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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笠的脑子也在飞快地转动着,谁死,韩行也不能死啊,他是重要的报案人,要是他死了,这个案子还怎么破,于是摆了摆手,喊了一句:“不要开枪,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就在戴笠的特务手一软的时候,徐培根的一伙人一下子就冲到了楼上,警卫连的十几支卡宾枪对准了戴笠的这些小特务们。徐培根对戴笠嘿嘿一笑说:“戴处长啊,这可怨不得我,本来是你要活,我也要活,可是你却要我死,那我还能要你活吗!?李连长——”
李小虎大吼一声:“我在——”
“听我的口令,开——”
就在徐培根的口令,光喊了开,枪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枪响,李小虎的脑袋立刻开了瓢。众人一阵大惊,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枪是从哪里打过来的。警卫连的三排长大声喊道:“弟兄们,李连长谋反,已经背叛了党国,被我处决,谁要是再跟着徐培根谋反,那就杀无赦!”说着,拿着卡宾枪对准了徐培根。
当兵的都听当官的,那个三排长的兵当然都听三排长的,三排的士兵调转了枪口,指向了警卫连一排、二排的士兵。反正连长已死,一排、二排的士兵都在看着自己的排长,意思是到底怎么办?一排长二排长面面相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一齐问三排长:“三排长,这是怎么回事呀!”“三排长呀,你到底算哪头的呀?”
三排长大吼一声:“当官的贪脏枉法,那是他们的事情,不要把我们当兵的也牵连进去。 我们是国军,就是要服从上峰的命令。”
一排长二排长也没有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在犹豫着……
警卫连一起内讧,况且连长已死,得便宜的只能是戴笠一伙人了。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精得和猴也似的,早就看出了门道,七八支手枪一下子也对准了徐培根。戴笠看到此时不说,更待何时,也赶紧大声地说道:“我们是奉了蒋委员长的命令,前来捉拿贪官的,和弟兄们没有关系。弟兄们放下武器,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这些当兵的一听说是奉了蒋委员长的命令,谁还敢再弹爪啊,当里吓得“妈呀!”“上当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呀!”纷纷缴枪投降。当兵的一投降,只剩下了徐培根和警卫连的一排长二排长了。
两个排长看到此时已是大势所趋,赶紧黄河里尿泡随大流吧,也把枪扔了。两个排长一投降,那就只剩下徐培根了,徐培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无力回天了,只好一下子耷拉下了头。
这时候,机场外面也响起了尖锐的警笛声,那是长沙军统工作站的特务们领着长沙警备司令部的一个营坐着汽车前来保驾护航,看来是来得有点儿晚了。
汽车大队进了机场横冲直撞,一下子就冲到了办公大楼前,还没有等着汽车停稳,这一个营的士兵就纷纷跳下来,把办公大楼包围起来了,拿着枪对准了这一个连谋反的士兵们。
长沙军统工作站的吴站长,领着十几个特务,一溜小跑,跑上了楼,然后对着戴笠脚跟一靠,一个立正,报告道:“长沙军统工作站站长吴有师前来面见处座,属下来晚了,让处座受惊了。”
这时候的韩行也早被松开了,不过韩行的心里还是有些犯糊涂,怎么情况变化得是如此之快呀,快的叫人琢磨不透,特别是警卫连的这个三排长,在关键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使自己免于乱枪之死,又是在关键的时候起了内讧,使戴笠免于被枪杀。
谜底揭开了,警卫连的三排长对着吴有师脚跟一靠,立正报告道:“长沙军统站毛毛虫5号前来参见站长,请站长指示。”
原来这个三排长也是军统特务啊,韩行的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军统特务是如此庞大,无孔不入,中国的军队,各种机关团体中,不知道还有多少隐藏的这种小特务呀。想到了这里,韩行的心里真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沉重感。
戴笠对徐培根冷笑着说:“真是旧账还没有结,新帐又来了。徐场长啊,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那就请说吧!”
徐培根早闭上了眼睛,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知道,上一次的事件暂且不论,这一次的谋反罪已是板上定钉,谁也救不了他的命了,只能说道:“戴处啊,我别的无所求,只求速速一死。”
“想得倒美,拉回去,到长沙站上再说吧!”于是,戴笠一声令下,带着他的这些人马,回到了长沙军统工作站。飞机场的后事呢,自有长沙警备司令部的人来处理。
在长沙军统工作站里,对付这样的死硬分子,戴笠有的是办法,十大酷刑(就是金、木、水、土、风、吞、绞、毒等所谓十大酷刑,金是用针刺肚皮,木是用木棍打人,水是灌辣椒水,土是活埋,风是冬天脱光了吹风扇,吞是吃小虫子,绞是绞脖子喘不上气来,毒是往裤子里放毒蛇)还没有使了一半儿,徐培桶就和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都招了。
原来徐培根拿航空总署的300万元做生意,没想到全部亏损,在万般无奈之下,本想用烧库房来毁灭罪证,多报损失,补上这个窟窿,谁知道放得汽油太多,大火失控,又恰值大风,就连飞机都烧掉了十几架。
蒋介石闻讯后,大为生气,严令侍从秘书邓文仪限期破案。
邓文仪迅即吩咐部下查找线索,并亲自到现场勘察。徐培根对邓文仪好吃好喝好照应后,突然摊出两条路:一条路是接受徐培根的10万美金贿款,冒险发一大笔财;另一条路是,当时徐培根拔出了手枪说,那就是被一枪打死。
邓文仪权衡利弊后,最后选择了“私了”之路。二人经过一番密谋,达成协议,由邓文仪向蒋介石报称:飞机场大火案不是人为的,是因为机场仓库物资太多,藏储不密,再加上有的物资是易燃品,油气蒸发而起火,株连了旁边的飞机。
戴笠把徐培根上次的贪脏枉法和这次的谋反作乱打好了文件,让徐培根签字画押,知道此事已经办得滴水不漏,这才押着人犯一块儿到了武汉行营,面见蒋介石。
这次给蒋介石“守门”的还是邓文仪,邓文仪看到戴笠又领着韩行来了,知道已是大事不妙,急忙给戴笠使眼色。他悄悄地走到了戴笠的跟前,小声说:“兄弟错了,请戴处长手下留情,如果此事放兄弟一马,你就是我的再生爹娘,当牛做马兄弟我必当报答你!”
戴笠阴险地笑了笑说:“水已经洒出去了,还能再收回来吗!有因必有果,一切随缘吧,我现在也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还请兄弟谅解我的苦楚吧。”
邓文仪知道此时的戴笠也早就被推上了风头浪尖,飞机场火并闹得沸沸扬扬,报纸上都登了,再想撒手掩盖事实真相,就是如来佛再世也没有这个本事了,也就只好低下了头,听天由命!
戴笠把这个事情给蒋介石说了一遍,蒋介石一听就火了,浑身的邪火无处发泄,拿过杯子就摔了,把满桌子的办公用具统统地推在了地上,大骂道:“娘希匹!这一帮混蛋、王八蛋、卖国贼、败家子,不用日本人打我们,他们就把我们内部打乱了。300万元,十多架飞机,这就是一场中型的空战,是我们自己把自己打败了。娘希匹……”
到了这时候,戴笠和韩行只有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的份了。
骂了一阵子,蒋介石骂够了,这才想到,光骂也解决不了问题啊!立刻大叫道:“邓文仪,你过来——”
邓文仪赶紧进了门,垂手立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蒋介石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对邓文仪骂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要看看文件?还有话要说?”
人家早都白纸黑字地都调查好了,人证物证也有了,嘴再巧也翻不了供了。邓文仪也就只有闭着眼睛,等死的份了。
“娘希匹,你违背了中山先生的精神,你辜负了党国的栽培,你对不起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娘希匹……”蒋介石骂够了,才对门外喊:“来人,送到军法处——”
处理完了这一批贪官污吏,蒋介石又在考虑着怎样使用这些“有功之臣”了。蒋介石随即脸色缓和了一下,对着戴笠说:“雨农啊,以后党国的事情你得多操着点心,别人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啊!从今以后,军统局的工作你就全担起来吧,职务呢,暂且任副局长,免得别人说三道四,局长呢,由侍从室第1处主任兼任。你要明白,侍从室工作太忙,他们要想多给你操心也是不现实的。雨农啊,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一片苦心啊!戒骄戒躁,时刻检点自己,把军统的工作干好!”
戴笠受宠若惊,知道从今以后,军统这么庞大的特务组织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真是感激涕零,说是蒋介石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也不为过。戴笠把脚跟一靠,一个立正表示决心说:“雨农为了党国的事业,为了委员长对我的栽培,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是万死不辞。就请委员长看我的行动吧,如果我稍不称职,就请委员长把我撤职查办,那我也是心甘情愿。”
提拔完了戴笠,蒋介石又对韩行说:“这位小兄弟也是对党国忠诚尤嘉,党国要是都是这样的青年,实在是我党国之大幸!听说你现在在聊城工作,要是愿意到我身边,或者是愿意到戴局长这里工作,是不是更适合于你的发展啊!”
第一卷 愤怒的鲁西 第40回 收服土匪布永言(一)
韩行听了,心里暗自一笑,这是蒋介石又抛出了一个大大的利益绣球,但是自己的工作岗位就在聊城,离开了聊城,混在戴笠手下最多也就是一个处长,且不说信仰不同,混在委员长手下的话,最多也就是个兵团司令,那还得处处听从委员长的。从长远来说,自己的一整套抗日大计那就无从谈起了。
于是,韩行也脚跟一靠,一个立正说:“我的工作岗位是在聊城,聊城虽说是敌后,也可以说那是前线,是埋在日军肚子里的一颗定时炸弹。我一定不辜负委员长的教侮,好好发挥自己的特长,一定叫日本人绝不好受。”
蒋介石听了大为赞赏,拍着韩行的膀子说:“好!好!有志气,有主见,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我们中国的抗日而战!好!好!很好,那么你现在的军衔是什么?”
韩行报告说:“属下是少校站长。”
蒋介石看了一眼戴笠,然后对韩行说:“从今以后,你就是上校站长了。另外,”蒋介石又从旁边拿过了一把中正剑,亲自给韩行佩戴上,然后亲切地说:“见剑如见人,希望你好自为之,时刻把党的利益放在心上,勇敢杀敌,努力工作,真正实现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
事到如今,韩行也只好立正表态说:“时刻不忘委员长的教侮,不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去誓不罢修!”
……
在这次的制裁邓仪如、徐培根的事件中,还有一个受益人,那就是赵洪武。赵洪武跟着韩行,那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光了,他从一个普通的上尉小特务队长提升到了聊城工作站少校副站长。从此,他更认定了韩行这个老大,只要跟着韩行走,那就是高官任做,骏马任骑,一路绿灯,名利双收。
在回聊城的路上,他问韩行:“以后我们聊城工作站的工作重点是什么,是不是还是继续监视张维翰,姚第鸿啊?”
韩行摇了摇头说:“张维翰、姚第鸿已是明的了,还用监视吗!我们的工作重点应该放在王金祥、齐子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