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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说并不是他不想告诉我,而是他也一直在寻找答案。
哦。那跟我们要不要救陈伯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老爸叹气,是那种对别人没办法意会言传而失望了的叹息。
“老爸你就别折腾人了,开山见山吧——聪明如我,在你的面前其实就是一副小白脑子,千万不要这么绕。”
我同情地望着这个一脸沧桑的老男人,心说你累不累!
结果老爸一咬牙,竟然石破天惊地讲出下面这句话:
“我,我很怀疑阴蛇就是你妈……”
我顿时吓坏了!
先前陈伯这只鬼在被惊吓到以后,还可以往上蹿得老高然后漂在空中和我拉开距离。
而我的反应却完全不一样。我被雷得手酸脚软地一动也不能动,脸色煞白,目光呆滞,直挺挺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这回是老爸报以同情的眼光,他幽幽地说:“当我第一次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也和你现在的反应差不多。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证据来证实。”
我的喉结艰难地收缩着,想说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
心里说老爸你也真是的,既然未经证实你提前爆这么猛的料干什么?哦,其实是我一直在追问这个问题。
其实心里面这时已经笃定了:老爸这个人,平时不苟言笑,他说的话要是没有依据是绝不会乱说的;既然他都说了,虽然还在强调说自己并不确定,但多半就是事实了。
这离奇的剧情貌似我只在小说里见过,想不到我竟然是他和她的儿子……额滴娘咧!
你怎么就会是条妖蛇呢?其实是妖蛇完全没有关系的,“许仙”都能接受,我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问题是,凭什么爱上许仙的是温柔美丽的白娘子、而我的娘却是人神共愤的阴蛇呢?
呵呵~我绝望地、木然地朝老爸笑。
他说:“江恒、江恒,你醒醒,不要吓老爸!”
我把他的手拨开,告诉他自己一直都是清醒的:“老爸,够可以、其实我真挺佩服你:义薄云天燕大侠,身边竟然睡着条邪恶的女蛇妖,口味挺重的哈!而且竟然、竟然……还生了我,我这个妖孽……”
老爸尴尬而愁苦地望着我说:“江恒你瞎想什么?魔怔了吧!老爸不是说了,是猜测、猜测。”
我再次呵呵。
瞧,还安慰我呢,连自己的这番话都这么没了信心没有说服力。
在我面前,老爸的气势已经大减,一转眼变得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这要是别人的传奇,我这会肯定要继续刨问底追问细节:正人君子和邪恶的女蛇妖究竟是怎么才走到一起的?他们为此又是如何背负世人白眼、用真挚的爱情来对抗凡人的歧视和压力的?
但这种事情一旦变成自己的家事,那自然又是另外一种应对方案了。
——算了,这事以后再说吧!
我有气没力地望着老爸说:“我全明白了。嗯,老……妈,她到底是死是活?哦不,应该是活的。她不是侵入了陈伯魂体的一部分了吗!
那肯定,没说的。
救陈伯是救、救老妈难道不是救?陈伯我还犹豫,自己的亲妈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就是砸锅卖铁卖儿(我)卖血也绝逼要救!
虽然说老爸你当初不该开始的,但是既然事情都到这地步了,这笔账咱们认!
更何况你可以薄情负义,我可不想背上弑母的骂名。”
眼看我是越说越离谱,老爸可不干了,他怒不可扼地打断我的话:“老子哪里薄情负义了!大不了到最后咱们一家三口给全部人偿命!”
“霸气!”
我情不自禁地高声点赞,心说这才是我心中的老爸!
终于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立即开始营救行动。
其实这些工作都是老爸在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心神不宁地坐在沙发上,关了灯,把自己扔回到无边的黑暗里,这让我感到安全。
现在想起来,其实陈伯从开始到现在好象都没什么错;反而是我妈这个妖……打住!我妈做事有些不对哈!
先是用蓝荆果来诱惑人家,呃……糟糕,老爸大概没意识到他戴了顶绿帽子啦,我…操!
现在又控制着陈伯不放手——不是做儿子的说你,妈妈你这样真的不应该……
哎,不敢再往下想了,真希望我后面不要蹦出来一个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或妹妹!
我越想越惊恐,同时心里对陈伯真是满满的歉意。
刚才一时心急就作出了决定,但这样一来又要面对更多更让人头大无比的问题:把魂体救活过来以后,怎么把他们分离?而在分离之前、或者如果永远分不开的话,我是该叫陈伯呢、还是叫妈呢?
我一下子彻底凌乱了,汗汗汗~
简直晕死!这可怎么办哪!
第22章 滴血饮蛇
老爸端着一只临时赶制的石碗,从地窖里出来,看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喝了一声:“又在胡思乱想!”
我连忙起身让了一让,好让他放东西。
这时我已经根据他的要求在屋里布置了一番,并点上了专用的香油灯盏。
“看着点儿……”
他交待了一句,在开始之前先将这只石碗里里外外先展示给我看一遍。
我知道他这是顺带要教会我一些东西,当然不敢怠慢。
这次用来制作石碗的石料却不是平时制作石碑的那种,严格来说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于是我就老老实实地听老爸解释:
这是他在一次外出时偶然发现的石材,硬质松软容易切割、且切割面无论再怎么细致加工都是粗糙的,属于沙石的一种。
本来的话,沙石的质地和硬度介于真正的石头和泥土之间,一般而言、基本是没有什么大的用处的。
但是这种沙石有点特别,被发现之前,不知道它在浅土层之下埋藏了多少年;老爸也是在为一户人家立碑的时候,在定位过程中挖掘出来,它的特别之处引起了老爸的注意。
面前的这只石碗在油灯映照下,呈现陈旧鲜血一样的暗红,老爸说这就是这种沙石本来的颜色了;另外,这种沙石性性中和、松软、不导热,无形之中具有隔绝寒热的作用,最利于养魂。
石碗的外面就不多说了,老爸只是把它简单切削成形,简直粗糙丑陋惨不睹;老爸一向的观点就是只要实用就好,但是关键的地方就得有绣花一样的耐心。
石碗的内壁,呃……我只瞄了一眼就很汗!
是的,——看到一幅这样的构图,难免产生少儿不宜的联想,而儿子在老爸的面前,这种事情总是难免尴尬了。
其实如果是外人,单从构图上看不出什么的。
解释一下。
石碗内壁上刻画出一阴一阳两根线条,显得流畅生动、笔法简练,这是简笔画式的两条蛇。
分别由沉雕刀刻法、代表阴属性的凹线槽,以及浮雕刀刻法、代表阳属性的外凸线条,这两种线条构成,另外又加了些看似规律的短线纹作为衬掩。
如果在外人眼里,这两条线实在简单粗拙、就像是小屁孩在墙上或家具表面涂鸦式的随兴乱刻乱画。
事实上老爸制作石碗过程中,就是这些线条花去了他近八成的时间。
这是这只石碗的关键。
好吧,这是两条交尾蛇、以及与之配合呼应的法阵。
“交尾蛇”这个形象,会使我想到什么?唉……
但实际上是我想多了,因为整只石碗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孕育和拯救,并不是要播黄散黄。
老爸指指点点地一一解释说明,然后特别强调说:“看见没有?实际上这阴阳蛇是不完整的,你看它们的眼睛。”
我仔细一看,果然。
这是为什么呢?
老爸说,先从石匠传承的一句口诀说起吧:“石马不见蹄,见脚到处走。”
我摇头表示不明白。老爸的本行是石匠,这我是知道的;但这句话的内涵,还是请他解说吧。
老爸又问我,还记不记得“画龙点睛”和“画蛇添足”这两个典故?
这是当然!这两个成语对于小学生来说恐怕都很少有人不知道。一个是说做事不能完全到位留有余地、一个则是说不要节外生枝白做无用功。
我突然反应过来:老爸的话应该就是在告诉我,画龙、但不能点睛,对吧?
老爸微笑说对、但又不全面,不但要刻意留空、而且真的还需要画蛇添足。
可我还是不太明白!
老爸接着解释说,这是因为万物都有天然成形的可能。各种植物动物就不用说了,这是先天和后天成就的生命形式,这是遵守规则的产生,所以一般都是有益无害、或者没有大的害处的。
但最要防备的是一些试图反规则的东西的出现,也就是“事有反常必为妖”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既然和规则反着来,就必然要不断地钻空子寻找机会,一旦突破了就要兴风作浪,这就是妖。
所以要尽量保护自己,就得按照规则作些习惯性的防范。
比如说:现在流行根雕艺术,可以从某个树根天然的象形中找到灵感,把它进一步加工以便突出特点以达到引人注目的作用;因为它看起来象条鱼、就加工出鱼的形象并加上相关相近的元素以便和形象主体呼应,从而形成某种想要的意境,这其实和布置法阵的原理是一样的。
这就存在一个问题:有可能存在帮助某种阴暗存在悄然成形、并无意间打造出有利于它进一步成长的条件环境。
意思就是说,一个树根疙瘩,其实已经在地下经历了多年的阅历,它长得象依稀什么东西,其实反映了某种存在的一丝灵智、它想要成为那种东西;再经过加工出形,也就帮助它达成了愿望。
如果条件环境再充分一点,它还可以更进一步,从出形到脱形,进化到更高一级的境界。
这就是妖的出现和成长的大致由来了。
而我们为了保护自己,当然要作相应防范,一方面要有意留空以便阻止非正常的成形、一方面要再加上特定的手法以便破坏它成长的条件。
所以,画龙不能点睛是不想让龙化形飞升、画蛇添足是为了让它不变成真蛇。
对于咱们这些不时要与或妖或鬼打交道的职业来说,遵守规则比什么都重要,否则就会自食恶果。
至于怎样留下缺陷和不足,又要根据对象的特点来灵活处理:画画留白就是一种有效手法,我在雕石马时只露半身也是一种手法。
又比如这只石碗里的阴阳蛇,也是根据同样的原则进行了处理,又临时加了些纹路不让它成形……
哦,虽然听得头晕脑胀的,但大致意思还是明白了。
老爸的意思就是,既要用这只石碗上的阴阳蛇来救命、但又要防止它们借机生事,总的来说就是要保证所做事情始终在可控范围以内。
但是事情并不是都能如愿,比如我挖出骨灰坛的意外,老爸和陈伯当年镇压阴蛇时的意外等等。
老爸同意我的看法,他说即使如此,该做的都要做好;至于能否与初衷一致,这就不是做事的人能决定的了。
只能说:“尽人事,凭天命,总会有积极向好的一面;如何什么都不做,坐在原地消极等死,那么人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老爸最后总结道:“所以,江恒,我们父子都不能做孬种!”
我连忙表示知道,心说老爸还是免不了随时敲打说教这一套,怎么不想想你自己的尴尬糗事和狼狈的时候,嘻嘻……
不过老爸说的人力有限、积极谨慎这一点我蛮赞同的。
接下来就开始真正救母(陈伯)行动了。
老爸说这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