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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想到此处,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又可怜,忍不住大笑起来。
将站在他身后的侩子手吓了一大跳。
“你们可敢给我松绑?”
展荆天收住笑声,朗声说道。
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依旧有很多人清晰的听到。
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哗然,围观的人都觉得他冥顽不灵,猖狂到家了。
“别做梦了,你以为你能逃得掉么?”
监斩官员眉头一皱,旋即冷笑一声,有些怜悯的看来展荆天一眼。
展荆天俊秀的面孔上堆积起了鄙夷和无奈,然后状若疯狂的哈哈一笑道:“逃?我何时说要逃?我只问,你们可敢给我松绑?”
监斩之人面面相觑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他们可没有这个权利给展荆天松绑,如此做的后果,将会让他们的官位不保。
就在此时,台下发生一阵骚乱。
不多时,一名身穿华贵长袍的年轻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到高台上,遥望着刑台之上的展荆天母子。
他的容貌英俊,身材高大,自有一种威严和高傲,双眸灿若星辰,几乎无人敢与其对视。
原本的几位监斩官员纷纷行礼,显然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展荆天脑海中灵光一闪,猜测此人可能是一位皇子,否则以他的年纪,不应该有如此权威。
“你就是展荆天?”
那人的目光落在展荆天身上,明知故问道。
展荆天哈哈一笑道:“正是,你又是哪位皇子?”
那人的眸中闪过一抹讶色,旋即笑着道:“我叫邱陆尼。”
“原来是大皇子啊!久仰久仰。”
展荆天笑着说道。
据说,他不仅拥有很高的才学,而且对人才非常重视,有着伯乐的美名,好事者更是指出邱陆尼日后必将是一代明君。
对此,只是细细一看,展荆天就有些认同,因为他从邱陆尼的眼中,看到的是如同丘仲机一般的神采。
“你可敢给我松绑?”
展荆天继续执着的问道。
邱陆尼示意一下,侩子手便是马上割开了展荆天身上的绳子。
然后,邱陆尼微笑道:“我来此,只为送你一程,有些话不必多说,有些明珠自会绽放光华。”
只此一句话邱陆尼爱才之名,定当传遍天下。
展荆天活动了一下肩膀和身躯,朗声道:“你可敢给我一把长刀?”
一把刀,在邱陆尼的示意下交到了他的手中。
展荆天掂量了一下,觉得出奇的沉重,心中暗叹一声,终究觉得自己是在是太过羸弱,空有腹中学识,却是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强大的势力,只有俯首任命的份。
他看也不看四周的人,径自走到了母亲身边,用刀割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然后将母亲扶起来,为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把刀放在她手中,轻轻的说道:“娘,您先走,儿子给您送终。”
他的母亲颤颤巍巍的将长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含泪水的目光看着展荆天,轻声说道:“荆天我儿,娘不怪你,娘以你为荣……”
似乎是力量太小,她用力把刀在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两下才割裂颈部的动脉,鲜血簌簌流下,身躯软软的倒在展荆天的怀中。
展荆天默默地抱着她,眼角没有一滴泪水,有些悲伤,不是泪水能够诠释的。
待到母亲彻底失去了生机,展荆天向着她的身体磕了三个响头,将木质的高台震得有些轻微的摇晃,已经初步愈合的伤口崩裂出深红的鲜血,将他的脸庞染红,犹如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一般。
他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邱陆尼,遥遥一抱拳,用的是江湖之上的礼节。
“一生疾苦为小儿,十年寒窗为功名。终日难忘报国心,今朝却赴断头台。赤诚肝胆天可照,命若流萤地府归。挥斥方遒真君子,百无一用是书生。”
长刀抹过,展荆天的意识逐渐模糊,然后,就是地面,最后,就是那令人无限恐怖的黑暗与孤寂。
第6章 秦广王?
世上多有牛鬼蛇神之说,引得普通人来膜拜和敬畏。但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神仙鬼怪,所以这世界上充满了神秘和新奇。
对于读到的神怪小说和著作,展荆天一直都是持着批判的态度,虽然他并不否定这世界上有着神怪的存在,但是,同样并非对此深信不疑,或者说,他从来没有就此进行过深入的思考。
但现在,如梦幻般出现在他眼前的情景,却是违背了他的认知。
无穷无尽的黑暗,并不是看到的,也不是感觉到的。
死亡那一瞬间的影像,就是所有的一切,他的生命已经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是不存在了,如同一个没有醒来的没有梦境的熟睡一般。
不知道过来了多长的时间,展荆天觉得自己并没有消失,或者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
他的眼前渐渐有了光亮。
那是一种神秘的光芒,柔和但却冰冷,如同虚空之中璀璨的流水在黑暗的环境中流淌,没有上下左右,更加没有方向和目标。
在他的耳畔,则是一种若有若无的轻吟声,一种莫名的力量让得他昏昏欲睡。
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次如果再次睡去,那么,他将会永远醒不来。
于是,他试图睁大自己的双眼。
然而,这是一种相当矛盾的感觉,明明什么也没有,但是能够听到,也能看得到,或者说,这只是相似的一种感觉而已。
因为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形体,同样也不能控制自己的移动,只能在这种神秘的光芒之河中顺流而下,流向不明的远方。
度日如年?
不!
时间已经在此刻失去了概念,一切都在恍惚之间,宛如永远在酒醉之中。
光芒组成的河流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窄,最后只剩下寥寥几条而已,看起来都是细若游丝,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样子。
就这样,前方出现了比方才更加耀眼的光芒。
这种光芒才是展荆天记忆之中的属于生活中的光,也是让得他有一种模糊的猜测,也许前方就是传说中的神鬼之地了,恐怕只有这才能解释着违背常理的现象。
旋即,他便是没入了白光之中。
四周一片白茫茫,什么也没有,光芒渐渐的消弱,他透过身躯竟然看到了一个灰蒙蒙的平面。
原来,如今的他竟然处于一种类似灵魂的状态中。
周围都是人,全部赤身裸体,长相各异,有些甚至如同怪物一般。
有些本身就是一种奇怪的野兽,这让得展荆天大吃一惊,有一种达到地府看到鬼怪一般的感觉。
他想要出声,但是却猛然发现所有的一切全部在寂静之中。
周围静得可怕,所有的灵魂都彼此相视,然后观察期四周的环境。
灰蒙蒙的上空,灰蒙蒙的脚下,没有踩在地面上的感觉,但却是不会坠落。
四周都是茫茫的大道,无边无际的平原,除了灰色的平面,一无所有。
这是哪里?
展荆天迈起脚步,四处观察着,心头也是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并且,他的身影渐渐的脱离了这一片的队伍。
随便走了一个方向,他回头看,在那灰蒙蒙的平面之上,站立了无数的灵魂。
他们彼此都能够相互穿透,所以丝毫没有碰撞的现象,有些更是几个人叠加在一起。
他们都在疑惑,都在四处观看,都在四处寻找,更有一些,面容悲痛,眼中有着虚幻的泪水流下,然后在掉落的过程之中消失不见。
“唉!”
展荆天心中无奈一叹,既然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情况,倒不如随便走下去,也许就能知道答案了,他连死亡都不再惧怕,大不了再次消失,丢掉这个意识,完全成为虚无而已。
长途跋涉,没有崎岖的地形,没有艰难的道路,没有烈日,没有暴雨,没有野兽,没有荆棘,什么都没有,连地平线都是没有,他只是走,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向前走。
此刻的感觉,就如同陷入了一个广阔而玄奥的幻阵当中,让人郁闷的想要吐血的时候,还有一些灵魂与展荆天走上同一个方向,后来他们渐渐都消失不见了,展荆天以为自己和他们走散了,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一个半兽人一般的灵魂渐渐虚化,最终面容恐惧而绝望的消失在这片神秘的空间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展荆天心中巨震,展荆天的嘴角还十分形象化的抽搐了几下。
“原来,最终还是会消失!”
展荆天在心中默默的想到。
突然,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方才出现的时候虚幻了不少。
显然,距离他完全消失的时间也不长了,在他消失之前,恐怕还会有绝大部分的灵魂都会消失,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身躯算是所有灵魂中最凝实的。
“真的没有别的退路了吗?”
知道了这样的事实,他顿时有些泄气,索性就在原地平躺了下来,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在这之上会有什么?”
忽然,在他的心中出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也许……”
旋即,他从灰蒙蒙的地面爬起来,弯曲着自己的双腿,试着使自己的身体向上方跳起来。
“哈……哈……”
起初的时候,他感受到如同现实一般的拉力,身体坠落下来,不断喘着粗气。
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告诉他,在这上面一定有着什么东西。
“呀!”
于是他再次跳起来,用尽了其拥有的所有力量。
在他的下方,有着如同实质的拉力出现,宛若万千触手一般。
忽然,等他达到了一个高度,大约在五十厘米的左右的时候,那触手在瞬间仿佛全部断裂,他的身体如同羽毛一般,轻若无物,几乎一飞冲天。
猛的,他眼前一花,脚踏实地。
“欢迎你,展荆天!”
一个低沉但是非常浑厚的声音在展荆天的耳边扬起,使得还在发愣的前者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这是?!”
旋即,便是有些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又拥有了人类一般的形体,只不过同样是虚幻的而已,却是不知道要比之前更加凝实多少倍。
他转过身,发现在自己的身后正有一名身穿黑色盔甲的魁梧男子,他看起来如同正常人一般,但是展荆天仔细一看,他的形体依旧有些模糊和虚幻,忍不住开口询问道:“这是哪?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猛然发现,他能够再次开口说话了。
黑甲男子露出一个比较生涩的微笑说道:“你可以将这里理解为传说中的地府,我叫秦广,至于你的名字,它就写在你的后背上。”
展荆天在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穿上了一件长袍,样式非常的简单,就像是一个布桶上有了两个袖子一般,他想要看看自己的背后,但却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身上的衣服同样无法脱下来。
“你是秦广王?”
展荆天平复了一下心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他想起了关于地府的传说,那里有无尽的小鬼,也有强大的十殿阎王。
秦广摇了摇头,耐心的解释道:“不是,这里没有什么秦广王,同样也没有什么阎罗王和转轮王,总之,你所熟悉的十殿阎王,在这里没有任何一个,我只是叫做秦广而已。”
“你怎么会知道十殿阎王?”
展荆天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秦广嘿嘿一笑说道:“也许在我死亡之前,和你是在同一个世界,况且这样的传说,很多世界上也多多少少有一些流传,我知道并没有什么稀奇,不过,传说终究只是传说,是那些通晓天地奥妙的人偶然窥得,其中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