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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过这石碑,就进入八门村的地界了。我把小馋馋放了下来,它在石碑那里闻了闻,然后抬起了右后腿,撒了一泡狗尿。
“敢在这里撒尿,你这狗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一个穿着花棉袄,脸上涂着腮红,头上还插着一朵白花的老太婆从村里走了出来。
“对不起,狗不懂事。”虽然只是一只小狗,但随地大小便什么,终究是不好的。因此,我赶紧给那老太婆道了声歉,然后问:“老婆婆您怎么称呼啊?”
“我是八门村的一枝花,是村里长得最漂亮,最年轻的女人,你怎么能叫我老婆婆呢?不过,你年纪确实比我小,就叫我一声花姨吧!”那老太婆说。
就花姨这把年纪,看上去就算没有八十,那也得七十好几了啊!就她这样子,还是八门村最年轻,最漂亮的女人?要她说的都是真的,八门村里别的女人,得是个什么岁数?得丑成什么样啊?
“看到这行字了吗?昼不入八门,夜不进活人。大半夜的,你跑到八门村来干什么啊?”花姨问我。
“我有个朋友,坐上了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好像是到这里来了。他家人着急,我来找找。”我说。
“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花姨在前面带起了路。
“对了,白轿迎死妻是怎么回事啊?”虽然我还拿不准这花姨是敌是友,或者纯粹就是个打酱油的。但我还是想在她嘴里多套点消息,因此就多问了一句。
“娶媳妇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喝杯咱八门村的喜酒?”花姨问我。
八门村的喜酒?难道刚在我在村外看到的那一幕,是在接新娘子?不过,既然是迎的死妻,那白轿子里坐着的新娘子,自然不可能是活人啊!
“好啊!喜酒我喝过不少,不过八门村这样的,我当真还是第一次见。今天,我一定得去开开眼界。”我说。
“喝喜酒,可不能空手而去。”花姨说。
“那我得准备些什么啊?”我问。
“活人结婚送红包,死人结婚收祭品。你若是没准备,我可以卖些给你。不过,花姨我不收钱,你放滴狗血给我便是了。”花姨阴森森地看向了小馋馋。
“汪汪!”小馋馋一边叫,一边往我身后躲。
在花姨刚出现的时候,它就有些害怕。现在花姨这么一说,它更是吓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我不去了。”我把小馋馋抱在了怀里,转身就要往村外走。
“白轿迎死妻,二十四年才能看一回。放点狗血又要不了这小狗的命,你要是错过了这次,可得再等二十四年。”花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小馋馋,而是直接盯向了我手里的小药箱。
“死人结婚有什么好看的?”我问。
“也对!八门村每过二十四年都会娶一个死人媳妇,花姨我也看了好几次了,但就只有上次最有意思。”
上次?那应该是二十四年前。听花姨这么一说,我立马就感觉,二十四年前那次白轿迎死妻,可能和我爸妈有关系。
“怎么个有意思法?”我问。
“妙手回春抢死妻,引火烧身害自己。”花姨念了句打油诗。
二十多年前,我爸为了救人,结果人没救下来,还害了他自己和我妈。花姨说的这妙手回春抢死妻,该不会就是说的我爸吧?
“汪汪!”
小馋馋突然叫了两声,还把爪子给伸了出来。
“你这小狗都同意了,你还犹豫什么啊?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自己亲自动手,在它狗爪子上扎一针,只需要挤一滴狗血出来就可以了。”花姨说。
要不是在这八门村里,放小馋馋一滴狗血,确实对它造不成任何的伤害。但是,我现在面对的是花姨,虽然她表面上跟我客客气气的,但我感觉得出来,她绝对是有所图。只是,她要小馋馋的一滴狗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没想明白。
“你拿狗血去干什么?”我问。
“你若想去喝咱八门村的喜酒,就用一滴狗血跟我换祭品,若不愿换,那便罢了。至于我拿那滴狗血去干什么,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没告诉你的必要。”花姨说。
不告诉我,肯定不是做什么好事。去喝八门村的喜酒,又不是只有花姨这一条路可走。我又不傻,干吗把小馋馋的狗血拿出来冒险啊?
“你不说,我是不会给你狗血的。不就一杯喜酒吗?喝与不喝对我又没什么影响。”我说。
“你确实不会对一杯死人的喜酒感兴趣,不过二十四年前发生的那些事,不喝这喜酒,你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八门村迎死妻,请那些客,是由我花姨说了算。断了我这条,你可就没有别的路了。”
第14章:制血符
“汪汪!”小馋馋又叫了两声,还用它的爪子在我裤腿上挠了挠。
“还没一条狗痛快,你们夏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花姨揶揄了我一句,然后转身走了,没再跟我多说。
“你确定放一滴血没事吗?”我问小馋馋。
“汪汪。”小馋馋叫了一声,意思是没事。然后用爪子掏了掏地上的小木棍,这是在跟我说,回去之后,我得用糖醋排骨对它进行补偿。
“行,我答应你。”我对着花姨的背影喊了一声。
花姨慢吞吞地转回了头,对着我招了招手,让我过去。她拿出了一道符,叫我把小馋馋的狗血滴到上面。
把血滴到符上,这是要制血符吗?一般来说,制血符都是用人血,用狗血制血符,我从没听说过。
“你这是要制血符吗?”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狗血给我后,那就是我的了,制什么是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你。时辰快到了,那边马上就开始了。我没空跟你磨蹭,一滴狗血换一张八门村的请帖,花姨我这辈子就没做过如此亏本的买卖。要不是当年……哎,算了不说了。”
花姨毕竟是活了这么大把岁数的人,在玩心理战这方面,我自然不是她的对手。这不,就在她准备把那道符收回去的时候,我是真的有些慌了。
我抓过了那道符,拿出银针在小馋馋的脚掌上轻轻扎了一下,挤了一滴狗血出来,滴在了符上。
在整个过程中,小馋馋不仅没挣扎,甚至连吱都没吱一声。真是只勇敢的小狗,回去我一定给它弄一大盘糖醋排骨,让它吃个够。
花姨把我带进了一个农家小院,说她得去招呼别的客人,让我自己随便些。
这鬼地方,除了几间破茅草房之外,就只剩黑漆漆了。花姨说的客人,我一个都没看到。
花姨呢?刚才她都在,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啊?
“汪汪!”小馋馋对着后面叫了两声,我转过身一看,一位穿深黑色旗袍的美人,正款款地朝我走来。
薛姐?她怎么在这里,还穿着一身深黑色的旗袍?
“你怎么来了?”薛姐把我拉到了角落里,问。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吗?”我故作神秘地回了一句。
“你不可能进得来,是谁带你来这里的?”薛姐问。
“一个叫花姨的老女人。”我说。
“花姨?”薛姐惊得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问:“你遇到她了?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要了小馋馋的一滴狗血,才带我进来的。”薛姐懂的远比我多,所以我把刚才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跟她说了一下。
“什么?你居然把小馋馋的血滴在了那道符上?你难道不知道,她是要拿去制血符吗?”
制血符是邪术,爷爷在教我本事的时候,并没有跟我多说。只是略微提了一下,弄那玩意儿,一般得用人血才能制成。他还叮嘱过我,干我们这行,一定要注意,自己的鲜血千万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不是只有人的血才能制血符吗?”我问。
“一般来说是这样,但你面对的是花姨,而且小馋馋不是一般的狗。”薛姐叹了口气,用那极其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还不是怪你,要你不瞒着我偷偷跑来,我就不会因为担心你,犯这么大个错了。”女人需要哄,只要能哄她们开心,让她们消气,撒个小谎是可以理解的。
“你是专门跑来找我的?”虽然语气还是那么的凶巴巴,但薛姐的眼神里已然透出了一丝小感动。
“是啊!”我理所当然地说。
“少骗我,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薛姐提出了她的问题。
“小馋馋说的。”我赶紧指了指小馋馋。
“汪汪!”
这小家伙,在关键时刻总是这么的给力。它这肯定而又坚决的狗叫声,彻底打消了薛姐的疑虑。不过,我心里很清楚,要想让它一直这么乖,糖醋排骨什么的,我必须得管够。
薛姐蹲了下去,抓起了小馋馋的狗爪子。
虽然她这旗袍换了个颜色,但衩口开得还是那么的高。因此,她这一蹲,那诱人的景色立马就展现在了我的面前。只可惜,这鬼地方的光线有些暗,我都已经勾下头了,但还是看不了那么深。
“汪汪!”
“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偷看姐姐,看姐姐不打死你!”薛姐一巴掌给我拍了过来,我转身一跑,她那巴掌“啪”的落到了我屁股上。
“你耍流氓!”我说。
薛姐的脸蛋,刷地一下就红了。
“谁叫你瞎跑的?”
有唢呐声传来,那穿着白色长衫,戴着白斗笠,抬着白轿子的队伍出现在了不远处。
“夏二爷的本事,你学了几成?”薛姐问我。
“有没有一半不好说,两三成肯定是有的。”我小小的谦虚了一下。
薛姐把我拉到那已经垮了一半的围墙后面,说今晚这事跟咱们没关系,我们顶多只能算是看热闹的。因此,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能插手。
队伍已经进院子了,那白轿子给放在了院子中间。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老道我的面前干这等下作之事!”
甄道长来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人我认识,是那死去的姜婷她爹,被称为姜先生。
手持桃木剑的甄道长,念着谁都听不懂的经文,威风凌凌地一通乱砍乱刺,把那队穿着白色长衫,戴着白斗笠的家伙,打得四分五散,各自逃命去了。
甄道长走到了那白轿子面前,用桃木剑轻轻一挑,便把那轿帘给挑开了。轿子里坐着一具女尸,不是别人,正是那姜婷。
白轿迎死妻,原来迎的是姜婷啊!
之前我在村外遇到了甄道长,他当时没有急着进村,而是站在那里等着,莫非他是在等姜先生。今晚,甄道长跑八门村来,莫非就是为了帮姜先生把女儿的尸体抢回去。
薛姐的眼里划过了一丝冷笑,然后拉着我,沿着围墙,悄悄地离开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我问薛姐。
“我就说日子不对,原来是一出戏。”薛姐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日子不对?”我问。
“什么时候把你爷爷的本事全学会了,姐姐我什么时候就告诉你。我知道你今晚来八门村,并不是为姐姐来的,是为你爷爷都没告诉你的那个秘密来的。”薛姐用手指勾了勾耳发,继续说道:“不过,你能撒谎哄姐姐开心,也算是一番心意,姐姐就不责怪你了。”
“你说的日子不对,不就是指今天不该是白轿迎死妻的日子吗?至于一出戏,说的应该是甄道长那老家伙,雇人演了一出,骗了姜先生。”我说。
“你也不傻。”薛姐给了我个微笑,说:“死妻并不是随随便便找个死女人就可以,再说这迎死妻的日子,那是必须得按照规矩来的。二十四年一次的白轿迎死妻,是关系到八门村命脉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