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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桑桑平静地看着楼下车子里的人挂了电话。叶皓南抬起了头,她的视线正好与他的相对。叶皓南凝视着她,隔着几层楼的高度,然后说了一声“再见。”
桑桑看着他启动了车子,缓缓地向后倒去,转过一个弯后,慢慢地开走了。
一连过了好几天,桑桑没有沈凉晨的消息,她忧虑的心情反倒是渐渐平静下来。如果沈凉晨坐了牢,她会带着孩子等着他出狱,如果……如果他没有事,平安的回来了,那么,她和他的纠缠也就到头了。
桑桑坐在床头,拾起一本孕婴书慢慢地读着,厨房里,妈妈炖的汤正在砂锅里咕碌咕碌地响着,她的手轻轻地在腹部抚挲,她的宝宝,她的小彼德潘,小仙蒂瑞拉,在她的肚子里安然的成长着。桑桑宁静的眸光凝向窗外,这个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新年过后,她就可以迎来她的小宝宝了。
凉悦买了许多胎教CD和书在外面敲门。
桑桑过去把门打开,凉悦便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嫂子,不,姐,你看,我给我小侄子买的。”
她举着手里的东西乐呵呵的高兴。
桑桑接过那些CD和书籍,放在沙发上,拾起一本书翻了起来。
凉悦凑过来,把手伸到了她的腹部,“姐,他怎么长得这么慢!”
“才三个多月,不会长得太快吧!”桑桑也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凉悦又笑嘻嘻地说:“姐,你说他将来长得像谁呀?”
“呵呵。”桑桑笑笑,“我也奇怪着呢。”
凉悦抿嘴笑,“姐,小宝宝生下来,让我第一个抱抱他。”
“嗯。”
桑桑温笑着,轻轻地翻动着书页,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身上,散发着一种柔柔的母性光辉。
凉悦新奇地望着她,望了好半天,直到桑桑抬起头来,疑惑地看向她,她才笑呵呵地说:“姐,你太美了。呵呵。”
她站了起来,“我走了啊,你要是闷了,就打电话给我,我陪你出去走走。”
“嗯。”
桑桑起身送她离开。
凉悦蹦蹦跳跳地下楼,在楼梯转角处差点撞上走过来的人,于是低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
“喂,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秦川正拎着刚刚从超市买来的,给他姐姐补身体的鸡和鱼,此刻看看凉悦,恼道:“自己走路不长眼睛,还怪别人走路没声音,这样的话也就是你这个奇葩能说的出来!”
凉悦一听秦川骂她奇葩,也怄火了,“喂,秦川你说什么呢,谁是奇葩!你才是奇葩,你全家都是奇葩!”
凉悦一生气,便小嘴噼噼啪啪往外冒豆子,完全没有感觉到以她和桑桑的关系,这样骂秦川有哪里不对。
“你……你个臭丫头!”秦川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上前一步就揪住了凉悦的衣领,“你说谁全家都是奇葩,你再说一句,你试试!”
秦川神情凶狠的说。
凉悦吃惊地看看他,然后嘴一扁,竟然哇的一声哭了,“姐,桑桑姐,秦川他欺负我……”
桑桑送走凉悦,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就听见外面传来哇哇的大哭声,耳根立时一跳,她起身又把门打开,往外走了几步,但见通往下一层的楼梯转角处,秦川凶神恶煞地正拎着沈凉悦的衣领子,像是要打她的模样,而凉悦正咧着嘴哇哇大哭。
桑桑一看就急了。
“秦川,你做什么呢!你放了她!”她边喊边下着楼梯。
秦川满脸青筋乱跳,整张有棱有角的脸都跟着抽搐起来,对着凉悦说:
“你TM的,你也太会装了吧!”
他一把松了她,然后身形退后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凉悦抹了一把眼睛,仍然扁着嘴,一副随时会委屈得大哭模样。
桑桑心急火燎地走了过来,对着弟弟训斥道:“秦川,你一个大男人,你怎么欺负人家小姑娘,你!”
面对姐姐恼火的质问,秦川有点儿哑巴吃黄连,恨恨地道:“谁欺负她,是她倒打一耙!”
“好了,好了。”桑桑瞪了弟弟一眼,拉过凉悦的手,“不要理他了,他就那么倔。”
凉悦扁扁嘴,然后对着秦川挤眉毛吐舌头的做了个鬼脸,也不看秦秦川黑得可以杀人的脸色,对桑桑说:“姐,再见。”
“再见。”
桑桑跟那丫头摆摆手。
她离开以后,秦川窝火地说:“那丫头,多时非得好好捧她一顿不可!”
桑桑眉一黑,“秦川,人一小姑娘,你怎么这么没肚量!”
秦川骂骂咧咧地说:“论肚量也得说跟谁,沈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他边说边上楼去了。
桑桑摇摇头,无语地跟在他后面。
入夜,暴雨忽然间倾盆而下,桑桑做了个梦,梦见沈凉晨被判了死刑,在她的眼前,被押赴刑场。
桑桑大喊着奔过去,“凉子,你不能死,凉子……”
她哭着,泪飞如雨,可是耳边传来子弹发出的声响,她看到一枚子弹射入了沈凉晨的胸膛,他魁梧的身形晃晃着倒地。
“凉子……”她大哭着醒来。
“桑桑”
“姐!”
单秋华夫妇和秦川飞奔入桑桑的房间。他们看到桑桑满脸煞白,豆大的汗珠和着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这孩子,怎么这样啊,真是!”单秋华过来搂住女儿,轻抚着她的头,“别害怕,梦都是反的,沈凉晨不会有事。放心吧,啊!”
她柔声安慰着女儿,桑桑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量似的,瘫软在母亲的怀里,“妈妈,如果凉子真的判了死刑……我也不活了……”
她的睫毛颤了颤,像是吐出了最后一口呼吸似的,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单秋华守在女儿的床边,一颗心整整被揪扯了一个晚上。到天亮时,桑桑的精神好了一些。她跟母亲要电话。
单秋华知道她要打给谁,便忙取了来,桑桑接过手机,拨了那个熟悉的号码过去。
可是手机一直是关机的。
听着里面毫无温度的女声,桑桑的双眼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布偶一般。
如果他真的是死刑,她会在生下孩子后随他而去。
看着女儿这样呆呆怔怔的样子,单秋华看在眼里疼在心上,“桑桑啊,妈妈去给沈家人打电话,问问他们案子倒底怎么样了,你不要这样,妈妈会担心死的。”
“妈妈,不要去。”桑桑伸出她消瘦了一圈的手臂轻轻攥住母亲的,“妈妈,我好怕会得到不好的消息,不要去。”
曾经,她不是这样脆弱的,她打定了主意,如果他坐牢,她会带着孩子守他一辈子,可是昨晚的那个梦让她丢了神智。那枪声好像就是刚刚在耳边响过,沈凉晨回头看她一眼时,那种深深的不舍和留恋,还有他中弹倒地的情形在她的脑子里久久不散。让她一度认为,那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发生的事。
沈凉晨真的死了。
桑桑难以从那个梦里出来,仅管她知道,他应该不会有事,可是她总是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又是半夜了,桑桑不敢睡着,她很怕再做那样的梦。也不知道是几点钟的时候,她听到手机的短信声。
她拾起来看了看,却见上面写着几个字:“我回来了,桑桑。”
桑桑忽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个预感,沈凉晨就在外面。
她穿着睡衣,开了卧室的门往外面走去,脚步匆匆地一直穿过客厅,她呼地一下开了客厅的门,楼道的灯光下,她看到了一张深情的、却含着几分沧桑的脸。
“凉子。”桑桑扑进了他的怀里。
沈凉晨也抱住了她。
他没有告诉她,他就在门外,可是她竟然预料到了,他想,那一定是心有灵犀吧!
“凉子,真的是你吗?你没事了吗?我梦见你被他们枪毙了。”桑桑扑在他的肩头,哭着说。
沈凉晨道:“怎么会!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给你打电话,事情一结束,我就连夜赶回来了。”
他捧起她的脸,热烈的吻她。
桑桑也搂紧了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
两人亲吻了好半天,沈凉晨才不舍地放开了她。他黑眸灼灼,眸光缓缓地由她的脸上滑到了她的小腹部。一只手掌抬起来,轻轻的覆过去。手掌下,那隔着丝质睡衣的软软隆起,让他心头安慰。
他再次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嘴唇。
“我要做爸爸了真好。”
他在她的耳边,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喃喃私语一般。桑桑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久违的亲切和温暖,轻轻点头。
身后的大厅里,单秋华和秦牧歌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沈凉晨攥着桑桑的手,一只手臂将她揽在怀里,两个人就站在深夜的楼道里,彼此顶着额头,轻轻的叹息和怜爱在周围的空气里扩散。
“回去睡吧,我明天再过来看你。”沈凉晨温热的手掌轻轻捧着她的脸,一番缱绻温存之后,他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嗯。”桑桑轻轻点头。
沈凉晨脚步往后退了几步,眸光赤热地裹在她的身上,在不得不转身的时候,他迈下楼梯蹬蹬下楼去了。
一直到那脚步声消失不见,桑桑才轻轻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单秋华和秦牧歌早已无声无息地回了房,桑桑也放轻了脚步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但是仍然下意识地往窗子外面望了一眼。她看到了路灯下一道模糊的影子,他站在白色的越野车旁,正仰头望着她的方向。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便对着她的方向挥了挥手,然后钻进了车子里。桑桑一直等着那车子深入夜色里,她才收回视线,走到床边,躺下。
沈凉晨没有一大早过来看她,他有很多事情要做。那个罪犯经过抢救活了下来,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沈凉晨正当防卫,没有判刑,但是赔偿了那个男人家里一笔钱。这段时间,他在那边,被限制着人身自由,好在,没事。
他好好地洗了个澡,把胡子刮了个干干净净,又换上一身暂新的西装,然后去了公司。
他伤了人的事情,虽然刻力地隐瞒,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是在这种信息发达的年代,那件事在这所城市早已经传开了。沈氏要召开一次新闻发布会,由他出面,澄清外面的所有不实传闻,还有一件事,他要通过媒体,正式向他的未婚妻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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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一大早到了公司,做了一些必要准备之后,和秘书及几个重要工作人员赶往发布会酒店。
一身正装的他,英俊帅气,气宇轩昂。站在各路记者的面前,神情严肃而淡定。
“各位来宾,各位先生女士们,感谢大家的光临。今天叫大家来,主要是澄清目前关于本人一些不实传闻……”
桑桑和母亲一起去附近的超市买食材,沈凉晨的归来,让她心里的忧虑去除了,可是也随之而来的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涌出来。她知道,她以后,不会再见他了。他们之间,走到这里就正好了。
“桑桑,中午想吃什么?”单秋华在一排排的菜架子前挑选着,边挑边问桑桑往。
桑桑只淡淡地道:“豆角吧,素炒。”
单秋华看看女儿,只见她眉目若蹙,似有着重重的心事。这时候超市的大屏幕里出现了一组画面。一道清朗的声音说道铩:
“关于最近有传言说本人涉嫌故意杀人,沈某有必要澄清一点,那个人他欺负我的女朋友,所以我用椅子砸伤了他,这属于正当防卫,并不是故意杀人。请大家搞清楚什么叫正当防卫和故意杀人。”
当那道清朗的声音传过来时,桑桑的目光望向头顶处的电视屏幕。那上面正在实况播出着新闻发布会上的情景。
沈凉晨站在众多记者的面前,神情庄重而严肃。她的目光不由凝在他英俊的脸上。
“还有。本人想借这个机会,做一件重要的事。”沈凉晨语声顿了顿,黑眸环顾台下围绕的记者们,淡然而庄重地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