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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不是他在故作高深。
对于极度希望得到有关众妙天情报的流影方面来说,任何有可能争取的消息来源都是珍贵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会为了众妙天和苍松之间关联的信息而放弃自己一贯的坚守,甚至纵身跃入这错综复杂的洪流之中。
是非曲直。对错黑白原本就无法分清,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兴趣,更没有能力去做一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审判者——与其企图一手弭平战火,倒不如细雨随风,默默浸润。等待希望的种子,开出最合适的花朵。
所以,如此出言,也只不过是在向万人往传递这样一个信息,只不过是为了告诉他自己并无意参与进他所谓的争夺天下的大计之中…当然,空口无凭,为了不让今天的会谈只在这方面纠缠,流影一开始就几乎抛出了下马威似的回答。
…所谓领先半步,其实也是在告诉万人往。如今,他们已经站在不同的高度,自然也不用期待双方能够保持着同样的阵营。不过相对的,因为这份表态的存在,也就意味着,他流影同样与当今天下那些所谓的正道不同,他并没有非要将魔教赶尽杀绝的意思…倒不如说,如今的他倒是站在了一个相对中立的地位。
——不能成为盟友。更不能成为从属,但从另一方面来看。也不会成为敌人…只要万人往的行动没有触动流影的神经的话。
这便是刚才那话最后的一层意思,其实这反倒是最直白,也最不客气的一层。
将酒盏放在一旁,流影招手,玉壶自然落入掌中,然后缓缓再为自己斟满一杯。却并没有继续饮啜,只是摇晃着杯中透明的酒液,映着点点日光,露出一个自信甚至有些霸道的笑容。
…没错,所谓的不在一个层次上。最简单直接的评价就是双方的修为。所以,这也是流影对于万人往无声的警告。如果他一旦想对自己这边有所行动,甚至是打算排除后患的话,恐怕到时候,整个鬼王宗也承受不住某人的怒火!
流影之所以敢如断言,却也不是无稽之谈…
若是其他天下大宗,流影或许还会顾忌其祖韵,不会轻易下手,但鬼王宗却毫无疑问是个例外…一来,鬼王宗传下的那部天书,千年前流影就已经看过,对对方自然是知根知底。再者,被鬼王宗上下视为至宝的伏龙鼎对于流影来说,却几乎是没有秘密可言…甚至就连刻印在其上的四灵血阵流影也是烂熟于心,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对方有心镇压,恐怕也无法奈何自己…
排除这两点,如果双方单纯依靠无力威慑互相角力,鬼王宗之内,如今还真没有多少能作为流影一合之敌的对手。若是事情真的向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说不准哪天流影就会亲自驾临鬼王宗的总坛狐岐山,和这群魔教小辈好好聊聊!
这,却是实力和能为的好处了。
果然,万人往闻言也是微微皱眉,不过思忖片刻,显然已然了解了流影话中的含义。老谋深算的鬼王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计较,而是就此接过,双方又饮一杯…而在两人交谈的片刻,不管是小白还是青龙都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在一旁作陪,仿佛正在谈论的事情和他们两人并无关系似的。
“前辈大隐千年,恕晚辈冒昧,不知此会出山,又是有何要事呢?”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对于万人往来说,虽然流影之前已经发出过警告,但好不容易才有会面的机会,虽然没有办法把对方直接拉进自己的阵营,却也绝不会错过这个试探的好机会。就算不能弄明白对方最终的目的,也至少要把握住对方接下来动作的大方向,这样才不至于在之后的计划之中有所疏漏,招使一招棋错,满盘皆输的局面。
所以,就算明知是冒险,他却依然这般询问…反过来说,就算是流影当场翻脸,鬼王也在心里盘算好了接下来一切行动的方案。
“恩,确实是有些事情…”出人意料的,流影却没有显示出任何的不快,反倒是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确是在计划着些什么,然后,他便开始继续询问。
“不知道,宗主有没有听说过千年之前,众妙天发生的大乱。”
“在下自然晓得。”
七年之前不论魔道正道,这天下几乎全都为了正魔大战。和诛仙古剑失窃这两件事情到处拼杀,鬼王宗虽然当时还未建立,不过记录之中,也多有对当时情况的描述。甚至若不是因为那场浩劫,天书这般奇物,又如何能落在鬼王宗的手中?现在的魔教第一大门派。更是镜花水月,不值一提。
“如果说,我想让宗主代为调查众妙天最近百多年的情况和变化,宗主会愿意帮在下这个忙吗?”
流影继续微笑,但语气中的笑意却已经渐渐淡去。
万人往闻言一凛,不过双眸却突然亮了起来!
如今,他倒是一点儿都不怕流影几人有事麻烦他…正相反,对于他而言,这种麻烦的机会绝对是越多越好。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和流影,和狐主搭上线,最后才有机会形成共同利益…一旦利益相同,共同进退,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不过,宗主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们白干,若是有什么要求。大可现在就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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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
吃完可口的晚饭,张小凡等人心满意足地回到住处。齐昊在西苑门口对众人道:“今晚诸位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便赶路前往空桑山。”
张小凡与曾应了一声,陆雪琪却是一声不吭,直接便走回自己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齐昊呆了一下。向他们二人苦笑一声,道:“二位师弟,也早些休息吧。”
张小凡看了他英俊的面孔一眼,只见在夕阳之下,齐昊神采竟是丝毫不逊于往日。反而还有了几分出尘之意,只是比之前几年,总归是少了几分精气神,似乎还有些提不起精神,故而也不再多问,和曾打个招呼,居然也不多言,自顾自走回房间。
曾呵呵一笑,与齐昊说笑了两句,二人便也分别回房休息去了。
这一夜,是张小凡五年来第一次离开青云山,翻来覆去的,不知为何一夜没有睡好。到了半夜好不容易才迷糊睡去,赫然间却梦到自己一身血污,面目狰狞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同时心里深处竟翻涌着说不出的狂热杀意,仿佛眼前红色的鲜血就像甘美的泉水,吸引着他,引诱着他,让他忍不住地想通过杀戮来获得这一切。
“啊!”
张小凡从梦中惊醒,猛然坐起,大口喘气,全身大汗淋淋,过了好一会儿,他激烈跳动的心脏才缓缓平服下来——不知不觉之间,他的身体之中,除了大梵般若和太极玄清道的功夫不断蒸腾运转之外,竟然似乎还有另外一抹血气也在不断升腾,叫人看的胆战心惊…
小凡自然不知道那血气到底是什么,他在黑暗中怔怔地坐了半晌,待到一身气势终于平静下来,无意中伸手,碰到了放在枕边的那根烧火棍,一股冰凉的感觉瞬间包围了他。这个梦与这些年来他不停梦到的噩梦十分相似,那仿佛变做另外一个人的情景,那个梦中噬血的凶人,令他自己也感到畏惧。
四下无声,周围一片漆黑。
他盘起腿,在黑暗中坐直身子,深深呼吸,闭上双眼,双手合十放在身前。
黑暗像是温柔的女子,轻轻缠绕着他的身体,一层淡淡的金色的光,若隐若现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映着那淡薄的光芒,张小凡的脸上,仿佛也蒙上一层他所不应有的庄严。而相对应的,在额顶之上,一副太极图卷也缓缓展开,黑白二色自由运转,渐渐帮助他稳定心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层金、黑、白三色盘绕的光芒才渐渐散去,张小凡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心情一片平和。每到这个时候,他就特别想念那位慈和的普智和尚。
他再也没有睡意,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旁边几个房间都是漆黑一片,想必齐昊他们都睡着了。山海苑的后园建在一个花园之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分别建有四个庭院。张小凡从自己所住的西苑走了出去,便到了中心处的那处花园。
这时已是夜深,仰望苍穹,繁星满天,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夜风习习。隐约带着一丝芬芳。小径曲折幽深,通往前方不知名处。路旁,青草灌木,各色花朵,遍地开放。
张小凡心头一阵惘然,顺着这小径走了下去。微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这样一个幽静的夜晚,一个少年,独自在幽深花园中走来,回味往事。
他想起了和他一同上山的林惊羽,想起了带自己如同家人的师兄弟们,想起了美丽温柔的师姐,想起了和蔼的师娘,想起了严厉的师傅。想起了那柄湛蓝的天琊神剑…甚至,想起了总带着莫名微笑的流影…
匆匆十数年,他的人生不过才刚刚开始,但各式各样的际遇,却将他的生活塞得满满当当,几乎要透不过起来。
路旁,一朵小花儿在夜风中轻颤,有晶莹露珠。附在粉白花瓣之上,玲珑剔透。张小凡停下脚步,不觉竟是痴痴看得呆了…
他忽然觉得那花竟然有几分像自己,独自隐没于黑夜,独自承担着孤独,与整个喧腾的墨色相对…
隐隐幽香,暗暗传来。仿佛很快就被夜风揉碎,又仿佛久久不曾消散。
倏忽,一支纤纤玉手,仿佛从永恒黑暗处伸来,带着一分幽清的美丽。印着天上月光星光,探到这支花上。
折下了它!
那一刻张小凡脑中“轰”地一声响,仿佛满天月华都失去了光彩,这个花园中顿时陷入黑暗一般。
他转头,看了过去,带着一点莫名的恨意。
一个水绿衣衫的年轻少女,站在那儿,像是引住了满天光芒,轻轻把花朵放到鼻前,深深闻了一下。
张小凡怔了一下,认出此人便是晚饭时出口争论寐鱼的那个美丽少女,此刻见她依然身着那一套水绿衣裳,在月光下肌肤如雪,清丽无双,恍如仙女一般。
那少女把刚折下的花朵放到鼻端,深深吸气,脸上浮现出陶醉的表情,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美丽。而那花朵在她秀美脸庞前,竟也似更加灿烂。
只是张小凡却从内心深处,冒出一阵无名的怒火,皱着眉头道:“这花儿开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折了它?”
那绿衣少女明眸流转,眼波如水一般在张小凡身上打了个转,淡淡道:“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气;被我闻它香味,更是这花三世修得的缘分。你这样一个俗人,又怎么会知道?”
张小凡愣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听说如此荒谬之事,摇头道:“这花被你折下,便是连命也没了,又怎么会高兴?”
绿衣少女瞄了他一眼,道:“你又不是花,怎么知道它不会高兴?”
张小凡听着这女子言语大是蛮不讲理,心中更是气愤,道:“你也不是花,又怎么知道它会高兴了,说不定这花儿此刻正是痛苦不已,啊,你看,那花上有水,保不定就是痛得哭了出来。”
那绿衣少女明显呆了一下,片刻之后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下当真便如百花盛放一般美艳逼人,几乎让张小凡看呆了眼。
“花泪?。。。。。。哈哈,花泪,我生平还是第一次听见一个大男人把露珠说成是花的眼泪,笑死我了。。。。。。”
张小凡脸上一红,呐呐说不出话来,但看那少女笑得腰都弯了,脸上发烧,强自道:“那、那又怎么了?”
不想那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