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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渭翻了翻眼皮,一脸的古怪神色,他不是怕,而是想笑,想放声大笑。王愔父子也真够奇葩的,那么多人都恨不得哭着喊着拉唐毅帮忙,他们可倒好,竟然把唐毅往外面推,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
“王老大人,在下本不该掺和你们的家事,可是又不能不说。正所谓燕雀焉知鸿鹄之志,行之做事,和你们看得不一样,或许你们还理解不了。但是可以给王忬大人写信,听听他是什么意思,问问王凤洲,又是什么看法。他们什么意见不知道,就在这剑拔弩张,大呼小叫,伤了和气,日后他们知道了,怕是也会不快的!”
“哼!”王世贤冷笑道:“我叔和我哥,他们不帮着王家,还能帮外人,简直可发一笑。”
自以为是到了这个地步,徐渭也是没词了,只能盯着唐毅。
唐毅点了点头,轻笑道:“承蒙圣上恩典,加封本官为世袭盐铁塘巡阅,还是御赐锦衣卫百户,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杀官可等于造反。生意不成仁义在,别闹得撕破脸皮,谁都不好过!”
说完之后,不理王愔父子吃人的目光,唐毅大步流星往外面走,徐渭紧紧跟随,那些家丁想要动手,可又没有胆子,只能不停往后退。王愔铁青着脸,气得直哼哼,王世贤想要骂几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王世宇攥着拳头,也不敢动手。
就在此时,从后院走来一群人,为首的是中年妇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穿戴朴素,头上插着青玉的簪子,冷若冰霜,乍一看竟有七分像王悦影。
唐毅心头一惊,八成这就是老岳母陈氏了,他正想问安,陈氏把手一摆,不让他说话,走到了王世贤的面前,突然伸出巴掌,左右开弓,连打了四个嘴巴子,只见王世贤的脸瞬间就膨胀起来。
王世宇急忙喊道:“婶子,您这是干嘛?”
一句话出口,陈氏抡圆了巴掌,他比较幸运,挨了八个嘴巴子,一张口,吐出一颗牙。王愔吓得老脸苍白,怒冲冲又胆怯怯质问道:“弟,弟妹,你干什么?”
陈氏哼了一句,冷笑道:“我打他们,是他们仗着我丈夫,和我儿子的势力,胡作非为!惹下了祸端,倒霉的是我丈夫,和我儿子!我把话说明白了,王家耕读传家,绝不做囤积居奇,哄抬物价,盘剥百姓,巧取豪夺的生意。”
王愔老脸通红,忙说道:“弟妹,不是你想得那样,这是正儿八经的生意。”
“哼,正经生意,都演上全武行了?这事我会给老爷写信,该怎么裁决听他的。在他回信之前,谁要是一意孤行,大不了就分家单过!”
嚯!
早就听说陈氏厉害,没想到竟然厉害到了这个程度,简直河东狮啊!
唐毅也吓得惊魂不定,陈氏不理那爷仨,大步走出来,冲着唐毅淡淡说道:“小子,跟我过来。”
“是!”唐毅屁颠屁颠跟着后面,别提多听话了。
第253章交通行的霸气
“你不老实!”
唐毅刚迈步走进客厅,陈氏就甩了这么一句,吓得唐毅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尴尬极了,不知道怎么办。
“舅,舅母,外甥此来借粮……”
“我没说借粮!”陈氏把眼睛一瞪,寒光四射,咬着银牙怒道:“你小子让周丫头诓骗悦影,还没成亲,就任由你勾搭约会,置女孩家的名节于何地?还没定亲就如此轻薄无礼,成婚之后,又当如何?”
早听说岳母难对付,没想到竟然如此犀利,一上来就给自己难堪,唐毅只能陪着笑脸,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和陈氏耍驴啊!
“舅母,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您总不能看着闺女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其实让妹妹去苏州逛一逛是敬美的主意,舅母可不要冤枉外甥。”
唐毅这家伙送黑锅习惯了,毫不犹豫就给了王世懋一口。陈氏不明就里,也当是王世懋干的,哥哥带着妹妹玩玩,算不得什么,近些年大明的风气也越发开放,就比如周沁筠抛头露面,操持家业,虽然是他们家实在没有可用之人,但百姓的宽宏也可见一斑。
陈氏怒气稍减,哼了一声,骂道:“还敢提敬美?那小子不知被你灌了多少迷魂汤,早就叛变了!”唐毅嘿嘿赔笑,没敢多说,省得惹火烧身,陈氏愿意骂,就可劲骂王世懋。
显然陈氏没有如唐毅的愿,而是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臭小子,你被那三位说了一顿,有什么想法?”
唐毅当然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大卸八块,可是陈氏毕竟是王家的媳妇,疏不间亲,唐毅笑道:“这其中或许有些误会,只要解释清楚,咱们还是一家人,相亲相爱一家人。”
陈氏冷笑了声,站起来围着唐毅走了两步,吓得唐毅直发毛。
“哼,你小子果然够虚伪,真不是好东西!”
唐毅这个尴尬啊,心说在别人面前,我都是诚实可靠小郎君,怎么到了陈氏这儿,印象就这么差啊,婚事还有希望吗,唐毅想要第二卷。,谁知陈氏竟然自顾自地说起来。
“仗势欺人,贪财好利,鼠目寸光,不知好歹,这就是王家人的德行——当然,不包括老爷和大少爷。”陈氏痛心疾首地说道:“太仓王家,绵延千年,在东南算得起是豪门。近几年,华亭的徐家,平湖陆家,分宜严家,兴旺发达,都压过了王家的风头。尤其是徐家,大肆兼并土地,华亭,乃至松江,到处都是他们家的庄园田产。王家人看着就眼红,就流口水,恨不得也吃一块。前几年老爷的官职不高,他们不敢胡作非为,可是如今老爷做了蓟辽总督,封疆大吏,手握重兵,他们就按捺不住,到处想着兼并土地。说什么兴旺王家,光耀门楣,要我看,就是给王家作祸,给老爷招灾!”
听着陈氏的一番话,唐毅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岳母果然非比寻常,寻常的女人看到丈夫高官厚禄,仗势欺人还来不及,她竟然能如此冷静,看清风险,真是难得。
陈氏叹口气,又坐了下来。
“他们哪里明白,徐阶身为天子近臣,根深蒂固,些许小事动摇不了他的地位。可是老爷不一样,蓟镇和辽东年年有鞑子入侵,稍不留神,就要被朝廷问罪,老爷自顾不暇,大少爷又空有文名,不通政务。家里头还不知道收敛,早晚被言官盯上,狠狠奏上一本,想想我这心里头就受不了,半夜常常被噩梦吓醒。”陈氏满脸的愁云,说得十分伤感。
唐毅忙抢步说道:“舅母,舅舅功勋卓著,等闲人岂能对他不利?万一……万一真有人敢打舅舅的主意,外甥一定豁出性命不要,和他们周旋到底。”
陈氏抬头,看着唐毅满脸郑重的样子,第二卷。。
“唉,以往啊,我总想着给悦影找个老实本分的人家,不要给她爹惹祸,当然了,他爹要是出了事,也不至于连累孩子。看到你小子,我改了主意,要是让悦影嫁一个有本事的丈夫,说不定还能帮得上老爷。”
陈氏话里话外,都透着对王忬的担心,这种担心可不是没来由的,不到十年之间,就有曾铣和朱纨两位战功卓著,清正廉洁的封疆之臣惨死。陈氏有学问,有见识,不会看不到,丈夫表面上风光无限,实则行走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唐毅没想那么多,见陈氏松口,他顿时喜上眉梢,撩袍就要下跪,赶快把岳母摆平。陈氏一瞪眼睛,怒道:“臭小子,我说要找个有本事的,就一定是你吗?”
这下子可把唐毅问住了,他摸了摸鼻子,陪笑道:“舅母,貌似比我本事大的不多了。”
“厚皮!”陈氏笑骂道:“小子,听好了,你现在还是个白丁,三年之内,拿下个举人功名,五年中进士,要是不能,可别怪我势利眼。”
“请舅母放心!”唐毅拍着胸膛说道:“外甥争取三年之内就做到。”
“有信心就好。”陈氏突然笑道:“这么着,我不能让你白来,长房那边十五万石粮食,你也别想了,我们二房这边历年存粮还有五万石,二两一石,可能贵了点,你不会和舅母计较吧?”
哪里贵了,简直便宜透顶,陈氏是故意留面子。
唐毅是真的服气了,岳母不光是见识好,对银子也是拿得起来放得下,就从母亲如此,闺女就差不了,看来自己选对人了。
“舅母,您老厚爱感激不尽,只是这粮食不是我借的,而是王崇古王大人借的,三两银子一石已经是便宜透了,万万不能降价了,要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外人?”唐毅故意把“外人”咬得很死,仿佛他是“内人”一般。
陈氏呵呵一笑,“成了,多出来的银子就算是悦影的嫁妆吧!”
……
从王家出来,唐毅是感慨万千,在王世贤和王世宇荼毒的目光之中,看着他们拉走了五万石粳米。
加上之前采购的三万石,一共凑了八万石粮食。唐毅一声令下,二百多驾马车载着粮食,浩浩荡荡,向苏州进发。
简短洁说,当他回到苏州,已经是傍晚时分,城门内外都是拿着刀剑的士兵,严阵以待。
王崇古采纳了唐毅的谏言,对苏州实行宵禁,天一黑凡是在街上游逛的都会被抓起来盘问,酒坊茶肆,都安排人手巡查,谁要是敢煽风点火,鼓动百姓,立刻抓起来。
唐毅离开这段时间,前后抓了八十多个小偷强盗,其余私自放高利贷,造谣生事,收受贿赂,一口气抓了上百个,还砍了五个衙门的差役,监狱都装满了。
靠着雷厉风行的手段,总算没有出大乱子,不幸中万幸。
当得知唐毅回来,王崇古竟然亲自带人出城,一见满是粮食的车队,王崇古喜得泪水横流。
“行之,运回了多少粮食?”
唐毅满脸羞惭,说道:“弟子无能,只运来了八万石粮食,有负先生所托。”
王崇古眼圈泛红,用大手狠狠拍着唐毅的肩头,差点把他拍散架子了。
“不少,不少啊,行之是个干才。”
不怪王崇古失态,原来他此前说自己有把握弄来二十五万石粮食,很不幸,牛皮吹破了。
唐毅刚走,陆续消息传来,已经定好的都变了卦,还有些在路上就因为各种原因被卡住了,运不到苏州。最重要的十万石粮食,从江北走运河到苏州,竟然被漕帮给扣下了。人家也不说扣下,只说生意繁忙,抽不出人手搬运。那你要派外人来搬,对不起,漕帮有规矩,不入漕口,就别想碰运河的生意。
弄来弄去,所谓的二十五万石,只有不到五万石运到了苏州,还不如唐毅呢!
好在唐毅还算厚道,要不然王崇古都有心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唉,有了这八万石粮食,又能撑些日子,只是老夫这心里头还是没底儿啊。”王崇古拧着眉叹道:“今天中午的时候,粮店的售价已经突破了十两银子,老夫连着抓了粮价囤积居奇的,靠着血淋淋的脑袋,才把粮价压回到了九两银子。亘古以来,哪怕是兵荒马乱的年月,粮价何曾到过这个地步,他们想逼死老夫啊!”
难怪王崇古上火,换成别人,只怕早就跑路了,根本就干不下去。
唐毅眼珠转了转,笑道:“先生,虽然粮食弟子没弄到太多,但是别的东西不用愁。”
“怎么说?”
“弟子此番回太仓,和交通行的几位主事商量,我们一致认为要维持平稳物价,不能任由破坏市场的行为出现。所以,我们调集了二十万匹棉布,二百万斤木炭,其余丝绸瓷器,锅碗瓢盆,生鲜蔬菜若干,都在运往苏州的路上。明天早上开始,粮价依旧要限售,其余的东西,全都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