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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眼中的疯狂未灭,死死瞪着高城,那里面全是仇恨之火。
一切来得始料未及,等杜向远被拖走后,局长才惊惶未定地问:“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杜向远突然情绪变得如此激动?”
高城难得地蹙起眉,不过也就那么一瞬,回身往门边走时顺带环了我肩,听他口中道:“你们可以重审了,将他列为杀人嫌疑犯,并剥夺他精神豁免权。因为,”他顿住步伐,以从没有过的严峻口吻:“他一旦被释放,将会成为杀人机器。”
徐江伦就站在门外,我刚好看到他惊惶地瞪大眼,相信不止是他,身后的如许刑警都是这般表情。案件颠覆,一切从头审过,等走出警局时,身后的刑警们又都投入了紧张工作中。
突然想到什么,我顿住步伐,“刚才忘记问那个标记的事了。”
高城淡声道:“不用问了,不是他刻的。”
“为什么?”
“心理特征太明显,杜向远看似隐忍实则内心疯狂,他如果要刻标记,会是在极明显的位置,那才彰显他的智慧。这个人心理扭曲程度已经到了一个等级,他的心因性精神障碍看似痊愈,实则被压抑在深处,比另两人都严重。”
听到此处,我突然想起那天在警局,高城首次暂露锋芒时,就曾先后描绘出两个男人的心理画像。前一个描述是:男性,体型中等,年龄在28岁到35岁之间,相貌中等偏上。心思比较细腻,有一定反侦查意识;口齿比较伶俐,能言会道。这个应该是杜向远。后一个描述是:男,年龄在25岁到30岁之间,体格健壮,双臂可能受过特殊训练,相貌普通,属于走在人群中不会被注意到。这个人显然要比杜向远年轻、普通,他究竟是谁?
当时高城就以肯定的口吻判断这两人都不是凶手,而是到过现场的人。倏然而惊,脑中有个念闪过:是否在那时,他就其实已经看透了整个案件,知道吴炎故布疑阵实则是自杀?
禁不住侧眸仔细看他,假如这些是真的,那么他的心思当真是深沉到令人感觉可怕。
“我脸上长花了吗?你要这样傻乎乎地盯着看。”
我没好气地接话:“你长得好看行了吧。”哪知他煞有介事点头:“这是实话。”
第50章根源
不得不承认,在斗嘴上面,我的天赋绝对没他强,基本上每次都是完败。最好的办法是无视,或者像此刻转移话题:“诶,你是不是一上来就瞧出吴炎不是被谋杀了?”
他给以一个无聊的眼神:“连你这榆木脑袋都能发现的问题,能难倒我?”不由一呆,没给我开口的机会,他就又道:“人坠落在底楼墙前一米之处,仰面向上,怀抱女童,只可能是一种情况:双脚垂在阳台之外,身体微微前倾,坠落时发生微小角度的偏离。假如人是被从阳台上推下去的,那么身体多为后仰,与楼墙间隔距离是一米半到两米,身体坠落地面时微侧六十度角,左侧或者右侧骨骼震碎,使其地面有明显的侧方位深陷。”
我只能用惊愕来形容,两种坠楼方式真的能精确到如此吗?那天晚上我在楼上看他出现在吴炎坠楼处,实则他就是去观察这些,然后那时答案已经在心中?
“既然你早发现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我已经说了。”
“你何时说了?”问出口我就意识到他确实早说了,会议室里他列举了两个不是凶手却在现场的人,并没再为真正凶手作出心理画像。当时除他之外的所有人,恐怕都只当成凶手另有其人,殊不知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凶手,一切只是吴炎自导自演,也或者说是杜向远与他一起操纵的双重戏幕。
不究其根本,无人能想到背后藏了这许多秘密。
我看着他,问出困扰了很久的疑问:“你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连坠楼方式的角度问题都能知道这么精确?”高城斜瞥了我一眼,“我也想问你这问题的,学校里物理课不及格吗?简单的自由落体运动与空间距离测算都不会?”
“。。。。。。”觉得自己是纯粹找黑,自告奋勇地供他消遣呢。
但见他眉峰一蹙了道:“不过有件事看来是没答案了。”
“什么事?”
听他轻吐两字:“根源。”
怔然过后立即领悟,他是在指:导致吴炎、于秀萍以及杜向远得那“心因性精神障碍”的意外事件。回眸看了眼身后的警局,臆测了道:“应该能审讯出来吧。”
高城摇头:“他不会说的。当一件事沉到最底已经变成心魔的时候,就成了永恒的秘密。”
我不太赞同,觉得是:“只要事情存在就有切入口,再深的秘密都能被挖出。”吴炎与杜向远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相信警方吧,张继他们一定能让他开口的。”冷面刑警队长张继那震慑力,还是有目共睹的。
而高城致以嗤之以鼻。
两天后,我接到徐江伦的电话,本以为他是跟我讲有关案子的事,却没想上来就是一句:“夏竹,杜向远死了。”
等电话收线后心绪难平,拉开卧室的门见高城还在客厅安静看书,似乎他这人对书籍的兴趣十分浓烈。而他在入室我屋后,几乎将我收藏的各种书籍都翻阅过了,现在他手上拿了看的是我这次制作插画舞台剧的剧本。
第51章仪式
走至沙发旁见高城仍神情专注在剧本里,我只得轻咳了声:“诶。”
“什么事?”他头也没抬。
我微默了下道:“刚刚徐江伦给我打来电话说。。。。。。杜向远死了。”
“死因?”
“自杀。工具是藏在他手臂表皮层内的细鱼线。”
“哦。”淡应了声后再没后续。没忍住纳闷了问:“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吃惊?”这时他才抬起头来微仰目光看我:“你觉得很吃惊?”
我诚实地点头,却听他道:“那是你将我说得话当成耳旁风。”
“啊?”是真跟不上他思维,他之前有预料过这件事吗?
他在陈述:“第一次提及‘心因性精神障碍’时,我列举过它的症状:无助、恐慌是前期表现,后期产生幻觉,有背叛、仇恨,以及死亡。它们分别代表了某一阶段,杜向远做这许多与其说是在发泄内心恐惧,不如说他在举行仪式,而死亡是终极。”
“你意思是。。。。。。他从没将自己撇除在外,从一开始就有心要死?”
高城抿唇:“心理疾病者的内心有一种特殊的凝聚力,在你这俗人来看,吴炎爱于秀萍,于秀萍双重爱着两个男的,实则他们的心理上根本就没有爱,只是认定三个人是整体。”
我沉默了下来,因为曾参与案件中,听完这些总难免会感到压抑。尤其是,孩子、老人无辜,却成为了三个精神病态者的陪葬。
人间之悲哀,莫过于此。
“停止你那悲悯心态。有那功夫,不如过来把这读给我听。”
手里被塞进了那剧本,而高城顺手一拽,将我拽着坐在了他身侧。随后将头往后靠在沙发椅背上,径自闭了目。
我用手肘推了推他,“你不想知道杜向远有没说出他们发病的根源吗?”
“不想。”他淡淡抛来两字,我不由气结,将剧本甩在了茶几上准备起身,他又突然睁了眼漫不经心地说:“憋不住就说,我耳朵空着呢。”
最终我还是别扭地开口:“徐江伦说。。。。。。”
他出声打断:“直入主题。”
咬咬牙继续:“这两天杜向远的表现为前一天情绪极度不稳,时常在禁闭室里狂吼,甚至有几次拿头去撞墙,都被看守人员给及时制止了。到了第二天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完全没了前一天的暴躁,只沉寂地呆在禁闭室内,无论谁审问他都不回一句话。到了夜里,刑警打算再次提审时,却发现他人还被单手铐在铁栏上,却已没了气息。死亡原因:窒息。脖绕一圈细线,悬挂在铁杆上。”
徐江伦是提审刑警,他最先发现的,从刚才微颤的语音可听出,这事对他造成的冲击挺大的。也难怪,原本他只是普通的民警,因为涉及到案件跟踪调查,后被张继提升到了刑警大队,但在接触这类命案到底还是生手。
沉顿了片刻,高城没任何反应,忍不住问:“这事你怎么看?”
“没什么可论性,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满足你诉说的愿望了,现在总可以读了吧。”
我瞪眼:“你早知他想死,为什么不提醒警方?”
他却说:“相信我,死亡是最好的结局。法律对精神病患者有相对豁免权,一旦他被豁免,那将会是灾难。”
第52章巧合
怔怔看着他,即使此刻他面无表情,我也读出了他眼神里的认真。恍然记起那天他离开警局前曾以从没有过的严峻口吻说:杜向远一旦被释放,将会成为杀人机器。心底深处浮出某念:这或许才是他愿意插手此案,将背后的真正操纵者揪出来的根本原因吧。否则他足可以在一开始就告知警方吴炎是自杀,于秀萍一家乃他杀。
我讷讷而问:“你会觉得遗憾吗?”他挑起眉,“遗憾什么?”
“既没有审出根源,也没了那三个英文字母标记的线索。可能随着杜向远一死,这些事就真的成为永久秘密了。”
高城眼神一顿:“早就预知的事有什么可遗憾的,而且你不说了吗?事情存在就有切入口,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以目前来看,已经没有追究的必要了。”
之后两人都没再交流,我也真的捧起剧本开始读起来,高城就惬意地靠在沙发里闭着眼。这出舞台戏的剧本其实我有粗略看过,宣传插画的底稿都即将完成,可是文字这东西,好像用眼睛看与读出来时的感受度并不同。
渐渐被那剧情吸引,无疑这是一本爱情戏幕,很多台词都表现了男主人公对女主人公强烈的爱意,只是似乎渲染悲情主义,男女主双方不被家庭接受,然后两人私奔天涯,并产下一儿,正当两人甜蜜幸福时被家人找到并被迫分开,孩子被男方家庭剥夺后,女主得了忧郁症,终日郁郁寡欢,在女主家庭为她安排与别的男人结婚前一夜,她用尖刀刺进了自己心口。男主在得知爱人死去后,悲恸欲绝,竟抱着孩子从他们曾经爱的小家纵身一跳殉情了。
故事到这处,后面还有几张薄纸我已没心情再看,耳旁传来一道戏虐的音:“有意思。”回过神来才想起高城还坐在身旁,侧头去看时听到他在问:“对这出舞台剧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下,中肯地答:“剧情有些俗套,但随主流,这类悲情戏符合舞台剧的夸张演绎。”舞台剧与一般电视剧或电影不同,由于是真人在舞台上演绎,通常需要夸张的手法来吸引观众,这其中除去演员的演技外,就是剧情要夸张,有触动的点。
额头蓦的一疼,才反应过来被高城弹了一指,“干嘛?”
“敲醒你的脑袋。”他懒懒地开口,“谁让你评价这戏来了?”
那不是他自己问的嘛!我捂着额头很是憋闷:“你到底想说什么?”最烦他一句话说半句,后半句让我来猜,偏偏我都猜不出其意。
“最后两个主人公的结局是什么?”
“都死了啊。”
“死因?”
“女主用刀刺进心口自杀,男主。。。。。。”我顿住了声,一道电光闪入脑中,随即惊异地瞪着他:“你意思是。。。。。。不,不可能,一定是巧合。”
高城浅勾唇角:“巧合是这世上最虚妄的两个字。”
“可是。。。。。。”对着高城面带讥嘲的脸,我竟说不出反驳之词来。刚才读时太过沉浸剧情的悲情中,而没有留意两个主人公最后死亡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