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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对他而言,知罗各种反常的个性,都让他感到棘手,不知该如何对她。
既然她天生就是这么的强悍、骄蛮、任性,就该一直倨傲不驯下去,如此一来,他至少可以理所当然的对她凶、对她不客气,偏偏她一受到委屈就眼眶泛红,马上流露出痛苦、落寞的神情。
当她含泪望著他时,他的心便不由自主揪了起来,甚至会为自己的恶言恶行感到一丝丝懊悔。
面对她的眼泪,他看似毫不心软,其实全是伪装,内心根本手足无措得要命。
他从下知道自己刚烈的性格下,原来有这么别扭的一面,真是孬!
蓦地,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
话说回来,她的两行清泪是为他而流吗?她之所以哭,是否是怨恨自己嫁的人不是鹰皓,因此悲从中来?
她是不是对鹰皓余情未了?是不是惦记著他以外的男人?
两人是结发夫妻,既然拜了堂、成了亲,她就是他的人、他的所有物,生是他们勒郡王府的人,死是他们勒郡王府的魂,他岂容别人敦她牵肠挂肚?
何况,他知道鹰皓背弃她的真正内幕,如果她还对鹰皓一往情深,那她真是儍得可以!
“开什么玩笑!”占有欲莫名抬头,他快然咒骂。
嫉妒!
他整颗心被嫉妒之火狂燃,五味杂陈的情绪蓦地排山倒海冲向他的脑门。
此时,一阵惊叫声十万火急地传来——
“贝勒爷——不好了!不好了!”
仆人驾马奔回,到达善敏的面前时猛然拉住缰绳,却因力道太猛,骏马扬蹄狂啸,仆人应声摔落,扑倒在他的跟前。
善敏蹙眉。“你搞什么鬼?”
有必要用那种姿态下马吗?
“贝勃爷,出事了、出事了!前面山头有土匪打劫,他们见少福晋貌美如花,就把她掳走了!您快去救她!迟了就来不及了!”
乍闻噩耗,善敏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土匪窟——山脚下一处荒废农庄。
“我警告你们……我家主子是皇帝御封的贝勃爷,等他来了,你们就全完了!”
瘦小的小吉子一边斥骂土匪头子,一边极尽所能地将手臂伸展开来保护知罗。
知罗一被掳走,他便跳上马车死命狂追,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追进农庄,趁土匪们一个不注意,将知罗从他们手中拉到自己背後,不让少福晋再落入他们手中。
“我警告你们别过来哦!别过来哦!”他浑身警戒,厉声警告。
一窝子土匪被这毛头小子逗得哈哈大笑。“这么多年来,遭我们打劫的商旅,通常不是跪地求饶,就是大喊救命,像你这样夸称自己的主子是伟大的贝勒爷,倒是头一遭。哎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土匪头子笑得猛拍自己的胸口。
“他是不是就要带兵来抓我们了?我们好怕呀!”
“哈哈……”一大群人笑成一堆。
“不信的话,你们等著,我家贝勒爷马上就来了,他是大清的武将,等他来了,你们就死定了!福晋,您别怕,贝勒爷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一定!”
知罗面色灰白,发不出声音,虽然小吉子口口声声说他一定会救他们,可他人在哪里?他真的会来吗?他能找得到这农庄吗?他……会不会不想来救她引
“小吉子——”她倏然狂喊,看见土匪头子突然冲向小吉子,握拳击中他的腹部。
小吉子两眼突瞪,应声倒地。
“福晋快逃……”
“都自身难保了,还有空管别人的死活,去死吧!”土匪头子纵腿一踢,使尽全力将他踢开。
“住手——不要再打他了!不要再打他了!”知罗发出惊恐叫声,冲上去拦阻。
“不得了了,咱们的小姑娘发威了,不知道她的爹娘又是什么来历,惹毛了她,下知道会不会被砍头呀?”土匪头子尖嘴猴腮地讥笑著,趁她一个不注意,扼住她的腰将她卷进自己的怀里。“聪明的话就别挣扎,让大爷奸奸的疼疼你。”
他语中透露的意图,敦知罗不寒而栗。
“放开我!你放开我——”
知罗卯起来嘶喊挣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拚命推打他,抓中他橘皮般的脸颊,痛得他松手。
知罗乘机逃跑,但他的同夥挡住通往外面的通道,让她无路可退,只能往另一方向逃去。
死路一条!她摆脱了土匪头子,可当望见前方结实的上墙时,她心都凉了。
“你想逃到哪儿去啊,小美人?”
土匪头子好整以暇地等在门口,视线滑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不怀好意地打量著她。
“你别过来,敢过来的话,我就杀了你!”她像只发威的母狮,从耳後的发髻抽出一支玛瑙簪子,双手紧握,凶巴巴地朝著他警告。
“心在这里,有能耐,你就刺呀!”土匪头子下信邪地接近她。
知罗果真挥高簪子要往他的胸口刺去,但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後一推,簪子落地,双手被制住,整个人被压倒在破旧的床铺上。
“刺呀,你剠呀,怎么下刺了呢?”
“不要!走开!走开!”
“叫我走开?你舍得吗?”他立即俯下身侵犯她的裸颈,无视於她的呼喊与踢蹬,粗暴地羞辱她。
“不要!不要!”
知罗喊个不停,当他恶心的唇舌滑过她锁骨处的肌肤时,她几乎要昏死过去。
“善敏——善敏——”
她放声大喊,泪水爬满她的脸颊。
这时她才恍然大悟,不管自己有多厌恶他,对他有多少成见,离开了父母亲呵护备至的羽翼下,离开了她娇生惯养的地方,她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她的丈夫。
“善敏——”
快来救她,不然她会死的!
“你再叫,我就打得你叫不出来!”上匪头子拾起手臂,作势要甩她两巴掌,不料正欲挥去之际,凌空被一阵力道截住。
“你以为你办得到吗?”冷凉的声音传来,善敏一记手刀不留情地朝上匪头子的腕部劈去。
“哎呀——”土匪头子血色俱散,腕部的骨骼瞬间断裂。
惊吓过度的知罗,反射性地乘机缩到床角去,揪紧身上破损的衣服,拚命发抖和掉泪。
“来人啊!快来人啊!”土匪头子握著剧痛的手腕大呼小叫,却迟迟不见救兵来到,他吓得往後跌坐在地。
“去阎王殿找他们吧!”善敏健腿一踢,将土匪头子踢离地面,飞撞到墙壁,再反弹倒下,力道奇大无比,伤及内脏。
土匪头子当场吐出一大口鲜血,趴在地上腿软地站不起来。
善敏可没就此罢休,他追上前,当下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连我的人你都敢动,瞎了你的狗眼——”
骇人的景象不断上演,土匪头子鲜血一口接著一口吐,毫无反击的能力。
知罗伸手抱紧自己的脑袋,闭紧眼睛,不敢听、不敢看。
她不知道土匪头子何时痛昏在地,不知善敏何时靠近她,也不知道负伤的小吉子何时进门来,她只看见善敏坐在床边,皱著眉心,好像很担忧地朝她伸长手臂。
“没事了,知罗,出来吧……”
她盯了他的手半晌,然後冷不防地抓起他的手就咬!
善敏眉一紧,掌肉被她咬得陷下去,但他并未推开她,而是坚决地忍耐下来。
他安抚她道:“都过去了,没事了……”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下一秒钟,她投进他怀中放声痛哭,刚才的啃咬就是对他来迟的惩罚,都怪他的动作太慢,才害她受到这么大的惊吓——“过分!过分!”
她还在骂。
骄傲倔强的面具彻底崩裂,她不断收紧圈在他脖子上的双臂,唯恐松开一些,她又要失去他的保护,重新坠入可怕的恶梦里。
善敏只停顿了一秒钟,便伸手滑过她的背部收紧臂弯,不发一语地将她回搂在怀里。
他心里的一块大石终於放下。
幸好赶上了,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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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当天深夜,善敏一行人抵达位於江川县的弘云山庄。
弘云山庄没有豪华精美的雕梁画栋,没有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窗明几净、简单朴实的格局,就是它最大的特色。
善敏喜欢它地处偏僻,不受世俗纷扰,所以未曾安置家仆在此,向来都是他人来,才会顺便带上一、两位下人服侍。
沐浴过後,善敏推门进入西厢房,跟他一样已彻底梳洗过的知罗,此时就静静地呆坐在炕床上。
“你晚膳几乎没吃,不饿吗?”善敏落坐她身旁。
知罗没回答,持续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指。
“太安静了,不喝水、不吃东西、不说话,太不像你了!”
真荒唐,他竟开始怀念起和她对骂叫嚣的情形,那至少确定她活力旺盛,无病无痛。
她现在这模样,就像把自己藏在幽暗的角落,拒绝外界的抚慰,让人无从舔舐她的伤口,无从安抚她的灵魂。
他看得於心不忍。
“你现在安全了,那帮土匪已经被官府带走,你为何仍闷闷不乐?”
他越关心她,知罗就越陷入消沈的情绪中。
她一问三不答,皱紧眉心,任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见她久久不答话,善敏大胆推测道:“你该不会萌生那种自己遭受轻薄,已是不洁女子的愚蠢想法吧?”
霎时,知罗全身一震,瞠大眼睛。
“我说中了?”
屋里燃香阵阵,善敏这句轻柔话语,不偏不倚地正中她的要害,搁在膝上的十根手指头不自觉地紧握。
“不否认就是承认了?”
他的话,一字一字重击在她心窝上,令她痛苦难当。
当她被压制在那思心男人身下时,她已认清自己未来将依赖他、需要他的事实,不管她要不要,她成为他的妻子後,她拥有的就只有他。
在今天以前,她仍一直眷恋著和鹰皓相处的点点滴滴,记得下雨天时,鹰皓善解人意地为她到诗社送伞的情景;记得两人一起同绘鸳鸯图的浪漫场面……
稳重的鹰皓、多情的鹰皓、温柔的鹰皓,她以为只要拥有鹰皓,人生就圆满了。
但是,在最危险的时刻及时拉她一把的人,不是他,而是善敏,是她的丈夫!
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任她眼泪狂泄、哭湿襟怀的人,还是她的丈夫。
哪怕是现在,陪在她身边付出关怀,用温柔的口吻跟她说话的人,一样是善敏
她当然也会感动,她承认她想再一次拥抱他、从他身上寻求慰藉,可她……已经被轻薄了!
那嗯心的男人的确摸了她、吻了她,她失去了抱他的资格!
她含泪不语,困在复杂的心思中还无法脱离,善敏紧接著出口的话,却让她彻底儍眼。
“儍瓜!”他的大掌落在她後脑上,温柔揉抚。“我一年到头都被女人碰、被女人上下其手,照你这种标准来看,我该一头撞死了。”
他转而抬起她的下巴,专注地凝视她的双眸。
“告诉我,他吻了你哪里?”
“我……”
“这里吗?”忽然之间,他攫住她,不由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