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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形上。
“Dante!!”
第一个叫出他名字的人却不是申雅莉,而是白风杰车里的男孩子。此时他一点也不浮躁了,反而展现出他这年纪原本应有的天真憧憬:“若琪姐,你快看,那个人是Dante,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建筑师!他特别强大啊,我在国外上课老师都拿他当过模本授课呢!”
头顶一列悬浮列车飞驰而过,带来一片嘈杂混浊的噪音。透过车节细小的缝,高空落下的红光碎片规则地跳跃着,不断闪在Dante的发梢上,冰一般的双眸中。
然后,悬浮列车消失在淡红的雾色中,他的身后云集了大片方形建筑的轮廓,就像是一把把朝天扬起的巨大刀剑。风扬起他的发丝,更衬得他那双眼睛沉着而冷静。然而,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申小姐,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
当时看见Dante照片的瞬间,申雅莉就想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他不是希城。
可是再度看见他的脸,脑中又会变成一片空白。
原来,触觉是幸福的,视觉是悲伤的。
手指所能记忆的东西,是你的拥抱,手心的温度,熟悉的脸部轮廓。而眼睛所能记忆的画面,是你在被我放弃后受伤的表情,在灰暗光线中沉默转身的背影,还有,现在这张除了相似便与你毫无关系的容颜。
随着夕阳的消失,有几朵灰色的云慢慢填满了天空。看样子快要下雨了。
隐约看出申雅莉正处在尴尬的状态,Dante给了她一个询问的暗示眼色。她这才回过神来,捣蒜似的点头。他反应很及时,低头看了看表:“这样我们就不用定点碰头了,我们直接去吃饭吧。”
“好。”申雅莉对白风杰露出一个抱歉的眼神,“真不好意思,我和Dante先生约好了要去吃饭……”想到这里,为了不给Dante带来麻烦,还特意补充了一句,“李董让我和他沟通一下关于新电影专业知识的问题。所以,你太太的事我们改天再说吧。”
Dante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当然,从私人角度出发,能和申小姐用餐也是我的荣幸。”
白风杰张了张嘴,原想说点什么,但申雅莉动作神速地钻进了Dante的车,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申雅莉在车上长吁了一口气:“真是太谢谢你了。我刚才真是死也走不开啊,跟看惊悚片被鬼上身似的。”
Dante把司机打发走了,自己开着车,从倒车镜里看着她:“怎么,他骚扰你了?”
“不是,他老婆比较难伺候。不过都是工作上的问题,不碍事。”申雅莉探头看了看前方的路,“麻烦你送我到前面那一站就好。”
“可能这样说有点
唐突……”
倒车镜里的眼睛如同奢华的宝石,是美丽的,优雅的,同时也是让人有距离感的。他看了她一会儿,眼神带着绅士独有的柔和:“既然刚才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将错就错,一起去吃一顿饭?”
酝酿许久的雨,终于淅沥沥落下来。
挡风玻璃上挂满的雨珠模糊了视野。
“……好啊。”申雅莉看着他的眼睛如此回答。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也明显察觉到自己心底的触动。
随着雨越下越大,夜色也悄悄降临。
她坐在轿车后排,腿长长地伸开。车窗像是挂在黑夜中的画框,窗外的景色随着车的行驶移动,像是一副变幻莫测的魔法水粉画。交通灯、导航灯、高架悬浮列车上闪烁的红灯被速度拉成一条条长长的光纹,划过潮湿的黑夜。
她不时看看窗外的景色,却只是为了转动视线时有机会偷瞄他。他在倒车镜中的眼睛,把他显得秀气而漂亮的刘海。
可惜餐厅并不远,他们很快抵达目的地。
他把车停在了临时停车场,然后带她在一排人少的屋檐下:“我去对面买伞,你在这里等等,我很快回来。”
这一幕让她顿时忘记了时间的存在,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
*********
中学的时候,好像每一个男生的哥们儿,都对这男生亲近的女生特别苛刻。一旦发现这两人之间有暧昧,就会变得十分喜欢捉弄她,以告之一种类似“你们女生别想影响我们男人之间的友谊”的幼稚宣言。
顾希城班上的好朋友也是这样的人。
他是个双子座的男生,有一张薄而快的嘴,因为喜欢打游戏随时把游戏机和电池带在身上,和顾希城又是班上的“田径双雄”,永远能量十足,所以外号叫“电池哥”。电池哥对顾希城混合了下属般的忠诚,和情人般的霸道占有欲。因此,丘婕对着这两个人幻想了不下三十种罗曼故事。
顾希城似乎在他面前没有秘密,因为自从情书事件发生后,他看申雅莉的眼神就带了几分玩味。申雅莉和顾希城从最开始相处就没自然过,那件事一过,外加电池哥的眼神骚扰,她更没办法好好和顾希城说话了。
有一天,申雅莉、丘婕还有一群女孩在角落里聊天。丘婕谈起自己追的新番动漫,自然是一番慷慨激昂。申雅莉一直在旁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却听见身后传来了电池哥喊了一声:“顾希城!”
下意识就扭头的申雅莉没有看见顾希城,反而看见了一脸嘲讽的电池哥。他扬扬两条剑眉,嘿嘿笑了一下:“班长,我在找顾希城,你回头看什么呀!”
从他得意洋洋的表情中,她看见了他在打败自己中寻到的满足感。她当时超级讨厌他,连带顾
希城也讨厌了。
电池哥最让头疼的其实不是擅长挖苦人,是很会惹麻烦。
有一次期中测试,她的英语只拿了七十多分,老爸把她全面禁足在家里背单词,申雅莉所有期盼都放在了周末和班主任同学们的野炊上。
好不容易盼到周末,顾希城、电池哥还有另外一个女生一起来她家里叫人。她收拾好了准备下楼,但申爸爸没看到在小区外等候的女同学,只看见了走入小区的两个男同学,尤其盯着顾希城很久,拦下她问道:
“那两个小子都是你同学?”
“对。”
“那个拎着篮球的高个子男生是谁?”
“顾希城,就是前段时间老师叫我辅导的学生。”
“家里很有钱但学习不好那个?”
“啊,老爸你别这样说人家啦,他人还是挺好的。”会突然开口帮他说话,连自己都有些意外。
谁知刚和爸爸聊了一会儿,他居然冒出了一句:“今天你别出去了,在家里看书吧。”
申雅莉大吃一惊,可是之后无论怎么哀求耍赖,爸爸态度都很果决。想到自己这几天一直被关着背书,却连唯一放假的机会也失去了,她一时难过得哭了出来。过了好一会儿,楼下的两个男生都无聊得开始投球玩了,她才洗过脸下楼。
见她出来了,顾希城一下收回篮球,赶紧走到走道里。但她不想让他失望,在他开口问话前就先说:“我考试考差了,爸爸不让我出去,你们自己去吧。”
虽然她洗过脸,眼泪也擦干了,但还是看得出来哭过。顾希城像是想靠近,却站在原地没动,沉静地凝视着她。他站在背光的角度,光芒恰好像是金子纺织的线一样,将他修长的轮廓细细密密地描绘出来。
电池哥忽然走过来,沉重地拍了拍顾希城的肩膀:“心疼了吧。”
一般被同学开涮,顾希城的第一反应都是有些恼怒地说:“别瞎说啊。”
可是,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简单地和她说了几句,就和电池哥一起离开了。
虽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耍酷,但她心情忽然好了很多,并且维持了一整天的好心情——直到当天晚上丘婕来了一通电话,开心才变成了惊吓。
“雅莉,你不是来真的吧,你和顾小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他是在恋爱,还是你单恋他啊,现在众说纷纭,我整个人都混乱了,还是直接来问你吧!!”
“什,什么?”申雅莉傻眼了。
“今天下午他不是和电池哥一起去找你么……”
经过丘婕一番解释,申雅莉明白了,他们离去的路上电池哥一直在跟顾希城说自己的事,说什么“班长不能和你一起出去就哭成那样,真是喜欢你喜欢疯了”,结果都被同行的女生听到并传遍全班。
第二天申雅莉硬着头皮
早早去了学校。顶着如山的压力,她把黑板上画着的情人伞和伞下两个名字“班长”“校花”擦掉,然后冷脸对教室里嬉笑的几个人说“不要开无聊的玩笑”,才总算让他们闭了嘴。
然而,对于学习压力巨大的高中生而言,这种谁和谁谈恋爱的八卦,就像是兴奋剂对体育运动员一样提神。第一节课过后,全班同学都沉浸在围观申雅莉和顾希城的乐趣中。
一堆男生把顾希城围住,推推搡搡起哄。他只是不时淡淡地看一眼申雅莉,并不多话。
申雅莉也不知是为什么,在顾希城面前,她总有着比平时更多的尊严。一听到别人说她喜欢他到不能和他出门就哭鼻子,她心里就一直觉得像是被羞辱一样。直到有女孩子跑过来笑嘻嘻地说“班长班长,昨天的事我们都知道了哦”,她终于忍不住猛地从桌子旁站起来:
“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考试没考好被爸爸批评了。我不喜欢他,你们不要再乱说了!”
可能是积压的怨气瞬间爆发,导致她这话音量不小,起码教室里大半同学都听见了。顾希城也从男生群中朝她投来了不带感情的目光。她的内心像是漏气的皮球,但身为班长同时又不得不强硬起来:“我们明年都要高考了,大家别谈影响学习的事。”
说完这些话,她根本不敢再直视顾希城。只知道接下来一整天,他都趴在桌子上睡觉,课间拖着懒洋洋的身躯去饮水机接了一点水,大口喝了几杯,又回去睡觉。
放学以后本来她要为他补课,他却提前拎着书包就走了。
那一天下了一点小雨,她心里十分低落,像有一颗巨石压在头顶,连撑伞的力气都没有,从校门口走到地铁站花了接近半个小时时间,到地铁站时,头发上、书包上全是细细的雨珠。
然后,她看见他站在站门前玩手机。
“顾希城……”她惊讶地看着他,“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这才抬起头,把手机放回深蓝色的牛仔裤兜里,平静地看着她:
“我就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今天把话也说得很明白了。那么当初写那封信给我,动机是什么?”
她怔住,心又砰砰跳了起来,头皮一阵阵发麻,像是连语言能力都变弱了:“那个……我……当时我也……我,只是觉得好玩……”
“是因为好玩。”他想了想,点点头,向她投来了冷漠的目光,“我知道了。”
他把外套搭在肩膀上,背好书包,转身走入地铁站。
完全没想到他会就这样掉头走人,申雅莉彻底傻眼了。想要跟上去,但脚像是被钉在了水泥地上无法动弹。终于,看着他高挑瘦削的身影即将消失在人群中,她还是忍不住冲了过去:“顾希城,你等等!
”
“什么事?”他回头。
冰一般的眼眸让她一时忘记了要说什么。同时内心的尊严又一次很可恶地作祟了。她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
“你生气了?同学之间开个玩笑,没必要这样小气吧?”
“我到底是为什么生气,你心里清楚。”
申雅莉再一次哑然。他却不给她机会多说,又一次转身。她立即拽住他的白T恤衣角,焦急地说:“你,你不要这样……你到底想要我怎样啊……”
其实对一个青春叛逆期的独生子女生来说,她的语气已经很软了。她不能再做更多妥协。可是,他却只是扫了一眼她拽着自己衣服的手:
“放手。”
她彻底呆住,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他冷冰冰地命令道:“叫你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