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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说:“你就别担心我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想想你今后怎么办吧,我都不敢想象,而且想来想去实在没有适合的词儿,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个四字成语——哈哈哈哈!”
我说:“你不能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你可是一向义薄云天啊,你可得给我把这个秘密带到下辈子去。”
胖子说:“送你四个字儿——纸里包不住火。”
我说:“你瞧你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数儿都不识了,那是四个字儿吗?”
胖子说:“你还有心思笑我,你个没心没肺的,我倒看看你后面怎么收场。”
我忽然一阵黯然,心想:“雪梨杨生死不明,只要她能平安无事,纵然将我乱刃分尸,那我也心甘情愿。”
玉面狐狸又说:“胡哥,你还不相信我的话吗?”
我一想到雪梨杨不知死活,这可都要怪玉面狐狸带的手下在后面紧追不舍,不由得气炸连肝肺,咬碎口中牙,暗中打定主意,如若雪梨杨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将玉面狐狸这个狐狸精的脑袋拧下来不可!
我心里是这么想,脸上可没带出来,对玉面狐狸说:“盗墓的不怕鬼,怕鬼的不盗墓,那些个迷信的传说也能当真吗?我们先进密咒伏魔殿,看看那里究竟有什么古怪。”
当即按寻龙诀找出方位,带上玉面狐狸和胖子,在地宫中东转西绕,进了这坛城迷宫的中圈窟室,此处并没有壁画,取而代之的是嵌在壁上的各种珍宝,砗磲、玛瑙、水晶、珊瑚、琥珀、珍珠、琉璃、赤珠、金银,以及刻的密密麻麻的金刚伏魔咒。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可这些东西与密咒伏魔殿中的七件法宝相比,却又显得不值一提。
我暗暗称奇,棺椁中的女尸究竟是何方神圣,又显出过何等灵异,竟让西夏人给她造了一座如此规模的阴间宝殿?只怕真如玉面狐狸所说——那个女子是永恒死亡之河中的妖怪!
想着想着,我觉得眼皮子睁不开了,脚步也越来越慢,我们从沙漠边缘的圆沙古城中坠落暗河,又一路来到这密咒伏魔殿,当中一口气儿也没喘过,三个人都已是疲惫无比,胖子走着走着都往墙上撞了,当然,他也有可能是在看嵌在墙上的珍宝,看直了眼了。进了密咒伏魔殿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如果再不歇一会儿,可能就真的有进无出了。我和胖子一商量,他也是这个意思,可又怕我们二人打上盹儿,玉面狐狸会有隙可乘,夺走我身上的西夏金书。胖子说:“咱俩可不可以轮流睡一会儿?”我摇了摇头,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稳妥起见,可就得来个狠招儿啊。
我低声问胖子:“有绳子没有?”
胖子说:“不光有绳子,还有乾坤袋!”
我就对他一使眼色,胖子心领神会,他趁玉面狐狸走在前面,抡起胳膊就是一铲子,玉面狐狸闷哼了一声,被这一铲子拍得昏了过去,倒在地上。
我过去一摸,没出血,看来胖子手劲儿拿捏得恰到好处。二人将玉面狐狸捆成一团,塞进乾坤袋,又找了一处较为安全的窟室,坐下啃了几块压缩饼干,闭上眼歇了一会儿。
我上眼皮子下眼皮子不知不觉就往一块儿凑,可是全身紧绷的神经一时半会儿松弛不下来,心中的焦虑、不安、恐惧、疑惑,此刻也是挥之不去,恍惚之际,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在一个可怕的噩梦之中,我又陷入了流沙,雪梨杨伸手将我拽住,我想挣扎而出,却似被无数只手扯住,身不由己地沉入沙中,流沙没过头顶,但觉憋闷无比,胸膛好似要炸裂开来,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一挣,一下子从梦中惊醒。
窟室之中,漆黑无光,感觉不到任何活人的气息,沉寂得吓人。我急忙打开身上的携形灯筒,借亮光一看,胖子并不在这里,而那装了玉面狐狸的乾坤袋也是空空如也!我心说:“怪了,胖子或许是出去撒尿,他一向有在古墓中留记号的习惯,那也不奇怪,可是玉面狐狸怎么也没了?她被胖子一铲子拍得晕死过去,手足也被绑了个结结实实,乾坤袋的口子又被我们扎住了,玉面狐狸这个狐狸精会大变活人不成?许不是胖子这小子起了色心?趁我刚才睡觉,将玉面狐狸带走了?这小子也是说一套做一套,刚才还一个劲儿地批判我,他又是什么好鸟儿?”
4
我定了定神,一摸工兵铲子还在,这是我的老伙计,有它在我心里就踏实多了。我要出去找找这对儿狗男女,看胖子他还有什么话好说?于是站起身来,在漆黑的墓道中往前走,可是周围什么响动都听不到,仿佛这莫大的地宫之中,只有我一个人,到了这会儿,我也不由得不怕,又往前走了许久许久,穿过一重重墓室和一条条甬道,来到一座绘有伏魔天尊巨幅壁画的宝殿之中,但见前方摆着一口金丝楠木棺椁。
我又是一惊,竟已走进了地宫正中的密咒伏魔殿不成?我倒要看看这西夏妖女长了一张什么样的脸,又是怎样一个半人半怪!我足蹬肩顶,缓缓推开金丝楠木椁盖,但见一个女尸仰面躺在棺中,脸上有一个覆面。我在东南角点了一支蜡烛,然后深吸一口气,掏出一枚黑驴蹄子,又将工兵铲插在背后,壮起胆子,揭去女尸脸上的覆面,见那女子果然是半人半鬼,一边青面獠牙,一边容颜清丽。
我心想:“去你娘的,世上哪有这样的人?那半边鬼脸一定是画上去的,看老子揭了你这张鬼脸!”于是伸手过去,可是手指还没碰到女尸的脸,女尸突然坐起来,张起口来要咬我的手!
我连忙向后缩手,同时扔出那枚黑驴蹄子,大叫一声:“好妖女,看法宝!”黑驴蹄子出手,正打在这女尸头上,只听女尸脖子“咯咯”作响,脑袋向后转了一百八十度,身前是她脑后的一头长发,长发直披下来,竟此一动也不动。我扭脸一看,东南角的蜡烛变成一团鬼火般的绿光,转眼间灭掉,化为一缕青烟,又听那女尸双手抓挠金棺,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闪,定睛一看,女尸忽又抬起头来,长发向两边分开,而这后边儿还有另外一张脸,当我看到这张脸,胸口像被一块大石头重重一击,几乎要吐出血来,女尸的一张脸,一半是雪梨杨,一半是玉面狐狸!
我说不出我当时是什么感受,如果说看到伏魔天尊壁画会被吓个半死,那我这时候真是觉得还不如死了才好。我实在不能面对这个真相,正要转身逃开,那女尸突然伸手,将我双手的手腕紧紧攥住。再一低头,身下已经陷在一条浊流滚滚的暗河之中,而那河水皆是枉死的恶鬼,无数恶鬼卷成了一个漩涡,将我和这女尸卷入激流。我猛然意识到,那个女子是雪梨杨,至少有一半是雪梨杨。玉面狐狸的死活我可以不去理会,她死了我也等于甩掉一个包袱,可我怎么能让雪梨杨坠入死亡之河?一想到雪梨杨,我心中焦急万分,好似烈火焚身,却在此时,发觉身子落空,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一下子惊醒过来!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止。
往旁边一看,胖子挺着肚皮睡得呼呼的,玉面狐狸也在乾坤袋中身子一起一伏,呼吸悠长,显然还未醒转。我使劲在自己脸上拧了一把,疼得我直咧嘴,原来之前也是一个噩梦。梦是心头想,是我过于紧张?还是有什么不祥之兆?我不禁又想起之前的那个噩梦,但愿是我想得太多了,我这样给自己吃了一颗宽心丸儿,可还是觉得提心吊胆,甚至不敢往密咒伏魔殿中走了,我真怕这个噩梦成真!
过了好半天,我的心口仍在突突乱跳,等不及要去密咒伏魔殿中打开棺椁,看个究竟。是生是死,是吉是凶,总得有个结果才是。而且如果雪梨杨能够脱险,她也一定会在那里同我会合。
我将胖子拍醒,他揉了揉眼,迷迷糊糊地问道:“烤鸭上来了?”
我说:“上你大爷!起来,倒斗去!”
胖子吧唧吧唧嘴,抹了抹口水,抱怨说:“倒什么斗?你倒是容我会儿啊,烤鸭还没上来呐,我饼上都抹了面酱了……”
我又打开乾坤袋,解开绑住玉面狐狸手脚的绳子,一看她还在昏睡,就用水壶往她脸上倒了点水。玉面狐狸一惊而起,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地问:“我怎么了?”
我随口说道:“刚才太危险了!一只飞鼯扑下来,撞到了你的头!”
玉面狐狸说:“那又是你救了我啊!”
胖子说:“这回可不是他,是我下的手。”
玉面狐狸白了胖子一眼说:“那也多谢你了。”
胖子“嘿嘿”一笑,说:“不客气。”
玉面狐狸揉了揉手腕,发现雪白的玉腕上被绳子勒出来好几道勒痕,奇怪地说:“我这手怎么被勒红了?”
5
我和胖子支吾了一下说:“那什么,我们这不是怕你摔倒了么,赶紧给你拽起来,手上使劲儿使大了。”
玉面狐狸:“你就是毛手毛脚,不知道人家会疼么?”
我说:“你快别说了,再说我又要起鸡皮疙瘩了。你昏睡过去已经小半天了,咱们水粮有限,得赶快往前边走了。”
便在此时,忽听西夏地宫之中传来一阵轰隆隆的闷响。我心中一凛,那是什么响动?由于相距太远,听着不太清楚,或许是这座西夏地宫的外壁开裂了,又或许是玉面狐狸的手下进来了!
我一想到有可能是廓尔喀人进了西夏地宫,立刻抬头往玉面狐狸脸上看,她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变化,我对她说:“你的手下快到了。”
玉面狐狸说:“那又如何?咱们合力进入密咒伏魔殿,取下明月珠,治你爷爷的乳腺炎。”
我说:“那你爷爷让门夹了的脑袋就不治了吗?”
玉面狐狸说:“你我二人何分彼此?”
胖子插口问:“这是什么段子,我怎么没听过?”
我说:“你别打岔,我们要抢在廓尔喀人之前,从密咒伏魔殿取走明月珠。”随后不由分说,拽上玉面狐狸便走。
三个人穿过甬道,来到坛形地宫正中,这里是一个圆形大殿。西夏地宫分成外、中、内三圈,又有上、中、下三层,暗指“过去、未来、现在”,此乃三时迷界,又象征“前世、今生、来世”三世,上面这座圆形大殿,应该是我们常说的前殿,一条宽阔的石阶走势倾斜,通往下一层地宫。
往下走了三十六层石阶,中层地宫的石门赫然出现在面前,上面浮雕一个三头六臂的神灵彩绘,上有红白蓝三个面孔,每个头上都有一只纵目,手持刀剑宝杖,身后有日月、火焰簇拥。
神灵手中还有一红一黑的两个皮袋,那就是古代传说中的“收气袋”,故老相传,“收气袋”可以吸进人死前最后一口怨气,以防死人的怨气化为鬼怪,为祸人间。单凭这石门上的手持长袋的神灵就可以知道,这一层地宫中可能会有不少含恨而死的殉葬者。三个人推开地宫石门,腐坏之气扑面而来,一闻这股子味儿,地宫里的死人就少不了!
胖子手持信号火炬,走在前面开路。我让玉面狐狸跟在胖子后面,我和胖子一前一后将她夹在中间,以防她搞出什么名堂。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四下里观看,这一层地宫的墓室中不再有珍宝、壁画,而是摆满了层层叠叠的枯骨,许多大老鼠在其中钻进钻出,头骨大多有裂痕,这成堆成堆的枯骨,似乎都是在安置好西夏妖女的棺椁之后,被活活打死塞进墓室殉葬的,其中不仅有奴隶,也包括大批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