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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马小冲不懂，奶奶哪来的这么的气。
“我爸，早上还……”马小冲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意识到自己今天似乎真的没有见到过马富贵。
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啊，早上马小冲是被石头从被窝里拎出来的，那时候早就日上三竿了，马富贵当然不会像马小冲一样赖在床上了。
想到这里，他转过头去，对着外屋喊道：“爸，爸。”
“行了，别喊了，你爸不在家。”马奶奶打断了马小冲的话。
“我爸去哪了？”马小冲回头问道。
“我哪知道？一大早起来就不见了，你们爷俩，天生就是讨债鬼，一个两个都不让我放心，我上辈子真不知道是欠了你们马家人啥债，这辈子要来替你们操碎了心。”
马奶奶絮絮叨叨的开始抱怨，马小冲大气都不敢出，只能低着头小心的应承着。
好一会儿，马小冲才说到：“奶，我爸那么大人了，你不用惦记他，他没准就是去大伯家溜达了，晚上就回来了。”
“溜达，一大早上的有啥溜达的？再说了，你以为你爸像你一样啊？去哪都不跟家里人说？”
马奶奶这话里明显的带着责备，马小冲低下了头，也不知道这奶奶是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
“哎呀，也许是看太早了，就没告诉你呢。”马小冲仍然不以为意，他爸马富贵这么大的人了，能有什么事情，再说了，马富贵这个人一向是嗜酒如命。
要是他突然心血来潮，去找大伯喝酒，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发生过，那次还是半夜呢，他突然就来了兴致，骑着自己家的那台破二八，冒着风雪去找自己的大哥喝酒。
因此马小冲不明白马奶奶为什么这么小题大做。
“你爸才不会这样。”马奶奶固执的摇着头，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安的表情。
“奶，没事的，我爸他自己会有分寸的。”
马小冲看出老人是真的担心了，心中一软，毕竟这么多年来，自己上学在外，爷爷又生死未卜，大伯也不在身边，真正陪在奶奶身边的人，只要马富贵了。
马奶奶摇了摇头，对马小冲的话不置可否。
她依然盯着窗外，一双老眼，透着一股她这个年纪难得的清明。
马小冲愣了一会儿，说道：“你要是真担心，大不了一会儿我借个摩托车，去隔壁村问问。”
马奶奶没有吭声，马小冲双手插兜，看着眼前的老太太，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这老人赌气还真是难哄。
他的手碰触到兜里一个柔软的东西，突然想起自己回来找马奶奶的目的。
他有些着急的说道：“奶，春儿失踪了，现在李家人发动全村的人都在找她，我……”
“哼，李家丫头有全村人找，有什么好担心的，你爸爸不见了，都没见你这么急。”
马奶奶仍然没好气的说道。
“奶啊，我爸这才一上午不见，他一个大老爷们儿，上哪去了，很正常啊。”
马小冲无奈的说道。
马奶奶把头偏到另外一侧，表示不想理会马小冲。
马小冲从裤子里掏出个块皮子说道：“奶，这是我在李春窗户外面发现的，你看，这是啥啊？”
马奶奶极不情愿的瞥了马小冲一眼，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马奶奶大惊失色，手里的烟袋一下子扔在了炕上。
半响，她才颤抖的说道：“这是你在李家发现的？”
第38章 人皮
马小冲看到马奶奶的反应，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在李春的窗户外面发现的。”
“奶，你看看这是啥玩意啊，好像是块皮，可是我咋没见过这么软的皮子啊。”
马小冲说着把那块皮子举到了马奶奶的面前，马奶奶只看了一眼，就面露厌恶的把连转向了另外一边，看都不想看一眼。
马小冲奇怪了：“奶，你咋了？”
说着，他又把那块皮子放在自己的面前，仔细的端详了起来。
这缕皮子，细腻而柔软，十分的轻薄，马小冲正待凑到到自己的眼前，一旁的马奶奶冷冷的说了一句：“人皮，能不软嘛。”
“啥！”马小冲一下子把手里的东西扔在了地上，一种恶心感泛上了心头，人皮！
他感觉像是吃了个苍蝇一般，自己把弄在手里的东西居然是一块人皮，难怪那么柔软，那么轻。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块人皮出现在李萌的窗户上，那这么说来上面的红色染料就是人血了？
马小冲的不适感更加强烈了，他低下了头，胃部一阵阵的翻腾，他早上本来就没吃饭，胃里就有些难受，这会儿更是觉得酸水直往上冒，可是他一低下头，又看到了地上那缕红红的东西，忍不住叫了一声，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一屁股坐在了炕上，双脚离地，对马奶奶说道：“咋，咋会是人皮啊。”
马小冲想象着这样的一个画面，在漆黑的夜晚，王桂兰和李春躺在炕上。
突然，李春从睡梦中坐了起来，她的脸色依然苍白，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身边呼呼大睡的王桂兰，突然笑了一下，然后她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推开了窗户，从窗口跳了下去。
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窗户上凸出来的铁给刮了一下，刮下了一块皮肉，可是她却一点痛觉都没有，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回过头来，将窗户关好，然后就头也不会的融入到了无边的河岸当中去了。
马小冲这样想着，忍不住自己打了个寒颤，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
可是随即，他有觉得自己的这种想象完全是靠不住的，大冬天的，东北的人家为了取暖，窗户都是钉的死死的，里面也会封上塑料薄膜，而在李家，虽然只是匆匆的一瞥，马小冲也记得，那窗户是完好无损的。
而且这如果是从李春身上刮下来的，应该也是一块血肉模糊的皮肉，而被他扔在地上的那块，明显像是风干了的。
这不符合逻辑啊，马小冲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李家叫人去找李春了？”
马奶奶看着马小冲纠结的表情，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的一句话。
“啊，我回来找你的时候，他们正在组织村里的人到处去找呢。”
马小冲答道。
“白费劲。”马奶奶摇了摇头。
“啊？”马小冲看着马奶奶，奶奶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这老太太，有啥事就不能一次说完。
马小冲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当然不能这样说。
他笑嘻嘻的凑近马奶奶说道：“奶，你看李春现在不见了，我心里挺过意不去的，要不是我昨晚那么一闹，我估计她也不会失踪，现在全村人都在找她，你要是知道她在哪，你就告诉我呗，乡里乡亲的。”
“屁。”
马奶奶瞪了马小冲一眼。
马小冲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他伸出手，殷勤的给马奶奶锤着背，讨好的说道：“奶奶，要不，你再请一次大仙，大仙肯定知道李春在哪。”
“你以为，大仙是说请就请的？”马奶奶没好气的说道。
“当初你去李家，也是李家人求你帮忙的，李家出事，是他们的命数，要是李茂山做事不那么绝，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是，是，我知道。”
马小冲陪着笑，顺着马奶奶的话往下说。
“小冲，你不用跟我嬉皮笑脸的，李家的事，能不管就不要管了，开始我就觉得这事蹊跷，可是架不住你求，才让你去试试。现在看来，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人在操纵。”
“奶，这话是咋来的。”马小冲看马奶奶说的严肃，知道老太太不是在吓唬他，其实他也知道，这些发生在李家的怪事，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可是他现在真的是一头的雾水。
“先说这巫偶吧，我之前就说过，这种东西，不是一般的人能懂得的事情，只有那些黑萨满才会知道怎么用，这明显是有人教授给白冰的。”
马小冲点了点头。
“昨晚，李春的一举一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已经把巫偶放在了自己的身体里，可是，李春一个啥也不懂的丫头片子，咋能做出这种事来？要不是有人告诉她，她能对自己下的去手？”
“也许，李春已经疯了。”马小冲小声的说道，昨晚看到李春的样子，真的是和疯子没什么两样了。
“疯子？真的是疯了这么简单吗？”
马奶奶直视着马小冲的双眼问道。
马小冲咽了口唾沫，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幕，他连自己都没办法说服。
“那你说，这是咋回事。”
“咋回事？这还看不出来吗？有人盯上老李家了，地上那块要是我没猜错，一定是白冰的。
”
“啊？”马小冲长大了嘴巴。
“巫偶在李春的身体里，只会让李春的阳气越来越弱，她会渐渐的虚弱，还会一个人跑出去？”
马奶奶说完，也不再说话，眯着眼睛，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
“是啊。”马小冲挠了挠头，依照李春现在状况，她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呢。
马奶奶说那块细小的皮子是出自白冰的身上，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马小冲刚想开口继续问，门外传来了石头的洪亮的声音：“小冲，你还在家呢？快走吧，都去找春儿了。”
马小冲应了一声，跳下了地，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纸，一脸嫌弃的将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胡乱的用纸团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才跑了出去。
马奶奶看着马小冲的背影，摇了摇头。这孩子，根本没有听懂她说的话。
第39章 疑窦丛生
马小冲跑出屋子，心中还充满了疑虑。
石头看到他紧锁的眉头，问道：“咋了？奶奶咋说的？”
马小冲看了一眼石头说道：“边走边说吧。”
石头点了点头，并肩和马小冲一起往前走。
“村长李叔发动了村里的人，现在大家都出来找李春了。”石头指着不远处的散开的人群说道。
“嗯。”马小冲应了一声，想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对石头说道：“奶奶说，刚才咱们在李家窗户上找到了那一块，是人皮。”
石头正四处张望着，听到马小冲这句话，一下子愣住了。
“啥？人皮？”
他的反应和马小冲一样，脸色一下子不好看了，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痛苦。
马小冲上前锤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至于吗？你的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吗？”
“那是人皮啊。”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一想到过自己还摸过那东西，石头的胃开始翻腾了起来。
“你能不能像个爷们儿，你看我，多淡定。”马小冲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完全忘记了刚才他狼狈的模样。
好一会儿，石头才从不适中恢复过来。
他磕磕绊绊的问道：“咋，咋会是人皮呢？”
“不知道。”马小冲摇了摇头，想起奶奶说的那些话，他又总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
总觉得有什么人，正在暗处偷偷的窥视着这一切，这样想着，这种感觉居然愈加的强烈，他不安的四处张望了一下，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上村里的大多数人家都已经被李茂山发动了起来，村子里随处可见喊着李春名字的村名。
马小冲和石头漫无目的的在村子里找了一阵，可是并没有什么结果。
村子也没有多大，一会儿就找了个遍，期间无数次的与认识的村民碰到。
马小冲心知这不是办法，村子就这么大，现在村民们几乎已经把村子翻了个底朝天了，除非李春是躲到了谁的家里，不然，早就被找到了。
可是，李春现在这个样子，谁敢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