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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行风突然感觉到一种很兴奋的心情,当然,这份心情是来自张三的,然后他就看到张三拿起一个做成圆球形状的保丽龙,快步去了收银柜。
半个多小时后,聂行风回到了张三的家,看到张玄在床上爬来爬去,还好又结界护着,没掉下床,那块酥饼他碰都没碰,倒是抱着珍珠啃个不停,导致珠子上都是婴儿的口水。
“我的珍珠!”
张三心疼地大叫,一个箭步冲上前,他这次速度太快,张玄正玩得开心,完全没防备,等反应过来,珠子已经到了张三手里,眼睁睁看着玩具丢掉了,孩子嘴巴咧咧,正要哭,张三早有先见之明,把事先准备好的保丽龙球塞给他,说:“珍珠珍珠!”
个头一般大小的圆球,小孩还无从分辨真伪,很开心地拿了过去,张三趁机把真的珍珠拿去了隔壁房间,聂行风之前看他买保丽龙,就猜到他的想法,但真正看到,还是哭笑不得,作为成年人和师父,这样欺负一个小孩子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而且,以张玄在金钱上的精明劲,他会发现不到玩具被掉包嘛?
果然,珍珠在张三手上还没捂热乎,就听到震天动地的哭喊声从卧室里传来,他吓得一抖,他最怕小孩子哭了,尤其是一哭起来就没完的孩子,想了想,突然有了灵感,把珍珠藏好,跑去卧室,就见张玄把保丽龙扔到一边,眉眼紧紧皱成一团,一副嫌弃的模样。
张三拿过保丽龙,口念咒语,灵力随着符咒缓缓注入球身,保丽龙顿时重了不少,聂行风看到球上赤色光芒隐现,温和悠长,是修道人的纯正罡气,有这样的罡气辅助,强身健体是一定的,还能孕养张玄自身的灵力,对他好处很大,正常情况下,没人愿意这样滥用灵力,看来为了得到那颗珍珠,张三真是不惜下血本。
加附了灵力的保丽龙再度回到张玄手上,这次婴儿没发现破绽,满意地抱住保丽龙再不放手。
就这样,珍珠被张三李代桃僵占为己有,之后的几天里聂行风就看着他将珍珠砸碎,一点点磨成粉末,跟其他采来的草药混到一起,做成珍珠霜自用,用不了的则拿去镇上贩卖,还真有不少人来买,看大家的捧场程度,他以前应该也做过这种事,而且还颇受欢迎,即使价格抬得很高,也完全不影响销量,让聂行风不住怀疑这才是他真正的赚钱管道。
看来,只有这样不务正业的师父才能教出张玄那种不务正业的徒弟啊。
不过,说张三完全不务正业,倒是冤枉了他,他闲来没事,也会练练功,画画道符,出去帮人做做法事,但这些远远不如他在美容护肤上的用心。
聂行风跟随了张三几天,发现他非常注重保养,通常镜不离身,他的阴阳镜是特制的,正面照人,反面照鬼怪,不过张三用正面的次数远远超过了反面,而等到十点以后鬼怪出没的旺盛时间,他早进入梦乡了。
这些习惯说好听了是爱美,说难听点就是自恋,聂行风从没见过像张三这么自恋的男人,还好他长相普通,充其量算是清秀,如果是祸国殃民那种的话,聂行风想这位张天师捉鬼之前恐怕要先捉自己。
如此几天下来,张玄带来的珍珠变成了珍珠粉和大把钞票,而张三给他的保丽龙也被他啃掉了一半,圆球小了好几圈,就算是婴儿,也会注意到自己的玩具被掉包了,还好张三趁他大哭之前又换了个新的给他,这次灵力加大,不至于每天早上起来,床上都堆满了被他啃下来的塑料泡沫,总算把孩子糊弄了过去。
聂行风随张三照顾孩子,亲眼看着他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渐渐习惯,家里属于小孩的东西越来越多,不复最初的幽雅清静,却不见张三有任何厌烦情绪,看来他彻底接受了张玄的存在,把他当自己孩子一般的疼爱。
张三是个好人,虽然散漫贪财又爱打扮,但他对张玄是真心实意的疼爱,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何从不曾听张玄提起过?
聂行风想不通,也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个奇怪的空间里待多久,心里记挂着情人,却又对这里的一切充满留恋,想知道更多有关张玄的事,虽然他不能亲手去触摸孩子。
这天,张三的正牌生意终于上门了,是临镇的乡民家里闹鬼,拜托他去看看,张三像以往一样把张玄留在家里,自己一个人出门,聂行风随他出去,但离开不久就觉得心慌意乱,张三显然也是这样感觉的,临时改变主意,匆忙转回家。
果然一进家门,他就看到一只硕大的野狗冲破了自己做的结界,攀到床上紧紧盯着面前的孩子,嘴巴张开,露出森白犬牙,低吼着像是随时会一口咬下。
张三在这里住了很久,知道周围没什么凶灵恶鬼,也没有鬼魂敢来他这里滋事,所以做的都是简单的守护结界,没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只恶犬,偏偏张玄不知害怕,反而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生物感到好奇,咯咯笑着伸出小手,像是要摸它的犬牙,张三生怕恶犬伤到孩子,看到它低头咬下,不敢怠慢,立刻一记罡气射出,将恶犬打翻在地。
那只恶犬不知有过什么仙缘,没道行,野性却很大,眼看到口的美食被张三拦下,顿时戾气大发,转头向他高嗷一声,竟无视他的法力,气势汹汹地向他扑来,恶犬足有半人高,张三的罡气刺中了它,自己却也被它扑倒在地,聂行风也同时被震到,只觉得眼前一黑,神智恍恍惚惚,不知飘摇到了何方。
恶犬受伤后戾气更重,将张三扑倒,昂头张牙,便向他喉咙咬下,张三道行不凡,但那是对狐妖恶鬼而言的,普通犬类的攻击反而让他屈居下风,眼看着白森森的牙齿即将咬到自己的咽喉,情急之下手里道符扬起,半空化作利刃,从恶犬脊背正中直穿而入。
恶犬发出尖锐嘶声,后背血花四射,庞大的躯体抽搐了几下,从张三身上翻落下来,张三又一脚踹出,把它踹到了门外。
“这怪物从哪来的?”
他呼呼喘着,靠着门框站起来,先跑去床边查看孩子是否有受惊,张玄没事,嗅到血腥气,他鼻子抽抽,兴奋地瞪大眼,扔开保丽龙,飞快地向他爬来,张三手上都是血,不敢抱孩子,转身跑去院子,孩子扑了个空,在他身后发出不快的唧哇声。
张三来到院子里,踢了一脚已经没了气的恶狗,骂道:“你吃了什么长这么大?本天师的地盘你也敢来闯!”
死狗当然不会给他回应,张三越想越觉得不对,蹲下仔细查看,随着他的靠近,血腥气和死气直冲过来,聂行风只觉得头更晕眩,恍惚中隐约听到熟悉的嗓音传来。
“董事长?董事长你在哪里?”
是张玄!
唤声让聂行风的混沌神智清醒了一些,嗓音清亮又有些遥远,不是婴儿期的张玄,而是他的情人,聂行风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忙叫:“是我,我在……”
在哪里?他停顿了一下,不知该怎么解释,张玄听不到回答,又叫了他一声,聂行风正要回应,忽然看到张三伸手按在恶犬头颅上,口念符咒,很快,一块赤红的玉石从恶犬体内漂浮出来,不像是妖物的内丹,却带着强大灵气,玉石随咒语飞入张三手中,在他握住玉石同时,火热气息向聂行风冲来,他只觉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张玄被闹钟闹醒了。
闹钟连续响了十几分钟,想不醒也不行,他忍住没把招财猫闹钟扔出去的一个最大原因是——时间是他自己定的,因为中午他要去接机,给董事长一个惊喜。
张玄爬起来拉开窗帘,外面烈日高照,一看就是个接机兼兜风的好日子,扫了眼时钟,已经十点多了,他叫了声不好,急忙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整理好发型,最后换上外衣,全部整装完毕后,才接通手机电源。
昨晚为了游戏通关,张玄几乎玩了一个通宵,凌晨睡时怕被打扰到,他把宅电、手机都关掉了,谁知道手机一接通,一下子蹦出十几条来电和简讯,而且都出自相同的人,看着乔和魏正义的名字隔几分钟就交替出现一次,张玄感到不对劲了,忙打过去,电话第一时间接通,魏正义问:“师父,你现在在哪里?”
“还在家,不过马上就要出门去接董事长,”张玄穿过客厅往外走,问:“出了什么事?乔把他的黑手党对手爆掉了?还是他的犯罪证据被你找到,他被抓了……”
“师父你看电视了吗?最新事件报道?”
“没有,我刚起来,这么紧张,难道是董事长坐的飞机失事了……”
张玄开了句玩笑,却没得到回应,听到对面一阵沉默,他嘴角上的笑容敛了起来,问:“不会真是这样?”
那边的电话被乔接了过去,说:“聂乘坐的飞机在着陆时出现故障,目前救援队正在确认乘客的伤亡程度……”
张玄冲回客厅,打开了电视,新闻台正在报到飞机失事状况,背景是那架机身断裂的客机,火势已压住了,不过机场上空仍然浓烟滚滚,周围有很多救护工作人员,现场状况很混乱,无法判断伤亡者的处理情况。
张玄转身就跑了出去,乔在对面说:“你先别着急,聂坐在前面,应该不会波及到,冷静点,我跟魏马上乘机回去,跟你会合。”
“随便。”
张玄现在没心思听他啰嗦,说完就挂了电话。
乔收了线,看看外面疯狂击打窗户的雨点,眉头微皱,按下内线,准备询问属下订票的情况,被魏正义拦住了,问:“这种天气,就算订到票,你认为飞机能起飞吗?”
“你有其他办法?”
“没有,不过事故已经出了,就算我们现在赶过去,也于事无补,再说情况也许没那么糟糕,你也说了,董事长坐前面,受波及的可能性不大。”
乔看了魏正义一眼,真是个乐观的人啊,他以为自己担心的是飞机事故?
“我有种预感,聂出事了,师父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hold住。”
魏正义脚下绊了个跟头,冲上去掐住乔的脖子,吼道:“乔瓦尼·伯尔吉亚,我警告你,一,不要再乌鸦嘴了!二,不要用那些奇怪的网路用语谈论这么严肃的话题!”
刚吼完,他就觉腹下一痛,一把银灰手枪的枪口顶在了他的子孙根上,乔淡淡说:“我也警告你,马上撤开你的爪子,为你的粗鲁道歉,否则你将用另种形式来道歉。”
要害部位被顶住,就算知道对方不会开枪,那种感觉也不是很好,魏正义迅速撤开了,恨恨地坐到了旁边桌上,乔也没紧逼,收了枪,说:“还好汉堡送回去了,希望它能帮上忙。”
“希望如此吧。”魏正义叹道。
虽然两人对汉堡的战斗力都不抱什么期待。
张玄开着车,一口气飙到机场,随便把车一停就跑了进去,现场比想象中的还要混乱,服务台前围满了人,前方大型荧幕上一直在滚动播放飞机着陆事故中的乘客名单,张玄从人群中挤进去,请服务员帮自己查询聂行风的情况,过了好久终于轮到了他,查询结果却是状况不详。
张玄嘴里叽里呱啦问了一堆,可是周围人太多,又吵得厉害,他无法听清服务小姐回应了什么,等他想再问时,已经被别人挤了出来。
手机响起,来电是聂行风的助理,事故发生时,助理已经在机场了,他看到出事,马上第一时间跑去询问情况,又打电话通知张玄,可是张玄的电话一直接不通,聂行风状况不明,他不敢直接汇报给聂爷爷,担心刺激到老人,没办法只好打给在意大利的魏正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