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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浮城-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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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城觑了我一眼,“叹什么气?”我有些灰心地答:“还是找不到那条道。”引张校董上钩并非易事,已是打草惊蛇,后面想要探寻更多只会是难上加难。

但见他轻扬了眉:“谁说找不到了?”我怔住,询疑地看他,“还有法子?”

“至少,他用愚蠢的行径透露了一些被掩盖的事。比如,你眼前看到的。”

我看他目光落在我们刚上来的管道口处,突的灵光乍现,顿然而悟。有哪所学校会在两栋楼间安设这类管道?它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互通讯息?那是否意味着这两栋楼里都存在着关键人物?这是其一。其二是既然有一处以管道形式作隐蔽通道,那会否通往底下的暗道也是此种方式?如果是的话,就好查了,只要搜找学校管道以及类似通风口。

兀自想了一阵,天台刮起凉风,寒飕飕的。我抬起头见高城站在管道口处,凝目下方一脸若有所思。这才想起徐江伦下去也有一会了,他们三人为何还没上来?按理通到底下距离不长,这时应当已返回而上与我们会合才是。

我问高城:“要不要下去看看?”

他敛了眉看我:“假如底下是深坑,已有三个人沉陷,你跟我再下是为填坑?”

呃……我讷讷地说:“那也不能就任由他们去不管吧。”他眉宇微沉,只道:“跟我来。”我们从天台楼口走下,有遇到一两个早起的学生,也就飘来一眼,并没多关注。一直来到底层室外的管道处,才见高城精目掠扫四周,最后在管道上敲了敲,不见里面有回应。

从此处到连接口大约是五六米,假如说张继等人卡在中间,应当也是能听到这处敲击声给以回应。所以,他们此时已然不在这段管道内了。难道真的通往了底下?

只听高城轻笑:“有意思!障眼法做得还真不错。”说完就抬步又往公寓楼内走,我紧随其后,本以为他又要再上天台,可在进入廊道后就一转走到了一扇公寓门前。

我正纳疑高城是想敲门还是怎的,突见他从衣兜里摸出一张磁卡,在门上磁条处一刷,门就喀的一声启开了。惊鹜之极,这……我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不远处有学生在走动,并未留意这边。而高城已经推门而入,并拉了下我。

本还惊怔不已的心,在看到室内空无一人后变成了讶异:“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没住人?”

这是一间单人间,床位上并没铺盖,没有入住痕迹。高城没有理会我,径自走到正面墙前,那处放了一张书桌,他把它往旁搬过就蹲了下来仔细察看地面。数秒之后就见他手按了上去,然后一块地砖翘了起来,之后又是一块,露出了底下圆形的金属板。

高城脸上露出了笑意,但在抬眼看过来时眸光微沉,他问:“你要一起下去吗?”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要。”他敛了下目,低应:“那跟紧我。”

金属板是可移动的,轻轻一侧移,黑幽的入口就呈现出来。高城在前,我在后,纵跃下去约有两米高。等站稳后就着手电光察看四周,发觉左手可触及位置有个管道口,看来张继他们是真的进了这里。而底下不说别有洞天,但一条足够人通过的密道俨然存在。

并未在入口处多作停留,我们一前一后向内,因为是地底的缘故,难免湿潮,脚下铺的好似是石板,偶有微滑。我纳闷的是,上哪去搬来这许多石板造这个地下通道的?两侧的墙壁倒是泥,但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使其坚硬如石。

往后空间逐渐宽敞,高城把我拉到了身侧并走。当前方出现v型岔道时,我们停住,我问他:“走哪边?”他略一沉眸就拉了我选择左侧,我忍不住问:“为什么不是右边那条?”

本以为这里面有什么蹊跷,却听他答:“左边看了舒服。”把我一下就给噎住了,这也……太随意了吧。

但等往内走了一段路,我立即意识到他选左边并非随意,地面越加潮湿的原因,与我们一般两排并进的脚印很明显,尺码在41与43之间,男性居多。

直觉就想到了张继他们,但却心下微沉,足印清晰可见只有两个人的,徐江伦后来寻过来定是走了右侧那条道,他一个人可别出事。

第132章被杀掉的鱼

心中正计量着,听到高城在耳旁道:“从入口到岔道口徒步距离为五十米,方位朝西,地面地理位置在一号行政楼前,左边岔道直入行政楼,右边岔道通往操场。无需看地面痕迹,以张继的能力做出有效判断并不奇怪。至于有人追过来还能追岔了路,只能说脑子太钝。”

我嘴角抽了抽,他在一番精到见解之后还明讽了徐江伦。略一沉吟了问:“要不要回头走那边找一下他?”张继能力不下于高城,而且他们有两人,相互之间有照应,比较担心徐江伦一个人去往那边别碰上什么事。

但听高城凉了声道:“找什么?你的脑子也是钝的吗?通向操场的必定是死路,他走不通还不回走那也不用找了,自生自灭吧。”我默了声,确实,当他提到方位地理时就想到操场是图书馆原址,那处被填埋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刚想说什么,手猛的被高城一扯,眼神让我噤声。

是……有脚步声过来!不是从后,而是正前方。我被高城拉在了身后背靠墙,他用身体遮挡住我,听着那步伐越来越近。急促、凌乱、无规律,这人当是很着急。突然步履嘎然而止,对方应是发现了我们,本就是一条通道,也无处可藏。

“谁?”

我心头一松,是痕检员的声音。高城已经大步走了过去,痕检员看清是我们后几乎是快跑过来的,“高sir,看到你们太好了。头让我回去调人过来呢,前面发现一具女尸,死亡时间应该还不长。”

女尸?我心头一暗,又有人死了?这次又会是谁?老师?学生?校董?

痕检员简单交代后继续往外赶了,大约往内又多走了三四十米,就见一道门出现,门是洞开的。迈入门洞,视觉立即宽敞,约有上百平米左右,有道身影站在较远的角落,闻声回头看过来,正是张继,看到是我们并没异色,只道:“你们先过来看看现场吧。”

我直觉抬步,但走了两步意识到什么,回头去看高城,发现他手上的手电筒已经关闭,整个人都沉在暗影里。拉了拉他手,他仍不动,视线不在我脸上,而是越过我凝向张继处。纳闷地问:“怎么了?”他的表情告诉我不对劲,可是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他没有答,身上散出的冷凝气息越来越浓。这时张继让开了身体,我倏然意识到高城可能是因为那具躺在暗处的尸体而突然这样的,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还是什么原因?心中起了疑,松开他手大步走过去,由于较大空间只有张继那一支手电筒在射光,所以十分昏暗,一直走到近前才勉强看到地上有个人影。

我略一迟疑向张继提要求:“手电筒能借我用一下吗?”他无言递了过来。

光影首先照到的是尸体的身体,我怔了怔,这衣服……心口一凛,立即手腕翻转,光聚照在了人脸上,浑身一震,往后瘫坐在了地上。

张继在旁询问:“怎么回事?”

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高……高城。”身旁已经多了一双脚,呆呆地抬头,从没见过这么森寒的高城,他的眸光泛着危险的寒意,直直盯在那张已是惨白无色的脸上。

是,同伴的气息,让他一踏入这里就感受到了。

即使我对她不喜,也没想过再见会是这般光景。阴暗的角落,漆黑的长衣,惨白的脸,没有了的呼吸。

秋月白。

“你们认识她。”张继已是肯定句。

但没有人应,我的目光离不开高城,第一次对他生出担心。表面看来他好似寡情凉薄,实则只鲜少的几次与d组成员相处,可看出他对自己的组员有着不一样的感情。这份情义,不是一天两天能铸就,是长久合作相处中培养出来的默契。

另外,那次高城跟我简单分析秋月白时,即使她反常地关闭了与他们联络而用的通讯器,话里话外也对她都是放心的,他很相信她的能力与实力。如今她却躺在这里,湮灭了呼吸。

高城蹲下身,刚才那些异样的情绪似乎已消散,一脸平静,但黑眸却淬了寒光。

“张队,能回避一下吗?”沉寒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张继不动,“你要干什么?尸检?在专业法医来之前最好不要移动尸体,因为任何一个偏差都可能造成……”

“张继!”高城冷声打断他,“这具尸体我接手,除我之外没人可以碰她。”专制、霸断,不留余地。甚至我在他眼中看到了狠意。

张继默声片刻,才道:“不管她是谁,死在这就必须得走司法程序立案调查,没有例外。”

“是吗?”高城阴冷而笑,“若我现在向你宣布,此案正式由我d组接手呢?”说完就当着张继的面,打开了袖扣处的通讯器,冰冷下令:“半小时之内,我要关于秦南师大所有的调查令,d组正式接手查案。”顿了顿,低暗沉声:“秋死了,你们尽快过来。”

随之平静地放下袖扣,通讯器并未见他关闭,我却听不到对面传来任何声音。

张继走了出去,我慑然而问:“我也要出去吗?”高城瞥了眼我,“留下。”之后再没开口。目睹高城熟练地细检尸体每一寸,他的表情专注而认真,看他的手法熟练程度根本就不亚于法医陈。这时的他,是真的淡了眉眼,仿佛面对的是一具再普通不过的尸体。

等他重新为秋月白穿好外衣后,我才询问:“有什么发现吗?她是怎么死的?”刚才在他尸检过程中,并未看到她身上有明显伤痕,脖颈处无勒痕,表面症状看不出死亡原因。

高城淡声道:“死于她的银针。”

我怔住,秋月白死在自己的银针上?什么意思?

只听高城低述:“她自小身染一种怪疾,不定期会发作,必须通过银针刺穴才能控制。所以有一根特殊的银针是不离她身的。”

我回想刚才他搜检时,并未有找到任何物件啊,不由问:“此时银针在哪?”

“在她头部百会穴。”

我下意识地把目光转向秋月白的头部,她长发披散在地,不见银针露头,这是……整根没入?百会穴,经属督脉,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击中轻则昏迷,重则死亡。脑中自然反馈这些讯息。那针不知与之前为我施针的是否一致,大约有十公分左右那么长,若是全被刺入头顶,光是想着就觉头皮发麻,似有某处在隐隐作疼了。

再开口已觉涩然:“百会穴被针刺入后会立即死亡吗?”

“有见过被杀掉的鱼吗?”高城突然问,我不明其意,却隐约觉得他想表达什么。只听他说:“任何一种对头部的袭击包括子弹,都不能让人在瞬间死亡,它有一个周期,即使死亡,也会有神经反射时长约半小时。就像鱼明明死了,却因神经未停止工作还会跳动。”

这个比喻有些残忍,但却是事实。也就是说,在那半小时内,秋月白死得十分痛苦,身体已经不能再作任何反应,神经的痛楚却一点一点淹没神智,甚至窒息后,痛觉仍在。

我第一次体味死亡的可怕。

落景寒与曲心画是在半小时后赶来的,他们一身萧冷。昏暗的室内很快就被他们带来的聚光灯照得敞亮。意料之外,曲心画没有发疯也没有哭闹,只是平静地打开她的箱子开始工作,表情淡漠地像不是面对自己同伴的尸体。也不知她给秋月白嘴里灌入了什么,即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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