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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靠着埋没良心,帮人算命看相这裘二先生积累了一大堆的家产,成了这鄱阳县城有名的富家翁;他自知帮人改风水胡乱篡改阴阳手底下造孽不少,近来也会行起善事来。有时买一只乌龟王八抛入池子里放生,有时摸出一两文小钱舍给道旁乞丐。但是遇有算命改风水的生意,无论害多少人,损多少人家,他都能铁了心去做。因此鄱阳城有两句俗语,叫做“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裘二挖你祖坟坑你家!”
听完这些,柳文扬算是明白了,尼玛,自己够贪财吧,却还坚守道义,帮人观相看风水只帮人绝不害人,这家伙却罔顾是非,为了赚钱可以埋没良心,连人家的祖坟都给挖掉,简直说是“观相界”的耻辱!
然后又想到自己初来鄱阳城就遇到了这两位高手,一个算是稀里糊涂地被自己给灭了,至于这个,总有一天和他斗一斗法,看是谁胜谁负……
柳文扬在肚里打量的当儿,跟他出游的明月忽的拾起地上的破碗,然后从身上摸出七八钱重的一块碎银向着破碗里一丢,递给王小二道:“你把这块银子取去,向米铺子里买三斗米,余下的还可买些蔬菜,够你们娘儿俩度岁之用。到了来年,再作主张。”
明月这番豪举,不但王小二惊喜交集,便是旁边瞧热闹的也都异口同声,赞叹不绝。
王小二待要叩头拜谢,却被明月扯住了,叫他:“不要闹这虚文,须知你的老娘眼巴巴望着你带米回家呢!”
王小二又问明月的姓名,柳文扬笑道:“你不用问他的姓名,他是我的书童,我是他的主人。主人不曾布施,他倒抢先布施了。你如果感激他只须听他的话,早早回去便够了。”
王小二取了银子揣入怀中,感激涕零地道谢。瞧热闹的人也都准备散了。
忽地。柳文扬在后面有喊那准备扭头就走的王小二道:“你且回来!”
王小二倒抽了一口气。还以为柳文扬改变了心意。要把小童明月施舍的银子要去,这分明是“猪咬尿泡空欢喜”,便把怀里的银子握在手中,准备交还过去。却不料柳文扬笑着对他说道:“我问你,这些碎银可救助你多长时间?”
王小二挠挠头道:“能支持两三个月!”
“那两三个月以后呢?你依旧没得工作,坐吃山空,娘儿俩依旧不免捱饿。自古道:杀人须见血,救人须救彻。我看还得帮你一把!”
“啊。却不知公子你要怎么帮我?”王小二有些糊涂道。
柳文扬轻轻一笑,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不过很多时候人是可以改变自己命运的……我观你面相,乃实打实的火命,脾气暴躁,像炮仗一样容易得罪人。又因为水火相克,因此你的这一碗米才会大半落入水中喂了王八!”
王小二听柳文扬这么一说,不禁哽咽道:“公子说的极是!我也知道自己这点不好,容易惹事儿,就拿这次来说也是得罪了老板才被赶了出来。无有工开,以至于连累家中老娘饿了肚皮……却不知怎样该能改掉我这臭脾气!”
柳文扬道:“倘若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一把。”
王小二急忙拱手作揖:“还望公子成全!”
周围其他人也都很好奇,不知知道柳文扬会怎么帮王小二“改命”。于是大家伙就都瞪大了眼睛看着。
柳文扬对那王小二说道:“如果你信我,就把身上那一文钱拿来!”
王小二不明所以,从怀中摸出一文钱递给了柳文扬,柳文扬拿着那一文钱,用指头上下捏着,然后用手指一弹,那圆钱就在两指间滴溜溜转动开来。
“盯着它看,不要分神!”柳文扬说。
王小二急忙聚精会神看着那枚转动的铜钱。
柳文扬开始在他耳边呢喃,至于说些什么,周围人都听不清楚,也听不明白,可正因为这样才显得更加神秘,也让他们更加好奇。
“他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
“怎么看着好像在施法术?”
“是啊,难道这年轻人是个道士?”
……
人们小声嘀咕着,纷纷猜测。
柳文扬眼看差不多了,这才在王小二耳边打了一个响指,将他从催眠中唤醒,道:“好了,至少三个月内你会改掉自己脾气暴躁的坏毛病,慢慢来,等你适应了自己的习惯,以后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没错,实际上刚才柳文扬所使用的就是简单的催眠术,用潜意识催眠王小二,让他凡事多忍让,不要再像炮仗般横冲直撞。这种催眠术在前世并不算高深,是很多心理医生帮助治疗“狂躁症”者的必备手段。现在柳文扬用在王小二身上也算是很合适。
至于柳文扬为什么要这样做,很简单………行为决定习惯,习惯决定性格,而性格则决定命运!
既然要帮王小二“改命”,就必须要改掉他的坏习惯!
王小二哪里知道自己被柳文扬潜意识催眠了,日后脾气会改变很多,只觉刚才柳文扬在自己耳边呢喃的那些话仿佛种进了自己的心眼里,不可磨灭;又觉得浑身上下很舒坦,像是干完重活好好地休息了一场。
虽然不明白柳文扬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可是这种感觉很好,因此王小二无比感激地抱拳对柳文扬感谢道:“多谢恩人帮助,却不知恩公大名?”
柳文扬微微一笑道:“你不必谢我,扶危救急本就是我们相师本该做的!”
王小二又是一惊:“你是相师,请问您是……”
要知道这大明朝不同于其它朝代,因为有刘伯温,柳庄神相之流,使得原本处于中九流的相士风水师等人物,直接上升几个台阶,不仅高人一等,还被很多权贵所笼络。
正因为如此,大明百姓也对这些人异常的尊重或者说敬畏,而这也是柳文扬之所以会这么快发迹的主要原因,风气使然,他又乘风而起,想不出名都难。
眼看这么多人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够报出大名,柳文扬也不隐瞒,直截了当道:“在下桃花镇,柳文扬!”
原本以为这些鄱阳百姓不会像算命先生那帮子人一样也听过自己的名号,可是他错了,当柳文扬轻轻松松报出名号以后,周围轰地一声大叫道:“天啊,他就是柳文扬,小柳神相!”
“终于见到真人了!一卦算死赛诸葛,还有火烧槐树,降神龙!”
“柳神相,你帮帮我,也给我算一卦吧!”
“柳神相,求求你给我改命吧!”
“柳神相!柳神相!”
……
所有人激动万分,拉扯着柳文扬差点把他撕吃掉。
柳文扬傻眼了,好不容易在小童明月的保护下逃出生天,不过他心中偌大一个疑问是,自己怎么会这么出名?!
自己才来鄱阳城不到两天啊,怎么所有人好像都知道了自己的大名?!
不可思议!
他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未完待续。。)
第89章。声名远播
就在柳文扬想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名气为何会传遍鄱阳城的时候。
此刻,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叫花子拿着瓜达板子,来到一家酒楼处,进到屋里头就开始唱道:“说发财,就发财,掌柜的买卖大发财,你发财,我沾光,一年四季来拜望。”
此时,这家酒楼老板正在为客人饭菜上的慢闹心着呢,看着花子打起呱嗒板就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发火,这时,老叫花子又唱了一段:“掌柜的,休发火,眼下世道是明国,过去时候我要饭,如今要饭的还是我。”
酒店老板一听,噗嗤一声就笑了,火也消了,马上纷纷店小二,“打赏。”
店小二不敢怠慢,从柜台上拿出两文钱,用红纸包上,递给花子。老叫花子却不用手去接红包,而是用右手里的瓜达板平面朝上去接。这是丐帮的规矩,必须得人人遵守才是。
然后,老叫花乐颠颠地走向了下一家店铺。这家却是个杂货店,他唱道:“正行走,抬头看,眼前就是杂货店。杂货店,大门开,种类多,数不来。只看陈州出的黄花菜。黄花菜,不用刀,做它离不了花胡椒。花胡椒圆又小,放进碗里出味道……东街大嫂有了喜,来买咱的江大米,生意好,生意旺,光卖现钱不赊账。生意好,样样全,掌柜不在乎那几个钱。赏了钱,我道谢,再到下边把盘缠借。”
老叫花唱的欢实,本以为刚才在酒楼三两句就得了两文赏钱,在这儿唱了这么一大段。多少也能得三文。不曾想。那杂货店老板捏着鼠须,冷笑:“唱完了么?”
老叫花点头哈腰:“唱完了。”
“唱完就赶紧滚蛋!别耽误我做生意!”
叫花子四处瞅瞅,店内只有一个俏美的小丫鬟在购置胭脂水粉,除此之外再无别人,有屁的生意。
“呵呵,老板,我唱了这么多,你好歹赏两辛苦钱!”老叫花可怜巴巴地说。
“赏你?呵呵。你唱的什么玩意?毫无新意,一天我要听个十来遍,耳朵都磨茧了,你还好意思要钱!”
“那老板,你要听什么样的?”
“给我来一个新鲜的,我没听过的!唱的好,或许我会赏你俩钱也说不定!”店老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儿来了一口。
“那好,那我就来一段新的。名字就叫做‘小柳神相降神龙,一卦算死老先生’!”
“哈。这名字听着新鲜,快快唱来!”店老板来了兴趣。
旁边正在购置胭脂水粉的俏丫鬟闻此,也不禁竖起了耳朵,且听这老叫花如何念唱。
老叫花一看有戏,就一边打板子,一边唱道:“瓜达板合里合,我给大家说一说。只说附近有个桃花镇,桃花镇真是好,风水宝地跑不了。那里出了个柳神相,柳神相本姓柳,天生有着秀才命,却被太爷革功名。跳河自杀未死成,得授天书救黎民。算命八卦全都会,风水阴阳更是灵……灵啊灵,就是灵,火烧槐树降神龙,桃花镇里传美名,如今来到这鄱阳县,更是一卦算死老先生,你若问他叫啥名,给了赏钱再说明……!”
老叫化唱完,就笑嘻嘻地将那瓜达板一举,要求打赏。
店老板却:“去去去!乱七八糟唱的什么呀,我要听降神龙,你却啰嗦个没完!”
“嘻嘻,我刚才唱的是上半场,还有下半场没有唱呢!只要老板你给了打赏,我就接着把这下半场唱完。”
“大爷做生意,没空听你瞎唠叨!”店老板虽然好奇下半段是什么,不过心疼袋中的几个钱,就轰那老叫化出去。
老叫化费了半天唾沫,屁也没捞到,不禁站在杂货店门口唱骂道:“掌柜的兴旺名‘白薯’,兄弟排行三加五。乌龟生来好命苦,身上总背一面鼓,王八生来命够贱,生个儿子王八蛋……”
那店老板眼看乞丐在骂自己,却厚着脸皮,全当没听见。
老叫化骂了一通,却见对方连脑袋都不露一下,心道,还是留着唾沫讨钱来得实在,没必要和这种王八乌龟过不去。
于是老叫化啐口吐沫,骂了一句“什么东西”,扭头就要离开,忽然,身后有人喊道:“那位老先生请留步!”
老叫化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却是刚才那位在杂货铺买东西的俏丫鬟,不禁奇道:“姑娘叫的可是我?”
俏丫鬟道:“就是你,除了你没别人。”
老叫花笑了,说道:“姑娘估计是认错人了,这里没什么老先生小先生,只有我这一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老叫化老乞丐!”
俏丫鬟道:“乞丐也好,先生也罢,我只想和你谈笔买卖。”
老叫化道:“姑娘却又错了,我既不是生意人,也不是买卖人,只是一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