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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把手摸进口袋,长身而起。
竟是两桶方便面!
蓝巧巧瞪着方便面,宛然不识何物。
“你瞪什么眼呢?快吃午餐呀?!”
突然,他立刻又长身而起,端着两桶方便面从过道挤了出去,回来时,方便面已被开水泡上了。
约翰一改坚硬的表情,满脸喜滋滋,塞一桶到巧巧手里。
巧巧仍在发呆,她不理解他脸上的这种喜滋滋。
温约翰可不管她理解不理解,顾自哧溜哧溜吃起来。
约翰诧异道:“你不吃?”
蓝巧巧把脸一板,道:“不吃!谁吃小气鬼?!”
得儿一声,方便面跌到桌上来了,对面一个男客,拿眼瞅着她,看去神情怪异。
突然,温约翰只觉得左手腕上一凉,低头一看,他的手表已不见。
手表已到蓝巧巧手里。
她目光凝注着这只表。
喃喃说:“这哪里是便宜货,能换回好多快餐呢!想不到你这样抠门的人,也舍得买好表戴,不容易呀?!”
约翰脸色大变,张手去夺。
蓝巧巧笑嘻嘻地一闪,又一抛。手表像抛物线样轻轻飞出去,将落未落时巧巧张衣一兜,赶紧又双臂抱紧,只是嬉皮笑脸的。
害温约翰紧张得不得了。好像这只表与他性命攸关……
第三节 耳光 美女侧脸
约翰正色说:“这是宫姨送我的礼物,你不能动它!”
“宫姨?宫姨是你什么人?!”
约翰面色缓和下来,却又守口如瓶。他也不言语,趁她一不留神,一伸手,手表已完璧归赵。
他眼神已是无限温柔,虔诚之极。
看得蓝巧巧莫名所以,简直要打破醋坛子。
她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她就生气了。
冷冷地说:“既不是定情物,你紧张什么?!怕我偷你呀?!哼!”
约翰只顾埋头吃。
无论她说什么。他一概不予理会。恨得一旁的小姑奶奶银牙喑咬。
又一辆餐车乘风破浪而来。
蓝巧巧打开鼓得叫人眼红的钱包,两根葱指抽出一张五十元的绿票子。
她手一扬,嘴角做出两个美人酒窝,嫣然一笑,柔声道:“来两盒快餐,不用找零,谢谢!”
卖快餐的也赶紧堆笑回一声:“谢谢!”
世上竟有这样子花钱的女人!
莫非她钱多得数不清了?
蓝巧巧打开餐盒,得胜将军样,斜一眼约翰。
看这个人反应如何。
她这一着果然灵验。
别看约翰装得满不在乎。其实他心里正气得苦,肚里直骂:女疯子,反正她的钱多得到处扔,不如我也当一回男疯子,把她的钱抢过来拿去还债……。
有谁知道,温约翰竟是个四处逃债的天涯苦人?
他并没有当成男疯子,想做是一回事,实际做不做却是另一回事了。
人是一等特别奇怪的动物。心田无垠,里头想出来的许多事,往往是打死他也不能说,更不能做的事。这是人之不幸?还是人之大幸?
古人说[落魄江湖载酒行]。
用在温约翰身上正合适。他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
人生不如意事常十之八九,这话一点不假。苦难的岁月甚至抢走了他的笑容。
蓝巧巧终于出了这口恶气。
她既不能使得温约翰为她展颜一笑,却可以叫他为她气破肚子。眼见得英雄气短,何尝不是赏心乐事?
这就是女人!是爱是恨,从不把它埋葬在心房。她永远不会空手而归。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通常是满载而归的。
蓝巧巧眼见他将第二桶面连汁带水喝了个底朝天。她赶紧将一盒午餐捧到他眼皮底下,柔声说:“快吃午餐呀?!”
约翰嘴唇蠕动着,似在发苦。
蓝巧巧甜甜一笑,轻问:“你不吃?”
约翰木然,看来,这位仁兄也是个三棍子打不出屁来的人。蓝巧巧脸色变了变。
突然,蓝巧巧卖出一双美人酒窝,笑了个百媚千娇,柔声问:“这位大哥,我请你吃午餐,可以吗?”
坐对面的粗眉男客立刻把眼瞪得铜铃般大。
他喜动颜色,又故作惊疑。
他用指头点着自己的鼻子,问:“你…你是指我么?”
这粗眉男客原来是山东大汉,他一嘴浓浓的山东口音,走到哪里都饱含着乡愁,怕是这辈子改不了了。
蓝巧巧[噗哧]一笑,嫣然道:“我们一桌四人。两个是男人,一个在吃面,一个在瞪眼。这两人中,你不当帅哥,舍你其谁?”
“呵呵,不敢当,俺这是蟋蟀的蟀!”
一句话引得蓝巧巧格格娇笑,她全身花枝乱颤。
山东大汉痴痴地盯着她,一边也咧开大嘴傻笑起来。
“你请我吃饭,当真?”
蓝巧巧重整花容,目光凝注着山东大汉,文绉绉作答:“小女子怎敢以假言相欺?”
她暗暗斜一眼温约翰。
“我最喜欢请男人吃饭了,只可惜有人不给面子。”
那人道:“我面子多的是,我给!”
蓝巧巧端起盒饭,恭手捧上,同时狠狠地瞪一眼温约翰。
那人当真不客气,低头大嚼。连连美言‘香!”
他风卷残云般,很快地把一盒饭塞进肚里。
蓝巧巧从坤包里拿出餐巾纸,抹了抹嘴儿。
她脉脉含情地凝注着那汉子,款款说道:“那我呢?我香不香?!”
说着,嘤咛一声,送了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侧脸给他。
她修长的兰花玉指还拍了拍那人的腕子。
那人鼓着眼珠子,惊得说不出话来,只直直盯着巧巧。
蓝巧巧又瞪一眼约翰。
约翰好似一截木头。他依然一脸的坚硬、冷漠。只是现在,恐怕还得添上一个词:铁青!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
谁掴的?
蓝巧巧。
耳光响处,掴的可是温约翰的脸?
不是。
她掴响了一条山东大汉。
只见她粉脸一变,满面通红,低声骂道:“放老实点!”
山东大汉吃的是哑巴亏,大虫落入井里,吼不得。
“你…你怎么乱打人?!”
他这一声叫屈,声如细蚊。而且立刻便没了下文。从此他装作上厕所,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够了!”
是温约翰。
蓝巧巧惊魂甫定,她几时受过这种喝道?顿时来了气,她明知故问:“什么够了?”
约翰不再吱声,不理会她。
她火气就更大了,也低声喝:“我是你什么人?!要你管我?!”
温约翰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面部抽搐了一下。他明知讨了没趣,说什么也是枉然了。他实在也是个识好歹的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撒泼,也只有蓝巧巧才干得出来。
她不想当淑女了?不想。
因为淑女规矩太多,开始叫她烦?是的。
现在,她倒宁愿做个野女人,想说就说,要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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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方寸大乱
她第一次发现,对男人乱喊乱叫,她心里居然痛快无比。
她芳心一阵乱跳。
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恶?
没有人能回答。
因为任何人都无法代表每个人。
以伤害别人来激活自己,只图自己快活。
这种事,蓝巧巧实在不愿做。
事实上,她几乎从不这样子做。
在男人面前,她永远面带微笑。
别人花容失色的时候,她气定神闲。
别人笑不出来的时候,她笑得风情万种。
这就是蓝巧巧。
谁知如今,在温约翰面前。
她竟把自己弄丢了。
她非但不能照常微笑,简直已方寸大乱!
像她这等冰雪聪明的女子。
也有方寸大乱的时候?
这是当然。
谁在吞口水?
温约翰。
他怎能在这种时候发出这种声音?
这也难怪,他来深圳也好几个月了,在添饱肚腹方面,他少有尝腥的机会。他大部分日子啃的不是馒头,就是吃的方便面。啃馒头、吃面条,对北方人而言,天经地义,因为这就是他们的主食。
但一个从江南长大的人,长年累月地吃北方人的主食,那简直是受活罪!
如同喝药一般。
非但尝不到吃的乐趣,而且只要想起来,就止不住一阵恶心,想吐。
呕吐,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恐怕人世间还没有不曾呕吐过的人,无论男人、女人。
呕吐,难道不是人生最难忍受的痛苦之一?
他嘴里不说出来,当然不可能有谁知道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把挣到的钱一点点攒攒下来,寄回家用来还债。这样子家中寡母的日子就会好过一点,也不用害怕债主踏破门槛了。
蓝巧巧听见这种声音,不由喜动颜色。眼珠子左右一转,说道:“哟,吃不下了,扔了算了!”
说着,一手扣牢餐盒,装作往四方盘里扔去。
餐盒被一只手按住。
是约翰的手!他拉长脸,也不看她。
“请别造孽,我吃!”
巧巧一喜,她等的就是这句话,果然等到了。
她又赢了,好不得意,立刻笑眯眯地问:“那我呢?”
温约翰脸一红,嘎声道:“你不扔了?那你吃吧!你是金枝玉叶,别饿着!”
巧巧一笑,也不多想,只柔声作答:“多谢,我吃!”
不知怎的,她的回答竟有点颤抖。
突然,她又噗哧一笑。
她笑什么?
没有人知道。
女孩子的笑十之八九是没有原因也不讲原因的。
如果非要问清楚,那这人一定是半个二百五。
温约翰在她眼里,已然不是一个爱八哥儿了。
她凝注着温约翰。
那温约翰生得头大如斗,饱满的额头,又油光满面,一对阔肩膀;脖子硬挺的时候,看起来分外英武、魁伟。
他实在是个英俊男子。
他眉头微皱,深邃的眼眸中,只见一股正气幽幽地游走其间。
他实在是个可以令任何女子放心的男人。
只是他一双手生得与众不同。
这一双手生得格外修长。十指也细长、滑腻。
他双臂已被紫红的长袖裹住,袖头纽扣扣得一丝不苟,仿佛绝不轻易示人。
这是怎么回事?
岂非是他自己不满意自己的手?
别个男子,在这种热天,多着时兴的短袖子。粗壮的手腕坦露起来,悠然自得。
唯有他穿得特别。
他如此漠然于世外,如此一来,他岂非要比别人活得更热?更难受?
幸亏还不是炎炎暑日,因此看去并不特别刺眼。
不知怎的,她竟有股斗胆去握一握他手腕的冲动。
更奇的是:约翰这细长的十指竟使她怦然心动。
她的脸红了红。
脸红又心跳。
她心里竟愈来愈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