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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雷斯大喜,从树林牵出了一匹马,兀自翻身跟了过去。
夜里,何金水一行踏着昏暗的月光来到了丹霞山脚下,决定在此露宿一晚,趁明日一早出发。
搭起帐篷,托雷斯如死猪一般躺在地上,兀自舒服的哼哼,任由小猴儿麦金在他耳边拉扯抓挠,怎么也不肯起来。
何金水眼尖,发现托雷斯双腿战战兢兢,大腿上似乎有脓血流出。估计这小子细皮嫩肉在马背上蹭起了泡。想着他一声不吭的咬牙坚持下来,何金水心中感动,决心好好露一手,犒劳一下。
他打来几只野鸡,收拾干净后撒上香料、美酒,用香叶和泥土包上,搭上土灶做起了叫花鸡。
很快,土灶旁香气四溢,散发出令人难以抵挡的诱惑。一堆吃货们马上围坐过来,静静地看着何金水来回忙活,一声不吭地开始蓄力,准备饭桌上连发大招,相互KO。
翘首期盼的目光中,何金水拍开泥土,撤掉香叶,刹那间香气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就在众人准备大快朵颐时,何金水的眼中闪过一道厉芒,飞刀带着音爆声划破天际,径直插在一团黑影的脚边。
“什么人?”他大声吼道。
居然差点被人摸上了门,哼哈二将恼怒不已,抄起兵器准备开打。
“同时天涯沦落人,朋友何须甚慌张!途经此地被香气吸引,特来讨杯酒水喝!”来人空着双手背在后面,从黑影中露了出来。
只见一个身材消瘦、相貌寻常的老头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的样子实在太过普通,仿佛扔进人堆后就再也找不出来。什么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之类的词,和他通通无缘!
但何金水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这种感觉甚至远超骷髅比蒙带给自己的威压感!
他稍作沉吟,见对方没有恶意,便招招手,留出了一个空位,将手中的整只鸡递了过去。
对方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摇摇头却不接过,嘴里兀自说道:“撕做两半,屁股的那边需留给我,咱好这一口!”说着美美地捻起了嘴上的胡须。
“嘿,老爷子有眼光!”小狂人听得眉开眼笑,顿时找到了知音!他抬起头来打了个嗝,继续抓着手中的鸡屁股狂嚼猛咽。
老头儿看着他狼吞虎咽,手上一哆嗦,兀自扯断了数根胡须。狠狠地一跺脚,他颤巍巍地啐骂道:“牛嚼牡丹,哎,好东西都给糟蹋了!”
“老爷子别着急,来,这个给你!”何金水将手中的鸡屁股恭敬地递了过来,被对方一把抓过。
老头子左手捏鸡,右手运指如刀,指尖在月光下幻化出朦胧地残影,发出了骇人声响。
“太拉风了!”众人被如此高逼格的剔骨之法吸引过来,仿佛忘记了进食。
“成了!”老头儿剔掉了全部的骨头,将鸡后背连着屁股分成了数十块大小相同、形状一样的细长条,兀自捻起一根细细品味起来。
每一根鸡条下肚,老头儿都会露出无比陶醉的神态,一边嚼食,一边留着口水,泪水兀自在眼角里打转转。
何金水见老人吃的开心,赶紧从小狂人手中将剩下的鸡屁股抢了过来,悉数递过去,老头儿毫不客气,照单全收。
“老人家,可否需要美酒?”何金水看出了老头儿的不凡,越发恭敬起来。
“统统拿来!”老头儿皮糙肉厚地自来熟,大手一扬,毫不客气地喝道。
“诺!”何金水取出牛皮酒袋,将尤达总管赠送的好酒递过去,老头儿仰起头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扑!”他一口将酒水呛出来,大声吼道:“什么垃圾,一股马尿味,拿走拿走!”
“你!”哼哈二将皆是好酒之人,见老头儿如此嚣张地暴殄天物,顿时血往上涌,恨不得一巴掌将其扇飞出去。
“荒郊野外别无他店,如老人家无法将就,可有自行携带的美酒?”何金水制住即将暴走的两人,气定神闲道。
“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天地佳酿!”老头儿神色不屑地解开了身上的包裹,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酒葫芦,好半天才滴出来几滴,刚刚没过了杯底就不再倒了。
“小子斗胆了!”何金水见对方忒小气,心头好笑,兀自抓过酒杯往嘴里送。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味道冲上鼻子,他心神俱震,一下子顿住。
“不老泉!嘿,这个礼物太过贵重,小子无福消受,还请老人家收回吧。”何金水神色肃然,抱拳说道。
“小子好眼力!”老头儿见对方一下说出了杯中的秘密,大吃一惊。他不知道的是,对方的包袱里也珍藏着一壶呐。
随着队伍的壮大,雷斯兵团里每个新加入的同伴都在不知不觉中饮用过不老泉,武技进展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这样啊!”老头儿抓抓脑袋,有点儿头大。他本是洒脱人间、游戏风尘的异人,吃了对方的山珍,不愿意无功受禄,所以才想到这么一个办法不留声色地回馈对方,没想到被这个黑头发的小子婉言拒绝了,神色稍稍有点尴尬。
他抬头望向众人:高个儿光头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显然不是他的菜;黑发青年神态洒脱,举手投足间兀自充满一种让他心生忌惮的神秘力量;小矮人身材矮小灵动,背负着双剑只顾凝望酒杯;金发少年武技差得就像个龙套,傻乎乎地笑着,背上的小猴儿兀自对着自己龇牙咧嘴。
他终于笑出声来,用手一指小狂人和托雷斯,有些神秘地说道:“我有一门敌人打不着、闪得快、逃得掉的功夫,你们想不想学?”
第一零四章 他是谁
老头儿面带希冀,眼光灼灼地望着两人,满心以为他们会激动不已地投怀送抱。结果任他秋波横飞,小狂人同托雷斯始终大眼瞪小眼,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酒喝多了,好困,睡了!”借着酒劲,小狂人偏偏倒到地向后走去。“师傅,我去扶他!”托雷斯急中生智,一并转过身去。
两人路过身边时,何金水不动声色的用脚一撩,他俩顿时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回来,径直趴在怪老头儿的脚下。
“好,就是你们了!”老头儿跳了过来,一手拉起一个,笑得无比淫*荡,仿佛他们已经变成了发光的金元宝,兀自比划着数钱的动作:“先交学费,嘿嘿,你们先交学费!”
“切,你俩是一伙儿的吧!”面对如此熟悉的台词,两人满腹委屈地转过身看着何金水,悲愤道。
“嘿嘿!”后者耸耸肩,尴尬地转过身去,踱着方步走开了。
抓过大把的钱币,老头儿嘿嘿直乐。他捋捋胡须,一本正经地说道:“俺这武技,是一门高深的提气纵身武技,名叫闪电穿云步,让你们见识一下。”
“嘿!”他犹如一道闪电,瞬间站立在不远的小山之巅。
“哈!”老头儿化作青烟折返回来,拍了拍小狂人的肩膀。
“嚯!”他再次带着残影高速旋转,突然出现在托雷斯的身后。
“喔!”老头儿跪了下去,捧着肚子狂吐。没办法,吃得太饱,撑得难受。
好一会儿,他才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擦干嘴巴说道:“怎么样,看清了吗?”
不得不说老头儿的眼光忒毒,这两个家伙果然跟这门轻身武技十分投缘。小狂人本就是岩石部落凯撒家族的天之骄子,走的又是轻甲、近身、搏杀路线,稍一点拨就运用自如;托雷斯虽然身体虚弱,但好歹是战神血脉,并且对于逃跑躲避略有心得,居然一学就会,简直是天才中的天才!
看着两人在嘿哈声中,将穿云步运用得越发娴熟,老头儿捋着胡须十分满意,竟然有一种青出于蓝、老以释怀的感觉。
心中明了,何金水大步走了上来,对着老人弯腰鞠躬道:“谢谢老人家传授武技,我雷斯兵团没齿难忘!”
“嘿嘿,好说!”老头儿点点头,怡然自得道:“一顿叫花鸡换来一门绝顶武技,臭小子会做生意嘛!不过能结交你们如此的年轻俊杰,老夫也是心甘情愿!”
他露出了缅怀的神色,心头自语道:“如此美味的叫花鸡,老夫只是当年在追随那人的时候才有幸品尝到。哎,时过境迁,造化弄人,不知他的灵魂是否已经得到了安息。”
想打这里,老人意兴阑珊,拍了拍何金水的肩膀,又转过身看着在草原上使用穿云步风驰电掣,相互追逐嬉戏的两人,点点头踏歌离去。
就在他即将消失在视野中时,何金水突然大声吼道:“老人家能否告知名讳,家住何方?将来必将登门拜访!”
“老夫安东尼奥,山野闲人罢了,有缘自当相会!”老头儿装的一手好逼,背着双手消失在地平线上,兀自留下了“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的高亢歌声。
“嘿,人皇王大雷这厮也太无耻了,连这首诗也抄?”何金水听得目瞪口呆,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头。
“安东尼奥,这个名字好耳熟啊。”何金水紧皱眉头,突然一阵灵光闪起。他一拍大腿跳了起来:“闪电穿云步?安东尼奥?嘿,那不就是刺客之王吗!”
安东尼奥,七武士之一,刺客中的王者!他以诡异的步伐和近身瞬杀而闻名,曾经以一己之力杀死了魔神手下八大巫妖之中的三个!据说只要是他盯上的敌人,不管他远在天边,也不管他身边是否千军万马,总能制造机会,面对面干掉对方。除非是魔神一般肉体强悍、近战无敌的超级怪物,否则都逃不过他的刺杀。
但如果这个老人就是他的话,那他最少已经有一千多岁了。何金水隐约感觉到,对方的生命力非常旺盛,虽然已过人生巅峰,但是离行将朽木、垂垂老矣的迟暮状态还很遥远。
而他过去的同伴,同样是七武士的蛮神凯尔、战神奎托斯、法神萨穆埃尔等人早已作古数百年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既然弄不明白,何金水就摇摇头,不再多想了。
翌日,天明,经过一夜的休整,众人身轻气爽地再次踏上了旅程。由于马匹无法踏上丹霞山,何金水选择了放生,带领众人手脚并用,朝着山腰处裸露出来的红岩之地爬去。
此时,队伍前行得非常迅速。何金水早已成为不知疲惫的永动机,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小狂人同托雷斯初步掌握了闪电穿云步,兀自脚下生风;阿诺则身高腿长,健步如飞。
来到红岩之地,看着脚下无比巨大的废弃矿场,何金水心头想象着以前千万矮人在此地齐心协力,挖掘开凿的壮观场面。如今,这里的盛世早已过去,只留下萧瑟的北风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一旦进入坑道,我们就只能前进,不能后退了,你们准备好了吗?”何金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众人,见他们一如既往的坚定,便不再多言,举起火把率先走了进去。
地下矿坑蜿蜒崎岖,宁静深幽。
一进入矿道,众人就感到无比的压抑。这里除了隐约的风啸声和脚步声外,听不到一点儿动静;由于坑洞是矮人挖掘的,高度不够,何金水同阿诺两人不得不弯下腰小心前进,时间长了全身难受!
何金水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数百枚银币如同子母雷弹,尽情地在坑道里翻滚跳跃,借着坑道高频率地弹跳和反射,尽情屠戮着坑洞里的一切,类似蜘蛛、老鼠的动物统统遭了秧。
为了保证空气质量,小石头幻化成巨大的螺旋桨片,在何金水的身前高速旋转,不停将污浊不堪的空气释放出去。每到一个坑洞拐角处,何金水都会用火炬反复试探,确定空气质量达标后方才继续前进。
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金属碰撞声和脚步声的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