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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贝勒-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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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伙儿惊吓更甚,一概脸色发青。

    “妳们干么?有必要全一脸见鬼的表情吗?”

    “啊”

    被点名跟她立场相同的一窝子女人,没回答她的问题,已抢先失声大叫,奔的奔、跑的跑,撞翻了桌上的茶水,掀飞了书纸,一团混乱后全逃得不见人影,徒留慢半拍的知罗瞠大眼睛,呆杵在凉亭内,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格、格格,妳……妳后面……”她的丫鬟也吓得躲到凉亭外的大树干后面。

    这是怎么回事?她后面?她后面有什么吗?

    知罗不耐烦的转身,定睛一看,这才赫然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堵高大的肉墙,而这堵肉墙上方的那张脸正是善敏

    “啊”

    她脸色大变,惨叫一声,直觉地想往后跑,岂料脚下一阵打滑,硬是狠狠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滑稽的模样令善敏笑了,笑容很冷、很冷。

    这女人在茶店中毫无顾忌地诋毁他,已让他相当不爽,跟她走了一条街,想找机会向她“讨教、讨教”,想不到听见了更精彩一倍的话。

    瞥见桌上有枝毛笔快掉到地上,他顺手拿起。“看得出来妳对我颇有微词,说吧,我在这里洗耳恭听。”

    他好整以暇的蘸着墨汁,心想这墨汁涂在嘴巴上的效果,应该不错。

    知罗咬唇不语,眼中杀出两道冷光,怒不可遏地瞪着他,对他凭空冒出来的方式很不快,但她更为自己腿软的狼狈样感到不悦。

    可恶,都是这双花盆底害的,否则她现在已经逃得不见踪影了!

    “妳好大胆呀,三番两次当众诋毁我,被我逮个正着,现在瞪人的眼神居然还比我凶?”

    她就是凶,怎么样!

    知罗一边心想,一边继续凝眸怒瞪。

    她该不是流年不利吧?否则怎会在这节骨眼上摔一跤?可话说回来,他凭什么擅自闯入玉府老宅?走路还无声无息,害她吓得失足跌倒!

    “知道惹火我的下场会怎么样吗?”

    “怎么样?我还怕你杀了我不……啊!”

    知罗忽地改口惊呼,天外飞来一笔,硬生生从她右额画至左颚的墨汁,令她当场傻眼,两眼眨巴眨巴的。

    她怒声骂道:“你敢画我的脸”

    她用手擦脸,抹下一大片墨汁。

    “妳该庆幸我手上拿的是笔,不是刀子。”善敏单膝跪在她面前,恶狠狠地箝起她的下巴发威。

    “就算你拿的是刀,你敢划我吗?”她火大的怒声反吼。这么脏,她的脸怎么办

    哈!善敏轻狂地大笑一声。“小姐,请问妳有什么显赫的背景?”

    “……没有!”她倔强地应话,快哭了。

    “是哪位皇亲国戚的掌上明珠吗?”

    “我爹是内阁大学士陆仲,皇上很器重他!”她一副“你完蛋了”的表情。

    “哼!”

    他隐忍了许久的怒火登时爆发,粗鲁地将她的脸蛋再抬向前一寸,右大掌的毛笔跟着凶悍落下

    “啊”

    “区区一个大学士,我才不放在眼里!”

    “呀”

    知罗尖叫不断,像匹受惊的马儿狂蹬乱踢,奋力想挣脱他的箝制,偏偏就是怎么也推不开,只能任由他在她脸上画过来又挥过去。

    没半晌的功夫,她已满脸墨水,活像洋鬼子帮里的小黑人。

    “啊”

    她不敢想象自己的脸变成什么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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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敏兴味地打量了自己的大杰作将一个水嫩玉娃儿,涂成黑不溜丢的大木炭。于是他放声大笑,开开心心地扬长而去。

    “呵呵……哈哈……”

    知罗双手紧握成拳,力道之大,指甲都快掐进掌肉之中。

    她的如意发髻歪了,上头的翠玉珠花全掉了,花了个把时辰才梳得服服贴贴的刘海更乱得像一团蚕丝卷。

    至于她的长袍、坎肩、甚至披风,全沾满了黑墨汁,脸上更是惨不忍睹,除了眼珠子跟牙齿外,一概惨遭善敏的毒手,全黑了。

    她就这么杵在雪地里,眦着泛红的大眼睛,狠瞪他远去的背影。

    她气得浑身发抖、气得咬牙切齿,但强忍着不让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掉下来。

    “小姐,您没事吧?”

    “知罗,妳怎么样了”

    包括知罗的丫鬟在内,一大票女人在确定善敏真的离开之后,才着急地跑出来察看她的状况。

    但猛然看清她的模样,众人的心直荡谷底她真的很惨!

    外貌、打扮和面子,对一个女人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尤其像知罗这种被双亲捧在手中当宝的官家千金,更是不容被羞辱,但善敏却对她……

    “柳丫头,快去弄点温水来帮妳的主子清理清理门面!”凌桦吩咐道。

    “是!”

    “知罗,妳想哭就哭吧,别憋在心里,我们看了替妳难过。”另一名格格替她捡起掉在地上的珠花,送到她面前。

    “妳放心,今天的事,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水格格伸出安慰之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希望给她力量。

    不料,知罗一记憎恨的眼神扫来,吓得她不禁缩手抽息。

    “妳们不觉得妳们出现得太晚了吗?”知罗激愤地质问,一把挥掉朋友手上的珠花。“善敏在画我的脸时,妳们在哪里?当他把整副砚台的墨水往我脸上倒时,妳们又在哪里?”

    全躲得不见人影!全见死不救!

    连她自己的丫鬟,也为了自保而缩在树干后,任凭她怎么尖叫、呼救,说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损友!损友!统统是损友!”她气急败坏的大骂,再也耐不住满腹的心酸,逼出了两串委屈的泪滴。

    “对不起,我们很想救妳,可是更怕善敏贝勒……”

    尤其是看到他欺负知罗的样子,她们更站不出去了。

    再怎么说,善敏身材高大,而她们不过是一群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就算花盆底踩得再高,也高不过善敏肩膀的高度,他一只手臂就能教她们全军覆没。

    这种情形之下,她们理所当然选择自保喽!

    “够了,别再说了!”知罗悻悻然地擦去眼泪,拒听她们的解释。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此时,柳丫头端着一盆温水,急如星火地跑回来,她身后多了一名脸色有异的陆府仆人。

    “妳也一样,对我真是忠心呀!”知罗开铡大骂。“亏我把妳当亲人一样看待,教妳读书写字,甚至连妳的终身大事都替妳留意,结果呢?”

    她没空去理会家里的仆人为何出现在这里,忙着找忘恩负义的丫鬟算帐。

    “小姐,先别说这个了,家里出事了!”柳丫头急躁出声。

    知罗蹙起蛾眉。“出事?出什么事?”

    “家里的人来通报,鹰皓公子突然登门将订亲礼全数退回,其中还包括妳绣的情诗丝绢。今天风大,下人们搬送时不小心把木盒打翻,现在那些丝绢已经满府飞了!”

    “满、府、飞?”

    蓦地,知罗心头一紧,灵魂倏地坠入无底深渊。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暖雨睛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酒意诗情谁与?泪融残粉花钿重。

    乍试夹衫全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

    一针一线,绣有李清照(蝶恋花)、质地轻细得宛如晓雾初雪般的绫绢,随风

    飞扬,轻轻飘荡、轻轻飞悬。

    一阵疾风吹来,改变了它的路径,将它猝不及防地吹到知罗的脸上。

    她跟自己的丫鬟才刚踏进内阁大学士陆府的大门,就被甩个正著。

    柳丫头倒抽一口气。“小姐?”

    知罗二话下说,怒冲冲地揪下绫绢。

    她低头一看,果真是她绣给鹰皓的诗帧。

    “小姐,你绣给鹰皓公子的情诗真的被退回来了,事情怎么会这样呢?过年前还奸奸的,怎初五一破,就风云变色?”

    亏格格还满心欢喜地等著出嫁,现在礼数全被退回,用心绣上思念情怀的绫绢,更一文下值地丢得满天飞,甚至飞出府,只怕格格这会儿已成了街坊邻居笑话的对象!

    知罗难堪地一咬唇,握紧绫绢,立刻提步入内。

    她的爹娘早在大厅等她,她一进大厅,陆夫人马上迎上来。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鹰皓公子今天突然悔婚,知罗,你……欵,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陆夫人目光一扫,赫然发现女儿的衣服全弄脏了、发髻也乱了,虽然髻型还在,却像是临时整理起来的。

    “是勃郡……”

    “别多事!”知罗喝住丫鬟,不让她鸡婆多嘴。“不小心在玉府老家跌了一跤,没什么。倒是鹰皓,他除了把订亲的礼数送回来外,有没有说什么?”

    “说是说了,但说了跟没说一样。”

    “什么叫说了跟没说一样?”

    “当初说媒时,就已经把你的八字交给他去合了,事情过了几个月,他却突然推说你们八字不合,嫁过去必招不祥,为怕冲到你,他只好忍痛退婚。”

    “哼!忍痛会来匆匆、去匆匆,随便交代几句,东西扔了就跑?”陆老爷大动肝火地拍桌怒骂。“知罗绣的丝绢掉满地时,只命人随便捡个两张,其他的任它到处飞,他摆明就是不满这门亲事!”

    明眼人看得一清二楚,别当他们是二楞子!

    “老爷,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陆夫人柔声劝告。

    “混帐东西!当初主动上门来说媒的人是他,是他看上知罗,不是咱们去高攀他们,现在说反悔就反悔,实在可恶透顶!”

    陆老爷一掌又击在桌上,震得茶杯喀喀响。

    诚如他所言,两府婚事缘起於去年九月,当时知罗和柳丫头到琉璃厂买书,在那里巧遇奉国将军——鹰皓。钮祜禄氏。

    鹰皓对知罗一见锺情,离开琉璃厂後,立刻派人四处打听知罗的出身。

    半个月後,他正式上门提亲。

    两个月後,亲事抵定,知罗成了他的准媳妇,人人口耳相传、人人恭贺祝福。想下到如今却成了笑话一桩,敦陆家情何以堪引

    “岂有此理!”陆老爷气得拍桌泄愤。

    “老爷……”陆夫人愁容满面,心里一样不好过。

    知罗彻底惊呆,久久无法回神。怎会这样呢?她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忽然说不要她就不要她?!

    她连吸几口大气,突然扬声道:“我现在就去找他把事情问清楚!”

    她转身就想走。

    “小姐,不能去啊!”柳丫头及时挡住她的去路。“您全身脏成这样,怎么去将军府?再说天色都暗了,此时不适宜登门拜访。”

    闻言,知罗才记起自己的模样。

    “今天不去,我明天也会去!”

    话一说完,她咬著嘴唇,匆匆往自己的院落跑去。

    陆老爷则在她的背後持续大骂:“还去什么去?他的意思够明白了,去了只是自取其辱!我陆府不稀罕跟这种无情无义的人结亲家!”

    京城里的贵族比比皆是,走了一个,他再找一个,不稀罕!

    知罗听不见父亲的怒骂,脑中只有鹰皓的身影,她不相信鹰皓会这样对她,当初提亲时,他口口声声说会疼她、爱她,他不可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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