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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
他的剑没有凌烈逼人之感,反而越是催发愈显出一种和气之象。
这是“和之剑”。
是剑气,更是一股和气。这股气不是与敌争锋,而是化干戈为玉帛,你是风儿我是尘土,你是云儿我化雨水。
就是这样的和气一剑对上了如山一指。
“和之剑”决上“须弥指”!
山!
何止是山,简直巨岳倾覆,指劲是五岳齐压顶一般的力道。
这样的劲力竟然是由一指发来的。
寇寿题内心震怖。
寇寿题的“和之剑”融力合力,可是面对“须弥指”也有无力可化之感。
这是沛然以致巍然的一指。
沛然是力,巍然是势。
寇寿题缓了、和了指上之力,却解不开那指上之势。
他胸口一闷,喉头一甜。被“须弥指”压向楚红玉方向。寇寿题接指时扭头看楼,他想出声示意,但是一口鲜血先涌了上来。
那楼是飞鸾楼。
同心街最高的两座楼,一是玉京楼,二是飞鸾楼。玉京楼五层,飞鸾楼四层。飞鸾楼正在流光楼旁边。
飞鸾四楼顶有一人飞掠而下。
那人一拳先击在自己胸口,再飞掠而下。
他的衣衫是蓝的,像是带着淡淡的天影。
他击胸一拳,像是捶心而叹的拷问。
居右禅与寇寿题一招相击,将近未尽之时,此人掠下,直取白轿。
品无三,居右禅相继现身,他却一无所惧。
“叹不由命”李纯一!
品无三出轿。
出刀。
他等的就是他。
他要博得就是他。
不等品无三刀起,李纯一一拳击在自己肩头,半空祭出的一指早出!
他随指喝道:“定!”
李纯一指风破空,这是预判的一指。
这是“焚花指”搭配上“捉影步”的一指。指劲正打在品无三被烈日烤出的影子上。
影子中指。
不过只是影子中了指,然而品无三一时之下立有难以举步的感觉。不仅如此,他胸口骤闷,好像那地上影子突然站起,当胸给了他一拳。
那一指只不过是点射在影子上,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以品无三心志之坚也瞬间迷惑。
李纯一要的就是这一瞬。
他料到品无三缩回轿子避毒是虚,等他出手是实。
品无三留足余力,连叶东风之困也不解,只准备单独对付他。
是以居右禅一出手就不再顾忌潜伏之人,立时把“一家亲”两个活跃战力寇寿题、楚红玉拖住、压住。
品无三与居右禅老谋深算,似乎不光算到他在,亦算到他何时出手。
饶是这般,李纯一也没有回避。
他不愿放弃这个唯一良机。
他只要让品无三捉不到他出手的刹那,即可。空中不能完整施展“捉影步”,但依旧可以借着“焚花指”打出“捉影步”的一些意效。
只要能阻上品无三一阻就够了!
品无三被他所阻。
品无三一时难提身形,却怒目一闪,瞬时反挫李纯一。其虎目之中两道厉芒竟似电般闪耀。
厉芒如刀夺目而出!?
眼刀!
李纯一顿时印堂发烫如遭热刃一割,神智为之眩。
这一刹之间,品无三迟滞,李纯一中了眼刀。
两人在霎那间隔空交了手,互拼之下难分伯仲,但一切都在李纯一的掌握之中。他依旧向着白桥横贯飞掠,品无三已经插不上手!
高行天与陆无归全神贯注。
李纯一的出击时刻恰到好处,如要出手,他二人也会选择这个时机,但是场中还有未定因素。
李纯一是埋伏在飞鸾楼。
白轿是停在飞鸾楼右侧的流光楼正对面。
白轿里人曾在人群甫乱、惨遭毒戮时探出一只手。这只恻隐之手伸在轿子的左侧,一现即没。以飞鸾楼的角度,李纯一能看到轿帘波动,但是他绝对观察不到这只手,就是流光楼内也少有人观察到这只手。
掀帘的手修长而无暇,却满蓄着刚劲的力道,那是近乎完美的一只手,好看而且实用,简直令人妒忌。
甫看之下,你会以为这是一个养尊处优之人的手,可是在高、陆二人眼里,只有先天不凡再加上后天的无限磨练才能造就出这样一只手。
瞥到这只手,高行天不由就想:如果这只手使刀,那一定是绝世的刀法!望见这只手,陆无归也升起古怪念头:倘教这只手使剑,也必定是无匹的剑法!
他二人此时更想,如果李纯一看到那只恻隐之手,会不会产生和自己一样的想法?会不会还选择出手?会不会还贸然临空扑杀白轿?
可惜,以李纯一在飞鸾楼的角度,他是看不到的。他只曾见白轿被“青蛛”所围。
所以李纯一的大部分心神都放在品无三身上,他没有过分注重白轿,依形势判断,白轿中人更中了“青蛛”毒。
李纯一阻品无三一招得手,却听一声响。
在场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一声响。
那是剑鸣!
发自白轿之中。
剑鸣微弱,却萦绕全场。
高行天听来凄厉,陆无归听来伤婉,栾照闻觉如一声美人吟,荡人心魄。
半空直击而下的李纯一却似听到一声佛吼!
一惊之下,他指力未尽就匆忙锁定白轿,白轿飞来一记剑斩!
剑斩透轿而出。
这一斩一定不是剑,剑没有那么长。这一记亦不像是剑气,剑气不可能如此凝练如实质。
那森长的匹练,已至。
李纯一本能的生出一种反应。
糟糕,要中剑!
这一剑无论出剑的时机(李纯一一招将近未尽、品无三眼刀未消),出剑的手法(近于实剑于剑气之间),出剑的技巧(轿中剑,毫无先兆),出剑的角度(正兜截了李纯一的来势),都无可挑剔。
这是浑然天成的一剑!
李纯一顿觉唯一的选择就是让身体的那一部位挨上这一剑。
李纯一身形一颤从白轿上方急掠而过,撞入玉荷楼与紫衣楼之间的窄巷。
李纯一中剑在白轿正上方。
白轿如雪,无血。
那该洒的热血,滴点皆无。
凌厉无匹的一斩从轿内破空而出,白轿却宛然如新,非但没有裂窟,简直一点破损都没有。
那一剑就像是幻觉。简直像是白轿在出剑而不是轿中人在出剑。
了无痕的一剑。
高行天、陆无归立时匆匆下楼。他们已经没有兴趣看剩下残局了。
白轿中人一剑定了乾坤。
楚红玉、寇寿题见李纯一坠入深巷,两人唯有遁逃。他们一动,就被居右禅截住。居右禅双手各出一指,楚红玉、寇寿题刚刚拔起的身形就像急降的风筝一样被点了下来。
他们要分头而行,却遭人围堵。不待楚红玉、寇寿题两人变色,卢照台、尧汗田就夹攻而至。
草随风动,何况心中精打细算的人。
刺杀顾铁心是一场危险赌博。卢照台、尧汗田只因压力巨大不得不来参加这个赌局,但来了,他们也不敢轻易下注,没有人输得起这场赌局。两人一上来只牵制叶东风,观察局势并不出手。他们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条后路不光决定二人的生死并且牵连着各自身家数十口的性命,今日的安排说是“一家亲”核心人物齐至、还有隐秘强援待机,一切安排天衣无缝,可是杀可到现在为止,他们看清了形势。
能发那轿中一剑的剑客,当今之世恐怕找不出五个人来。
再加上品无三、居右禅,今日之事已绝无成功可能。
不成功则反咬!
两人意向立决,瞬时就对寇寿题、楚红玉出手。他们急需表明立场,只要把寇寿题、楚红玉二人拿下,胜过一切解释。
栾照见两人举动,脸色气得煞白,中暗骂靠不住的狗东西,他一脚踢翻了桌子。再望玉荷楼一眼,那一枚白子不知何时竟早不见。栾照脸色由白转青,“噔噔”下楼去了,他身后的史都、欧阳坚、巴峰、贾文不敢多言,急忙跟去。
却说那时中剑失衡撞入窄巷的李纯一。
他身上没有伤口,但浑身经脉涣散,遭到重创无疑。他凭借起始的一口长气撑落到掩蔽的窄巷,真气耗到了极限。
顾铁心根本就没有来。朝廷把目前能动用、借用、请动的人物几乎全派来了。三顶轿子竟坐着三个绝顶高手!
青州之事是谁泄露了秘密?
一时之间,李纯一想不到是那里走漏了风声,但一定是有人出卖了“一家亲”,隐隐之中一股悲怆涌上他心头。
杀不了顾铁心,再次失信于慈严。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和恩宠了。
命运予我何其不公!
他贴着墙壁想要起身,却发现前方诡异的显出一个人。品无三还未来得及追进陋巷,此人也不是朝廷布置的人手。
此人已近在眼前,李纯一一看之下认得这个人,血气激荡令他当场吐血。
眼前人文士打扮,衣饰整洁光润。他单手托着一副青色方正棋盘,盘上棋子未收,散布的几多黑子、白子显示出一番残局。文士面无表情,整个人单调乏味的像是一枚棋子,一枚一早就点在此地等待的棋子。
李纯一嘶声道:“你……”
他一字未完,那文士右手如电,遍封了他身上的要穴。
李纯一这一个“你”字虽未说完却带着无尽的愤懑。
“你”是说,竟是你。
“你”是说,你竟来了。
“你”是说,你竟来了,为何却不出手!
品无三紧急追入窄巷,不见人踪。巷内乃青楼隐秘污陋之处,四通八达。他短程搜寻了一段花街柳巷,除了看到几处不该看到的,想找的人是早已无踪。
第二三章九魂花
官兵从长街两头蜂拥而至。
楚红玉、寇寿题往另一侧的陋巷逃去,现在不走,待会插翅难飞。可是无果,他们走不了。
居右禅一直断着两人的逃遁路线。恨愁帮与复梦派的两大掌门更是像疯狗一样的全力阻击。
卢照台握竿的手法独特。他双手持扣竹竿中部,似端满溢之水碗,如捏仿佛剧毒之蛇。他双手间距离两寸,手势互错之下,竹竿就攒动刺击,点点竿影如倾盆之水,绵急绝伦。
楚红玉被这竿法一黏住就脱不了身。面对卢照台的“覆水捉蛇竿法”,她稍一疏忽身上就可能被穿出无数个窟窿。
尧汗田截住寇寿题。他双掌如风,祭出成名绝技“折碑掌”。“折碑掌”开碑裂石,刚猛无比。但寇寿题并非死站不动的石碑,他是一个身法飘忽的高手,只以刚猛是拦不住寇寿题的。
尧汗田脚下踩出了“离魂步”。
他高大的身躯倏而扑跌,倏而踉跄,倏而摇斜,上半身刚猛,下半身跨软,极近诡异之能事,刚柔并济、巧打赖磨的留住了寇寿题。
脱出战局的是屠兰暮。
屠兰暮一见白轿之人的神奇剑术,便魂飞魄散,逃意已决,他的应变速度甚至比卢照台、尧汗田还要快上一拍。屠兰暮一心想逃,赵获等七人还真拦不下他。屠兰暮拼着挨上赵获一刀,舍命冲出七人缠围,窜入一旁的窄巷,夺路狂奔。
叶东风驱马直追,怎奈地势建筑所限,一时竟拿他不到。
屠兰暮如此敏捷、果断,连一直窥探的看客都暗赞一声。他们不得不承认屠兰暮在跑路上是把超级好手。要论有些杀手的逃跑手法,大概总是比杀人手段要高明的。
居右禅看着卢照台与尧汗田在他眼前异常的拼命、勇悍、无畏、刚毅,不禁叹气。他顾忌自己的身份,没有出手夹击。居右禅对着一地枉死的无辜百姓,心中着实大痛!逢乱遇危之际,观者都看见那些英雄悲歌,可有谁知解多少黎民蒙难成枯骨。
他们是无辜的。
可是自己并不能及时施以援手。
破了杀局,居右禅没有喜