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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一头漂亮银发的半妖精小女孩抓紧两只小小的拳头,一脸紧张地看看那个在她眼里犹如魔鬼般恐怖的男爵领主,然后眼巴巴地望着雷蒙,似乎在这名劝脾气爆炸的剑士青年说:“雷蒙哥哥,我们走吧……”
迎着小女孩既害怕却还故作坚强的目光,雷蒙咬了咬牙,心里也明白凭借自己现在的实力无法在当前这个敌众我寡的环境下杀掉那个可恶的男爵。
最终,他也只好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满腔怒火强压下去,从大厅的地板上站起来走到缇娜身边,右手持剑,左手牵起半妖精小女孩的手,然后转过头最后再狠狠瞪了辛格勒男爵一眼,跟上阿罗约和洛克的背影离开了这个令他再也不想来第二次的鬼地方……
第86章鲁莽的心?怯懦的心?
“哼,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也不看看布尼格斯究竟是谁的领地。”目送雷蒙牵着缇娜的背影最后也跟随阿罗约和洛克的步伐走出大厅后,辛格勒男爵抬起手悄悄擦掉额角的一滴冷汗,嘴里带着一声冷笑对盗贼青年一行人的所作所为轻蔑点评道。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好像是叫雷蒙的年轻扈从之前还真把自己给吓了一跳。——胖爵士心里同时也暗想到。
毕竟,就与阿罗约断定辛格勒男爵在误以为他是杜里恩家族成员的情况下不敢对自己怎么样,辛格勒男爵认为自己好歹也是布尼格斯的贵族领主,根本没有想到雷蒙居然还真说动手就动手,一个恍惚下差点就丢了性命。
若不是佩戴在他手指上的那枚天青色指环及时召唤出了银甲骑士的话。
辛格勒男爵坐在豪华座椅上低下头,带着有些庆幸的目光伸手抚摸一下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指环。他还记得,这枚指环正是在一个星期前,由他和一位名叫加斯科尔的合作者从一支外来商队的手里抢夺过来的。
在当时,他本来还对抢夺商队物品的这一计划心存迟疑——可自称可以看见未来的吟游诗人弗雷尔告诉他这个计划不会败露,而那位名叫加斯科尔的合作者又为他带来了一群出色的杀手,于是他最终命令合作者为自己带来的杀手们屠杀了那支商队。
现在想想,这枚能够召唤一名强力侍从的物品搞不好还真是一件颇有价值的宝物?
心里这么想着,辛格勒男爵抬起头瞧瞧此时还侍立于他身边的银甲骑士,再把目光收回来,侧过眼珠瞥视自冲突一开始就仿佛早有预料地躲到一旁的那名吟游诗人。
他同样还记得,这枚天青色的指环,最初就是这个号称在自己身上看见命运的半精灵瞎子怂恿自己去争取的。
一股有些复杂的思绪在他的脑海里徘徊了一下,他眨了眨眼眼睛愣神了半晌,随后把脑袋顺着视线的方向一起转过去低声喊道:“弗雷尔。”
“您叫我,大人?”听到男爵的使唤,盲眼的半精灵诗人抱着手里的鲁特琴也侧过头,一脸微笑地循着声音的方向来到胖爵士位于长餐桌前的座椅旁边。
矮胖的男爵侧过脖子,抬起视线面无表情地盯着这名金发的半精灵男子看了许久。
感觉气氛沉默了下来,弗雷尔有些诧异地歪了歪脑袋,一时间以为自己的领主大人有什么东西要小声交待给自己,于是俯下身子把头往辛格勒男爵面前低下去一点。
然而下一秒。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
火辣辣的疼痛从脸皮和嘴角边上生起,弗雷尔身子一歪坐倒在大厅的地板上,手中的鲁特琴落到地上发出一声令人心疼的声音。
大厅里的骑士和侍卫们望向这边,随后听见辛格勒男爵瞪大眼珠涨红了脸冲盲眼的半精灵诗人大吼:“你这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你不是能看见未来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了吗?你竟然好意思看我在那个低贱的剑士扈从面前出丑?别忘了——如果没有我这个好心的主子收留你,你这条同样下贱的狗指不定早就已经饿死在街头上了!”
“咳咳……大人教训的是。”弗雷尔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用手背擦拭掉嘴角边的一丝血迹,然后用另一只手撑着大厅地板站起来,“不过与其把宝贵的精力浪费在我这条下贱的狗身上,大人您现在如果在‘如何再给那个托伦斯特男爵一点颜色看’这个问题上多做点思考,或许才能够更加彰显出谁才是布尼格斯的主人不是么?”
“哼,这点不用你提醒我。”辛格勒男爵一声冷哼
“那么,您的旨意是?”弗雷尔面带被耳光扇肿的微笑轻声询问他。
“……”布尼格斯的领主大人沉下一口气,
然后,他咬牙切齿地捏了捏豪华座椅的扶手,用毒辣而阴险的声音恶狠狠地下令道:“去通知加斯科尔,告诉他吃肉的时间到了……就算是杜里恩家族的人,但那个托伦斯特爵士既然敢纵容他的扈从杀死斯图尔特,之后又在宴席上明目张胆地攻击我,那么他们必须得为他们的狂妄付出代价!”
“如您所愿。”听见男爵悸动着腾腾杀气的声音后,红肿着半边脸的半精灵诗人选择保持带着笑意的平静声线恭敬回应道。
随后,依靠着双目失明多年的直觉,他转过身从大厅的地板上捡回他的鲁特琴,再转回身子向自己的领主大人微微鞠躬,然后往旁边退了下去。
……
离开城堡的时候,由于辛格勒男爵至始至终都真把阿罗约当做杜里恩家族成员的缘故,城堡的卫兵在得到他们领主大人的指示后并没有阻拦盗贼年轻一行人,阿罗约带着洛克、雷蒙和缇娜一路畅通地便从男爵城堡里走出来回到了布尼格斯内城墙外的市区里。
背对内城墙的城楼,阿罗约忍不住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虽说辛格勒男爵在宴会在碍于他的假身份而没敢把他和他身边的同伴怎么样,可他这会儿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明明看见一个混蛋当着你们做出了天理不容的恶事,可你偏偏就受缚于某个原因而只能袖手旁观。
和雷蒙一样,他也非常反感那个心性扭曲的辛格勒男爵,恨不得亲手一剑刺穿对方的脑袋——然而就像他永远不可能像雷蒙那么莽撞且直来直去,也永远不可能像费恩那样既正直又对所有事情都把握有度,只是他性格里的理智和谨慎要求他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不得不做出了妥协的选择。
这种知难而退的妥协并不是不能令人接受的行为,可就是像几只讨厌的苍蝇似的老是绕在他的心头,令他耿耿于怀。
而讨厌的感觉在他离开城堡有一段距离后开始变得更加强烈。
随着距离辛格勒男爵的城堡越来越远,布尼格斯市区里的一些平民又逐渐走进盗贼青年的视野。在那些市民的眼里,有人认出了他正是来自王国北方一个名叫托伦斯特的年轻“贵族”,顿时看他的眼光恍然间就畏惧起来。
回想一下辛格勒男爵在宴会上呈献给自己看的“惊喜”,他大概可以想象得出,布尼格斯这座城市里的人们平日里究竟都过着什么样受压迫的苦日子了。
雷蒙牵着缇娜的小手走在阿罗约和洛克后面。突然间,未来的剑圣闭上眼睛停下了脚步,阿罗约和洛克一怔,随即回过头奇怪地看向这名号称是“托伦斯特爵士的扈从”的剑士青年。
半妖精小女孩睁着她宛如雪宝石般澄澈的双瞳仰望牵着她小手的这名年轻人。
半晌过后——
“这是你第二次阻止我了,阿罗约。”雷蒙把眼睛重新睁开,终于再憋不住心底的一口恶气,把他想抱怨的话面向阿罗约说了出来。
阿罗约看着这名也和自己相处过有一段时间的同伴,呆滞地愣了一瞬,随后也反问他:“什么意思,雷蒙?”
注意到洛克看他和雷蒙的眼神恍然间变得疑惑了一下,盗贼青年顿时担心雷蒙这个时候却一不小心把自己的假身份给捅穿,于是对雷蒙发问时特地用上了一种主人面对仆从时的高高在上的语气。
他心里祈祷雷蒙可千万要领会他的意思。
不过事与愿违,未来的剑圣脑子并不太擅长转弯。当听出阿罗约这时候还用傲慢无比的声音跟自己讲话,雷蒙心里的火气轰然间就失控地燃烧起来。
顿时,他脸上的神情凶起来,几乎把阿罗约错当成了辛格勒男爵似的,瞪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出:“我本来可以杀了那帮畜生……就像昨天面对那支治安骑兵时一样。”
“可如果我们不走,那个辛格勒男爵本来也可以杀了我们。”阿罗约马上也冲他解释。
“所以这就是你老是表现得像个懦夫的理由吗?”雷蒙握紧拳头,手腕颤抖一下,脸上绽开一丝充满怒意的冷笑,“离开了费恩身边,你就什么都不敢做了?”
“我——”
“难道我有说错吗?!”
怒气又从心底冲上来一点,未来的剑圣这次直接冲着盗贼青年的正脸吼了出来。
雷蒙宣泄怒火似的吼声把现场的气氛霎时间搞得僵硬起来。洛克的视线在阿罗约和雷蒙的身上来回游离,心里正诧异这对“主仆”之间的关系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复杂许多的样子。
与此同时,双耳清晰地听进雷蒙面朝自己的怒吼,阿罗约懵在原地,脑海里的画面空白了几秒,随后才意识到雷蒙刚才所说的一句话虽然听着很伤人,但却确实没有说错。
那就是——自从与费恩在休伦格尔郊外的那片湖畔兵分两路以后,他似乎确实就变得比以往更加处处小心,生怕一个不慎惹出什么额外的新麻烦来了。这种奇怪的心理状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真的使他的行为显得越来越来束手束脚了起来。
雷蒙固然鲁莽,但鲁莽的心鼓填有勇气。
那么自己呢?自己的胸膛里,装着的又是怎样的一颗心?——双目出神期间,盗贼青年扪心自问。
一颗……表面上可以解释为理智,但事实上,却也就仅仅只是怯懦的心吗?
“雷蒙哥哥……”感觉到队伍里的气氛坏了起来,同时也从雷蒙握紧的手中感受到剑士青年发自内心的愤怒,缇娜仰起小脑袋,轻轻扯了扯雷蒙的衣袖,眼睛里闪动着焦急的神色望着雷蒙哀求道,“请不要再说了吧,雷蒙哥哥……大家都是朋友啊。”
小女孩的声音犹如一滴落进湖面的水珠点破了僵局。
听到缇娜仰头望着自己哀求的声音,雷蒙紧接着也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确实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额……抱歉,忘了刚才的话吧。”随后,他像是吞了一只蛤。蟆似的把心里的怒火又艰难地压制下去,不太好意思地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的头发,视线往盗贼青年的身旁侧开一点。
“……没事,别放在心上。”听到雷蒙的致歉,阿罗约抿了下嘴唇,可还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也就只好这么回应道,“不过话说回来,天色不早了。”
“是啊,天色不早了。”雷蒙往市中心的方向回过头,又遥望一眼辛格勒男爵高耸的城堡,留意到天空的色彩逐渐转黑,“我们接下来又去哪?要回旅店吗?”
“嗯……我们今晚再在城里住一夜,明天就启程离开这里,所以——”阿罗约考虑了一下,刚想就顺着雷蒙的提议回答下去,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随即马上改口道:“不,我们今晚不住旅店。”
“啊?”雷蒙表情一诧。
“听我的。”阿罗约注视雷蒙,双眼坚定,“我有一种预感,那个辛格勒男爵没准会揪机会给我们找点麻烦……保险起见,我们去找亚诺——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