望自己真能像鸟儿一飞冲天。
但下一刻她却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咦?”单蝶儿马上睁开双眼。
可是自己头昏眼花得紧,那个抱住她的人影仿佛也在跟着旋转,但她知道抱住自己的肯定是禄韶。
她眯起眼,终于看清楚他眉间轻皱。
她还以为他不会生气呢!因为每次看到他时,他总是笑着,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在笑容底下。
“你是笨蛋吗?”他轻声骂道。“转太多圈会头晕的。”
“是啊……”现在单蝶儿什么也看不清楚,而且眯眼后只觉得更晕了,所以她再次闭上双眼,岂料,却在下一刻沉沉睡去。
禄韶抱着不知该说是累晕过去,还是睡晕过去的单蝶儿,一脸哭笑不得。
“她怎么了?”柳烟放下琵琶,靠了过来。
“睡着了。”禄韶摇摇头。
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在一个男人怀中睡着,她真的有信心女扮男装下去吗?
“是吗?那让她好好休息吧!”柳烟离去前,不忘转头轻声说道:“对她好一点吧!”
“多事。”他啐了声。
回应他的,是一串渐行渐远的银铃似笑声。
第四章
当单蝶儿醒来时,早巳银月高挂。
初睡醒的昏沉感与阒黑的环境,让她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方。
她眨眨眼,却啥也看不清楚,唯有身体上的酸痛让她知道,自己这一觉睡得并不算舒服……至少,她想不出有什么人蜷着身子还能睡得舒服。
喀哒、喀哒、喀哒……
吵醒她的声音持续不断地响着,单蝶儿皱了皱眉头,想唤人掌灯,顺便去看看究竟是什么声音在附近吵闹不休,可她才一翻身,却发现自己竟扑了个空……
身下不是她既大且宽的床铺,而是不知有多深的落差。
“小、心!”
低醇的男声在一片夜色中响起,男子扶住了单蝶儿,没让她跌落,但他的存在却也让单蝶儿瞬间完全清醒。
“什么人?!“她惊呼出声,为什么会有人在她的房里。
她试图推开陌生人的环抱,却发现那人根本一动也不动,仿佛她的抗拒对他无关痛痒。反倒是她自己,又险些因挣扎而摔落。
等等,这里真的是她的房间吗?单蝶儿赫然惊觉到这一点。
她原以为自己睡醒的地方就是她的寝房,但周遭的黑暗与不断响起的喀哒声,完全否定了单蝶儿最初的想法。
夜里,她总会在房里点上一盏小灯;而她深居的小院,更是未曾听闻过这种声响,再加上突然出现的男子……
这儿怎样都不可能是她的闺房!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紧张感令单蝶儿浑身僵直。
“你这么轻忽大意,我真怀疑你是怎么隐藏自己的身分至今。”感觉到怀中人儿的僵硬,男子轻轻地笑了,那略带嘲讽的笑声让单蝶儿不快地皱起眉。
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这个声音呢!
“那真是有劳九皇爷费心了。”单蝶儿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边努力摸黑坐起身。
这一回,她没再受到阻挠。同时,单蝶儿拒绝去想,扶在她腰际的大掌已经搁在那儿多久了。
虽然她睡得不醒人事,但睡梦中,她一直感觉到有一个温暖的怀抱稳稳地守护着她。
如今看来,该不会是禄韶抱着昏睡不醒的她吧?
单蝶儿的脸色有些发青。古语有云:男女授受不亲。
结果,她显然已经被他抱了好一阵子,这下子她还嫁得出去吗?
“你知道就好。”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此举毫不费力地将单蝶儿初初升起的羞耻感全数转化成怒气。
“你—;—;”
正当单蝶儿准备发难时,禄韶却动手拨开身旁的小帘。
瞬间,银色的月光流泄一室。
见状,单蝶儿大吃一惊,都这么晚了啊!
她扑到禄韶身旁,将小帘全数拉开,一枚又大又圆、银盘似的明月高高悬挂在天际,而眼前的景象正缓缓地向后退去……
种种迹象让单蝶儿立刻晓得,她与禄韶独处的“小室”,其实是马车的包厢。她一直听到的声音,则是马车在石板路上行走的关系,只不过车速很慢,所以她才没有发现罢了。
“我到底昏睡了多久啊?”单蝶儿忍不住哀号。她是在午后跟着禄韶前往“醉卧美人膝”,现在都已经入夜,难不成她在那红袖招窝了一日?!
她的名声全毁了啦!单蝶儿欲哭无泪。
“你睡了多久?思,我想……三、四个时辰有吧!“禄韶不置可否地答道。
单蝶儿懊恼地想,她怎么会在那种地方睡着?
这时,她已经能慢慢回想起睡着前发生的事了……
她先是莫名其妙被带到“醉卧美人膝”,然后禄韶突然想看她女装的模样,被迫换上女装后,她又学着柳烟的动作跳舞,最后因为转太多圈圈而昏过去……
等等,衣服!她的衣服!
单蝶儿终于想起令她在意的事情—;—;
昏倒前她穿的可是柳烟给的青楼衣裳,难道她现在穿的还是……
单蝶儿慌张地低头检视身上的衣物,那种衣服在“醉卧美人膝”被迫穿一次就算了,可她绝对、绝对不愿穿到外头来啊!
就着月色,单蝶儿看见的是日渐熟悉的男子装束,她这才松了口气。
可单蝶儿安心不过半晌,就又想起另一件同样严重的事—;—;
衣服是换回来了,可究竟是谁帮她换的?!
单蝶儿掩面,怎么也不敢再往下想。
这里就只有她和禄韶两人,该不会真的是他吧?
这件事绝对比她被打扮成青楼女子,还要更加严重啊!
“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我还想嫁人啊!”她死死抓着衣襟,一脸悲凄地指控他的恶行。“说来奇怪,我一见你就睡着,该不会是你给我下了什么迷药,然后又趁机脱我衣服?“
自从被赶鸭子上架、假扮哥哥后,她几乎没有一日好睡过。
但奇怪的是,光是今天,她就莫名其妙昏睡了两回,这难道还不奇怪吗?
“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从头到尾都在一旁默默看着她的禄韶,终于忍不住抡扇,一记闷响在单蝶儿头上爆开。“谁会趁机脱你衣服?“
刚刚没吭声,是因为瞧着她的表情好玩,一下子惨叫、一下子拉衣服,有趣的让人直想往下看,结果他不吭声的任她闹,换来的竟是被指控为登徒子?
“可是我的衣服……”她一脸的委屈。
“替你更衣的是柳烟姑娘,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在‘醉卧美人膝’睡醒,然后自己回家?”他依然保持着翩翩贵公子的形象,但说出来的话却没半句好听的。
她捣着被敲痛的头,明明是她吃了亏,为什么却凶不过他?
“如果有空瞪我,倒不如再休息一会,柳烟说你睡眠不足,才会突然昏倒。”说完,禄韶迳自闭目养神,表示话题到此结东。
听到他突然说出这几句可算是“关心”的话语,单蝶儿惊呆了。
她愣愣地看着他,有些怀疑眼前的禄韶,该不会是刚刚被妖怪偷换了去吧?否则,她所认识的那个坏心又恶劣的九皇爷,怎么可能会关心她呢?
“你……你是何方妖怪?!九皇爷才不可能说出这种体贴人的话,我警告你最好快快离开,你现在附身的人可是身分尊贵的皇爷,他不是你这种妖魔鬼怪可以随便冒犯的。”虽然吓得浑身发抖,但单蝶儿还是努力恐吓眼前的“妖怪”。
“啊?“禄韶睁眼,挑眉睨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小女人。
如果说她是在开玩笑的话,那她的表情也太过认真了;可若说她是当真的话,那就未免……
“妖怪,你还不死心吗?如果你再不赶快离开九皇爷的身体,等一下我就去叫法力高强的道士把你消灭,到时你恐怕连十八层地狱都去不得,说不定还会直接烟消云散,连再次转世为人的机会都没了。”
单蝶儿一边发抖,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只香火袋,那是小时候娘亲为她求来的平安符,说只要随身携带,就绝不会有妖魔鬼怪近身,实际效果如何她也不清楚,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妖怪”。
“你……”看到单蝶儿如此认真的模样,禄韶感到哭笑不得、荒谬至极。
“你不要靠过来!”单蝶儿一看到“妖怪”有所动作,立刻尖叫着拿平安符往禄韶的方向挥动,仿佛这么做就可以让他不再靠近。
她吓得不敢看符咒是否有效,可口头上仍在逞强—;—;
“这个平安符是从护国寺求来的,非常灵验,如果你敢轻举妄动的话,就不要怪我!“
禄韶看着眼前惊吓得发抖的小人儿,她的恐惧是如此明显,双手甚至抖得捉不住那个小小的香火袋,而她低垂的脑袋也说明了她不敢面对现实,不敢亲眼瞧瞧她口中的妖怪究竟会有何反应,但她还是努力地驱逐妖怪,试着让“九皇爷禄韶”回来。
整件事越来越有趣了,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如此愉快过!
贵为皇族,又是皇帝所宠信的皇子,从小到大,总有不少人前仆后继想对他示好,也有不少人愿意为他舍命,只求得到他的信任。
但所有的华美言词、贵重礼物,都比不上此刻,眼前这个瑟缩发抖的小女人拿着可笑的平安符,演出这场荒腔走板的驱魔戏。
她的表情是那么认真,仿佛是真心想把他从妖怪附身的险境中解救出来。
她甚至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