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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妈妈给你起的名字,喜欢吗?”
小江南咯咯的笑起来,两只胖胖的小手忽忽扇扇的。江邵也笑,“将来给你个妹妹,叫江苏,你觉得怎么样?”闻言小江南笑的更欢乐,江邵不知为何看着看着眼圈就红了。“你听的懂我说什么吗就笑?是妹妹,你得像舅舅对妈妈那样对江苏好,保护她照顾她。”
好不容易把儿子哄睡,江邵轻手轻脚的爬回床,叶小安睡的猪一样,连被他搂在怀里也没有察觉。
“江南,江南……”江邵细细的把这两个字在齿间回味,越发喜欢这个名字。
江南,那是他和叶小安初遇的地方……
番外江南22
那一年江邵还是某特种部队的一名狙击手。在一次任务中他的副射手不幸被子弹穿透胸膛,他们要躲避敌人的追击不得不迅速撤离,副射手便被永远留在那片森林深处。那是和他出生入死无数次能以性命相托堪比亲手足的战友。
江邵在休假时候来到他的家乡。准确的说他并不知道副射手的家乡到底在哪个城市,他总爱文邹邹的念白居易的《忆江南》给他。
那次出任务之前,他和江邵说他想家了,到部队这么多年一次都没回去过,还梦到了他喜欢的那个女人,他说等退伍了他就回去结婚,只可惜他至今还独自在那片森林中长眠。
江邵背着背包替他踏上这个陌生却美丽的城市,他觉得这应该就是副射手的家,因为这里让他有种莫名的归属感。现在想来那归属感说不清是来自他的副射手还是来自于一份感情不期然的开始。
江邵不是第一次见到女孩打架,但是却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孩单挑一群男孩子。天上下着雨,他坐在岸边的石栏上,边上有颗大树正好可以避雨,他喝着可乐吃着汉堡悠闲的观战不远处那几个不知为何撕扯起来的男女。
那女孩瘦瘦小小的,短头发,戴着近视镜,一张小脸还没他巴掌大却被眼镜遮去大半。江邵的视力很好,看得见她眼睛里的愤怒和紧抿的小嘴。女孩把书包轮到为首的男孩头上,男孩似乎被惹怒很没风度的推搡她,于是就这么打了起来。
和对方实力相差悬殊时正面冲突是最愚蠢的,显然这个小丫头不懂,只会由着自己的怒气和自以为的野蛮。晚饭解决完了,江邵没兴趣继续看这个傻丫头怎么挨欺负,拍拍手走了。
他决定在这里住上最后一晚然后启程回家,毕竟休假时间是有限的。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替你回过家了,你家挺漂亮的,连下雨的时候都美,大街上的女人也漂亮。”江邵笑,“就是不知道哪个才是你喜欢的那个,不然我替娶回去把你这个心愿也一起了了。”
他在江边溜达了一圈回到刚才的地方不禁停下来,他刚才解决晚饭的那棵树下坐着的不就是刚才那个傻丫头么?
衣服脏了,裙子破了,鞋子也丢了一只,头发乱糟糟……江邵弯身把脚边的近视镜捡起来,两只镜片都碎了,镜框歪歪扭扭的。
他从不多管闲事,那天不知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的向女孩走过去。女孩蜷起来,似乎很痛苦,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即爬起来摆出可爱的战斗姿势。然而江邵却逐渐抿起了嘴,向边上迈开两步正对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眼睛怎么了?”
女孩一怔,听声音判断出他不是刚才那几个人,眯着眼睛眉头蹙的更紧,咬咬嘴唇嗓音有些打颤。“我看不清东西了……”
送她去医院的路上江邵感觉到她的恐惧不安,没多想直接握住她的手。“别害怕,一会儿就到医院了,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女孩吓得都不会说话了,但还算冷静坚强。她的眼睛很好看,长长睫毛像娃娃似的。“我……我会瞎掉吗?”
江邵抿唇,沉默片刻。“不会。”
女孩似乎安心了些。检查结果视网膜脱离被推进手术室之前,她依然不放开江邵的手,江邵摸摸她的头,“小手术,不用担心,我在外面等你出来。”
“我……我叫叶小安,钱包在书包里。”
江邵浅笑,“好。”
手术费等后面一系列费用是江邵给她交的,她钱包里的现金远远不够。因为这个小丫头江邵回B市的计划延后了几天,他心里稍微有些歉意,如果他及时出手英雄救美至少她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英雄救美?她比靳清的那种惊艳美差远了,却是俏生生的小丫头。
江邵给她打饭回来,小丫头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带着眼罩不知道她是睡着还是醒着。
仔细看她脸型也挺漂亮的,虽然小但还带着明显的婴儿肥,若不是看过她身份证还以为她未成年。“不用通知你家人?”
“不用,他们不在本地。”叶小安显得很局促,手指缠着输液管玩。“你叫什么名字?”
“叫我雷锋叔叔好了。”江邵在部队时候互相都用代号相称,不过他没打算把这个告诉他。
叶小安被逗笑,“谢谢你啊,你不是S市人吧?”听口音不像,只是他说普通话判断不出是哪里人。
“嗯。”江邵话不多,作为一个狙击手应该有和别人保持距离的习惯,他为这个小丫头已经破了例,不想再和她有更深接触。可是看样子她很健谈,准确的说是因为害怕。毕竟忽然眼睛看不见又没有亲人在身边的情况下能做到她这样已经很不易了。她说了一些关于自己的事,她其实是个左撇子,她只吃生的胡萝卜不吃熟的,包括她异于常人的起床气还有破解方法。江邵听着,以为自己没往心里去,多年后才发现她说的话他竟然记得那么清楚。
江邵只呆了三天就走了,还给她留下一些钱在她钱包里。给她打饭的是护工,叶小安就知道他已经走了。有些遗憾不知道他的长相,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然而她却记得握住她的那双有力的手掌,更给她能量让她安心的温暖的手。他不经常说话,两个人没有交谈的时候叶小安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但是她知道他是在的。直到出院也再未见到过他,叶小安很失落。
根据护士的描述叶小安画了几幅想象中他的样子,却一直认为那都不是他。他应该是活生生的,带些神秘的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
叶锡尚野外生存训练回来她的眼睛已经完全康复,帮她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那些压在书下面的画。叶小安脸红的把画抢过来锁进抽屉,叶锡尚不知道那个时候妹妹的心里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长相的男人。
江邵也不曾想过,这次短暂的邂逅竟是他一生幸福的开始。他们的爱情始于江南,如今也从他们的儿子江南的身上得到延续。
这一晚他想到了多年前和他并肩作战的副射手,还有他经常文邹邹念出来的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六二、心向左,爱情向右
番外心向左,爱情向右31
陈瑶把交接手续办好后发现这些繁琐的事并没占用她太多的时间。曾经认为很难做到的事情,原来这么容易。比如她这个工作狂,就这么把自己的事业卖了。
机票是飞去澳洲的,行李只有随身的包而已,轻便的像是去逛街而不是出国。
和父母只说去那边会有更好的发展,其他的三缄其口。她一向都是独立而有能力的女人,自己可以按照自己的计划做好所有的事情而不用人帮忙。
那么这一次,忘记一个人,她也会完美的完成计划吧。
但有句老话,计划没有变化快。
打车去机场的路上司机说前面的路段因为什么事故已经封了,问她是否要改路线。她说不了,就这么等着,一直等到通为止,反正离飞机起飞还有七个小时。
司机耐不住寂寞,下去打听情况,回来和她说个不停。前面是一辆警车冲出护栏翻到下面,车身燃起熊熊的火焰,火已经扑灭了,司机——也就是那个警察生死未卜,听说伤的不清,早已经被救护车拉走了,目前在清理现场。出租车司机摇头惋惜:那警察,八成是悬了。
陈瑶没做回应,手撑着下巴看路边护栏外的树。白雪覆盖之下竟也能郁郁葱葱,生气蓬勃。
靳沐云的电话打过来她不是不吃惊,更不知该不该接,却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不会忽然打电话给她。接了,一定会后悔。
事实果然如此。
“瑶瑶……”靳沐云的声音哽咽,像是在极力忍受痛苦,忍的说不出话来。电话换到一个男人手上,听声音是他的下属。“嫂子,来见左队最后一面吧。”
……
陈瑶用了足足一分钟才回过神儿来,让司机掉头去市中心医院。
司机奇怪的看着她,“姑娘,我们是在高速路上了,现在已经没办法掉头了。”
陈瑶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钞,司机还是摇头,给她一个字:等。
等前方现场清理干净,等恢复通行。
她能等,他不能。
陈瑶推开车门往后面一看,被堵着的车队长龙一眼望不到头。但,是路,就一定有尽头。陈瑶裹紧了大衣,下车沿着护栏往回走。
走了多久不记得,只记得终于来到医院,看到却是那个男人被盖上一层白布单,寒意顿时从四肢侵入身体。已经麻木的脚没有知觉,冰凉的指尖颤颤巍巍的掀起白布一角。
可是,好重。
她的力气瞬间全无,如此轻易的动作都做不到。
原来那辆出事的警车是他的,原来被救护车拉走的人是他……
陈瑶怔怔的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脸上没有悲伤的表情,平静的像是再看一株小草,只有双手死死的攥着,指甲陷入掌心。“左智……”她唤他的名字,无人应答。
“我迟到了么?高速路堵着,你出事的地方在清理现场,我一直跑,一直跑,还是……晚了吗?”
床上的男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陈瑶的眼睛里因巨大的痛楚逐渐渗出怒意,声音都变了调。“你想怎样?让我下去找你吗?”
……
左智装不下去了,腾地一下掀开白布坐起来一把将她扯过来紧紧抱在怀里。“不晚不晚,瑶瑶,我没死,你没原谅我我舍不得死。”
陈瑶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傻傻的任他抱着,然后激烈的反抗,捶他,打他,咬他,踢他……就是不发出半点声音。
认识她七年了,记忆中还不曾有过这个样子的她。左智似乎没有痛感,一言不发等着她平复下来后骤然把她拖上病床狠狠的吻下去。本以为她会拼命抗拒,却不料陈瑶竟主动回应,卷着他的舌使劲吮吻,就像只有这种方式才能确认他的存在,完好无损的存在。
长而深的一吻似乎用光了他们之前所有的力气,左智抵着她的额头喘息,陈瑶揪着他衣领唰的一下把他衣服抻开,小手上下乱摸。“你不是死了吗?”
“出事的是江邵不是,我们在执行任务等着抓人,他没等张局的命令就擅自行动结果出了事,人也跑了。我……妈说你要走,我才出此下策。”左智心跳的厉害,她的触碰熟悉又陌生,让他悸动不已。
陈瑶动作顿住,眼泪唰的流下来。“你怎么能又骗我一次?”
左智没为自己辩解,一点点吻干她的眼泪,与她十指相扣。“我所有的错用我后半生偿还,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点住她刚要开启的唇,左智轻轻含住她的唇瓣,嗓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恐惧。“本来我可以等,等你原谅我,等多久都可以,但是看到江邵浑身是血的被抬出来,我害怕了,瑶瑶,我怕有一天车里的人换成是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