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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像在玩陀螺,让所有人围着他转呀转,根本停不下来!
好吊好邪性!难道这家伙生前是个放牛的或者赶车的,所以才带着这种恶趣味的本能意识?
所有的活人现在都成了拉磨的毛驴,如果我不设法解救,估计他们会一步不停走到死!
但这些人当中,阴阳先生无疑是最痛苦的那一个。
因为其他人完全是懵懂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是凭着本能下意识的跟着别人走。
而阴阳先生是能感知到新鬼存在的,他清醒的知道眼前的状况,但是却无计可施。
所以中邪的所有人当中,要数他的表情最难看。
但是阴阳先生现在连向我求救的动作都忙得腾不出手来表示,只是在我向他表示同情表示责怪的时候,他难过地哭了。
“我好后悔!”
我猜想他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然而即便是这么隐蔽的情绪流露都没能瞒过新鬼的眼睛,他就从坟头上跳下来,朝着阴阳先生尖声嘶叫,大概是在指责他不听话、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招,那么就得接受更严厉的惩罚!
指责完了以后,新鬼干脆伸手用力一拨,阴阳先生就更加快速地转圈子;而且在他的带动下,所有人全都发了疯似地狂奔起来。
我的眼前甚至出现了和风车转速差不多的残影!
这个生前七十来岁的新鬼这才满意地跳回到坟头上坐下,还示威地横了我一眼,意思是:咋的、不服?你能拿我怎么办?
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不但是个凡人、还是个毛头小伙。
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真拿他没有办法。
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让他出口气、泄泄忿,毕竟是我的同伴们冒犯他在先;同样也是出于人道主义,眼前不要命奔跑着的人共有三十多个,这么多条人命,我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当然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善了的,这三十多个人用他们的运动轨迹组成了一个以新鬼和坟头为圆心的闭环,看起来没有一点破绽。
但刚才说了,幸好这事我以前经历过一回,正好知道破解这个困局的关键要害。
刚才还说了,整件事情,是阴阳先生起的头;他是心里清明的领跑者,不情愿地带着一群不明就里的人在陪新鬼玩这个游戏,而闭环的形成是因为领跑者追上了最后一个而形成的。
切入点就在这里。
如果我瞅准时机突然加个塞进去,结果会怎么样呢?
新鬼一定不会反对我的加入,这就是他的疏忽的地方。
新鬼既然看不起我,我这突然一出手的成功率就更大了。
我就真的主动加入到奔跑的队伍中去。
标哥还保持那个姿势原地不动,但他看得见我的动作;我边跑边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标哥正骇然地望向我,他大概以为我也中邪了呢。
嘿嘿!
我一下子就跑过新鬼的面前,他下意识地伸手来想拨我一下或者推我一下,但是却被我一缩头、一闪身避开了,他就怔住了、大概是大脑短路意识出现了暂时的空白。
这就是他的破绽和我的机会。
因为我是最后加入进来的,我前面一个刚好就是探险队正式成员之一,我就飞快地把他的肩膀朝向标哥那边扳了一下。
他的速度不减,但是方向已经偏离了圆环轨迹,他嗵嗵嗵地向标哥跑去。
接下来,只要前面是我们队伍的人我都如法炮制给他来这么一下,帮助他迅速脱离绕圈子的队伍。
事实上这个过程做地起来可不像描述的这么轻松,要救的可是十个人,我要不但要加速奔跑、还要寻机识别自己人并把他推出圈子外面,另外还要关注新鬼的反应,判断他是否还在继续犯傻或者作出了反应。
一个字:累!
幸好我竟然成功了。
要知道,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时候,我也只是在旁边看着父亲这么做而已。也许是新鬼太笨、也许是我实在天才,但我想多半是后者,哈哈!
新鬼当然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本来到手的“宠物”就这样跑脱了!
他就尖叫着,朝聚集到标哥身边的十个人招手。
但是因为我已经把有引字诀的石牌交给标哥捏住,等到新鬼一招手标哥就感觉到这股拉扯之力,所以标哥就拿出拔河的架势朝反方向用力。
看得出来他很吃力、要是我这边再墨迹一下可能就会连标哥也一起被抓回到圈子里来。
这时候我已经跑回到阴阳先生的前面带头领跑。
我就放慢了速度,后面被我挡住的阴阳先生也不得不慢下来,后面其他人也一样。
这时新鬼正分神和标哥那一帮人拔河呢!
我的身后人挨人,一路纵队亲密接触。
这就是机会啊!我就略略偏头朝阴阳先生说:“跟上我、不要落下!”然后跳出圈子就往反方向奔跑。
我知道阴阳先生是第二个神智清醒的人,所以只要他跟上,后面的人不明就里自然也会跟来的。
结果没跑出多远我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回扯之力、然后是新鬼的尖叫,看来他的注意力已经转到我这边来了。
那么,标哥的机会来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住,成败在此一举呀标哥、拼了!
我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硬扛,天啦、简直了!新鬼的力气怎么这么猛!
接下来的情况很糟糕:我们这一边新鬼大概用的是右手,劲头特别足,所以我们就像一串糖葫芦一样被扯了回去。
腾云驾雾地飞在空中,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竟然把自己都搭进去了,没事充什么英雄好汉!”
第44章 濒死体验
跑出去又重新被抓回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时间短得让人连郁闷一下都没来得及。
我也没有象想像中那样轰然落下把地面砸个坑,而是直接就被这个鬼物一把掐住脖颈高高端起来,双脚悬空。
这家伙的智商不低,竟然知道擒贼擒王,一出手就控制住坏了他好事的我。
一看新鬼的面容表情狰狞,听他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我就知道他真的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这个时候我已经无心去听他叽哩咕噜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把目光平视出去,从这个角度刚好看到标哥正拖着另一串“糖葫芦”狂奔而去,显然他们已经趁机挣脱束缚逃进了安全距离。
这让我心里稍稍有些释怀,但又感到后悔,这什么跑掉的不是我?虽然标哥是我的铁哥们,可是比较起来哪有自己的这条命重要啊?
新鬼开始朝我的脖颈处用力,看来我这次真的要挂了,可我这么年轻、出师未捷呀!
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感觉自己的眼珠子正在象蛤蟆眼一样往外凸、舌头也在往外吐,再有一秒钟时间,我就会象气球一样被这个丑鬼捏爆!
镜子呢?镜子已经救过我一命,它再也不欠我什么了,所以——
老妈、老爸、王心梅、馒头,还有标哥,看来咱们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窒息的痛苦到了极致、快要突破临界点的时候,忽然就出现一种解脱的愉悦、狂喜。
又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舒服感自上而下漫延,在极短的时间内到了腰腹、到了双膝、眼看就要到达脚尖。
或许这是人在濒临死亡时必然会出现的幻觉,但我对它一点也不排斥,甚至感到从来不曾有过的平安喜乐,我的全身没有一处不被光明通透所笼罩。
渐渐地,我感到自己变得轻盈飘浮,周遭明明没有风,却又像风筝一样缓缓地升起来,升起来,试图前往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知道这大概就是灵魂出窍了。
现在的我正在和另一个我慢慢分离,轻轻分离,仿佛担心速度快了、力度大了就会伤到彼此。
但是,突然又出现了一种变化。
好象是,停滞?
又好象不是。
这种状态停顿了一下,好象是暂停一下,特意让我体验得更清楚。
我马上捕捉到又一种不同的感觉。
嗯,准确地说,是一种和我的意识不和谐的存在,是一种被针剌的痛感,很不舒服、让我下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不知道它是从哪来的,仿佛它原本就在我的身体里面,就象一根鱼剌扎肉、自内而外。
刚才那种漂浮感和愉悦感一下子就停住,那只风筝也不再上升,那种分离感也不再继续。
我很不喜欢这种打断感和搅和感,但却没有办法拒绝它在身里里的苏醒。
我无力地听任它象一颗种子一样萌芽生长。
说它是鱼剌也好、长矛也好,游鱼也好,都像、又都有所区别。
它似乎是柔韧的、透明的,却又有着着实实在在的质体存在感,它在生长,却不是变粗大变坚硬,而是如同抽丝一样不断延长!
从我的内心深处,象触须一样飞快地游出胸膛、顺着肩臂箭一样地直射出去,锐利、不可阻挡!
它从我的虎口处探出头来,原来是一种蛇形的存在,简直维妙维肖!
它怒目圆睁、昂首、张口,不由分说就往下狠狠一咬!
“嗷——”
一声尖厉的凄惨无比的痛叫。
一只巨手用力朝它扇过来。
但是它却闪电般地缩回到我的虎口之内,然后又象刚出现时那样飞快地退回到我的身体里面。
我仿佛也随之一下子回到原来的躯壳里面。
愉悦感荡然无存。
那种痛苦无比的感觉又出现了。
现在包围我的是一种能隔绝五识的黑暗,让我没法听、看、发声、分辨味道和光线,以及思考。
紧接着又是那种压迫感和窒息,仿佛我现在沉没在深不可测的水底。
然后被一种巨力拖着朝水面之上飞快地运动!
“嘭!”
脱离水面鱼跃而出,像颗出膛的炮弹。
巨大的压迫感消失,我的身体仿佛一下膨胀了许多倍,不舒服不舒服,难受得要命!
我像皮球一样落到地面,还不受控制地弹跳了无数下,然后惯性消失,静止。
我又感觉到了脖颈处火烧火灼的痛,感觉到了地面的冷硬和潮湿,感觉到了风和光,但是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看,我痛苦地呻…吟着,马上就昏了过去。
……
然后醒来。
没有睁开眼睛我就知道,自己又捡回来一条命。
而且我知道,一定是小蛇在最危急的关头忿然现身,狠狠地咬了那丑鬼一口。
可是,没能把那刚才那种愉悦到极致的感觉体验完整,我又有些怅然若失。
当然了,要是这个愿望满足的话,那就说明我早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活着真的好累、好痛苦;但是,相比刚才那种幻觉中的孤独愉悦,活着的真实又让人踏实。
比如现在,我仍然闭着眼睛,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躺在新坟面前的地上,天上还下着雨,又冷又痛,极不舒服。
这就让我忍不在心里大骂标哥:“杨武标你是猪吗?叫你在车上等你就真的当了缩头乌龟,也不知道灵活变通、就是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应该来给老子收下尸嘛!”
标哥的大名就叫杨武标,这个仇我记下了。
然后我又听见各种工具叮叮当当挖土铲土的声音,还有阴阳先生又在充大神,指挥着死者家属们这里那里地忙活。
没事了,我知道他们现在一定是在善后处理。
就是从阴阳先生吩咐的话里我就知道,经历生死一劫之后,他这回终于知道该怎么做了。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我的事了,那我还是回到车上去吧。
心里想定了,我就试着挣扎一下,感觉浑身无力,喉咙还是火辣辣地痛。
只好开口嘴巴,让雨水落进来、再咽下去,润一润。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