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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闲单以佛之斗气、佛家法相化为纱衣披身,暗中又以《金龙功》相佐,提升数个层次的功力。
可便在他二人拳脚相交之际,沈闲明显感觉到甘不为劲力奇重,如若比喻,沈闲之拳若是成汹涌海浪,那甘不为之劲就是坠落之陨星,正是激发海浪成汹涌之势的“元凶”!
“这人武功着实奇怪,若说凶煞,却也不及魔道神通。但这劲力越打越是凶猛无匹,且还会随我功力斗气延长而提升!本来只以这法相金身之力就难以抗衡,除非能同时使出魔神法相化衣加持,触发阴阳之力,再增强几分实力!只是如今之我能力不及……”
沈闲微微错神,几个交手便知不敌,本想且战且退,可猛然之间一滴雨珠从他眼前滑落。
原来是方才无端聚集起的黑云,终变成了雨云。
沈闲没来由心头一怔,竟完全没有在意甘不为那磅薄的一拳狠狠打在他的身上!
他只是在脑海里,想起了一句话:
仇云阴雨绵,苍天奠英贤。
这夜猛地下起雨来,如应此情,本该是萧索、寂寥、落寞、悲戚之意境,难免惹得人一声长叹。
但沈闲心头却蓦地升起一股暴怒,恁地是恨、恨、恨!
一股痛而深沉的战意在胸口剧烈地燃烧,沈闲猛地变了动作,便见他不再一味地防御,而是定住脚跟,抬手双拳连动,竟与甘不为迎面对轰!
沈闲使得自是归无一所传之《八极拳》,结合攻守一体的《坤方掌》,和诡谲多变的《演兽功》,快慢、轻重、攻守、静动不停变化,以沈闲超乎常人的脑子,也一时不得应变和掌控,只能依靠这身体自然的反应做出各种变化!
沈闲并不知道,他这看似一股脑儿用处的拳法,却已然使之得到了极致的发挥!
甘不为越战越是兴奋,劲力也越来越猛,按照常理,与这样的甘不为对面互搏,就算是武极高手也难支撑过百招!
可沈闲硬是完全站着不动,与甘不为双拳对武,足足打了上千个回合!
“这小子竟有如此强横的功底!”甘不为越是与沈闲对轰,越是能感觉到他拳劲的变化。
说来也是奇特,一开始他便借沈闲斗气之劲提升自己战力,打得沈闲无力还手,可眼下他自觉自己手上的力量越发变小,反倒是沈闲的拳劲越来越猛,若非自己境界还要高出他不少,不然再走上百招,他也要支撑不住!
一瞬间,甘不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当即奋力一震,却是于电光一闪的突然间,变化了招法!
只见他的拳头蓦地在身前一定,却未与袭来的沈闲的拳头碰撞,变就这不到一息的功夫,他又动起拳来,且拳头之上携带肃杀之气,看样子似动了真火、发出九成功力!
沈闲脑子已然空了,全凭那玄而又玄的身体记忆不停挥拳,丝毫没有留意到甘不为这突然的变招!
“轰”地一声,肉眼可见沈闲胸前的金色薄纱被震碎,他整个人倒走数步,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在地上,却是被甘不为一拳击中,俨然受了重创!
但甘不为也并未讨到好处,脚下也不自主退了一步,浑身微微颤动,好似硬碰硬来失了气力,才有些身形不稳。
“阁下究竟什么来路,竟然会使得辟霄道的《辟霄神法》?”甘不为嘴角一滴鲜血缓缓滴落,但看向沈闲之眼神,却仍旧是一丝兴奋的狞笑。
“甘不为,你在干什么?怎生连一个小小的武师都擒不住?你这禁卫军的大统领是怎么当的?还能好生守护皇城和寡人么?”灵瑶国的皇帝——陈世贤喝问道。
“如此君王,你为何还要维护?灵瑶国有此人领导,又怎生能如萧大哥之愿,百姓怎生能安居乐业?”沈闲听得陈世贤的声音,心头恁是反感,当即魔性又被激起,眼眸不由自主变得血红!
陈世贤看着沈闲再吐鲜血,却是狞笑道:“普天之下,只该以君王为尊,王之旨意,便如神明,谁人也不该违抗!那萧万云只不过是我灵瑶国一介朝臣,承蒙先皇恩德,才从一介布衣晋封为‘王’,为什么他却名满天下,成了众人爱戴敬仰的英雄?而我陈氏皇家,却从来没有百姓敬奉?萧万云该死,他功高盖主,遮蔽天子光华,无论是哪一朝、哪一代、哪一国之帝王,都会将这危害皇权的毒瘤铲除!”
沈闲气得已然说不出话来。
“你看,如今他死了,这个天下又有什么改变?哈哈哈,那些低贱卑微的愚民,也该尝到了厉害,萧万云一死,不也如墙头之草倒向我皇家了吗?你看,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萧万云不过是一殿之臣,有何功绩恩情都该记在我陈氏皇族身上!你看,如今他辱没皇权而死,我灵瑶百姓可有一人为他祭奠?贱民就是贱民,只要事不关己,有谁还会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说话?他不过是人们心中一颗在被需要时才会忆起的星,而我皇家才是明朗的日月!你看,如今有谁还记得他的恩情?”
陈世贤话音刚落,天边忽地响起“嗖”的一声。
一道细若游丝的光缓缓冲上天空,却也没有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也没有散发耀眼的光辉,就那么自然而轻盈地破开,在这绵绵雨夜中绽放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可“嗖嗖”声响越来越多,就在第一声响起之后,整个灵瑶国上空竟变得一片通明!
“今天是什么节日,为何要放烟火?”陈世贤愣愣地问身旁那个面色死白的人。
“今日,是镇宇王的生辰……”欧阳拓看着那些在天空中炸开的烟花,淡淡说道。
第298章 人心公道(三)
雨夜淡薄,愁云凝往。
夜幕当中只有如丝缠绵的雨线,没有清雅的月色,也没有娇弱的星光,便是这样的萧索,不禁令人唏嘘,锁住一缕难以磨灭的愁思,忆起那些远去却不得安身之处的灵魂。
可突然之间,一束光芒清淡的烟火“嗖嗖”升空,却在雨与夜的最深处猛地炸开!
紧接着整座皇城,密密麻麻地烟花,像是无数从深渊觉醒的幼龙,纷纷飞窜到天空,准备迎接新生的翱翔!
“砰砰砰”!
今日,不是什么盛大的节日,也不是某个皇亲贵胄的庆诞,即便那肃杀哀怨之气因老天爷的一场绵绵细雨而故留弥漫,可那烟火燃烧的激情,随着它爆炸的动响,也在悄悄地于人胸间蔓延!
夜空瞬时变作了晴天。
如果说只这一方星宇城的烟火之光尚不足以照亮整个天际,那么,若是整个灵瑶国都在同一时刻放响烟花,又当如何?
今日,神武大陆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整个灵瑶国像是被插遍和点亮了灯火,唯它在雨夜闪亮、光华!
三十万发烟火齐齐升空爆响,如同那逝去的三十万英灵,缓缓飞去天空,再次燃烧着自己的英魂热血,发出短暂却铿锵有力的咆哮,最终在一声暴喝当中又归于平静!
如星光之淡薄、娇病、细弱,每一个声音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可三十万聚集在一起,那光芒胜过日月之辉,那声音盖过晴天霹雳!
地动山摇!
就连周遭闻啸国、大穆国、大齐国,甚至是远在南边的巨雷国、北边的追烟国,以及遥不可及的靖吴国,都看见了一缕天光闪烁,都感觉到大地的颤动!
只不过是三十万个无名之人的声音,却震得穹宇为之胆寒!
只不过是三十万滴无名之辈的鲜血,却热得乾坤一片火红!
愁云震碎,邪雨退却,辰星遍布,遮尽皓月!
此时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已经被那些英灵的咆哮煮沸,烫得难以忍受!可那份恪守正义的坚强却又不得让它爆发出来,即便已是涕泪纵横,却也要忍住,却也要相信,那早被世人看轻的“善良”!
“砰”!
三十万烟火齐响的最后,一颗光彩夺目的烟花又升天。
所有人都静静看着它去到天空的最高处、最深处,仿佛看到一张亲和的笑脸,一道威武潇洒的身影,追随着那三十万的英灵,终在那遥不可及的地方,化为数不尽的星星点点,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柔和地绽放了最后的光华,淡淡地、渐渐地,消失。
“这……是皇家御用的‘星龙神武炮’!只有地位我那份尊贵皇亲贵族逝去才准燃放,谁人胆敢私用这烟火?”陈世贤瞪大双目、如同眦裂,几近疯狂地喝问道。
不过,没有人理会他,所有人都仍旧看着那烟火消匿的地方,直到光芒褪去、轻烟消散、露出璀璨的星空,才有谁人偷偷用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没有身份之别,没有地位之分,也没有恩怨交叠,有的只是对逝去英灵的敬畏。
“将军,你看见了吧,也该知道了吧,他的意志尚是一缕火苗,并没有熄灭!”欧阳拓似叹似述、似哭似笑,猛地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口说道,“他一直都活着,活在这里!”
沈闲心如刀绞,可也能听出欧阳拓话中之意。
岳银虽也痛心,但她更显理智,比起身在“局中”的沈闲更加了解眼下的形势。
不等沈闲有所回答,岳银便一步到他跟前,一边给他使个眼色,一边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走!”
沈闲尚未反应过来,那陈世贤先受了漠视,怎生能忍得下这口气?当即暴喝一声:“谁能走得出这?”
众人见他双目竟发出妖异的红光,若非修炼魔功,便是气急攻心、动了真怒!
陈世贤看了身旁那白面人一眼,再扫视甘不为和一干士兵,咬牙切齿说道:“尔等是要造反么?我才是灵瑶国的皇帝,尔等敬奉的君王、主子!为何不听我命令,是打算就此造反么?”
白面人与甘不为不敢搭话,只对陈世贤抱拳行礼,而那些士兵,暗暗咬牙,将手中兵器紧紧攥住,看似有怒却不发,也没有一人回应陈世贤的问话。
沈闲看了看岳银的眼睛,这才明白过来,当下转过脸恶狠狠盯了陈世贤一眼,便施展身法跟岳银一步冲天而去!
“赶紧命人封城,速速捉拿贼人!”陈世贤再一声暴喝,甘不为领命说了声“是”,便慢悠悠地退去。
陈世贤不觉龇牙咧嘴看向欧阳拓和纪未然,几近疯狂道:“你们二人,很好,竟敢暗地私通外贼,一则藐视皇权,二则密谋加害帝王,很好,很好,你们不是敬重萧万云么,寡人就给你们一个团聚的机会!”
“陛下,切不可心急!”白面人闻声赶紧上前劝说,在陈世贤耳边幽幽说道,“纪大人乃是当朝世家之主,又与神武大派神宵宗有牵连,势力实在庞大,要对付他,怕此时尚不是时机!况且以他能耐,并未对方才贼人出手相救,我等若是欺他谋逆之罪,实在不妥!而欧阳拓更是贤名在外,又是天下饱识之士敬重的文豪,若是无端只因怀念故友便得罪状,恐引来朝野上下不满!特别又是在此关键时候,万不可行过激之事,以免激起民愤,促成有心人之逆谋!”
陈世贤听得这谏言,这才平复几分心境,当下对着二人“哼”了一声,便扬袖而去。
再说沈闲、岳银,激走星宇皇城。那别院本就在宫闱附近,再加上沈闲身法,几乎片刻就从深宫到了城郭,又以《登天步》奇势,没有一刻停留,连那封闭皇城的消息都未传达到,他二人便飞出了星宇城。
“你明知就算不能手刃陈世贤那狗皇帝,我也势必要夺那乾坤一剑,可你为何偏偏在那时拉我走?”出了皇城,沈闲这才有心询问岳银。
岳银没有说话,只对着沈闲摊开纤手中一张纸团。
原来在她手中握有一封密信!
“方才烟火升起之际,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