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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讨论着七里铺的问题,忽然从七里铺方向传来了一阵锣声,接着是更多的大鼓敲了起来,远处有人在喊:“刮民党又要抢粮了——”“红枪会快快集合——”“都拿上家伙,保卫我们的粮食哟——”
“啪啪——”七里铺方向还传来了几声枪声。韩行一听,这是汉阳造或者是中正式的响声,不如日本的三八大盖清脆。
死一般的七里铺开始沸腾起来,无数的人在嘶喊,无数的人在跑动,锣声鼓声响成一片,连饿极了眼的麻雀,也喳喳叫着,惊上了天空。
王秀峨一听,眉毛一竖,掏出了手枪,对韩行叫了一声:“有情况,”急忙向前跑去。枪声就是敌情,韩行也掏出了手枪,跟着王秀峨后面跑。说实话,王秀峨的武功好,跑得也快,韩行是怎么也撵不上她。
离着七里铺越来越近了,这才看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一些老百姓,也有用红布包头的,也有穿着红褂子的,也有穿着红裤子的,有的拿着红缨枪,大刀片子,有的拿着鸟枪、土枪,正在大平原上追逐着一些身穿军装的国民党士兵。
老百姓的队伍里,一面大旗非常抢眼,上书“七里铺红枪会”五个大字,再就是旁边的三角旗,小方旗,更把这面大旗衬托得高大、招摇,迎风飒爽。
几十人,上百人,在追逐着一个**,那情景如同老鼠过街,人人喊打。青壮年跑在前面,大姑娘小媳妇跟在后面,再后面就是一些小孩子了,那也是个个拿着小木棍,小铲子,跟在大人后面疯跑,一个劲地喊着打打杀杀。
一个国民党士兵实在跑不动了,只好把枪一举,跪下求饶,求饶也不行,被一群老百姓打得头破血流。有一个国民党士兵,被气急了眼的一帮农村妇女抓住了,打得满地乱滚,哭爹叫娘……
还有几十个国民党兵,亏着跑得快,渐渐越跑越远了,才免除了一顿胖揍。
王秀峨看到了这般情景有些好笑,骂道:“这些国民党兵,也真是些废物,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呀!?”
韩行知道这里头的究竟,对王秀峨说:“他们是不敢开枪啊!真要是打死了一个老百姓,恐怕招惹来更大的报复,红枪会不好惹呀!”
一说到了红枪会,王秀峨是投鼠忌器,叹了一口气说:“光花牛陈的陈玉怀,还不把阳谷县折腾了个半死,这会儿七里铺又来了一个红枪会。看来,聊城北又要遭殃了……”
韩行的心里也是非常地沉重,1942年本来就是个大灾之年,要是这里再来上一个红枪会,和阳谷县的红枪会遥相呼应,天灾加上**,真是没有老百姓的活头了。
两个人来到了这两个国民党兵的跟前,看到这两个国民党兵快被打死了,一个是趴在地上瞎哼哼,另一个是连动也不动了。韩行急忙劝阻老百姓说:“乡亲们,乡亲们,留下他们一条命吧!都是中国人,还是留下一口气,打日本人吧!”
一看这两个带枪的护着这两个国民党兵,老百姓又对着韩行和王秀峨来了。红缨枪、大刀片子,鸟枪、土枪一齐对准了韩行和王秀峨的胸口。一个头包红布的大汉问:“你是干什么的?”
他这一问,真把韩行问傻了,要说自己是**吧,这些反动道会门,才不管你**、八路军呢,还不把你杀了?要说自己是国民党吧,他们正在追杀国民党?要说自己是日本人,那更不现实……
正在韩行犹豫之间,还是王秀峨脑子快,不亏为干敌工工作的,赶紧说:“我们什么人也不是,也不过就是路过此地的外地商人,管管闲事?”
“哼!”这个头包红布的大汉斜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韩行和王秀峨说:“我看你两个像日本人的奸细,只有日本人才向着国民党。来啊,对他们也不要客气,杀呀——”
这个大汉一声喊杀,立刻几十支红缨枪和大刀片子一下子包围住了韩行和王秀峨,老百姓个个跃跃欲试,怒气冲冲,恨不能要把韩行和王秀峨一口吞了。
这个头包红布的大汉,手执大刀还在犹豫着,恐怕再一声大喊,他们就要一块儿进攻了。面对这些目无王法的老百姓,韩行和王秀峨一时有些愣神儿,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秀峨被逼得没有办法,又把掖进腰里的手枪拔了出来,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护住韩行,张着嘴大喊:“不要胡来!不要胡来!我们是外地的商人,实在和你们无怨无仇!”
如果王秀峨被逼无法,也就只有开枪自卫了。
韩行虽然心里着急,却没敢掏枪,只能是大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动武!乡亲们,听我说,听我一句话——”面对这样一些老百姓,真要是开枪杀了他们,那才要犯大错误哩!可是要是被他们杀了,那才冤哩!上哪里说理去啊?
“我们真是好人,真是好人,请你们不要误杀了好人——”对这些不懂道理的红枪会来说,韩行还是没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只要不暴露身份,兴许还有活命的理由。
这个大汉继续鼓动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好人?不是国民党就是日本人,不是日本人就是**。再不说实话,我们真要动手啦!?”
他这一鼓动,这些老百姓又一阵子的躁动。都在等待着他最后的命令!
韩行是暗暗叹了一口气,真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小阴沟里却翻了船,难道今天真要把命丢在了这里。对这些执迷不悟不可理喻的反动道会门,又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王秀峨虽然是早就把枪的保险打开了,但也是头上出了一头的细密的汗珠。真要是鬼子来了她不怕,那最少可以拼一拼。国民党她也不怕,那叫被迫自卫。可是面对这些手持冷兵器的老百姓,打是不打?打了犯错误,不打韩行咋办?真要是韩行挂了,自己就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啊!
她真为难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忽听后面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会长来了,会长来了。”“会长看看该怎么办啊——”
随着众人一阵子嚷嚷,闪开了一条道,从人群后面走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韩行看到,他个子不高,黄面皮,但黄面皮透着一种干净和明亮,五官匀称,头扎红布,身穿红袄、红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当地踹死牛布鞋。
真是哪个人说得,个子矮的都是精品,那是让心眼子坠的。
这个会长来到了跟前,他打眼看了一眼韩行和王秀峨,然后对王秀峨一笑说:“哟,这不是王掌柜吗,真没有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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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回 奇袭南镇震鲁西(一) 第107回 白皮红心的政权(二)
王秀峨见了他,也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对这个会长说:“哟!我以为会长是谁呢?原来这不是柴兄弟吗!多日不见,可好!可好!”
这个柴会长抱了抱拳,客气地说:“托你的福,马马虎虎。”
柴会长应付完了王秀峨,又对身边的这个头包红布的大汉说:“少卿啊,我说过你多少次了。对待这些抢粮食的国民党兵,适可而止,不可随便杀人。看看,手重了吧!”
虽然这个叫少卿的大汉比柴会长的年纪还要大,但是对柴会长的话,却是很愿意听,只不过是嘟囔了两句:“见了这些来抢粮的国民党,我心里就有气。这些粮食是咱的命啊!至于这两个人,我又不认识,不过是吓唬他们一下。”
韩行的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说得好听,吓唬一下,我心里是真害怕呀!真要是这个柴会长不来,命能保得住保不住,谁知道呀!
柴会长安排了红枪会给这两个受伤的国民党兵包扎一下,留下武器,叫他们滚蛋。然后对王秀峨笑了笑说:“也没有外人,那就请到家里坐坐呗!”
王秀峨对柴会长却不以为然,不满意地撇了撇嘴,小声说:“你怎么鼓捣起这玩艺来了,装神弄鬼的!?”
柴会长一脸苦笑:“一言难尽啊!”
在去七里铺柴会长家的路上,韩行脑子里在思索着这个柴会长。思索了一阵子,终于想起来了,在鲁西的党员名册里,是有柴龙这样一个地下党员,而且干得还相当的出色。
柴龙生于七里铺村,1937年他才14岁,在聊城卫仓小学读完小学。那一年发生了卢沟桥事变,又加上聊城发大水。整个聊城泛滥成灾,老师无心教书上课,学生也无心上学读书,柴龙和同学们都失了学。
1938年11月15日聊城失守,抗日爱国将领范筑先及一批**人,爱国青年为国捐躯。聊城失守之前,有一所**领导的政治干部学校,广大的爱国知识青年在这所学校里学习政治、军事。七里铺村的代洪光也曾在政治干校学习过,他是柴龙的表叔,比柴龙大三岁。
他回到了家乡,从聊城带回了一些进步书籍,如:《社会发展史》、《论持久战》等。柴龙和代洪光是亲戚,又都追求进步,所以经常在他家玩,看他带来的那些进步书籍,听他讲抗日救国的道理。所以,柴龙以后走向革命的道路,与代洪光的帮助以及那些进步的书籍是分不开的。
有满腔的抗日救国热情,但不知如何进行抗日救国,这是柴龙和那些热血青年的共同感受。1939年底,代洪光去找游击队,他找到了支队领导管大同。管大同给他谈了如何抗日,还给他带回了委任状,要他回来组织抗日游击队,收编聊西北一带被日本人打垮流窜在当地的散兵、土匪。
代洪光、柴龙几个人商量后就干了起来,可是由于年纪小,没有经验,说话人家根本不相信,更不用说那些散兵会把枪支交给他们了,搞了几天也没有结果。
以后又商量着造武器,截敌人的棉花车,割鬼子的电话线。只有割鬼子的电话线成功了,结果也惹出祸来了。敌人为找割电话线的人,把代洪光的父亲抓了去,后经托人花了很多的钱,才把代洪光的父亲救了出来。
在搞这些革命活动时,柴龙这些人认为是**应该干的,但其实这几个人都不是**员,可见对党的基本知识根本就不了解。
1940年5月的一天,柴龙打听到离这里不远的堂邑县黄瓜园住有抗日游击队,这个游击队的负责人叫任明,是聊城西北任堤口人,还和代洪光是同学。柴龙和任明取得了联系,任明交给柴龙的任务仍然是搞武器。
以后,亲日派的头子齐子修来了,任明的游击队遭到了日伪军的突然袭击,游击队损失大半。任明带着游击队转移到博平一带,这个时候,柴龙也加入到游击队,编入到四中队。这个时候的斗争是非常残酷的,既要对付日本鬼子,又要对付齐子修的三支队。
一天晚上,任明找柴龙谈话,说:“光有抗日热情是不够的,光有理论经验也是不够的,希望你能从组织上入党。”
柴龙觉得很奇怪,问:“我不早就是**了吗,怎么还有组织上入党一说?”
任明就给他讲起了,什么是组织上入党,那就是由介绍人介绍,填写入党申请书,先成为一名预备党员,然后一年后,再转入正式党员。
柴龙这才知道,自己只是办了**的事,其实还不算一名党员。柴龙非常急迫地说:“我愿意从组织上入党,你就当我的入党介绍人吧?”
当晚,柴龙就由两名党员介绍,填写了入党申请书,成了一名预备党员,并按时听党课受教育。
1940年底,党派柴龙利用家住七里铺的有利条件,为我们党在鲁西北建立交通站。柴龙回到七里铺后,首先发展了代洪光几个积极分子入党,组织起了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