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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今儿上午,在茶楼制造流言蜚语的几个人被抓了。
母亲让人送来银子盘缠,叫自己赶紧去乡下躲一躲。可是却不料,在路上遇到燕王世子,当时被他说要送去官府一吓,逼不得已只能说出自己的身份。这真是,才离开了狼窝,又入了虎口。
他不放自己走,现在又逼问自己的用处,用处……,自己到底有什么用处?
邵彤云飞快的想着,却慌乱的想不出来。
“本王告诉你吧。”燕王世子一把将她扯入怀中,毫无顾忌的掀开她的裙子,一面胡乱动作,一面附耳说道:“你若是能够……,传递……,或许可以考虑……”声音断断续续的,慢慢的,被夹杂的粗重呼吸声掩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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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堂的寝阁里,高宸刚刚脱了外袍上床躺着。
他略有一些洁癖,内里的亵衣亵裤永远都是白色,纤尘不染,衬得他的眸光好似一汪冰冷泉水。不过看向小娇妻的时候,却带出柔和,“邵彤云的事你不用烦心,我已经吩咐下去,至于茶楼的事也找人处理了。”
仙蕙正在小日子期间,不方便,躺上床就没敢再动。听他说得妥帖周到,心下微微甜蜜,真好,只要他在自己身边,就好像有了护盾和利剑一样。什么危险都靠不近,什么凶险都有他去解决,忍不住眉眼弯弯,“好,我听你的。”
她有一管清澈动人的好嗓子,撒娇的时候,又甜又糯软绵绵的。
烛光下,纤细窈窕的身体曲线越发柔和,好似柔软无骨,特别是领口微开,露出一抹雪白的脖颈来,颇为诱人。衬得那娇软甜糯的声音,有了一丝妩媚。
高宸觉得有点口干舌燥,移开视线。
偏偏仙蕙还不自知,伸手拉他,“今天我办成小厮,是不是让燕王世子误会你了?我挺后悔的。”软软的撒娇,“对不起啊。”
高宸听着那声音好似鹅毛一般,挠得心里痒痒,又不好直说叫她别出声,“早点睡罢,明天筵席要热闹辛苦一整天。”
仙蕙见他看都不看自己,摇了摇他的胳膊,“别生气嘛。”
高宸侧首看她,想把这个又软又甜的东西就地正法,可她又不方便。只能略微头疼烦恼的道:“我没生气,你快睡。”怕她再问,补了一句,“你放心,燕王世子那么眼尖的人,肯定知道你是女的。”
“啊?”仙蕙想了想,也对,这才乖乖的听话睡了。
高宸自己下床喝了一碗凉茶,消了消火。等到上床再看,发觉小娇妻已经睡得香甜恬静,不由在她脑袋上比划了一个爆栗,这个专门挑火的小东西。好在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强,翻过身,扯了被子便睡过去了。
次日天明,窗外一片晴光大好。
依照庆王妃的意思,为高宸凯旋而归举办的筵席分为三天。
第一天,邀请的是江都有头有脸的人家,比如江都刺史,一众地方官员和王府的幕僚们,以及高宸手下的一些副将之类。第二天,邀请王府的各家亲戚。第三天,则是王府的下人为主子们庆贺。
第一天来做客的,主要是外头男宾客热闹,内眷女客不是很多,拢共只得两桌,加上比较拘束,吃了饭、看了戏,然后便各自散了。
最最热闹的,要数今儿第二天的盛大筵席。从上午开始,王府各房头的亲戚们都陆陆续续赶来,门前车如流水马如龙,宾客云集、络绎不绝,一片喧哗热闹。
这是仙蕙嫁进庆王府以后,赶上的第一场盛大筵席。
筵席上,庆王妃、万次妃和几位有年纪的太太们,比如沈氏,她们坐在一处说话。往些年,这种场合荣氏是必到的,如今不仅邵彤云做过妾,她和东院又闹得很僵,再有仙蕙这么一位四郡王妃在庆王府,自然是不能来了。
大郡王妃和两位妯娌,则陪着几位年纪相仿的奶奶们,凑了一桌。
而周峤和大县主、二县主,以及吕家的几位小姐,都是十来岁左右,年纪差不多聚在一起,说着小姑娘的幼稚话题。
至 于仙蕙这一桌,都是十六、七左右岁数的年轻姑娘,或出阁,或待嫁,一个个大都保持着姑娘家的娴静。偏偏万次妃的娘家侄女万宝儿,叽叽喳喳,说话来就跟连珠 炮似的,“哎……,可惜彤云不在了。以前她是最会招呼人,爱说笑话儿的,现如今少了她都少了许多话,不热闹了。”
一桌子人,没有一个人接这个话茬儿的。
之前参加过那次花宴的人家,稍微有点心机城府的,都能猜到邵彤云进王府另有蹊跷。至于邵彤云被火烧死,这里头的浑水只怕更深更难说。所以大部分的小姐,在家就被叮嘱过,断不可在王府议论邵彤云,一直保持沉默。
孝和郡主慢悠悠的拨着茶盏,好似没有听见。
仙蕙根本就不想提起邵彤云这三个字,明蕙充耳不闻,两姐妹正在说着亲近的体己话,“……我觉得还是葱绿配鹅黄好看,玫红压金线也不错。”
万宝儿顿时被众人冷场,撂在半空。
“四郡王妃。”她强忍了尴尬难堪,自己找话说道:“我刚才没说错吧?彤云性子爽利,爱说笑,没有她在可冷清多了。你和彤云是一个爹生的姐妹,她的为人,你肯定都是清楚的。”
仙蕙觉得她好烦,大喜的日子,非得提点晦气事儿做什么?不好发作,侧首朝着丫头笑道:“快端一碟子胭脂梅子过来,万小姐喜欢吃的。”
万宝儿被噎了一下。
不过她早有心理准备,原本就是她的姑母万次妃交待的,而且得了好处,戏再难唱都要唱下去。因而笑了笑,捻了一颗梅子又道:“对了,四郡王妃。我最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彤云死得蹊跷,还说什么,是因为四郡王妃和她有仇……”
仙蕙闻言大怒。
“能不说这些吗?”但接话的不是仙蕙,而是林岫烟,她蹙眉道:“今儿是为四郡王庆功的大喜日子,你没完没了的,非得说一个死人做什么?不是专门找晦气吗?再说外头的那些流言,我们做姑娘家的,听都不该听,怎么还像长舌妇一样说个没完?万小姐还是歇一歇罢。”
“你说谁是长舌妇?!”万宝儿气得跳了起来,指着她,“这……,这人谁啊?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偏门旁门的亲戚,居然还敢教训我。”
仙蕙看了林岫烟一眼,没有想到她会替自己说话。
眼下她为了自己被刁难,自然要替她说几句,“这位林姑娘才从福建来,她的父亲是殉了国的英烈之士,她是二嫂的侄女,不是什么偏门旁门的。”厌烦的看向万宝儿,“万小姐不要乱说了。”
万宝儿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看向孝和郡主,“表姐……”
孝和郡主淡淡道:“菜快上来了,坐罢。”
万宝儿顿时给给气得不行。
姑母说,四郡王妃一向和表姐过不去,又害死了邵彤云,特意让自己宣扬宣扬,好让宾客们都知道,那个邵仙蕙有多狠毒!可是就算自己收了姑母的好处,那也是为了表姐才强出头的。
她倒好,一点脸面都给自己护着,不由气恼不已。
偏生不巧,林岫烟又正好坐在她的旁边,真是越看越讨厌,――四郡王妃、孝和郡主不能直接得罪,这个姓林的又算是哪根葱?一脸不屑的瞪了一眼。
林岫烟清声道:“少说话,少论人是非,这才是姑娘家应有的本分。”
万宝儿恼道:“你有完没完?!”
林岫烟浅浅一笑,“我不说了,不跟你一般计较。”
“你……!”万宝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庆王妃那一桌听得这边吵闹,看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孝和郡主笑道:“没事,就是宝儿说话声音有点大。”轻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啊,都大了,性子还是这般老成。”云淡风轻,把事情给遮掩过去。
庆王妃不过是见这边争吵,想打断一下,大喜的日子当然不会刨根究底。因见她们都不说了,便没再多问,反而笑着吩咐丫头,“给她们小姑娘多上一点新鲜果子。”
仙蕙淡淡瞅了林岫烟一眼,觉得有点怪异。
按理说,自己和林岫烟没有任何交情,就算她感激高宸救了她,帮着自己说话,也不用专门和万宝儿扛上吧?看她性子像是冷静淡然的人,不该这么冲动才对啊。
难不成是看上高宸了?打算讨好自己这个主母?继而摇摇头,高宸都说没有想过纳妾的事,自己再这么多心,反而不好。
很快,流水价的热菜冷菜都端了上来。
仙蕙心里有事,倒不是为着林岫烟的那点小小怪异,而是惦记邵彤云。虽说高宸已经派了人去查,可是茫茫人海,那还不是跟大海捞针一样?只怕难了。
正在恍惚,忽地听见万宝儿一声尖叫,“你踩着我的裙子了!”
仙蕙赶忙抬头看去。
万宝儿已经低着头站了起来,提着裙子左看右看。
林岫烟手里端了一碗银鱼豆腐羹,脸色有点难堪,分辩道:“我没有踩你的裙子,你不要污蔑我。”
“我污蔑你?”万宝儿忍了半晌的气,忍不住发作,“你自己看看,我裙子上的印记不是你踩的,还能是谁?你自己看……”
林岫烟往前一看,结果手滑,把半碗银鱼羹打翻在裙子上,“啊呀!”她轻呼,脸色尴尬无比,“这、这是怎么说……”
万宝儿顿时高兴了,嘲笑道:“该!谁让你踩我的裙子。”
“我没有……”林岫烟红了眼圈儿,泪盈于睫,一裙子的汤羹狼狈不已。
庆王妃不免又皱眉看了过来,“大喜的日子,你们怎么总是拌嘴啊?”
仙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道:“母亲,我带林姑娘回去换一身裙子。”省得万宝儿和她纠缠不休,吵吵闹闹的,大好的宴席都给她们搅和了。
庆王妃见小儿媳反应机敏,又懂事,颔首道:“行,你们去罢。”
仙蕙躲清静,领着姐姐和林岫烟一起回了沧澜堂,然后让丫头给林岫烟找衣裳,自己正好单独和姐姐说话,“等下咱们不出去了,懒得看那些烦心的人。”
明蕙问道:“万宝儿怎么忽然说起邵彤云?”
“这里头水深了。”仙蕙叹了口气,把茶楼的流言蜚语,以及邵彤云可能没死的消息,一一跟姐姐说了,“现如今,四郡王正吩咐下去让人搜查呢。”
“还有这样的事?”明蕙脸色大为震惊。
仙蕙蹙眉道:“昨儿偶然去茶楼,才知道外面她们在背后捣鬼,想来已经说了好些天了。不过四郡王已经让人封口,不让茶楼说了。”然后又道:“至于背后传流言的人到底是谁?大郡王妃、荣氏,孝和郡主,万次妃等人,甚至是活着的邵彤云,现在暂时琢磨不清。”
“我怎么觉得阴谋越扯越大了?有件事……”明蕙犹豫了下,迟疑道:“原本是不想告诉你的,怕你分心,可是现在觉得还是说一下的好。”
“有事?”
“陆涧不是有一天找不到了吗?”明蕙微微蹙眉,叹气道:“后来他才告诉你姐夫,说不是他自己赌气走了,而是有人劫持他。对方不要银子,也不要东西,过了那一天就放他回去。所以,他思来想去,觉得有人故意破坏他跟孝和郡主的婚礼。”
仙蕙吃惊,“劫持?!”继而又点点头,也对,陆涧不是那种任性的人。
“是。”明蕙蹙眉,“本来你姐夫叮嘱我,说别告诉你,免得你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