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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马小冲诧异的问道。
“嗨，上你家看热闹去啊，你还不知道啊，你家啊，出大事了。”
第43章 下跪
出事，这真是马小冲这些日子以来最不想听到，也听到最多的词了。
每次听到这个词，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这一次，恐怕也不会例外。
可是，马小冲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家里能出什么事，这青天白日的，总不会又有什么邪门的事情发生吧。
突然，马小冲想起了早上奶奶对自己的说的话：“你爸是绝对不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门的。”
马小冲的脑袋里嗡的一下，一个可怕的念头瞬间就占据了他的大脑，莫非是自己的老爸出事儿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是野草一般的开始疯长，怎么清也清不掉。
马小冲也顾不得再问刘二柱什么，拔腿就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马小冲的心脏都在激烈的跳动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他不断地这样对自己说道，一定不会是爸出事了。
身后传来了石头和刘二柱的声音：“小冲，你倒是慢一点啊。”
可是马小冲已经顾不得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家，看上一看。
马小冲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的门口，却发现，马家的小院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这场面居然比昨天李家门口的阵势还要大。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村民们都显得十分的兴奋，似乎很久没有这么热闹的事情发生了。
马小冲的心像刀割一般，他扒开人群，嘴里不停地说道：“让让，让让。”
村民们发现是马小冲，都开始指指点点的议论起来。
这个时候，跟在后面的石头和刘二柱也跟了上来，刘二柱跑的太急了，他弯下了腰，不停地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小冲，你家……”
可是马小冲已经等不及听他说完了，他悲痛欲绝的推开了人群，带着哭腔喊道：“爸！”
然而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让他把刚刚酝酿的情绪全部给收了回去。
只见在马家不大的小院里，一溜跪着三个人，马奶奶站在门口，原本就满是皱纹的脸此时更是纠结成了一团。
不过此时，院子里的四个人都被马小冲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给吸引，纷纷转过头来，诧异的看着马小冲。
马小冲这才发现，跪在地上的，正是李家三口人。
马小冲整个人都傻眼了，这个时候，石头和二柱终于也挤了进来，刘二柱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小冲，我是说你家……”
他指了指院子里说道：“就是这样了。”
马小冲此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不仅是院子里的人，还有围在马家院子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现在都在张口结舌的看着马小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小冲涨红了脸，从小到大，他还没被这么多人这么盯着看过。
还是站在屋门口的马奶奶看了一眼自己孙子说道：“喊啥喊，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马小冲摸着脑袋，走进院子里。
路过跪在地上的李家人，目光相对，李茂山把视线移开了。
马小冲张了张口，终究是没有说出话来。
他走到马奶奶的身边，小声的问道：“奶，这是咋了。”
“咋了？还不是你，非要做好人，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不是热心吗？不是有能耐吗？自己解决吧。”
看得出来，马奶奶被气的不清。
眼见在马奶奶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他只好转过身，问跪在地上的李萌：“小萌，这是咋了，发生了啥事，有啥事，好好说呗，你们这是干啥。”
“小冲，你就别管了，我们是来求马奶奶的，今天要是马奶奶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了。”
李萌的声音很大，冲着马奶奶的方向，她的话音刚落，门外的人群又迸发出了一阵“嗡嗡”声。
石头有些于心不忍，对马奶奶说道：“奶奶，有啥事儿咱们屋子里说呗，这大冷天的，在院子里多不好啊。”
“我说了，和李家人，没啥好说的。”
马奶奶摇了摇头，脸色有些铁青的说道。
“奶，别这样，都是乡里乡亲的。”
马小冲凑到马奶奶跟前，小声的说道。
“当初，她王桂兰跑到我家，指着我老太婆的鼻子说我们家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时候，她可没想过我们是不是乡里乡亲。”
马奶奶提高了音调，说道。
王桂兰的本来跪的脸色发白，正在地上瑟瑟发抖，听到马奶奶的话，她的脸腾的一下子变红了。
当年，她的确是气急了，马家在这个村子里是出了名的古怪，她还指望着自己的闺女飞上指头当凤凰呢。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跑到马家骂了个狗血喷头，后来想想，也是后怕，这马老太太当时脸色黑的吓人，幸亏她当时没动啥手脚。
李茂山跪在地上，听到马奶奶这样说，开口说道：“马家婶子，当年，是我们不对，我们李家人，狗眼看人低，得罪了您老人家，但是那也都是为了孩子，今天我们来求你，也是为孩子，当初，春儿病了，您不肯出手，我可以理解，可是现在，这孩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李茂山从来没跟谁服过软，今天我们全家都给您跪下来了。”
李茂山的一席话，说的在场围观的村民们都为之动容，有人忍不住替李茂山说话了：“就是啊，老马太太，这再大的梁子，也大不过人命啊。平日里那些小事也就算了，如今这是人命关天，你就帮忙算算吧。”
人群里也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就是啊，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老马家不是这样的人啊，今天这是咋了。”
马奶奶紧紧地抿着嘴，一言不发，显然门外的人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马小冲晃了晃马奶奶的手臂小声的说道：“奶，不管答应不答应，先让他们进屋吧，这天这么冷这么多人看着，总是不好。”
马奶奶一言不发的转过身去，就往屋子里走去了。
好一会儿，才从屋子里传来了马奶奶的声音：“还不快进来。”
马小冲先是一愣，随即喜出望外，赶紧让石头和刘二柱把跪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李叔，李婶儿，进屋说吧。”
第44章 请神问吉凶
李茂山从地上站了起来，也许是站的时间太长了，他居然有些站不稳，王桂兰更是一阵阵的眩晕，要不是刘二柱扶着她，她都险些跪在地上起不来。
几个人磕磕绊绊的在马小冲等人的搀扶下进了屋子，围在马小冲家门外的一众村民们抻着脖子张望了一阵，只看到马家的屋子里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晃动，也就渐渐没趣的散去了。
马小冲站在窗口，看到人群都散去了，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回过头来，却更加的头痛，一屋子的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马奶奶。
而马奶奶去自顾自的盘腿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
李茂山率先打破了这种僵局，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马家婶子，但凡有一点办法，我都不会这么做的，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
马奶奶吐了个眼圈，漫不经心的说道：“茂山啊，你行啊，这么多年的村长果然不是白当的，在这么多人的面前给我一个老太太下跪，这是逼着我出手吗？”
“马家婶子，您别这么说，我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春儿的事，实在是太诡异了，就算是警察来了，我看也解决不了，如今，能救我家春儿的，也就只有您了。”
“哼，你做出这副架势来，也是来求人的？”
马奶奶有些生气的说道。
“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为难您老人家了，我给您道歉，只要能找到春儿，您让我给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马奶奶不再说话了，显然她对于李家还是有气的。
李萌走上前，拽了拽马小冲的衣角，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马小冲。
马小冲最怕的就是女孩子的这一套了，他咽了咽唾沫，张嘴说道：“奶啊，你就帮帮李叔他们吧。”
“咋？这有你说话的份儿？”马奶奶训起马小冲来，可是一点都不手软。
“早就让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不听，现在好了，你要是不帮人家都得被人指脊梁骨了。”
马奶奶这话虽然是看着马小冲说的，但是却让李家人都面红耳赤。
马小冲知道，自己的奶奶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她也不会让自己去李家，还把巫偶的事情解释给自己。
“奶，你就帮帮李叔他们吧，再这样下去，我真怕春儿会出事。”
“哼，出事也是他们自找的。”
马奶奶仍然是气哄哄的，不过她还是从炕上跳了下来，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然后指着石头说：“石头，你出去。”
“奶奶，为啥让我走啊。”石头这个彪形大汉，此时却像是受了气的小绵羊，委屈的看着马奶奶。
“你不行，你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阴气，现在还没散尽，我要请大仙儿，你最好回避。”
马奶奶严肃的说道。
一听马奶奶这么说，石头立马蔫了下来，上一次马奶奶跳大神，虽然是为了救他，但是醒来之后，他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机会看看这请神到底是个啥模样，还被马奶奶赶，石头心里这个憋屈啊。
石头垂头丧气的往门外走去，刘二柱同情的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谁知道马奶奶又指着刘二柱说道：“你也出去。”
“啊？我又是为啥啊。”刘二柱刚才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石头，没想到笑了还不到两分钟，就轮到自己的。
“不为啥，就是看你不顺眼。”马奶奶**的说道。
他好不容易借着扶李家人的名义混了进来，正站在一旁等着看热闹，现在被马奶奶这么一指，立马跳了起来。
“我不出去，我是来帮忙的。”
“你能帮啥忙。”马奶奶不屑的哼了一下。
“我……”刘二柱还想说点啥，一旁的李萌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二柱哥，你就先出去吧，行么？”
刘二柱看着李萌祈求的模样，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摇了摇头，跟在石头的后面，往门外走去。石头本来十分沮丧，不过看到有人来陪自己了，心情立马好了不少，他勾着刘二柱的肩膀说道：“这会咋俩一样了。”
刘二柱气恼的想要甩开石头的手，说到：“谁跟你这个傻大个一样。”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出了马家的屋子，李茂山这才问道：“马家婶子，你这是愿意帮忙了？”
马奶奶却没有理会他，对着众人说道：“一会儿，我会请大神上我的身。”
说完，她就转身走到里屋去了。
不一会儿，马奶奶就穿着上次给石头跳大神时穿的衣服出来了，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衣服上，少了很多的铃铛，而是在前胸后背，各有一面铜镜。
她左右执鼓，右手拿铃，口里阵阵有词，鼓声，铃声，还有马奶奶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马小冲突然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不过他有过一次经验了，知道接下来，马奶奶随时会昏倒在地，因此他强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看着马奶奶的地上一圈一圈的呢喃着。
大约过了能有十五分钟，马奶奶突然打了个哈欠，然后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屋子里的人只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原本外面还是艳阳高照，突然之间，天色就阴沉了下来。
一朵巨大的云彩，遮住了太阳。
就连不远处正蹲在墙根底下等着消息的石头和刘二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屋子里的人，更是感到了一阵寒意。只见马奶奶的双臂下垂，以一种极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