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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打架虽然也有一套,但到底不是“武林高手”,打泼架靠的是狠劲和不怕死,一旦遇到真正学武术的主,虽然不至于肯定输,但是嬴面儿自然不大,此时一看心就不由得一虚。
不过犹豫归犹豫,身形却没有停下。三叔疾步绕过供台,想到对方手里有一把铁剑,刚才一闪间寒光四射,显然并没有过度的腐朽,自己手无寸铁已经处于下风。
此时看到铁剑边上的那一盏白玉莲花,心说有甚于无,就顺手牵羊,想抄过来当锤子使,想着咬牙就抓住莲花盏,一步向棺床上窜去。
哪里想到这看似精细轻盈的白玉莲花却沉重如铁,三叔一抄之下,竟然纹丝不动,而他身体正在急奔,这一带,他又一错愕,脚下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
这一下摔的极其疼,三叔心中暗骂,翻起来再抬。这时候才发现并不是这盏白玉莲花有多重,而是莲花的底座,竟然是生在供台上的,和供台连成了一个整体。
三叔脑门嗡地一跳,叫了出来:“糟糕了!”
按照老祖宗的经验,这样的设计,必然是莲花之下有着机巧簧关。
古墓之中的机关,大多讲究“应”,“继”,“发”三部分。“发”往大了说去,无非就是流沙落石、流箭阴水等实现杀伤的部分,结构往往是简单的,有的甚至和现在扑野狗的陷阱差不多。古代工匠之中,工匠的能力,往往是体现在“应”和“继”上。“应”就是机关触发的条件,有些机关,特别是明朝末年西方一些技术的进入,由中国工匠开发之后,其精妙的的地方有时候令人咋舌。其中最经典的就是器物之下联通着无迹簧关,看似是两个分开的东西,其实却是一个整体,一旦碰触器物,就会引发机关。
三叔进入到古墓之内以来,早已方寸大乱,如何还记得这些,如今一碰之下就突然想起,但已经来不及了。
闪电之间,就听一连串极其细微的锁链扯动之声,在无比寂静的四周透出来。紧接着,三叔就听到身后黑暗之中,出现了“当当”一连串金属交戈的声音。
三叔马上想到,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过两边摆置着几个铁鼎,声音就是从是从那几个地方发出来的,这声音,显然是什么东西在铁鼎内发出的。
但是除了铁鼎底部那鱼状的装饰之外,三叔未看到任何东西,如今铁鼎之内突然出现了响声,而且是几只铁鼎一起发出,三叔顿时就起了白毛汗。
他深知古墓之内机关的可怕,不过此时却并不是因为害怕而出冷汗,事实上越是精巧的机关越不危险,他就怕死心眼的苦主设计的同归于尽的机关,啥也没弄就整个墓塌了,纵使再厉害的土夫子也没办法逃生。这个古墓修建的如此隐蔽,显然墓主人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的。三叔紧张是因为这个古墓有点儿“偏”,不是很正规,就如这触动机关后的奇怪声音,他一点也摸不着头绪,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连串极其刺耳的声音未落,三叔就转身连滚带爬扑过去拾起手电,朝一边的铁鼎照去。
那手电的玻璃头砸的粉碎,电眼珠子都搭拉了下来,聚光很差,不过三叔还是照到了东西。只见那边几个铁鼎之内,不知道从墓室顶部的何处地方,挂落下来几条碗口粗细灰黑色地精铁链条。这链条的底部不知道拴着何物,显然极重,刚才的金戈交鸣之声,就是这些重物掉入了铁鼎之内,才发出的声响。云深无迹。
三叔心里直揪,心说又十分疑惑,不知道这又是什么古怪的东西,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人说最可怕的东西就是自己的未知,三叔顿时就无暇再顾及追赶的那人,一边警惕身后,一边小心翼翼的靠近铁鼎察看。
铁鼎离他不到十步,很快他就来到铁鼎的一边,但是铁链丝毫不动,似乎机关进行已经停止。三叔当时胆子的确寺,咽着唾沫垫起脚来往铁鼎上下一照,发现铁鼎之上的墓室顶上,设有翻板,这在我们管这叫“鬼踏空”,墓室顶上这样的机关内往往放置着极其重的压舱物,一旦触发,重物砸下来,一下就能把人砸成肉饼子。
这样的东西一般放在过道内,这里有倒是很罕见。再看铁鼎之内,却是一具骇然之物,铁链的尽头是两只黝黑的鬼爪一样的枇杷锁,然后锁下空无一物。
三叔心里大是惊讶,心里琢磨,给枇杷锁穿着锁骨,是古代的一种酷刑,用来限制犯人的自由,古代武功高强之人,一般的锁具困他不住,就会使用锁“骨”的方式紧固,锁骨穿孔之后极其脆弱,一旦过度用力就会骨折,锁骨之所以称为锁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被穿锁骨之人,极其痛苦,而且伤口容易腐烂化脓,所以一般锁骨之人,也离死期不远了,这里既然有刑具,不知道当时锁的是什么。
三叔越发感觉离奇,一边警惕着那人,一边抬头再去看“鬼踏空”之上的空间,只见上面只是一个冰箱大小的空洞,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什么来,似乎此锁从来没有锁过什么东西。
就在三叔爬上铁鼎,准备看个仔细的时候,从另外一边的铁鼎处,却突然传来了锁链策动的响声,三叔当即一转手电,朝那边照了过去。
盗墓笔记蛇沼鬼城篇第二十四章虫骚
手电光照射之下,照出了对面铁鼎声响发出的地方,只看到对面从墓顶垂挂下的铁链正在不停的扯动,一具灰白色的巨大类人骨骸,吊于铁链之上,肢体和铁链条纠结在一起,并未完全坠入铁鼎之内。
骨骸极其魁梧,身着破烂不堪的青铜鳞甲,头骨奇异,那琵琶锁正锁着骸骨的锁骨,一条锁骨已经断裂,另一条却还牢牢的挂在上面。
骨骸已经腐烂殆尽,连骨头都起了死鳞,然而不知道为何,却还在不停的抖动,震的铁链策动作响。
三叔看到那头骨的形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头骨显然异于常人,不说头骨的大小,其长度就比普通人长了一倍,使得别人看来诡异莫名。
这古墓之内,竟然困有这样一幅奇怪的骸骨,当真是离奇到了极点,这墓室之内有四个铁鼎,想必每一个之上,都吊有这样一副骨骸,一碰供台上的机关,这四具骸骨就给陡然吊下,当真巧妙。
可,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防盗的机关,可怖虽然可怖,却没杀伤力,能够来到这海底墓室之人,难道会给死人骨头吓走吗?而这吊着的骨骸,显然不是普通尸体,又到底是什么呢?
三叔想象力极端匮乏,心中骇然之际更是没有什么头绪,不过脑子却转的很快,刹那间想到,这骨骸如此骇人,难不成是尸变了的粽子?铁链有碗口粗细,且带着琵琶锁,显然锁着的东西生前力大无穷,早就听闻苗疆有能人在阴地养小鬼和走尸,难不成这里的苦主用琵琶锁锁了四具已经尸变的尸体?
然而骨骸已经腐烂殆尽,就算确实是粽子,也已经挫骨扬灰,为何还能抖动,难道那尸变的威力到现在还在?
不可能,粽子虽然可以千年不化,但是一但化了之后,仍旧是白骨一副,和普通的尸体不会有什么区别,这三叔有一些耳闻。
三叔仔细观瞧,又发现抖动的骸骨,却不是身体在动,而是那垂下的奇长头颅,竟然不时大力的抬起,似乎想抬头去看对面的三叔,那抬头的力气极大,一晃之下,全身的骨骸连这铁链都一同抖动起来。
三叔从来没见过此等景象,不免又是冷汗,此地之诡异超乎他的想象,搞的他几乎虚脱。难道真如西游记所说的,白骨也能成精?这是一具给镇在这里的白骨精?
可是这白骨基本也该化了,如此破烂的骸骨,实在不像成精的样子。
就在此时,他作了一个极端愚蠢的事情,他掏出了自己的匕首,朝那具骨骸扔了过去。
原本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对面的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真是白骨成精了不成,然而他那投掷匕首的功夫,又不地道,一甩出去,匕首就横了过来,直打在骨骸的脑袋上,骨骸年代很久,已然脆化,这一下打下去,竟然给他打的碎裂,露出了里面的颅腔。
而匕首反弹出去,摔进了黑暗里,发出了一连串叮当之声。云深无迹。
三叔一看,心说哎呀,怎么这么不结实。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突然他就看到,自那颅腔之内,爬出来一只血红的小虫,抖了抖翅膀,接着他的喉咙就收紧,一股极度的寒意自脊背冒了上来。
那竟然是一只蟞王!和他在血尸墓地中看到的那一只一样。
他还没害怕完呢,一副更令他恐惧的场面就出现了,那只蟞王爬出来之后,紧接着,从那颅骨之内,又爬出了一只同样的蟞王,接着,又是两只,接着,又是三只。
只在一瞬间的工夫,犹如爆炸决堤一般,几百只细小的红色蟞王从那头骨中“流”了出来,犹如一团红色的烟雾,一下子飞腾上了半空,顿时一片刺耳的“嗡嗡”声不绝于耳。
你很难理解当时三叔的感觉,如果说看到第一只尸蟞的时候,三叔还有应对的把握的话,看到眼前的情景,他连绝望的把握都没了。
愣了几秒,几乎是条件反射,三叔一个狗吃屎摔下铁鼎,发了疯一样冲向出口,什么铁棺材,解连环,抓鸡巴,一时间他什么也管不着了。
然而没几步他就猛停了下来,又往后疾退。前方的黑暗中一阵躁动的声音,一股辛辣的气味已然弥漫,用手电一照,只见黑暗中红光闪动,无数的红色尸蟞在黑暗中飞舞,犹如夏日的蚊虫,一时间满眼都是它们飞行的轨迹。
恶鬼之虫,碰之既死,硬冲过去,必死无疑。如此多的蟞王,这显然是另两处的铁鼎之内也出了异变,想不到这骸骨竟然是养着蟞王的容器?
三叔听老人说过,这红色的鳖王,只在上古的古尸之中才有,极其罕见,别人倒三辈子斗五六代人也只得看到一回,自己也不知道得了什么道行,一下子看到了百多只,如此死也算是豪壮了。这些虫子必然是在人脑里做俑,这怪人的脑子如此之大,骨头畸形,莫不是古人为了养虫,特意挑出来的畸形?
只是不知道,这些死虫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寿命如此之长,养着他们的死人都烂成这样了,它们还活着。
然而绝望是真,他却仍旧不是那种等死之人,无意识的他的一直往后退去躲避虫子,看到棺材前的解连环,又拖住他,两人迅速退到棺床之上。
身后马上就是照壁,照壁之后那人,也不知道是否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今退无可退,这里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用来抵挡四周躁动的死亡气息,三叔咬着牙,此时也管不了到底后面那人是谁了,拖着解连环就往照壁后走。
进入照壁之前,三叔略微一停,他暗悉无迹偷袭之道,明白如果那人还在照壁之后,如此过去可能蒙头中招,所以特地矮下身形,几乎是半蹲着,退入照壁之后。
同时手电一转,迅速的扫过照壁之后,左手就做出了格挡的手势。
然而一扫下,却发现照壁之后什么都没有,那人已经不在了那里。
三叔心道难道是刚才机关触动之后,趁黑已经溜了出去,动作倒是迅捷,行动也干脆,真是个人物,现在倒也顾不得他了,他放下解连环,探头往外望去。
黑暗中的红色尸蟞逐渐汇融到了铁棺之上,犹如交配中的白蚂蚁,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红色鼓动的巨球,身上红色的甲壳反射着寒光,十分骇人,鼓动一下,蟞球便大上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