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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还不时揪爸爸的大耳朵。妈妈则笑着打女儿的手。
人间极乐;也许莫过于此了。
当我们还在追求锦衣玉食的时候;许多聪明的人已开始在平凡中享受了。
这时;我又听见路边的音像店里传出梁咏琪演唱的: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
她演唱的去掉比邓丽君的更加深情哀婉一些。
我就站住了;怔怔地听着。有些路人奇怪地看了看我。他们肯定想;这么个男人;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这样多情?真是有病!
我可不管那些;仍是痴痴地听;还用脚打着节拍。
可惜一首歌太短;一会儿就完了。我只好惆怅地抬起沉重的脚。继续往前走。
不一会儿;洪山广场就在眼前了。
这与其说是广场;还不如说是盆地:周围都是高耸的大楼;闪烁着繁星一样的光芒;几个入口;就是山隘了;人流车流;就是那奔腾不息的溪水。我想起了川流不息这个词;用在这里真是太妥帖了。当然;盆地的中间;即广场上;还是宁静的;很多人悠闲的在那里漫步;就像蛰居小岛上的隐士笑看风浪中搏击风雷的勇士那样淡然。我很羡慕〃岛上”的生活;就越过马路;到了广场上。
要说这广场;还真比不了乡间的一个角落;只是在这寸土寸金的都市;这一片草坪;这几棵树;才显得这样珍贵。我就入乡随俗;热爱起这个地方了。
广场上;照例是年轻人为主;双双的;或携手漫步;或偏于一隅;窃窃私语。在这里;他们都是风景。我祝他们健康快乐!
这时;我发现广场的东南角;聚积着很多人;似乎在听演讲。我知道;在古希腊;演讲是很时尚的;甚至可以说;演讲是市民生活的一个必要组成部分;它推动了社会的进步;也推动了历史的进步;许多我们今天奉为圭臬的思想;都是在那些演讲里萌芽的。因此;我对在公众场合里演讲的人一向很景仰;除了卖老鼠药的。在这个时空里;卖老鼠药当然不合时宜。所以;那个演讲者不是在推销邱满囤的老鼠药。我就信步走过去了。
原来那里是英语角!
自从鸦片战争之后;能说英语就成了高等人的象征。在国民政府时期;我们的〃国母”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还到美国国会发表演讲;讲述中国人民抗日的艰难。据说许多大鼻子议员激动得留下了眼泪。这次演讲;也为举步维艰的国民政府争取到了许多援助。可见;外语尤其是英语;是多么的重要。眼下;许多城市都立志建成〃国际性大都市”;市民当然要会讲英语了。所以;学英语成了〃国际性大都市”市民的身份标志。不过;如果我们在读〃国际性大都市”这个短语的时候;把重音放在第三个字上面;那么我们的许多城市已经达到这个标准了。
闲话少说;我们还是回到英语角里来吧。
我走过去之后;发现被这些那女老少围住的是一个超级MM;而且;这个讲的眉飞色舞的MM就是朝烟!
我想起来了;她跟我说过;〃旧西方”英语培训机构在武汉开展了〃百万市民学英语”活动;在武汉高校聘用了一些大学生志愿者。她也是其中之一。这个活动其实是为〃旧西方”造势的;他们充当的不过是义务宣传的作用。不过;她说要珍惜这次锻炼的机会。
我很欣慰;至少;自强不息这四个字;她还没有丢掉。要知道;她已是大三学生了;再过几个月就大四了。当许多女大学生忙着整容忙着找有钱男人的时候;她还在这里做义工;的确难能可贵!
我就站在远处;看她如何当志愿者。
她其实就像一个老师;给市民解答问题。不时有人上去和她说几句;有的甚至只说一句话;大概是请教一个什么问题。我就看见一个老太婆颤颤巍巍的上去;问了一句什么。朝烟就对她大声说了一句。她似乎没有听清楚;把耳朵对着朝烟的嘴巴;朝烟就对着她的耳朵又说了一句;她才点了点头;满意地走了。我想笑。中国人学英语的热情;几乎可以和当年大跃进想媲美了。我不知道这样疯狂地学英语有什么必要。像我;学了十几年英语;只和一个老外说了三句话;而且还是去年在新华路体育场;与朝烟及其瑞典男朋友不期而遇时派上用场的。如果我当年用学习英语的精力;去做别的;说不定小有成绩了呢!这个老太婆;在家里把菜烧得可口一些;比她在这里说几句〃中国英语”更有意义!
她还在那里耐心地和市民们对话。我在暗地里打量她。她穿着我那年给她买的红白相间的羊毛衫。我有点激动。随即有冷静下来;这只说明天气还比较冷。在她眼里;这只是一件羊毛衫而已;它所承载的精神内涵;已经灰飞烟灭了。
但是;她仍然那样美丽;清秀。在朦胧的灯光下;她的脸显得有点瘦;但她的笑容弥补了这个缺陷。微笑的时候;脸型就饱满一些。如果对话的是小朋友;她还弯下腰来;牵牵对方的小手。我的鼻子有些酸。她的手;我是多么熟悉啊!也是那么小巧;匀称;掌中的纹路清晰有致。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宁愿没有遇见她;这样;我就不会有永远失去她的痛苦了。现在;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在过去;如果我们在这样的距离中相间;我们会在一秒中之内奔过去;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现在;我所能拥抱的;只是无尽的回忆。
晚风轻轻吹过;一丝凉意掠过脸颊。我看见她也微微颤抖了一下。我多么想;脱下我的外套;给她披上。她还是那样瘦弱。在偌大的广场;她也是一棵小草。对了;她的男朋友呢?我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那个高大英俊的瑞典小伙子哪里去了?这时;我更冷了。
我抬头望了望四周的高楼;望了望那些闪着光亮的窗户;想象着里面的人们;也许他们也在看着我们吧。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向这边看。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在摩肩接踵的都市里;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远;很远。
05:23
过了一段时间;这个案子终于进入了司法程序。我们都稍稍松了一口气。主任又开始哼他的〃想当年;只有七、八杆枪”了。整个事务所都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很多人就开始让法海请客吃消夜了。法海也喜笑颜开;好像他马上要当新郎了。
我的脑子却越来越乱: 法官;律师;前妻;当事人;情人;〃二奶”;女学生;朋友;爱人;武汉;南京;无锡;肮脏的小巷;金壁辉煌的写字楼;春意盎然的太湖。。。。。。乱七八糟的东西塞满了我可怜的大脑!
而且;随着离开庭日子的越来越近;主任法海们又开始忙碌了;有时还要带上谢红叶。我知道;他们是在加强庭外活动;这有点类似美国的院外活动。在中国;涉及经济的案件;拿一定比例的涉案金额吃喝玩乐;几乎是个不成文的规矩了。或者说;是一个潜规则。所以;法官们喜欢将一个案子的审理期拖得长长的。这个案子;虽然是一桩离婚案子;但涉及财产分割;而且数额巨大;所以又为法官们吃喝嫖赌找到了一个埋单人。这个人就是谢红叶了。我有时也很困惑;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正在进行〃保先”教育的法官们;在淫乐之后;让一个女人去埋单;心里就没有半点内疚么?
又一个下午;法海正在网上斗地主;手机响了;他打开一看;就骂道:〃妈的*;又要老子去付**的钱了!”
但他接通电话后;立即是另一副模样:〃呵呵;是李庭长啊!好好好;好好好;嗯;可以;哦;好的;嘿嘿嘿;还不是你说了算!好说好说;嗯;好;我知道;好;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咱们谁和谁呀!哈哈哈!”
关了手机;他看着我发了好一会儿愣;才说∶〃无雨;你辛苦一下;给你的老朋友打个电话;叫她送钱来;李庭长北京来朋友了;今晚我们请客。”
“我不好意思啊;你是代理律师;你说吧!”我立即拒绝了。
他叹了口气;慢慢拨通了谢红叶的电话;两人还没有说几句;法海的嗓门就提高了:〃现在都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什么?你说什么?我请你说话客气一点!哼!。。。。。。好了;我们也不用吵了;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嘛!你要想清楚;法律是条文是死的;判案子的是活人。嗯;是啊;有话好好说嘛!。。。。。。”
我听不下去了;就到卫生间去了。
十分钟后面窝从卫生间出来;法海还在骂骂咧咧:〃这个娘们;工作真难做!你也不想想;不请人家喝;不请人家玩;人家会把上千万的财产判给你?做梦!”
看见我;他就说:〃无雨;今晚你也要去。”
我忙摆手:“我不去我不去;我又不是代理律师;我去做什么?”
“这是主任的意思啊!”他阴阳怪气地说;〃主任也去;你进步去吗?”
我就不好拒绝了。但是;我心里的别扭;又有谁能理解呢?
晚上;我们驱车到了预定的酒店。在停车场;我看见谢红叶的奥迪A6L时;心就咯噔咯噔直跳。走进包箱;只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我忽然有些同情她;为了属于她的钱;整天和男人们周旋;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见了我们;她只得站了起来;打起笑脸;一个个地打招呼。和我握手时;我简直窘死了。
“谢老板啊;这个案子快开庭了。咱们这也是最后一把火了…饭快熟了。”主任挠了挠自己的光脑门;装模作样地说。
“还不是要主任和各位律师费心。”谢红叶满脸堆笑道。
“我们主任;一般的案子的应酬;不会出面;这是你的案子;你又是无雨的朋友;所以;他才来了啊!”法海在一边帮腔。
“谢谢;谢谢。”谢红叶连连点头。
我真想扇他几个耳光!
坐了一会儿;谢红叶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就和她出去了。
到了大厅;她满脸愁容地说:〃都花了上十万了;也不知结果会怎么样?你看;一分钱没有到手;就贴了这么多!”
我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嗫吧了半天;才说:〃我想;这个法官不管怎么判;总得判一部分财产给你吧!”
“这个自然;但是据我所知;他那边也活动得厉害;如果我这边照应的不周;法官大笔一挥;成百万成千万的钱就到了他的口袋呀!你看;我快愁死了!”
我瞧了瞧他憔悴的面孔;觉得鼻子也有些酸。
“你到底想怎么办?”我问。
“怎么办?打下去啊;都到了这个份上;还退回去不成!”说完;她掏出一张磁卡递给我;〃今晚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男人们在一起;有女人不方便。你就帮忙应酬一下;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看着办。”
“这不合适吧!”我婉拒道。
她就哭了:“我比你了解他们。有些话我就不说了;你该明白;看在我们曾经是夫妻上;帮我一次吧!”
我只好接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我们进去了。
“到哪里说悄悄话去了?把我们扔在这里?”法海笑道。
谢红叶面带歉意地说:〃王主任;白律师;实在对不起得很;我今天不大舒服;不能陪你们了今晚的事;就拜托你们了。具体的事;我就委托元律师了!”
主任看了我一眼;握微微点了点头。主任就挥手道:“你就放心休息吧!这段时间也够辛苦的了!这里;我们会处理好的。”
“谢谢;谢谢。”谢红叶和我们一一说了再见;才走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李庭长才带着他的同学来了。
这个李庭长;四十来岁的样子;气宇轩昂的样子;披上法官袍;往审理席上一坐;一定很威风。他那个同学;却很猥琐;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几根头发斜斜地搭在脑门上;颇似就电影中的供销社会计。
大家一见面;自然亲热得不行;都用夸张的声音打着招呼;开着荤玩笑。看来主任和庭长关系非同一般;竟问庭长那个二奶流产之后;在哪里休息;他想去〃看看弟媳。”庭长就苦笑着说:“家里都吵翻天了;你还去看个**!”
“**在你身上;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