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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看看。”夏卿一听,说完马上就不见了人影。
“难道小函的修为,和前辈的差不多?也是眨眼就不见了人的。”邓谦并不像夏燃一样见惯这样的场面,他疑惑地嘀咕。
夏燃听力很好,把他的话一字不落都听见了。他面色古怪地愣了一下,就甩甩头不想了。小函体内是感觉不到有灵力,但她是以武入道,自己对这方面还真不了解。
“我们也去看看吧?”夏燃说着走出菜地。稍一抖,脚上的泥就全都掉落下去,又恢复他干干净净的模样。
欧阳宁安只在自己的房间布结界。因为到处有佣人走来走去,如果他在外面布结界的话会经常需要去察看。
“谁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进房间,就在桌前坐下,看着几女陆续走进来,放出金丹期修士的威压。等几人都脸色发白,汗如雨下地跪倒在地,他才开口问道。
他问完话,满室都是寂静。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再开口。这个想着谁动的手谁会说,那个想着自己千万不能说。
“怎么?都哑了?”欧阳宁安的耐心就要告罄。
“回主人,奴婢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光婢大着胆子说。
这时易函刚回到房间里。她连忙进入空间换了一件长袖的米色长裙。马上又跑出来看戏。
“是不是都想做真正的哑巴?”欧阳宁安冷眼看其他几人。
“回主人,奴婢不知。”几人倒是异口同声。
“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今天谁也别想好好地走出这个房门!”欧阳宁安心有城府,不管是哪个做的,先吓住了再说。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静默。
安静,有时候能让人心情平和,有时候却能让人紧张。跪在地上的几人,明显是后者。
“回主人,奴婢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宝婢弱弱地说。
“说!”欧阳宁安很简洁的答。这还用问,不让你们说,要你们跪在这里做什么?
“易小姐不见之前,我看到气婢妹妹有在她旁边站过。”宝婢斜眼瞄了下气婢,低下头说。
“主人,我只是去看他们钓了多少条鱼,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气婢急急地说。
“我也没说你做了什么啊。”宝婢低声地嘀咕。
欧阳宁安皱着眉。
“回主人,我看到光婢姐姐也在易小姐边上停留过。”沙紫梅修为最低,刚才已经趴在地上了。直到有人出声,欧阳宁安减轻了威压,她才说得出话。
“光婢?”欧阳宁安看向她。
“回主人,我只是在湖边走走看看风景,离她还很远的。”光婢忙道。
“珠婢当时跟着我,不可能有时间,你们几个,是谁做的,自己说出来,不然,我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欧阳宁安说得不急,也不快,但话音落下,地上跪的几个人还是身子抖了抖。
珠婢暗自得意,‘噬心草’的效果真的很不错。看主人现在,不就按着自己的心意来了吗?也许,可以把这事算在光婢头上,现在能与自己竞争的,就只有她了。
没等她们再狗咬狗,欧阳宁安的耐心用尽了。
“把手伸出来。”他见她们怯怯地伸出手,无声地阴笑了一下,看得易函一身鸡皮疙瘩跳起来。
他把一把粉沫化成一阵风,佛过那一双双看起来光滑又细嫩的手。
“啊?”气婢惊叫起来。
欧阳宁安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她边上的宝婢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又青又白。其他人也随着惊叫的气婢看向宝婢。
白嫩的手,变成腊黄。
宝婢看着自己的手,又望向欧阳宁安。满满的惊恐,蠕动的唇却发不出半个音。
“以为自己很聪明?”欧阳宁安桀桀怪笑,“不知道我手上有一碰到迷心草就会有反应的药粉吧?那药粉里面,还加了定格幻药吧?难怪别人看不到动静!”
一却都在掌握中,他走上前,抬起宝婢的下巴:“你把那小姑娘弄到哪里去了?”
以迷心草为主的是迷药,能让人的神经暂时短路,意识也不清醒。身和心都不能反抗,下药的人就能为所欲为。但这也受药量的多少和被下药人的修为影响,不是每个人被迷的时间都相同。定格幻药却是他这一支新研制出来的新药,只有最简单的保持画面的效果,使外人看起来的影像和下药之前完全一样。
“她掉进水里了。奴婢没有动她。”宝婢老实地断断续续说。她已经浑身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那水里根本没有人!”欧阳宁安不信,“老实交待!”
宝婢努力地分辩,欧阳宁安不耐听她几个字几个字地蹦,抢过她腰间的储物袋,侵入神识,很快就破开看到里面。
难道他以为自己被杀了装进储物袋里了?储物袋只能装没有生命的东西啊。隔着几个房间,神识关注现场的易函被自己这个想法冷到了。
“没想到你还挺有身家的嘛。嗯?这个‘一见倾心’是祖师爷新炼出来的吧?我也只是听说,你就拿到实物了?”他突然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
丹霞山的男女关系很复杂,也很开放,关于情爱方面的药物也是层出不穷。他们男女都可能会有很多个伴侣,但这几乎是比较高阶的修士才有的待遇。他以为是完全附属于自己的低阶女修,竟突然被发现有奸情,当即怒火攻心,愤怒不已。
他抬手一挥,宝婢撕声喊:“不要!主人,宝婢只爱主人一个啊!”
在男人心里已有判断之后,他们总会认为解释就是掩饰,沉默就是默认。他们只会相信自己的判断。何况,本来就是利益的结合,用爱不爱来说事,是多么的苍白。
宝婢趴倒在地上。从头到身子再到脚,慢慢变成一个干瘪的老太太模样,然后更瘪,只剩下皮包骨。她越来越低的声音也像野兽的喉间低吼。哀求和愤怒,绝望和不甘,都在她的低吼中表现出来。她最后吃力地抬起头,伸出一只手去够面前男人的脚。她再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然后无力地垂下头。手,也停住不动。
那样一双眼睛,盛满了各种感情。易函自认为自己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欧阳宁安却一点停顿也没有,他厌恶地伸脚一踢,皱皱眉,又挥出一把粉沫洒下去。地上融化了一滩黄水,一个曾经千娇百媚的女人,最终连一堆白骨也没留下。
第七十五章解决(五)
窗外花坛里,凤仙花开得正艳。
易函坐在靠窗的高床上,透过米色的纱帘看外面红艳的凤仙花。那一根根笔直的花杆,一朵朵艳丽的小花,是如此地生机蓬勃。
“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好啦好啦,鬼叫什么?!荒腔走调的!”夏卿受不了地扔过一本书来,砸在易函脚边。
“嘻嘻,你怎么能这样打击这有名的《葬花吟》?”易函捡起脚边的书,放在膝头,随手翻开一页。
“我不是打击《葬花吟》,是打击你!”夏卿用力地靠坐在椅背上,“别人是吟,你是唱。还唱得调不成调,我的耳朵可受不了这荼毒!”
“唉—其实你不懂我的心。”易函长长地叹一口气,又看向窗外。
“人家那是‘质本洁来还洁去’,你就别拿别人的花来比你说的那‘花’了。小心林妹妹来找你麻烦!”夏卿丢了书过去,也不叫易函还回来。索性不看了,倒了杯茶,握在手里。
“嗯!你说得对!”易函猛地站起来,跳下床,双脚很准确地停在自己的鞋子上,就势套了进去。
“本来就是!她怎么能跟金陵十二钗比?太抬举了!”夏卿呲之以鼻。
易函赞同地点点头,但转念一想,又说:“那晴雯和袭人,也是丫头。”
夏卿睁大眼睛,瞪着易函说不出话,目光幽怨。
“我们走吧,泡温泉去!再不去,都要吃晚饭了!”易函拉开门走出去。看起来心情不错。
把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看了看,又转了半圈,把杯上写有一个大大的占了一个面的“静”字转向自己,她才停下。站起身,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凤仙花在微风里摇曳。另一边的门外,易函蹦跳着,进入阳光里,刚刚身上的沉郁已被蒸发。夏卿唇角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抬脚跟了上去。
出了主院,就看到邓谦和夏燃站在门外的树荫下。易函露出微笑。
那边做为主人的邓谦已经出声了:“换好衣服了?这条米色长裙也很漂亮。还好你带有衣服,不然我这个不称职的主人就太失礼了。休息好了没?”
“谢谢,很好。”易函只回了几个字。
“卿姑婆…”夏燃才开口,夏卿就知道他要问什么。但是她从进入房间里,就看到易函在听墙角,然后听她吟诗再听她唱了几句荒腔走调的歌就出来了,什么都没开始问呢。
“嗯,刚刚听了某人唱的歌,现在耳朵还难受着呢。”她一面说,一面揉耳朵。几步就走到前面去了,又回过头来:“小谦是吧?我们要去泡温泉。”
本来想拉个佣人带路过去就算了,现在有主人在,不用白不用。
“一共有两个温泉院子,你们俩用清溪院吧?我母亲来的时候,就常在清溪院泡。另一个清泉院是其他客人用得多些。”邓谦忙到前面去带路了。
“你刚才唱歌了?”走在后面的夏燃小声地问易函,“掉进水里还高兴得唱歌?你没被淹得脑缺氧吧?”
易函不淡定了,今天怎么总是受打击?看个戏也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不,应该是RP问题!天才总是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
“是是是,为了不被传染,你还是离远一点吧。”易函说完急走几步,和他拉开距离。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夏燃跟上来,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并没有生气,才接着说。
“可是,我嫌弃!”易函话落,如意以偿地看到夏燃冻结了的脸。
“我这么正常都不嫌弃你脑缺氧,你还嫌我什么?”三秒钟之后,追上易函,夏燃对这局坚决不愿意认输,垂死挣扎。
“既然你都和我不一样了,不嫌弃你嫌弃谁啊?”易函轻飘飘的一句话,夏燃再也接不下去,彻底OVER了。
“哈哈哈,小函你真可爱!”易函一不留神,前面的夏卿出现在她旁边,伸出双手就要把她搂进怀里好好疼爱。
易函身体先反应过来,脚下一错开,向外两步再向前一步,眨眼间就离开了魔爪范围。
“哇,小函,你竟然能躲过我的偷袭?!再来!”夏卿像个玩老鹰捉小鸡的孩子一样,兴奋地张开双手扑过来。
易函满头黑线,姐不要做母鸡啊。
奈何,形势逼人。布娃娃和母鸡,还是要选一个的。易函想了半秒,果断地迅速移动,避开夏卿的左扑右抓。如果不是易函始终没有出声,光听夏卿那明朗的笑声,别人都以为她们玩得正高兴呢。
“够了吧?一会儿还要泡温泉呢!”易函终于受不了陪这一点也不像孩子的人的玩游戏了,出声道。
夏燃和邓谦早就明智地选了一个树荫,一边乘凉一边观赏。时不时还小声点评两句。
真是,太有毁她淡定的形象了。易函心下暗恼,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了?她一改刚才的躲闪,看准时机在错身而过的时候侧避开来,然后一个半转,抬腿踢在夏卿的内膝关节。
夏卿一个趔趄,向前扑过去。所幸易函用的力不大,免了她扑个狗吃屎的命运。
“啪啪啪!”夏燃和邓谦兴奋地拍起手来,夏卿站起身一个有如实质的眼刀飞过去,夏燃立马化拍手的姿势为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